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锦儿抖动宝剑,指着孬庄主娇喝:“你胡说八道!俺把头砍掉了,还能救活吗?俺杀喽你,看谁能救活……”
“咄!”一声娇喝,截断贺锦儿的话。北山春影上前一步,指着尔朱锦儿,厉声喝道:“死妮子,贼女子,你敢再伤害俺徒儿,俺就杀光你们姓尔朱的,让你们尔朱家即刻消失!”
北山春影急了,中州话和陕州话交替并用。死妮子是中州话,贼女子是陕州话。
“你……就凭你,敢说杀光俺们尔朱家?”尔朱锦儿恼羞成怒,娇喝道:“俺这就杀了这个小混球,看你们有何招法。”尔朱锦儿说话间,皓腕一抖,剑尖刺向孬庄主的咽喉。
“贼女子找死!”北山春影怒喝,手指轻轻一弹,“嗖”地一声,一点乌光射向尔朱锦儿的喉咙。
“慢来。”贺锦儿的大姐姐,平和地一笑,抖手挽出一朵花,吸住了那点乌光。却被震的面色大变,后退数步。她强忍着手臂的酸麻,手指剧烈地疼痛,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枚松子。
与此同时,另一个姑娘,尔朱锦儿的姑娘姐,东丹摘星,飞身上前,架住尔朱锦儿的宝剑。
尔朱锦儿见大姐姐虽然挡住暗器,却由从容不迫变得有些狼狈,脸上儿不由地一变。知道是在死门关走了一遭。别看那只不过是一枚寻常的松子,但若不是大姐姐出手,她必定小命不保。
尔朱锦儿不敢相信地喃喃:“你是谁?好大的胆,当着俺姐姐的面,就敢杀俺,不怕被俺师门灭了你们的宗派?”
“哼!”北山春影冷哼道:“别说你一个小毛丫头,就是你师傅,也不敢随意动我太花山西岳宫的弟子!别说你飞柳摘花院,就是天王老子,敢动俺的爱徒,俺也照样杀!”
北山春影真火了。活了一百多岁了,好不容易收个心爱的徒儿,还没等疼爱,就跑了。她同白玉青云先是向西北靖州方向追赶。追赶了一阵,觉得不对头。白玉青云断定,孬庄主使的是金蝉脱壳之计,肯定是奔中州城跑了。
北山春影道行虽高,却不太明白江湖中的事。便听白玉青云的,又向中州方向追赶。
说起来,北山春影同白玉青云,比孬庄主早到中州一个多月。可那里,孬庄主同小太参,正在路上打把式卖艺挣饭钱呢。北山春影并不知道,同白玉青云四下寻找。当然找不到了。
北山春影越找不到孬庄主,越是担心。干脆晚上在中州城的房上,四处乱窜。刚才从房上飞纵而过,碰巧感受到孬庄主的气息。这才找到爱徒。现在爱徒却命悬人手,她就是泥人,也有个土性儿。开始,她并没有动杀机,只不过想救出孬庄主,再说。见尔朱锦儿屡次三番威胁到孬庄主的性命,动了真火。也动了杀机。出手再不留有余地,致使安陵飞凤,吃了一个小亏。
尔朱锦儿听北山春影报出太花山西岳宫的名头,吃了一惊。
无极帝国的人都知道,太花山被前朝的皇上输给了地仙之祖陈抟。太花山从此不属于无极帝国所有,而是国中之国,独立自主。据说,如若不是陈抟老祖嫌天宫抑郁、留恋世俗的花花世界,早已白日飞升。陈抟老祖因此成了仙界不爱去、人间皇上都惹不起的主。而太花山因为陈抟老祖的原因,虽然没有飞柳摘花院那么有名气、那么神秘莫测。但却绝对不弱于她们。真要惹火了陈抟老祖,同她们飞柳摘花门火拼起来,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最好的结果,也得是两败俱伤。
尔朱锦儿的两个姐姐,听北山春影报了家门,也是微微一震。大姐姐安陵飞凤上前一步,双手合什,施礼道:“阿弥陀佛,安陵飞凤失礼!如此说来,前辈便是北山前辈了……”
北山春影吃了一惊。北山春影乃是从厨艺入道,修炼成年仙。这在太花山里,都是个机密。除去西岳宫的人知道,太花山其它的宫门,都很少有人知晓。就是北山春影本人,也很少正视自己的人仙身份。常常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烧菜做饭的老婆子。
因此,北山春影听对方一下便将自己对号入座,吃惊不小。
安陵飞凤见北山春影没有否认,继续说道:“不知道前辈驾临,还请恕罪!”
“没什么。让、让你的小妹妹,把俺的徒儿放了再说。”北山春影不善应酬地道。
“妹妹,你怎么敢违背师门的规矩,随意杀人?!”安陵飞凤严肃地问尔朱锦儿:“若非北山前辈及时赶到,你岂不是坏了师门的名声?”
飞柳摘花门属于佛门,虽然威名赫赫,却不随便伤人性命。安陵飞凤还有没说出来的话,若真杀了太花山的弟子,那就给师门惹大祸了。
“俺没有真想杀他。”尔朱锦儿垂头嘟囔:“是有人想杀他。俺给他送信让他走,可他不走,俺就吓唬他,想把他吓唬走。”
“那还不赶紧把人放掉?”安陵飞凤脸色缓和。
“不用放。这香榻上挺好。比俺的硬板榻好受多了……”孬庄主用腹语怪叫。
“小孬孙!长能耐了,会用肚子说话了。”北山听见孬庄主说话,放下心,欢喜地用家乡话骂起来:“给俺滚过来吧!”
北山春影说笑间,手腕一抖,又一翻,孬庄主已经飞到她的手上。适才,她跟白玉青云不知道敌人底细,不敢轻易出手。这会没了顾忌,真本事显献出来。
北山春影先看孬庄主的喉咙,见无大碍,彻底放下心。左手托着他,右手在他后面上啪啪拍了两巴掌,嗔道:“还跑不跑了?谁给你打扮成这样,难看死了。”
孬庄主见师傅真情流露,抖栗了一下,差点儿放声大哭。却嘻嘻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道:“俺怕有人害俺,特意打扮成这样。师傅大婶儿,你咋跑来了?”
“你家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又一声不响地跑了,师傅能不找你吗?”北山春影放下孬庄主。
尔朱锦儿惊骇地望向两个姐姐。安陵飞凤同东丹摘星,也是面面相觑。她们注意到,北山春影并没有给孬庄主刻意解穴。谈笑之间,便解了她们飞柳摘花院的独门点穴法。看起来,人家刚开始,是心存顾忌,没敢出手。要不然,她们或许会吃大亏。
看来,这人仙之境,着实是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