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车过后,路面渐渐变得宽松,行车也显得平稳且畅通无阻。
白蕊一直噤着声没说话,纤细的双手揪在一块,眸色黯然;她似乎有些紧张,脸色都开始泛白。
瞅见白蕊这副模样,宋安阳轻轻纳了口气儿,笑着提了句:“也没什么,我就随口问问。”
简单的问题,也能紧张成这样,宋安阳倒是越来越摸不懂,白蕊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
宋安阳不问了,白蕊似乎这才安下心,握得骨骼泛白的手,慢慢松开,脸上也逐渐恢复血色。
她为什么会这样,或许只有她自己明白。
不堵车到白蕊家倒是很快,是棟高档的住宅大厦,以前宋安阳在电视上看到过有关于这棟大厦的广告,听人说是十几万一平。
当时宋安阳还感叹,天价似的房价,她就算不吃不喝的工作十年,估计也就只够买人家一个厕所。
不过,现在宋安阳没考虑过买房的问题。
裴家不缺房子!
上楼的时候,宋安阳和白蕊站在电梯里,忽然开口问了句:“你姐姐没住院?”说是出血,估计是病得挺严重的,可病得严重,怎么还呆在家里,不去医院。
“没有,她住院,会被人炒新闻。”
宋安阳问,白蕊便礼貌的答了句。
白露的确是出了血,情况也有些危及,但白露这些年来,这类的顽固毛病有不少,都是因为拼命工作落下的命根。
例如胃病、容易失眠……
得到,就必定有付出。
白蕊的解释,倒是正常,只是宋安阳不得不感叹,安琪儿当明星也不容易。
为了不让炒新闻,病了连医院都不敢去。
思及此,宋安阳想到裴钺,她此时似能明白,为什么白蕊求也要求裴钺来看安琪儿。
就身份地位而言,安琪儿如果真的成了裴太太,她就不必担心内忧外患摸不透的人心。
至少没多少杂志社,敢随便拿裴家的人炒新闻。
想到这儿,宋安阳轻轻垂下头,心里觉得有些浮躁。
就白蕊和安琪儿的情况而言,让宋安阳觉得,要是没有她,这对姐妹估计生活得很快乐。
这种感觉像是,她没害过谁,但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人的未来。
电梯已经到了白蕊所要带宋安阳去的层数。
白蕊领着宋安阳来到她家,打开门后,白蕊先进屋,宋安阳随后。
屋里宽敞明亮,视野开阔,装修和摆设属于简单温馨型。
宋安阳觉得这屋子的装修不错,便站在屋里想多看几眼。
白蕊则在进屋后,去给宋安阳倒茶,以尽主人待客之道。
宋安阳就在屋里走了几步,原仅是想看看屋里的摆设和装修,但却无意间走到了安琪儿的房外。
房门是半掩着的。
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位是趟在床上的安琪儿,另一位则是诸依妍。
两人以前也算是旧友加师徒,曾是关系好得比亲姐妹还亲的闺蜜,为了个男人,彼此翻了脸。
宋安阳站在房门外,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
诸依妍的声音,是冷酷中透着三分甜糯糯的味道,娇盈得如同莺鸣,煞是好听迷人。
“难道要我一辈都不回来?”
安琪儿的声音,则是低沉中透着柔软,却又有几分英气逼人的自信。
啪……
“你为什么要回来。”
诸依妍听闻安琪儿的回答,也不知道安琪儿说的哪个字触怒了她,扬手便是一巴掌;此时的诸依妍,似乎才暴露了她真正的本性,易怒、刁蛮,甚至有几分残忍。
谁要惹到她,她一定会记仇。
安琪儿被打了一巴掌,并没有过大的反应,似乎是早就预料到诸依妍会打她,那笃定从容的面色,平静而无波澜。
“就算我不回来,你也还是输了。”
安琪儿的声音,抖然提高,盯着诸依妍,那冷静的面色中,似乎有着股咄咄相逼的味道她们谁都没赢。
安琪儿的话,让诸依妍在愤怒中有着不甘心的惧怕,双拳紧紧握着,扬起手想再次向安琪儿挥去,却把手悬在高高的半空中,久久的未落下。
说得没错,她爱那个男人那么多年,可结果呢,她什么都不是,还被他当成工具似的耍了一次又一次。
不甘心变成绝望,痛若与甜蜜的回忆交织在一起时,心里揪疼得令她几近发狂。
“我们俩个可以联盟。”
就在诸依妍近乎绝望时,安琪儿胆大的提出联盟的意思。
她就不信,她们两个人,斗不过一个全职黄脸婆!
安琪儿也算见过宋安阳两次,但她每次见宋安阳,都看到她是个全职妈妈形象。
有孩子又如何,色衰爱弛的典例,比比皆是。
两个女人,结盟对付另一个女人,或许是有胜利的希望,但此时的诸依妍,却没点头答应,反倒是勾起抹笑,不冷不淡的答了句:“白姐姐,你以前骗我还骗得不够?我告诉你,就算钺哥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也不会帮你。”
说罢,诸依妍笑得更欢,目光顺着白露憔悴的面色,停在了她的腹间,笑容瞬间变得灿烂。
姐妹?
这就是诸依妍曾经以为最好的姐妹。
接近她,仅是为了认识她的钺哥哥,然后她一步步往钺哥哥靠近;却让她渐渐离远钺哥哥,远到钺哥哥不再理她。
她现有的一切,有一半是被她造成的。
诸依妍可能是想到往事,愤怒非常,紧紧握着拳头,没再去打安琪儿的脸,反倒是咬着牙,转身离开。
其实诸依妍的确是来看安琪儿的,虽是敌人,但曾是朋友,她也关心她。
只是看到人后,在诸依妍心里累积多年的怨气,又散了出来,心痛如绞。
恨与爱或许对依妍来说,已经渐渐成了麻痹的东西,拍戏的时候,她可以哭,可以笑,完美的演绎她所需要演的角色。
可到她的生活中,就永远只剩下一种表情…自然的微笑。
时间久了,很多东西就回不到从前;很多事,也不会再轻易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