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歌德(世界十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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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歌德作品精选(1)

诗剧

《浮士德》

1、故事梗概

上帝和魔鬼梅非斯特升座于天宇,就人的本性展开了讨论。梅非斯特说人就像虫鱼一样,受本能驱使,其生活灰色而没有希望。上帝坚信像浮士德这样的人类的代表,在追求中也难免有失误,但在理性和智慧的引导下,在摸索之中不会迷失正途。而梅非斯特却自信他能够诱惑浮士德走入歧途。于是上帝和梅非斯特打赌,并答应将浮士德交给他。

在中世纪一间高拱顶的哥特式房间里,年过半百的浮士德独自感叹:在这个书斋里,自己对中世纪的哲学、法学、医学和神学都花过苦功,彻底钻研,成为当代饱学之士。但大半辈子埋头在故纸堆中,与世隔绝,既不能救世济民,又不见聪明半点。他认为羊皮古书并不是止渴的甘露,但梦中醒来又找不到出路,为此,他烦恼齐天,准备饮毒酒自尽。突然,窗外传来深沉响亮的复活节的钟声和唱诗班温存有力的赞美歌声,立即唤起了浮士德对童年生活的记忆,对人生的向往,因而断了自杀的念头。

复活节的早晨,春光柔和,大地解冻。城里的人们都涌向野外的森林、草原、河畔,去欣赏春日的美景。浮士德和助手瓦格纳随着喧嚷拥挤的人群,走出城门。在欢乐的气氛中,一个老农向浮士德敬酒,感谢他在瘟疫中搭救他们。浮士德觉得问心有愧,没有资格受这种荣誉,因他炼的那种金丹只不过是骗人。

夕阳西下,绿野中的农家蓬荜生辉。浮士德恨不能插翅高飞凌空,不停地把太阳追赶。他感到有两种精神居住在心胸,一个要想同另一个分离!一个沉溺于迷离的爱欲之中,执拗地固执着这个尘世;另一个猛烈地要离去凡尘,向那崇高的灵的境界飞驰。

暮色中,浮士德苦闷地与瓦格纳回城去,幻化成一只黑狮子狗的梅非斯特紧紧跟上他们。浮士德带着黑狗回到书斋,着手翻译《圣经》,他把《约翰福音》第一句“太初有道”改为“太初有为”。这时,黑狗在一边狂吠乱叫,浮士德念起咒语,梅非斯特就化为大学生的模样站在火炉后方。他自称是否定的精灵,人类所说的罪行、破坏等一切恶,都是他的拿手杰作。浮士德说他不能毁灭万物,心机徒然白费。

几天后,梅非斯特又来到浮士德的书斋。浮士德对狭隘的浮生感到非常烦恼,梅非斯特表示愿意做他的奴仆,带他到世间阅历一番,条件是浮士德表示满足的一瞬间奴役就解除,浮士德的灵魂就属魔鬼所有。浮士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说:“如果我对某一瞬间说:停一停吧!你真美丽!那时就给我套上枷锁,那时我也情愿毁灭!”他们在羊皮纸上立下契约。于是,梅非斯特张开斗篷,化作祥云,载着浮士德升上天空,让浮士德开始了新的人生旅程。

梅非斯特带浮士德来到莱比锡酒店领略生活的欢畅。一群大学生在饮酒作乐,唱歌戏谑。梅非斯特也和他们一起笑骂作乐,又从桌边变出他们想喝的美酒。但浮士德对这些胡闹感到厌恶。离开酒店,他们来到魔女的丹房。梅非斯特为了激起浮士德的情欲,让他面对魔镜,镜中出现了一个裸体美女的幻影。浮士德在镜前坐立不安。梅非斯特又让他喝下魔女的药酒,浮士德顿时变成英俊少年,浑身爱情激荡。

浮士德和梅非斯特来到街上,对面走来一位美丽、端庄、恭谨的平民少女玛甘泪。浮士德对她一见钟情,急迫地要求梅非斯特设法把她找来。在梅非斯特的帮助下,浮士德终于在玛尔太家见到了玛甘泪。他俩一见倾心,互诉衷肠,互赠誓言,沉浸在热恋中。离开玛甘泪后,浮士德独自坐在森林山洞里,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反复思索自己的行动。梅非斯特见状,忙以玛甘泪的思念在浮士德胸中“煽起一团烈火”,并安排了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当晚,浮士德占有了她。

为了晚上和玛甘泪幽会时不让她母亲发现,浮士德给玛甘泪一瓶安眠药让她给母亲服用。一天晚上,浮士德和梅非斯特悄悄来到门口,不料正碰上从酒店回来的玛甘泪的哥哥瓦伦庭。三人打了起来,浮士德在梅非斯特的唆使和帮助下,杀死了瓦伦庭,然后逃之夭夭。玛甘泪闻声赶来,见哥哥奄奄一息,俯身大哭。她返身入门去禀告母亲,发现母亲因饮了过量的安眠药而长眠不醒了。

刺死瓦伦庭后,浮士德随梅非斯特来到哈尔茨山中,参加瓦普几司之夜的狂欢。晚会结束后,梅非斯特告诉浮士德,玛甘泪已被关在监狱中,还得了精神病。浮士德要求立即去营救玛甘泪。他们来到狱中,玛甘泪以为是刽子手,哀求让她活下去,待认出是浮士德后,猛地抓住他,拥抱他,浮士德急切地要把她救出去,但她执意不从,情愿服从天主的审判。浮士德只得怏怏离去。

黄昏时分,在瑞士阿尔卑斯山中一处幽雅的地方,浮士德躺在百花如簇的草地上,昏昏欲睡。一群娇小而优美的精灵环绕着浮士德唱歌跳舞,用忘川水给他沐浴。太阳升起时,浮士德苏醒了,浑身轻松舒畅,他感到自己充满了力量和信心,决心努力追求最高的存在。

梅非斯特为了重新引起浮士德的欲望,先摇身一变,成了神圣罗马帝国王朝的弄臣,想把浮士德带到帝国宫廷上去。帝国此时国库空虚,财政十分困难。在梅非斯特的操纵下,帝国发行纸币,使王朝暂时渡过了财政危机。早晨,浮士德以魔术师的身份和梅非斯特进入宫廷,拜见皇帝。皇帝为寻欢作乐,想看看古希腊美女海伦和美男子帕里斯。浮士德借梅非斯特的魔法,召来了这对美男女。人们都被海伦的美征服了。浮士德也被这美的源泉俘虏了:“只有对你,我要鞠躬尽瘁,献出我的精髓,我的思慕、热爱、崇拜和痴情。”当帕里斯和海伦紧紧拥抱时,浮士德情不自禁地去抢夺海伦,不料钥匙碰到了帕里斯,引起了爆炸,海伦和帕里斯化为烟雾而消散,浮士德昏倒在地。梅非斯特赶紧背起他,趁混乱离开了宫廷。

梅非斯特把浮士德背回他昔日的那个书斋。瓦格纳正在玻璃瓶里进行人造人的试验,没多久,瓶内显示出一个四周发光、优美的裸体小人。小人儿有奇异的智慧和强大的活动力。他透视浮士德,发现“林泉、天鹅、裸体美人,这是他所憧憬的梦境”。小人儿带浮士德到古希腊去找海伦。在那里,浮士德求得地狱女主人的同意,终于见到了希腊古典美的精华——海伦。二人一见钟情,结成夫妻。他们很快生了一个儿子欧福良。欧福良生性好动,一个劲地要求跳蹦,向太空直冲,向往自由,渴望战斗。他纵身跃入空中,不幸堕落在父母脚边,形骸立即消失,只留下衣服和七弦琴。海伦悲痛不已,她最后一次拥抱了浮士德,也消逝了,只有衣服和面纱留在他的怀里。海伦的衣裳即刻化为祥云,托着浮士德飘入高空。

浮士德降落在山顶上,眺望蓝天、群山和无际的大海。面对大海汹涌的波涛袭击一片辽阔而平坦的海岸,他顿起雄心,要征服滔滔的海水,变沧海为良田。这时,国内发生内战,浮士德帮助皇帝平息了叛乱。皇帝论功行赏,浮士德得到了沿海一大块封地,便着手在这里建造一个平等自由的乐园。浮士德带领千万民工,日夜修筑堤坝、沟渠,拦住了海水。有一对老夫妇不愿搬迁,梅非斯特用威胁和强力驱逐的方法,将两个老人吓死。浮士德对此深感内疚。半夜,名叫贫困、罪孽、忧愁、苦难的四个灰色的妇女随烟气飘到浮士德门外,只有忧愁钻进屋来,她对浮士德吹了一口气,使他双目失明。但浮士德仍然一心想着填海造田工程的完成。这时,浮士德已是百岁老人。梅非斯特召来死灵,为浮士德挖掘坟墓。浮士德听到铁锹的声音,以为是民众们在修筑拦海长堤,他满怀喜悦,情不自禁地说:“我愿看见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自由的土地上住着自由的国民。我更呼唤对于这样的刹那:你真美呀,请停留一下!”浮士德终于表示了满足的情绪,随即倒地而死。

梅非斯特打开地狱之门,想把浮士德的灵魂抢走。这时,一群天使从天而降,她们抬着浮士德的灵魂飞上天去。一边高唱:“凡是不断努力的人,我们能将他搭救。”

2、原文赏读

献词

飘摇的形象,你们又渐渐走近,

从前在我眼前模糊现形。

这回我可是要将你们牢牢把握?

难道我的心儿还渴望从前的梦境?

好吧,你们要来就尽管向前逼近!

在烟雾中升起,在我周围飞行,

包围你们行列的灵风阵阵,

使我的心潮青春一般激荡难平。

你们带来了欢乐时日的景象,

很多可爱的影儿向上飘升,

同来的有初恋和友情,

这如同一段古老的传说已半消沉,

苦痛复杂,哀叹人生,

叹人生遍处是歧路迷津,

屈指算善良的人们已先我逝尽,

他们在美好的时刻受尽了命运的捉弄。

听我唱过前部分歌词的人们,

再也没法听到后部的歌唱,

友谊的聚首已分散漂离,

最初的反响啊,也同时消沉。

我的痛苦传到陌生的人群,

他们的赞美足够使我心惊。

从前欣赏我歌词的人们,

纵然活着,在世上也如飘蓬断梗。

蓦然间有种忘却已久的心情,

令我渴望那肃穆庄严的灵境。

我微语般的歌词像是竖琴上的哀音,

一声声飘乎不定。

我浑身战栗,泪涟涟流个不停,

铁石的心肠也觉得温柔和平,

我眼前的全部已远远退隐,

渺茫的往事却一一现形。

悲剧第一部

哥特式的狭隘居室,穹窿屋顶,

浮士德不安地坐在书案旁的靠椅上

浮士德

唉!我到如今已把哲学,

医学和法律,

可惜还有神学,

都彻底地发奋攻读。

到头来还是个可怜的愚人!

不见得比从前聪明进步,

夸称什么硕士,更叫什么博士,

差不多已经有了十年,

我牵着学生们的鼻子

横冲直闯地团团转——

其实看来,我并不知道什么事情!

这根本叫我心内如焚,

我虽然比一切纨绔子弟,

博士、硕士、文人和僧侣较为聪敏,

没有犹豫和疑惑使我苦闷,

我对地狱和魔鬼也不心惊——

但是因此我的一切欢娱都被剥夺干净,

别妄想有什么真知灼见,

别妄想有什么可以教人,

使人们幡然悔悟归正。

我既无财产和金钱,

又无人间的盛名和威权,

就是狗也不愿意这样平庸生活!

所以我才把魔术钻研,

看是否通过神力和神口,

将一些奇特揭穿,

使我不用再流酸汗,

把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对人瞎谈,

使我对于统一宇宙的核心有所分辨,

使我能观察一切活力和种原,

不再凭口舌卖弄虚玄。

哦,温柔的月光,

希望你瞧见我的痛苦是最后一遍,

我多少次中宵不寐,

坐候你在这书案前。

忧郁的朋友,

然后我见你照临着断简残篇!

唉!我希望能在你的清辉中漫步山巅,

伴着精灵在山隈飞舞,

凭借幽光在草地上盘旋。

涤除一切知识的浊雾浓烟,

沐浴在你的清露中而身心康健!

唉!我还要在这监牢里坐待?

可咒诅的幽暗墙穴,

连可爱的天光透过有色玻璃也暗无光彩!

更有这重重叠叠的书堆,

尘封虫蠹已败坏,

一直高齐到屋顶,

用烟熏的旧纸遮盖,

周围瓶罐满排,

充斥着器械,

还有祖传的家具堵塞内外——

这便是你的世界!这也算是一个世界!

你还要问,为什么你的心

在胸中忧闷无比?

为什么一种无名的苦痛

窒息你一切生机?

上天创造生动的自然,

原是让人在其中栖息,

你反舍此就彼,

而甘受烟熏霉腐与人骸兽骨寸步不离。

起来!快逃吧!逃往辽阔的境地!

难道这种奇特的书籍,

诺斯塔大牟士的亲笔,

还不够作你的伴侣?

认识星辰的运行,

接受自然的启示,

那时你心灵的力量豁然贯通,

好像精灵与精灵对语。

凭这枯燥的官能,

解不透神圣的符记!

飘浮在我身旁的精灵哟,

回答吧,如果你们已把我的话儿听取!

(揭开书卷,看到大宇宙的符记)

哈哈!这一瞬间欢愉涌来,

使我茅塞顿开!

我感到年轻而神圣的生命快乐

重新流遍我的五官百骸。

写这灵符的莫不是位神灵?

它镇定了我心中的沸腾,

用欢畅充沛了我可怜的方寸,

又凭着奇特的本能,

使我周围的自然力量显呈。

我莫非是神?我的心境如此光明!

我从清晰的笔划中间,

看到活动不息的大自然展示在我心灵之前。

现在我才领悟出先哲的名言:

“灵界并未关闭,

只是你的官能阻塞,心灵已死!

后生们,快快奋起,

不倦地在旭光中将尘怀荡涤!”

(观察符记)

……

书斋

浮士德

(偕鬈毛犬同入)

我已离开原野,

深夜笼罩上空,

唤起胸中更好的精神,

顿使我感到诚惶诚恐。

心猿意马都已收缰,

不再有任何放浪,

爱人之念顿生,

爱神之念发扬。——

安静吧,鬈毛犬,不要乱跑!

你在这门槛上嗅些什么?

快到火炉背后去卧倒,

我将最好的坐垫给你度过今宵。

你在外面山路山娱乐我们,

不住东蹦西跳,

现在作个斯文的嘉宾吧,

接受我东道主人的照料。

哦,在这狭小的书斋中

重燃起柔和的灯光,

于是我的胸怀也转光明,

心情也自开朗。

理性之声复发,

希望之花开放,

油然生起对生命之流

和生命之源的希望。

鬈毛犬,切莫乱哼!

这狺狺吠声

与包罗我整个心灵的神韵不称。

我们见惯了这样的人,

他们嘲弄自己不懂的事情,

甚至对美善的东西也喃喃不平,

总是困扰他们自身,

为什么狗儿也学人一样的呻吟?

唉,我纵然以无上的善愿,

仍然感不到从胸中进射出满足的源泉。

川流为何这么快地枯干,

使我们又觉得焦渴欲燃?

我对这点是饱有经验。

不过可以弥补这种缺陷:

我们学会尊重超世的本原,

我们景慕启示的简篇,

这在新约圣经中显现,

别处不有更高贵更优美的可言。

我急欲翻阅原书,

本着真诚的情愫,

把神圣的原文,

译成亲切的德语。

展开一卷古书,着手翻译

我写下一句:原始有名!

写到这儿就停顿!谁帮助我继续前进?

这名字我不能评价过分,

如果我精神上得到正确的启示,

必须另译从新。

我改译为:原始有意。

这第一行要非常仔细,

下笔切莫躁急!

这意字怎能把万物创造化育?

应该译成:原始有力,

可是我刚把它写在纸上,

就已经醒悟到它并不合适。

蓦然间豁然贯通,心领神会,

放心地译作:原始有为!

鬈毛犬,你要和我同居此房,

切莫狺狺,

切莫汪汪!

一个伙伴乱叫乱嚷,

就不好留在我的身旁。

我们当中有一个

必须离此它往。

我不愿把客人逐放,

不过你可以自由出去,门儿开敞。——

可是我看到什么光景!

这情形是如何发生?

是幻影?还是真形?

鬈毛犬变得硕大无朋!

它昂然立起,

不再是狗的姿形!

原来我带回来一个妖精!

它大得可以与河马比并,

眼睛冒火,獠牙森森。

哦,我已经将你认清!

对于这种下流的地狱丑类,

正好应用所罗门的咒文!

精灵

(在走廊上)

房里囚着一个!

留在外边,莫跟进去!

地狱的老山猫正在战,

好像上了镣铐的狐狸。

但要留意!

要飘上飘下,

飞来飞去,

等他解脱缧绁。

你们既然于他有益,

就莫让他坐困在那里!

因为他对我们大伙儿

曾经做了很多好事。

巫厨

矮灶上安置巨釜,釜下生火,釜中蒸气上升,现出种种幻影。一只长尾母猿坐釜旁

搅拌以防其溢出。公猿偕小猿等坐灶旁取暖。四壁与屋顶,满饰女巫种种希奇古怪的家用器

浮士德与靡非斯特匪勒司

浮士德

疯狂的魔法违反我的本性,

你居然向我保证,

在一塌糊涂的混乱中我会恢复康宁?

我还得对一个老妇人不耻下问?

她那种肮脏的药汁

真会减轻我三十岁的年龄?

哎呀,如果你只有这么高明!

我的希望就消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