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雨果(世界十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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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导言(2)

为消磨时光,母亲在戏院包了一个包厢。整整一个月,每一天都可以看戏,对孩子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幸福。以前母亲很少上戏院,也不让他们多看戏;偶尔看一次戏,必定约上富歇一家同去,一年中也不过是一次两次的。而现在,却能天天晚上看戏!3个孩子异常兴奋,当天晚上,他们就进了戏院。剧院里气派的红帆布包厢令兄弟三人惊叹、赞赏不已。他们看的第一出戏是情节剧《巴比伦的陷落》,连看了六场。头两天兴致很高,可第三天上演的还是同一出戏,兄弟三个便都有些厌倦了,不过勉强着耐住性子,好歹还能坚持听完最后一句台词。随后的3天,他们都是未等第一幕演完,便已沉沉入睡了。到了第七天,他们便说什么也不想再迈进戏院一步。不过,他们很快又找到了新的乐趣:白天玩鸟雀,夜晚则在拉奥里送的那一本《一千零一夜》上肆意涂抹添彩。而令维克多·雨果终生难忘的,却是发生在这里的他的孩童之恋及他的初恋情人。

房东太太是个寡妇,她还有一个女儿,住在这所房子的一层楼上。

这一年雨果9岁,那女孩10岁。她长着一副天使般的面孔,常常看护照料维克多。每当城里军队实弹演习时,阿贝尔和欧仁则必上城垣去看操,而维克多则喜欢和他的女伴守在家里。

女孩招呼维克多:“到我这里来,我来读书给你听。”她领他到花园里的一个角落,坐在台阶上,开始读起美丽的故事。这些故事,维克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正专心地盯着女孩虽不光滑但白皙洁净的脸庞。维克多·雨果后来这样回忆道:那时,她不时猛地抬起湛蓝的大眼睛瞟我一眼,对我说:“维克多,你干吗不听着?”我愣了一下,脸唰地红了,身体也开始发抖,……我永远不敢主动去吻她;总是她叫我:“喂,你倒是吻我呀!”在离去的那天,我为两件事而闷闷不乐:一是与她的离别,二是放走了我养的一只鸟儿。

巴荣纳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亲切、美好、欢乐的印象,我心灵中最早的回忆都起源于她。噢,天真无邪的岁月,情窦初开的岁月哟!正是在巴荣纳,我发现在我心灵的一个隐秘的角落里,闪现出第一道难以言传的曙光——爱情的神圣的霞光……

30多年后,确切地说,是在1843年,维克多·雨果重访巴荣纳。故地重游,门庭如昔,只是人去楼空,已不见了昔日的恋人。他走进邻居家里,向邻人打听那女孩是否还在此地和现在是什么情形,竟无一人知道。作家在城里的街道漫游,希望能够遇到当年的那个女孩,却始终没有发现一个相似的面容。

让我们再回到作家的童年时代。

一个月后,终于等来了车队。

他们换乘了一辆由六匹马拉的巨型四轮马车,非常气派豪华。他们的马车排在大队的前面,就连西班牙公爵夫人的马车也不得不让位,这令孩子们非常自豪。后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所有车辆几乎都漆成了绿色,这是帝国的颜色。而轮子则是金色的。由于西班牙境内的混乱,土匪抢劫、掠杀时有发生,两国交界地方,更是游击队出没之地。因为运输队有军队保护,为安全起见,每逢有运输队出发,人们便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寻求保护。维克多数了数,有300多辆。运输队为了自身的安全,不得不打回了三分之二的车辆。车队两边有矫健的骑兵,骑兵旁边是1500名护送步兵,两门大炮在前开路,另有两门紧殿其后。车队浩浩荡荡,在车行马嘶声中向前行进。

旅途中第一次休息是在一个名叫欧那尼的小镇。

镇子不大,只有一条街道,很宽阔,镇内空无一人,只有那些房子阴沉而高傲地望着这些过路人。家家石门楣上都刻着古老的徽,这些徽造型美丽,大半是15世纪的遗物。欧那尼的居民都是贵族,住的房子却全是村居农舍。这个小镇激发了小维克多的想像:这些房子多像西班牙人自己呀!它们跟那些头戴黑色宽檐帽的西班牙骑兵一样高傲;跟那些脸上泛着青铜色、手里执着长牧杖的西班牙牧人一样沉着忧郁。欧那尼小镇给维克多留下了深刻印象,而多年之后,他用这个小镇的名字题写的一个剧本使它名声大振。

一路上,旅客们一直谈论着土匪和夜间伏击的事。在过一个山峡时,旅客们经受了一场虚惊。山路很狭窄,有几处几乎容不下一辆车子,天又黑了下来,人们的心一下子都提了起来,全队人马屏声敛气,紧张万分。恰在此时,高处岩壁上出现一簇人影,向下探头窥视,人们顿时慌恐起来,士兵们也荷枪上弹。忽然,十几辆车在前面拐弯处出现,原来这是一伙结队而行的骡车夫,他们听到运输队的声音害了怕,前来探看虚实。不承想,他们的恐怖又造成了别人的恐怖。

一场虚惊过后,当他们真的遭遇了一小支游击队的袭击吮,大家反倒能够镇定下来,坦然面对。加上护送队充足的军力,这支小游击队硬没构成真正的危险。

这一路,战争和死亡的恶梦一直缠绕着这些孩子。教堂里奇奇怪怪的塑像,路旁被击毙的土匪的尸体,西班牙人民对外来入侵者的冷漠、仇恨,被战争毁坏的残垣败墟,连同西班牙壮丽的大自然风光,如同幻梦,永远留在了维克多记忆的深处。

最后,车队经过长途跋涉,历尽曲折,终于到达了马德溜。

孩子们并没有马上见到将军父亲。他没有来接他们。原链,将军并不知道由约瑟夫国王促成的索菲·雨果来西班牙之事。此时,将军正与情妇——从那不勒斯带来的女扮男装的托马斯姑娘呆在他的总督府里。人们把将军夫人及孩子们直接迎进富丽堂皇的马斯拉诺宫。

宫里的总管彬彬有礼,带领他们参观了宫里的房间。房间很大而且陈设华丽,墙上有大红锦缎和花锦装饰的壁衣;长长的会客室,陈列着历代王爷、王妃的遗容;房间里的摆设应有尽有,无处不显示主人的大富大贵和他的超拔的艺术鉴赏力。天花板上悬挂着的是威尼斯的分枝吊灯,墙上挂着拉斐尔和求里奥·罗马诺的名画,另有雕刻工艺品、波希米亚玻璃杯、中国和日本的瓷器等。特别是两只中国瓷瓶,异常高大,维克多·雨果生平再没见过第二次。

参观了客厅、两间卧室后,索菲和孩子们发现,其他的房间门上都贴着白色的封条。索菲再次感受到来自西班牙人对法军占领者的敌意,即使是对她——马德里城防司令的夫人也同样如此。

天将黑时,孩子们开始跑到阳台上,观看天文奇景:彗星。这两天,每到晚上,天上都会出现一颗巨大的彗星,拖着长长的闪光的尾巴,异常美丽。

除雨果兄弟外,许多人也都在观察这颗彗星,并做出不同的解释。有人摇着头叹息:“这是天意啊!”拿破仑的拥戴者们说“这预示着他的荣耀和新的胜利”;而他的敌人则说这是野心勃勃的暴君将受到严厉惩处的征兆。他的罪恶统治就要垮台了!

雨果兄弟听到了这些议论,也听到西班牙人背地里称拿破仑为“拿破贼”。

小维克多·雨果为大人们的各执己见感到困惑,他不理解这个拿破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方面,他知道母亲痛恨拿破仑,教父拉奥里将军也把拿破仑叫做篡位之徒;而另一方面,父亲却又在为拿破仑效力。对父亲,小维克多的态度也是双重的。作为雨果将军、伯爵、三省总督的儿子,并借此住进如此豪华的宫殿,他感到自豪;同时,对于这位使母亲遭受如此不幸的父亲,他的厌恶又与日俱增。孩子盼着父亲回来跟他说清楚,可就是见不到父亲的影子。

六周后,父亲终于来到马斯拉诺宫。可这一次,父亲不仅逗留的时间很短,而且结束了雨果兄弟野鸟般自由自在的生活。

孩子们听见父母为一件什么事争论了很久,从关得紧紧的房间里传来了他们激烈的谈话声。后来,母亲脸绷得紧紧的,走了出来。父亲则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接着,他对儿子们说:“你们兄弟几个别再闲荡了,阿贝尔已经大了,让他进宫给约瑟夫王当侍卫,两个弟弟到马德里中学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