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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两寒夜累累孤身,望膝下尚存家国.

在安宫中,郑皇后哭倒在了床头。

对于这种境况,申仲平早有预料,可父子亲情,母后现时的悲痛,他也忍不住哽咽起来。此时的帐内,皇室人员几乎都沉浸在悲痛中。这太子归来的喜悦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要面对生死的离别。

而有个人现在很清醒,那就是梁国的丞相李衡臣。

他看着帐中一切,李衡臣毅然决然的跪下说道:“请太后下旨,如何安排此后事宜。”他的声音顿挫有力,竟将帐内众人从悲伤中拉了回来。

她怔了一下,似乎是对这身份的转变不太适应。还没来得及抹去眼泪,就强忍着站立起来说道:“此事全凭我两位儿子处理,请朝中大臣尽心辅助,你们全都退出宫外商议吧,我再陪皇上一会。”

“请问太后,皇上此前可有遗言或者遗诏?”众人都准备起身退下,丞相却还跪在那里问道。

“丞相此话何意?”郑太后不明所以。同样跪在一旁的大将军诸城却神色严厉的看了一眼李衡臣。

“由谁来继任梁国皇位。”他说的很淡定,很从容,面色丝毫不改往常一般镇定的样子。

“李衡臣,你这是作为人臣该说的话吗?皇上天戍九年立长子为太子,皇位当然该由太子继承。”大将军怒喝道。

此时的太后和申仲平也没料到丞相会有如此一说,纷纷将目光对准他,想看他作何解释。

“太子被囚禁豫国九年,早已对梁国事务疏远。近几年皇上将所有朝政全部交予二皇子打理,期间事事妥当。而今,太子归来不说豫国会追究缘由,更是那烧掉滋淼城这事就会给梁国带来灭顶之灾。还请太后三思,皇上刚刚驾崩,如果太子登基豫国前来讨要人质,我们如何交代。难道把我梁国的皇上交予他们吗?如果因此事掀起刀兵,到时内忧外患我梁国危矣。”

众臣听完,皆面露难色,心里都在权衡着利弊。但最终,还是看向了郑太后,这个决定还是得有她来做。毕竟,先皇无遗诏遗言,两个都是她的亲子,她说话最有说服力。但郑太后看着这两个儿子,却又是泪如雨下了。

她自觉此时这样颇为尴尬,毕竟国家大事为先,但心里裹满了悲伤和焦躁,只能说道:“此时我心已乱,你们自且退下听我儿调遣安排后事,其余诸事稍后再行处置。”

这种安排,让众位朝臣不明所以。但既然由丞相挑明了这皇位之争,这两位皇子都是她的亲子,这种难以抉择也是自然而然的。

只是这太子理应顺理成章的继位,此时却成了鸡肋。

等到他们兄弟两走出在安宫门时,外面的大大小小的官员零零散散的聚拢在一起不知在窃窃私语着什么。看到他们出来,众人也收起了声音,端正着看着他两。

“请各位朝臣不要猜测怀疑,梁国一切如初。大家各自散去,回归本职。请刚才在宫中的各位大人留下,我另有事交代。”申仲平的一声令下,上百名官员顿时去了十分之九。他走到各位众臣身边,细细的打量着这些人,心里在分析着形势。

丞相一来就咄咄逼人,就算是丞相一手安排的梁雀之计,但现在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何想法了。大将军倒是旗帜鲜明的想维持正统,却不知道该如何打交道。其余各位众臣,他离开九年,早已物是人非,能认出的也不到一半。他皱紧眉头,心里感叹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过,此时还是国事最为重要。

“请各位大人传达下去,一,父皇驾崩之事不可外传,违令者斩。二,不可暗自讨论皇位承继之事,违令者斩。三,请大将军密令梁豫边境守军,加强戒备,如有不殆,斩。四,明早朝会正常进行,都城内外不准戒严,皇宫不得增加守卫,违令者斩。”

一连四个斩,内政军事全都涉及到了。这位太子刚一回来,就来了一个如此大的下马威,简直让这些官员都措手不及。

众人表情错愕,目光呆滞的看向了申仲蠡。只见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众人便奉命离去。申仲平看在眼里,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而现在的在安宫,冷冷清清,数点斜阳洒落,却无秋风扫落叶。看罢,他俩都沉默不言,一齐朝在安宫内走去。

宫内后事的处理一切都在按照规矩井井有条的进行,没有外人,郑太后的一些心里话也可以跟他们两说了。

“仲平,仲蠡,你们两自小就懂事,大了更是展现出过人的才华。其实,这些都是你们父皇所在意的,我最开心的反而是你们一直都兄弟扶持,从未有过矛盾。丞相刚才的话关系到国家,这些我都不懂,但是他支持仲蠡继承皇位的意思是很清楚的。仲平是太子,仲蠡又主持了这么多年的朝政,我不想因为皇位之争导致兄弟反目,朝野纷争。我会为你们父皇守灵四十九日,到时候无论朝臣怎么看,你们兄弟两得有个结果。我知道我此时说这些话是把难题抛给你们,仅仅是我相信你们兄弟两而已。只是,你们父皇一直保全的这个国家,仲平你要三思而后行啊。”说完,郑太后就摆摆手让他两退下了。

郑皇后清楚的明白,申仲蠡不是申仲平的对手。

梁国的皇宫虽不大,但按照规制,该有的还是有。这御花园里的一切,对于他两是非常的熟悉。小时候申仲平总是带着弟弟在这里玩捉迷藏,捉弄那些宫女和太监,回想这一切,申仲平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小时候我们两在这可是惹了不少祸,不知道我今天回来会不会给这个国家惹来祸端。”

“你是我的哥哥,是梁国的太子,我无意与你争。”申仲蠡捡起一块石子,扔向了池中。

“此时之我,就如你所投之石子。我这一归来,让整个梁国都无法平静。这一圈圈涟漪,势必会波及到整个国家。也许,我现在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就是一块烫手山芋吧。如果我坐了这个皇位,豫国又趁势发难,我岂不是成了梁国的罪人。可能此时就有某些人在想,把我送回豫国平息这场风波该有多好。”

申仲平冷冷一哼道:“我这个徒有虚名的太子,在丞相和诸位大臣眼中倒成了梁国的累赘。”

看着申仲平神色忧虑,他本想说点什么,却被拦下。

“我那太子宫没有变样吧,带我前去看看。”他对申仲蠡说道。

一路上,申仲蠡说个不停,俨然没了那副在安宫前泰然自若的模样。

是夜,居此久离的太子宫让申仲平都辗转难眠。烛台火光随风扭曲变样,连着影子也可怖起来。忽的一阵妖风,宫中烛火十灭七八,寒气突得从脚底窜入。他巡视左右,并无异样,可心中却犹如有千斤大石一般难以安睡。

珞湘带着一件外衣从内室走来,她轻轻的将外衣披在他肩上,从后面讲他抱住,将脸庞依偎在他的身上。她能感受到申仲平脖颈处的寒意,还有他不自觉的颤抖。她紧缩眉头,却一言不发的抱得更紧了。

“在安宫外,闲人莫留。亥时已过,各归本位”。宫中打更太监的声音传到了这里,没过一会,就看到他从宫门口走过。手里的灯笼已经换成了白色的,上面的“奠”字实在太过醒目。

“陌垚睡了?”申仲平回过头,对着珞湘轻声问道。

“刚睡下。这孩子,回到这里还一直对这个好奇那个好奇的,这劲头刚一过,就问我你会不会很伤心,要不要他来陪你。”说着,珞湘微笑起来。

“陌垚从小机灵古怪,看不出来他心思还能这么细腻,这倒让我这做父亲的自愧不如了。”说完,他冷呵一口气,面前的雾气顿时升起。他皱了皱眉,“已经这么冷了啊。”

尽管珞湘对于申仲平表现的不安颇为忧虑,但她没有过问。她知道,这个男人肩上背负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她无法分忧就只能默默陪在他身边。

翌日,阴沉的天气笼罩着整个皇城。放佛一夜入冬,一晚的风凋敝了树杈上的绿叶,渐入昏黄的颜色。

申仲平端坐在窗前,珞湘在他身后为他盘发更衣。她细心的打理着,还特地给他加了一件貂皮外袍。申仲平刚一起身,就有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

“禀……。禀报太子,太后她……。她……。”这小太监就像是被吓破了胆一样,话都说不清楚。

见到此状,申仲平一个大步迈到他身前抓住他的领口喊道:“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太后怎么了?”

“太后她,驾崩了!”

犹如晴天霹雳,申仲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但小太监的哭声却是实实在在的在他耳边回响。

整个事情的发展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预期,父皇刚刚离世,母后又突然驾崩,这巨大的打击让他已经无法冷静的思考,宫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正当珞湘愁眉不展不知如何安慰申仲平时,韩孝愚和孤温冲了进来。申仲平正坐在床榻上流泪,他的样子异常的痛苦,却还在努力的不哭出声来。珞湘轻抚着他的头,眼里也涔着泪水。

“你们两何事啊?”他总算注意到了跪在面前的两人。

“太子,赶快去在安宫看看吧。我刚打听来的消息,太后是中毒而死。现在朝野大臣和二皇子都到在安宫去了。”孝愚仓促的说着,心里也是焦急不已。昨日他两分头去找丞相和大将军,却都扑了个空。辗转一日,才在入夜时进入皇宫,得知申仲平已经回到太子宫中才安心下来。

“中毒?”申仲平心里嘀咕着,他起身前后走动,思攒着什么。

“太子,别想了,先去在安宫看看情况吧,现在……。”

“孝愚……。”申仲平缓缓的说着,还打断了他的话。孝愚和孤温当然焦急无比,皇上刚已驾崩,刚晋位的太后又蹊跷的中毒而死,身为太子的申仲平就应该马上到在安宫去主持大局,怎能在此犹疑。

“孝愚,麻烦你,带着珞湘和陌垚出宫,去宗盛家。宗老爷子生性豁达,必定会帮衬一把的。”

看到孝愚眼神迟疑,申仲平见状厉声喊道:“快去,不得有误!”韩孝愚忽的晃过神来,立刻回房带着陌垚和珞湘离宫了。

看着他们离开,申仲平顿时安心下来,他重重的揉了揉眼睛,回头时眼神已充满了坚定。

“孤温,交代你的另一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昨夜我进宫连夜将太子之令传达给我原来的兄弟,现今在宫中禁军里任职侍卫及以上者共一十二人。离国多年,多人已不敢再信,太子之事重大我不敢再要他们传达下去。就十二个人,请太子降罪。”

“十二人啊,还谈什么降罪这种胡话,孤温你找的人我放心。他们何在?”

“就在宫外。”孤温掷地有声的回答道。

“好,和我一起去在安宫。”

申仲平一行十三人,迈着厚重的脚步,进入了在安宫。

这里的白幔还在迎风飞舞,刺骨的冷风刮着地上的落叶轻盈的飘动起来。宫门外冷清的有些不同寻常,本来设灵的大堂也宫门紧闭。申仲平凝视着紧闭的大门,直到它吱呀着声音被打开。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他的亲弟弟,梁国的二皇子申仲蠡和一干大臣。他们神态出奇一致的怒视着申仲平,站立于台阶之上俯视着这势如危卵的十几个人。申仲蠡轻甩衣袖走向前来,他瞥了一眼申仲平身后的侍卫,打从心底映出的无法掩藏的轻蔑的眼神刻在了申仲平的眼中。

“皇兄,太医已经证实,母后昨夜丑时左右驾崩。死因是……。黄太医,你来说吧。”他侧过身去,只见黄太医欠着身子说道:“太后经诊断死于心脉骤停,试毒之后发现是中毒致死。随后在太后的茶杯中,也验出此毒,是出自豫国的华螺散。这是豫国才有的华螺提炼而成的,渗入水中难以察觉,服后不出半个时辰就会猝死。”

产自豫国的毒……。这一细节让申仲平颇为不安。他思忖着,审视着,还不等他有丝毫想法,顿时四周就布满了持剑的侍卫将他们包围在当中。

他无奈的一笑,嘴角已止不住的开始抽搐。

“仲蠡,你觉得是我毒害了母后?”他举起佩剑,指向这个亲密无比的同胞弟弟。

申仲蠡甩袖走向前来,目光凌厉的怒喝道:“申仲平,枉我以你为梁国太子,国之支柱,你竟然为了皇位,毒杀母后。你做出这等不孝不忠,弑母夺位之事,简直就是天人共怒。我的太子皇兄,我本无意与你争,你却如此处心积虑。”

申仲平再也无法镇定,他怒吼道:“此事如此蹊跷,你为何偏要归罪于我。弑母之事,我申仲平万万做不出来,何况我并无任何动机。皇位一事,母后不想让我们兄弟自相残杀,你现在的作为违背她的意愿,是你要的结果吗?”

“昨日母后的话,我还犹在耳边。她叮嘱你三思而后行,你就认为她不会支持你即位,就派人给母后下毒!为你即位扫清障碍!”他注意了申仲平诧异的目光,可在他眼里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申仲蠡向旁稍移几步,申仲平一看,原来是太常。他伸出手指向申仲平身后的孤温说道:“我昨日主持宫中祭奠事宜,晚上发现此人鬼鬼祟祟的进出在安宫。此人不时与周遭侍卫窃窃私语,还有两个小太监看到他潜进宫中。他走后不久,太后就突发急症了。”

“此人就是你带去豫国一直跟在身边的孤温。说到这里,这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吧。左右,拿下这大逆不道之人!”

申仲平明白了,此事已无回旋余地。他没有料到,申仲蠡会如此果断和迅速的开始对自己下手。这带来的十二名侍卫,是绝对无法抵挡这种局面的。他原本只想保全自己,留条退路,可此时,他开始庆幸自己将珞湘和陌垚送出宫了。

“我是梁国太子,尔等岂敢如此放肆!”不得已,他只得用这个太子的空头名衔来做最后的努力了。步步紧逼的侍卫是踌躇了一会,却在申仲蠡的命令下很快就逼近了。

申仲平回头看了看怒目圆睁的孤温和那十二个侍卫,无奈的苦笑了起来。他扔掉手中的佩剑,对着孤温摇了摇头。

此战,已无意义。

看着被绑起来的申仲平,申仲蠡心中五味杂陈。

太子宫在郑太后的要求下一直都有命人打扫,内里装饰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有时候郑太后会在晌午去那小憩片刻,随后就叹气的离开。宫中之人有几次都对太子宫的整理有些懈怠,都被郑太后一阵呵斥。他明白,母亲是在等他的儿子回来。就算这个希望再渺茫,她也有坚持的理由。可谁能料到,这个母亲一直期盼的归儿,为了皇位却如此残忍。

没有挣扎,申仲平坦然接受这无法改变的事实。此时的他,脑海里是对母后驾崩的悲怆,是对遭受屈辱的愤恨,更多的是对他父皇抱负无法实现的悔罪。他慢慢的低下了头,又突然甚是癫狂的大笑起来。他看向这梁国的这些位高权重之人,却怎么都看不到梁国的未来。

他跪下了……。

朝着在安宫重重的磕头。

申仲蠡看到此景,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他重重的咬着自己嘴唇,眼前竟模糊起来。

在安宫偏殿,申仲蠡和众位朝臣端坐在此。一直默声的老将诸城首先说道:“二皇子,对于太后之死现在就归罪于太子是不是为时过早。太常大人的话也不能尽信啊,还是将此事交由信得过的大臣,召集所有人证再详细对质一遍吧。”

一旁的太常斜视过去颇为不满的说道:“大将军此话莫不是说我的话信不过?今晨此事早已在二皇子殿下的面前都对质清楚,事实已经非常清楚。当时大将军也在场,没有任何质疑,为何现在又说要指派可信的大臣,难道在场的诸位都是忤逆之人?”

看着这人趾高气昂的样子,诸城猛得拍烂了桌子站了起来。他巡视在座众位大臣,都不敢看向他,丞相李衡臣还一副无事人一样拿起了茶杯装模作样。这种状况,让他更是气愤,他无视众人迈出向着紧闭的大门走去。

“大将军,你难道目无君上了吗?这在安宫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这是申仲蠡的声音,俨然是君主气派。诸城无奈的回过身,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既然大将军还明白其中道理,就交给你一件事情。将负罪之人申仲平及一干忤逆朋党压往宫外的牢中看管,还请将军调集最好的军队日夜看守。关押在宫中实在让我放心不下,或许此时他的心腹就开始谋划什么了。”

对于申仲蠡的命令,诸城只得答应下来,当然,是用很敷衍的方式。

“那我此刻便去安排了,告退!”

宫外的牢营,阴冷潮湿。

作为阶下囚的申仲平和孤温被关押在这里。那华丽的服饰和随身的盔甲都被拿走,此刻只有单薄的囚服。周边都是令人作呕的气味,还有那些罪犯阴森的叫喊。被关押进来几个时辰,只有诸城将军进来探视了一次。只是简单探访,话都没说几句。堂堂梁国大将军,来探视申仲平身边居然都有派来监视的人。

孤温一直愤愤不平的对着申仲平抱怨,说要杀出去报仇雪恨。申仲平却甚少在意,只是对着那头顶的小窗看着那半点月光。

他轻轻吟道:

“月上枝头寒鸦,渡边凄水无筏。谁能唤一曲,平川出暖阳。

眷侣在他方,声阑寂夜凉。归马衔来小竹花,谁家窗头靠?”

断然是这吟诗作对的把戏让孤温倦了,他靠在了墙头,也不管其他,倒头便睡下。

此刻已是人尽归梦之时,申仲蠡却出现在了牢房的门口。他屏退了左右,只和诸城一同前来。脚步踏在地上的水渍上,空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怕。这回音放佛肆无忌惮的冲击着囚徒的耳膜,紧绷的神经再一次被挑起。都在心里琢磨又是哪个倒霉的囚犯要被拉出去严刑拷问了,半夜拖出去直接斩首的也不再少数。此时,能安然继续睡下的恐怕也只有孤温了。

走到申仲平这牢门前,他两停下了脚步。他微睁着眼睛,看着申仲蠡说道:“我的弟弟啊,来亲手送我这不争气的哥哥走吗?”申仲蠡眉触一动,并未说话。他对诸城挥了挥手,随即出现几名心腹侍卫,冲进牢房将孤温拖了出去。孤温大声的咒骂,却奈何不了几名壮汉,很快他的声音就消失在牢房之中。申仲蠡走进牢房,坐在申仲平的身边,诸城顿了顿神就离开了。

这夜似乎过的很快,没人知道这一夜在这狭小的牢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大早,这里已经空无一人,申仲平也无故失踪。这一消息很快就在官场中传扬开来,市井流言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各种被迫害致死,逃亡他国,秘密处死的说法都有,一时间梁国上下都在讨论这一蹊跷的事情。

皇宫中的大丧还是在井井有条的进行,所有人都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好像所有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