书城武侠荧惑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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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遇高渐离

夕阳西下时,二人已立马易水北岸。望着寒沥的易水滔滔东流,不禁使人想起当日易水送别的情景: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又前而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羽声慷慨,士皆瞋目,发尽上指冠。于是荆轲就车而去,终已不顾。

小水望着茫茫易水幽幽道:“当年爷爷为了刺杀始皇,在此离去后,终究一去不还,身死帝都。而如今始皇已死,却只空留易水东流。”顿了顿又道:“当年我爹爹就是为了纪念爷爷,遂以易水为名,为我取名小水。”

秦柯闻言正欲答话,突然一阵苍劲的歌声从水面传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长啸兮成白虹。”歌声苍劲悲壮,直入人心。秦柯循声望去,但见茫茫易水之上一叶扁舟正从远处荡来。

小水见此惊喜道:“是高爷爷!”

秦柯奇道:“莫非就是当年击筑而歌送别你爷爷的高渐离前辈。”

小水答道:“就是他,自从我爷爷身死之后,高爷爷便隐居于易水河谷之中,就是我爹爹也轻易见不到他。高爷爷却是很疼我的,只是我也是好多年没见了。”

二人说话之时扁舟已近,小水见状雀跃不已,跳着挥手道:“高爷爷,是我,我是水儿啊。”

此时扁舟之上的老人也已看见小水和秦柯,竹竿一点将扁舟荡近岸边。朗声笑道:“原来是水儿啊,你这许多时日跑到哪里去了,害的你爹爹到处寻找。”

小水吐吐舌头道:“也没去哪里,就是去外面玩了几日而已。”

高渐离看见小水身旁的秦柯问道:“这位是?”

秦柯闻言忙拱手道:“晚辈秦柯,见过高前辈。”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跟着水儿一起叫我爷爷就是了。”高渐离爽朗道。

“晚辈见过高爷爷。”秦柯倒也乖巧。

“好,小子怎么会和我们家水儿在一起。”高渐离笑问道。

“高爷爷,我从易水河谷出去后便碰见了柯哥哥,柯哥哥可厉害了呢。”小水忙插话道。

“哦,难道还有爷爷厉害?”高渐离逗小水道。

“那可难说,论剑法柯哥哥可能不如高爷爷,但是若论身法、步法、掌法、指法高爷爷可未必胜得过柯哥哥呢。”小水极力维护秦柯。

“哦,你这个柯哥哥竟然胜过爷爷这许多?”高渐离呵呵笑道,眼中一抹战意闪过。随即对秦柯道:“你小子果真有水儿说的这般厉害?”

“前辈莫要听水儿胡说,晚辈技浅艺薄,哪敢在前辈面前称道。”秦柯闻言忙躬身道。

“小子倒是谦虚,来来,咱俩比划比划。”高渐离脚下一动便跃离了扁舟,轻飘飘地站在了秦柯面前。

“高爷爷,我只说随口说说,不许你欺负我柯哥哥。”水儿见状却是一闪身挡在了秦柯面前。

“你这丫头,怎么这般护着这小子,刚才还说你柯哥哥厉害,你就不怕这小子伤了你爷爷。”高渐离笑嗔道,“你让开吧,我自有分寸,不会下重手的。”

小水见高渐离如此说这才侧身让过,嘴里兀自嘟囔道:“你要是伤了我柯哥哥,水儿就再也不理你了。”

高渐离不再理会小水,对着秦柯道:“小子,小心了!”言罢只见右手捏成剑指,斜指向天,然后轻飘飘地斜斜朝着秦柯挥落。

虽然此招看似软绵绵的,平平无奇,更像是不含丝毫内力的随手一挥,然而秦柯自从修炼《备气三元经》以来,眼力及感知能力早以今非昔比,自然知道此招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当下凝神接招,丝毫不敢大意。

高渐离刚开始剑指指天时,秦柯就已感觉到周围空气似乎凝固了一下。当剑指斜斜划落时,只见所过之处周围气流涌动,一股寒沥的萧杀之气好像一道剑锋一样径往秦柯劈落。更精妙的是剑指仿佛在下滑轨迹中的任何一点都有可能停驻,也就是在任何一点都有可能改劈为刺攻击秦柯,当真是劈中有刺,刺藏劈中。

至此,秦柯更是知晓其中厉害,慌忙踏起白猿步法,剑指刚刚劈出,秦柯便向猿猴一般斜斜往上弹起,人还在上升之时,一掌云淡风轻同样平平无奇地朝高渐离剑指拍去。

高渐离见秦柯招式精妙,当下体**力运转,一股水寒之气便凝聚到指尖,随后向秦柯手掌划去。

秦柯待掌力将剑指斜劈之势微微一阻,当即变掌为指,迎着高渐离剑指点去。

高渐离见状,暗道:小子好胆量,竟然敢和我硬拼,也好,就再试试他的内力如何。

高渐离正想催动内力,却见秦柯的指尖只是在自己指点之上一触,便猛然朝下划去,径指自己手心的劳宫穴。心下微微一惊,忙曲指朝秦柯手指扣去。然而秦柯刚才却只是疑兵之计,并未指捣劳宫,而是借着一触之力突然往后倒纵飘去,在距离高渐离五步之处脚步一顿,便稳稳地停住了身形。

高渐离见状也不追击,收回剑指哈哈笑道:“小子果然了得,在老夫的易水剑诀之下竟能全身而退,好!好!”

水儿见状赶紧过来拉着高渐离道:“高爷爷,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你这丫头运气倒好,碰见这么一个身手了得,有谦逊有礼的如意郎君。”高渐离高兴之余口不择言。

“高爷爷,你说什么啊,什么如意郎君啊?”小水闻言却是羞得满脸通红,使劲甩着高渐离的胳膊。

“没什么,不说了,不说了,再说爷爷这把老骨头就要被你摇散架了。”高渐离见小水羞怯连忙改口,“走吧,爷爷送你们俩过河,你爹爹可是很想你啊。”言罢飘身又上了扁舟。

秦柯见船身狭小,给赤雪叮咛了几句,就让它自己去到河边山谷中吃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