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荧惑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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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义助墨家

黄石山在夜幕的笼罩之下显得晦暗莫名,秦柯和小水相拥着坐在赤雪背上,伴随着踏踏的马蹄之声往山外行去。

到得下邳城中时,已是万家灯火,二人随便找了一家酒楼走了进去,选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了,喊过小二,点了满满一大桌美味佳肴。二人均是十多天未曾吃过正经饭食,此时睁着两双饿眼对着满桌的饭菜就是一顿风卷残云,眼见吃得那十数个碗儿碟儿都见了底,这才放下碗筷,摸着微微隆起的肚皮相对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

眼看天色不早,秦柯便欲结账走人,遂对着小二喊了一声“结账”。

小二闻声跑来,弯腰一躬道:“二位,总共三十个铜钱。”

秦柯闻言伸手去怀中掏取钱袋,可是在胸口摸了几下之后脸色就变得尴尬起来,不好意思地对着小水道:“水儿,你身上还有铜钱没有,我先前坠崖时可能将钱袋丢掉了。”

小水闻言往自己怀中陶去,哪知接下来小水也是一愣,随即苦笑道:“柯哥哥,我这里也没有了。”

小二站在桌旁听见二人对话,先前微笑的神色瞬间一变,冷笑道:“哼哼,两位莫非是想吃霸王餐么?”

不等秦柯答话小水忙道:“你这小二哥,脸色也变得忒快,不就是几十个铜板么,等下,我再找找看。”说罢小水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竹筒来,看见是那日白穷交给自己的,便自言自语道:“这个不能给你。”说着便放在了桌上,又在怀中一摸摸出一把白色的梳子来。

小水将梳子递给小二道:“这是一把用象牙制成的梳子,拿去抵了饭钱吧。”

小二倒是个识货之人,一看那梳子成色,眼睛一亮,忙又墩起笑脸道:“好说,好说。”说着伸手便去接象牙梳子。

秦柯二人和小二对话时,邻桌的一个游侠模样的中年汉子就已注意到了这边,等看到小水从怀中掏出的小竹筒时,眼睛一亮,却也没有吭声。直到小水欲将象牙梳子抵给小二时,才突然开口道:“小二哥,那一桌的饭钱算我的,不要拿这位姑娘的梳子了。”说着便将一袋铜钱朝小二扔了过来。

小二一把接住掂了掂微笑道:“好说,好说。”言罢再不理秦柯和小水二人,自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秦柯见状,细看那人时,但见此人一身游侠装束,布衣颜色黑白相间,颔下须长三寸,两边各留长髯,面相正气,眼露神光。遂对着那中年人道:“谢过大哥解囊相助。”小水也是朝那人微微点了点头。

“两位若有兴致,过来同饮一杯如何?”那中年人道。

“好吧,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秦柯本就洒脱不羁,见中年人邀请,当即拉了小水一同入了中年人那一桌。

中年人给秦柯和小水各自满满倒了一碗酒道:“在下喜欢结交朋友,相遇是缘,请!”说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秦柯也是端起碗一口喝光,用手抹了抹嘴边的酒珠子道:“好酒,还未请教大哥高姓大名?”

“我叫符离子,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中年人道。

“小弟秦柯。”秦柯边给符离子倒酒边答道。

“小妹荆小水。”小水也自我介绍道。

“小水姑娘,方才我见你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模样的东西,敢问却是何处得来?”符离子问道。

“这个吗?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怎么这东西你也认识?”小水从怀中拿出墨家发射信号用的竹筒道。

“我和墨家关系匪浅,是以认识。”符离子道。

就在此时三人吃饭的桌子上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三人忙转头朝窗外天空看去,只见一朵绚丽至极的烟花正在夜空中慢慢燃尽。

符离子看见夜空中的烟花后,连忙拿起靠在桌边的长剑道:“墨家弟子有难,我得去看看,二位就此别过!”说罢一躬手就准备离开。

秦柯听见符离子之言,知晓方才夜空中的烟花就是墨家子弟传讯的信号。墨家白穷兄妹先后两次救助自己和小水,此时墨家弟子有难,他岂可坐视不理,忙开口道:“墨家对我二人有大恩,小弟便同大哥你一起去。”

符离子闻言道:“那好,就一起去看看。”

三人当即起身离开酒楼,施展轻功,飞檐走壁,极速往烟花飞起之地掠去。

只见下邳县城城墙上方三道人影一闪而过,秦柯三人便已出了县城,不多时来到了一处建于城郊外山坡之上的宅院门外。三人绕到宅院侧墙边,伏在墙头之上,看院中空地上时,但见一群身穿黑白色相间布衣之人被一群身穿各色衣服之人成半圆形围住,双方均是手按武器,蓄势待发。

秦柯细看院中诸人,但见围攻的一方有四个儒生打扮之人,有三个庄稼汉模样之人,四个方士打扮之人,而另外几人,秦柯却是认得,赫然便是阴阳家五行者和小祭祀六人。而被围攻的一方约有五人,均自身穿黑白相间的布衣,秦柯眼尖,发现六人之中竟然有白穷和红奇,登时便欲现身前去相助,不料却被符离子伸手拦住道:“小兄弟稍安勿动,待我现身先去看看再说。”言罢身形一动,便出现在了院中空地之上。

墨家五人见到符离子,均是眼中一喜,都拱手叫道:“大师兄,你来了。”

秦柯和小水听见院中之人的称呼,这才知晓符离子原来是墨家的大师兄。

符离子微微颔首,转头看着对方诸人道:“不知各位,在此围攻我墨家弟子,是要作何?”

“哦,原来是墨家的大师兄啊,老夫还道是墨家巨子也来了呢?”阴阳家小祭祀公孙发阴**。

“不知这位怎么称呼?我墨家巨子哪有时间处理这种屑小之事。”符离子朗朗道。

公孙发听见符离子对众人的轻视怒声道:“哼,老夫阴阳家小祭祀公孙发,待会死于老夫之手,也算你的荣幸。”

“不知另外几位又是哪门哪家啊?”符离子不再理会公孙发,转而拱手对着其余几人道。

“我们四人人称儒士四君子,乃是儒家之人。”一个身着蓝袍的中年人道。

“我叫田六,咱兄弟三人是种地的,是农家的人。”一个庄稼汉模样的壮硕汉子道。

“我四人来自五色庄。”一个方士打扮的中年人道。

小水伏在墙头,听到五色庄三字时,微微一怔,秦柯正自凝神静听庄内众人谈话,却是并未注意。

“我乃名家公孙簧。”一个举止轻佻的年轻男子道。

“哦?名家的?你们也来踏足这江湖纷争?”符离子皱眉道。

“我名家以辩术扬名天下,打架的事情却不甚懂,此番前来是想靠这张嘴向墨家朋友讨要一样东西。”公孙簧不紧不慢道。

“公孙簧,你先闭嘴,这件物事也是你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以染指的?”公孙发冷冷道。

“哦,敢请教公孙先生,那件物事倒是何物?你又凭什么可以染指?”符离子却是冷冷接话道。

“事到如今,你墨家就不要再遮遮掩掩了,谁都知道,那东西落在了你们手中。”公孙发不耐道。

秦柯听到此处,心中明白众人均是为了剑筝,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魔筝而来。

此时听见符离子道:“不必在此打哑谜了,公孙发你就明说,所为何来?”

“好,那我就明说了,老夫就是为前些天蜚声天下的魔筝而来。”公孙发道。

“不错,我们皆是为此魔筝而来。”众人纷纷道。

符离子闻言却是微微皱眉,心道果然是为此而来,随即朗声道:“我也不瞒诸位,那把魔筝先前确是被我率领众墨家弟子从那刺客手中夺来,只是此筝在我墨家手上保存了半月之后,就被人偷走了,至于现今在何处,我也不知。”

众人听罢,登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此时五色庄一方阵营中,一人怒声道:“你墨家是欺负我等众人愚昧么?你们既然已经将魔筝夺走,定然存放在极为隐秘的地方,墨家的机关术天下闻名,谁人不知,此时却说魔筝被人偷走,我却不信。”

秦柯听见那人说话,心中一突,暗道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细看那人时,只见头戴斗笠,斗笠周边均垂着黑纱,看不见容貌。

秦柯正自好奇此人为何不敢以面目示人时,只听又有人道:“那魔筝杀害我儒家名士三人,此时刺客虽死,我儒家也要用此魔筝去祭奠那些惨死之人,还望符离师兄成全。”儒家身穿蓝袍之人明显也是不信。

“符离子,赶快交出魔筝,否则休怪老夫手下无情。”公孙发阴狠道。

符离子见众人执意不信怒道:“哼,言尽于此,我符离子也不愿多做解释,诸位若还是无理取闹,咄咄相逼,那就先问问我手中这把剑答不答应。”

“好,老夫就先领教一下墨家大师兄的高招。”公孙发闻言一步踏出道。

符离子也不答话,大步走出,手中长剑一震,周身气势一变,等待着公孙发来攻。公孙发见状也是长剑在手,斜斜一剑便朝符离子刺来。符离子格剑还招,二人瞬间便斗在了一起。只见二人周围十步之内,剑气纵横,真气冲撞,逼得围观众人均自向边上躲了开去。

小水看着符离子和公孙发的相斗,对秦柯悄声道:“柯哥哥,我刚才还替符离子大哥担心呢,没想到他这么厉害,虽然他们出招太快我看不清楚,但我觉得应该不会输给那个坏蛋公孙发吧?”

秦柯闻言悄声回道:“且看看再说,符离子大哥虽然厉害,但是那公孙发也非弱手,胜负兀自难料呢。”秦柯自从修炼《备气三元经》以来已是脱胎换骨,符离子和公孙发的一招一式秦柯都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院中的符离子和公孙发已经斗过百余招,二人同时躲开对方的一击之后,又同时伸掌往彼此胸口拍去。只见两只手掌猛然撞在一起,强大的气劲震得周围空气一阵波动。以符离子和公孙发为中心,一股烈风瞬间往四周刮开,吹得围观众人衣袍一阵猎猎作响。下一刻,二人倏忽间便往相反方向猛然退去,只见公孙发退后五步之后硬生生将脚步停下,一口鲜血猛然喷出,脸色瞬时苍白;符离子也是一连退后五步,之后又往后退了半步,这才稳住身形,也是腹部一阵翻涌,但却生生忍住。

符离子略一调息,便张口道:“公孙发,怎样?”

公孙发冷冷哼了一声,并未答话,但是大家都知道,公孙发败了。

儒家见阴阳家公孙发败于符离子,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儒家季路向墨家讨教。”

符离子正欲上前答话,身后的白穷踏前一步轻声道:“大师兄且先休息片刻,这一阵师弟来对付。”

符离子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道:“小心点。”言罢退到后面暗自调息起来。

“墨家白穷,愿领季路师兄高招。”白穷抱拳道。

“好,请!”季路也是抱剑拱手道。

儒家讲究礼仪,这季路的剑法也是彬彬有礼,中规中矩,然而正是这样却做到了攻守兼备,整个剑法施展开来浑然一体,很难找出破绽。

白穷剑法乃是攻多守少,以杀止杀,对于季路先手攻击而来的招数均回敬以更加凌厉的攻击招式,然而当压得季路转攻为守时,白穷却也突破不了季路的防御。

二人如此攻守转换,转眼便已斗了五十余招,仍旧不分胜负。此时白穷一剑格开季路当胸刺来的一剑,顺势几手攻招连绵而至,季路连忙撤剑回防,一把长剑将周身防守的水泼不进。

白穷正自苦攻无果时,突然发现了季路露出的一点破绽,虽然转瞬即逝,但是白穷哪肯错过,破绽消失的快,白穷的剑更快,眨眼间长剑便顺着破绽突破季路防御。

眼见着白穷必胜,哪知看似已无力还手的季路突然右手一转,便将长剑横在了自己胸前,接着左手伸出两指夹住自己剑尖,双手同时发力,竟用剑面挡住了白穷的剑尖。

紧接着只见季路长剑被白穷一剑刺得猛然朝里弯曲,眼见就要折断。季路见此双手一震,那把弯曲的长剑仿佛拉紧的弓弦猛然脱手一样,将白穷手中的长剑往回弹去。白穷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弯曲的长剑之上发出,登时被震得猛然向后飘去,而季路也不好过,虽然弹退白穷,但自己也被反震之力震得往后急退……

“承让!”白穷拱手道。

“承让!”季路拱手道。

二人平分秋色。

见到白穷和季路不分胜负,名家公孙簧踏出一步道:“名家公孙簧,不懂武艺,愿意以这张嘴向墨家讨教一二,不知谁来应战?”

“还是我吧,早就听闻名家诡辩之术天下无双,今日正好讨教。”白穷道。

“好,我们远来是客,题目就由我来出吧。”公孙簧道。

“好,请公孙先生说出辩题。”白穷一请道。

“那就以我这件黑衣为题吧!”公孙簧拍了拍自己衣服道。

“哦?以先生的衣服为题?”白穷不解道。

“非也,非也,是黑衣不是衣服?”公孙簧刻意解释道。

“这……这黑衣不就是衣服吗?”白穷辩解道。

“当然不是,你想啊,衣服的颜色有黑色、白色、红色、蓝色等等,若说黑衣就是衣服,那么你早晨起来要穿衣服,那么穿黑衣、白色等都可以。然而按照你刚才黑衣就是衣服的论断,即:黑衣等于衣服,衣服又等于黑衣、白衣、红衣等,那么也就说黑衣等于白衣、红衣等。如果你家中死了人,想要穿白色衣服,给你一件红色衣服可以吗?”公孙簧仔细地解释道。

“这……”白穷一时无话可答,明明知道这其中定然有问题,但就是没法反驳,竟被憋得满脸通红。

“你家才死人了呢!”红奇见状怒道。

“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墨家这位姑娘何必动怒呢?”公孙簧嘿嘿笑道。

红奇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公孙簧见墨家诸人都沉默无语,便道:“如此,我才说黑衣不是衣服,墨家各位可还有话说?”

墨家众人心中感觉均和白穷想同,都是感觉不妥,却又无可反驳。

公孙簧见状得意洋洋道:“那么墨家是认输了?”

不待墨家众人答话,院子墙外却传来一声“非也非也!”竟是学着公孙簧语调。众人闻言齐齐朝声音传来之处看去,但见一人立于墙头,双手抱胸兀自在哪里摇头晃脑,正是秦柯。

就在众人均以为秦柯会一直这么将头摇下去时,却突然眼前一花,秦柯已来到了墨家之人身旁,紧接着又一个人影飘来,却是紧随而至的小水。

白穷和红奇见到秦柯登时眼睛圆睁,一脸不可思议道:“秦兄弟,你没死?”

秦柯呵呵笑道:“小弟命大,确是没死!”

众人见秦柯突然出现,尚在猜测秦柯底细时,阴阳家诸人却早将秦柯和小水认了出来,公孙发怒声道:“当真是地狱无门你偏行,你们两个小娃娃,哪里不好玩去,却跑来这里撒野,我看你们俩这次还有没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

秦柯听公孙发将话说完后,举起右手食指在面前摆了摆道:“不急不急,等我收拾了名家这只老乌鸦,再来和你算算老账。”

言罢秦柯转头看着红奇道:“红奇姐姐,请将佩剑借小弟一用。”

红奇虽然不明白秦柯要佩剑何用,但还是依言将手中长剑递给了秦柯。秦柯伸手接过长剑后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众人只见一团虚影绕着公孙簧快速旋转起来,倏忽之间虚影一散,在公孙簧身前便显现出一个人来,正是手持长剑微笑着的秦柯。

公孙簧方才只觉得一团虚影绕着自己旋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秦柯已经站在他面前微笑着看着他的身上。公孙簧顺着秦柯目光往下一看,登时大惊,只见刚才自己所穿黑袍早已化作丝丝缕缕落在自己周围地面之上,而此时自己贴身的衣服全部露了出来。顿时由大惊转为大怒,指着秦柯道:“臭小子,还我衣服!”

“哦,还你衣服?我可没拿你的衣服啊?”秦柯狡黠笑道。

“你是没拿我衣服,却是都被你削成碎片了。”公孙簧气的浑身发颤。

“你刚才不是说黑衣不是衣服吗?而我只是削了一件黑衣而已,什么时候削你的衣服了?”

“那你还我黑衣!”

“你刚才不还说是还你衣服么?怎么这会又成黑衣了?这么说在你眼中黑衣就是衣服喽?”

“你……你!”公孙簧气地说不上话来。

秦柯见状右手将剑举到胸前,左手抚摸着剑刃自言自语道:“我想想,下来我是该削**呢还是衣服呢?”

公孙簧听见秦柯自语,登时吓得一下子抓紧了自己仅存的**,心想:若被这小子再一通乱削,莫不是立刻就要在众人面前赤身裸体了?那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想及此慌忙转身往庄外跑去,随即便一溜烟消失不见了。

秦柯见状也不追赶,径直走回墨家阵营,将长剑还给红奇道:“谢谢姐姐的剑。”

“我们该谢谢你才对,若非秦兄弟机智,我们可就输给那名家了,到时被他逼着索要魔筝,我们却去哪里取来给他。”符离子道。

此时五色庄阵营中头戴斗笠之人却是显得焦急不安,心中暗想:怎么会是这小子?刚才看这小子身法诡异异常,功力相比先前好像也提高了不少,一会若是动手必定麻烦不少;还有才这么一会墨家便赶来了两位高手,事不宜迟,若是时间越久不知还有多少高手会赶回来。当下心意一定,走出一步,朗声道:“诸位,依老夫之见,我们也不必在这里和这墨家客客气气的了,不如咱们一涌而上,擒了这几人,不愁问不出魔筝下落,省得在这里耽误时间。”

阴阳家实力最强的小祭祀已经受伤,此时见戴斗笠之人如此提议,公孙发当下附和道:“正是,我阴阳家赞同。”

戴斗笠之人见只有阴阳家赞同自己,便开口向儒家道:“我说,儒家各位,你们什么意见?”

“我们如此以多欺寡,不符合道义,怕是不妥吧?”季路犹豫道。

“那好,你们在一旁待着,一会我们擒住墨家,问出魔筝下落,你儒家可不要眼红。”戴斗笠之人威胁道。

“这……好吧,我儒家答应你们,但只是擒住他们方可,且不可伤人性命。”季路无奈道。

农家之人生性善良敦厚,此番前来本就是想和和气气将魔筝讨要回去的,见到院中人欲要对墨家群起而攻,心觉不愤,但是势单力薄也无可奈何,田六当下道:“此事我农家不会参与。”继而又对着符离子道:“符离兄,我农家不屑于做此以多欺少的勾当,这就先走了,如果今夜过后你墨家之人能够侥幸不死,我再来向你们讨要魔筝。”

符离子见状道:“谢谢田六兄,走好!”

田六闻言带着农家众人离开了小院。

此时院中剩余的五色庄、儒家以及阴阳家之人已经将墨家众人团团围住,随时准备群起而攻。符离子见状对秦柯和小水道:“秦公子,小水妹子,如今我墨家被困于此,不想连累二位,你们这就离去吧。”

秦柯闻言道:“既然来到这里,我二人就没打算独自离开,还是让兄弟留在此处助墨家一臂之力吧。”

白穷见状轻声对着符离子道:“大师兄,对方势大,我们必须用阵法才有可能与之抗衡,只是阵法需要八人,现如今我们正好缺两人,不如就留秦公子和小水姑娘一起布阵吧。”

符离子听罢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就留你们一起布阵,只是墨家弟子听命:一会若有不测,请全力保护秦公子和小水姑娘的安危。”遂又对秦柯和小水道:“此阵为我墨家先祖所创大阵,名为天地剑阵,待会秦公子站在风巽之位,小水妹子就站在水坎之位。二位不必出手攻击,只要维持大阵运转即可。”

秦柯和小水知道是符离子刻意保护二人,心中感激,也不道破,只是依言站在符离子所指位置。二人刚一站定,便见墨家众人均是身形一晃,符离子站在了天乾之位,白穷站在了地坤之位,红奇站在了山艮之位,其余几位墨家弟子依次站在了泽兑之位、火离位和雷震之位。

且说这天地剑阵,乃是天乾之位为攻,地坤之位为守;左边泽兑、火离、雷震三位,右边风巽、水坎、山艮三位,总计两边六位仿若两面铜墙铁壁将整个大阵牢牢护住,坚不可破。天乾之位攻击时,两边六个方位会将全阵之力输送给天乾之位;地坤之位防御时,两边六个方位又会将全阵之力输送给地坤之位。当真是攻若天雷压顶,守若大地为盾,威力不言而喻。

大阵既成,符离子高声对着围攻的众人道:“想以多欺寡,那便来试试我墨家的天地剑阵。”

黑衣方士闻言大手一挥道:“一起上!”言罢当先朝墨家众人扑来。

符离子大声道:“天地剑阵—开!”顿时大阵便撕开一个口子,待到众人杀入阵前,符离子又是一声大喝:“天地剑阵—围!”众人身形移动,转眼间区区六人竟将对方十几人围在了阵中。六人之间距离虽然颇大,但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人动而全阵动。

戴斗笠之人见此大惊,忙大喝一声道:“大家集中力量攻击一人,先破此阵再说。”

众人闻言便一同朝者看起来实力最弱的一名墨家弟子攻去。

符离子见状道:“天地剑阵—变!”瞬间阵势一变,那名墨家弟子之位竟变为了地坤之位。那名墨家弟子对此阵法相当熟悉,阵势刚刚一变,便毫不犹豫地一剑朝对方刺来的六柄长剑格去,不待剑剑相交,墨家弟子手中长剑携着全阵之威所发剑气便将六柄长剑荡得一滞,六柄长剑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从剑上往身体传来,顿时腹中一阵翻腾,慌忙撤剑退后。

戴斗笠之人见状道:“公孙发、季路,我们三人主攻,其余众人一起将功力传到我们三人身上,老夫就不信,破不得此阵。”

季路和公孙发闻言和戴斗笠之人并排站立在最前面,其余众人均是手肩相连,将功力汇聚到公孙发、季路、斗笠人三人身上来。三人只觉体内真气突然大增,随即同时出招,朝着白穷攻去。

天地剑阵见此也是瞬时一变,地坤之位又回到了白穷之处,白穷见三人连招威力可怖,当下不敢大意,拼尽全力携全阵之威一剑挥出,便见一道实质的剑气仿若巨浪一般迎向了对方三人,双方甫一交手,阵中登时狂风聚起,尘土飞扬。

狂风渐停,尘埃落定,双方却是旗鼓相当。但由此可见天地剑阵之威,八人依靠阵法联手竟是硬生生挡下了和己方功力相差无几的十四人之联手一击。

符离子看见白穷脸色泛红,知道方才对方的雷霆一击使白穷多少受了点内伤,便即又是一声大喝:“天地剑阵—攻!”话音落点,只见阵法涌动,符离子一人一剑便向着对方阵营攻去。

但见长剑挥出,风起云涌,剑影过处,竟无一合之敌,瞬间已重伤对方六人。符离子乍攻即收,瞬间又回到了天乾之位,但见脸色红白变幻几次,随即又恢复了常色。原来刚才虽然瞬间伤敌六人,符离子也被对方多人剑气连连冲击,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符离子暗叹道:今日事起仓促,己方布阵之人功力均自较弱,这才使阵法威力发挥不到一半,若是我墨家神杀团精英在此,岂会受伤。

符离子见虽然重伤对方六人,然而己方自己和白穷也受了内伤,若是待会有什么差池连累了秦柯和小水反倒不好,想及此便即萌生退意,看见对方又开始凝聚下一次攻击,当机立断道:“天地剑阵—遁!”言罢只见布阵的八人突然化作八团虚影绕着被围在阵中的一干人等急速旋转起来,但见旋转的虚影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后竟然消失不见。

被困在阵中众人突然发现不见了墨家众人,均是震惊异常,戴斗笠之人恨恨道:“这墨家当真狡猾,竟然被他们溜了。”

季路见状道:“如今这墨家之人竟然凭空消失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公孙发怒声道:“哼!能怎么办,各回各家喽!”

众人本为夺取落在墨家手上的魔筝而来,如今魔筝未得到,反倒各家均有几人身受重伤,而被围攻的墨家竟然突然消失不见了,当真是匪夷所思。众人商议一阵,也无办法,便各自愤然地离开了小院。

距离小院不远的一处山窝之中,方才消失的墨家众人以及秦柯和小水均在此处。秦柯对着众人道:“符厘大哥,白穷大哥,红奇姐姐,墨家诸位兄弟,既然你们此刻已经脱险,那小弟和水儿就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好吧,我在此代表墨家谢过秦兄弟和小水妹子的相助之恩,咱们有缘再会。”符离子道。

秦柯和小水又与白穷和红奇兄妹俩告辞一番后,便往下邳城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