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一真理
“普遍怀疑”是笛卡尔将一切放在理性前面进行审查的前提,是辨别无可怀疑的东西的杀手锏。实际上笛卡尔也做到了,笛卡尔在进行“普遍怀疑”后发现的第一个最确切的、再也无可怀疑的命题就是——“我思,故我在”。“我思,故我在”在笛卡尔整个哲学体系中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是整个笛卡尔哲学的第一原则、第一真理。那么,作为笛卡尔哲学体系的原则,“我思,故我在”到底在哪些地方表现了它作为“第一真理”的威力呢?首先,笛卡尔从“我思,故我在”中引申出了“唯理论”的真理标准。其次,笛卡尔从“我思,故我在”出发,证明了精神和身体、灵魂和肉体的区别和统一。再次,笛卡尔以“我思,故我在”证明了上帝的存在。最后,笛卡尔以“我思,故我在”又进一步证明了外部世界的存在。另外,笛卡尔之所以认为“我思,故我在”是第一真理,是因为它是最真实的、最确定的真理。
作为理性主义的代表,笛卡尔首先要在它的哲学中确定的就是精神性主体的存在。那么,笛卡尔又是如何在它的哲学中来确定它的精神性主体的地位的呢?具体来讲,笛卡尔的主体性的思想是通过他对“精神实体”(即灵魂或者心灵)的论述和他的著名命题——“我思,故我在”来表现的。作为笛卡尔哲学思想中最具代表性的命题,“我思,故我在”可以说是整个笛卡尔哲学体系的基石。有人甚至说,“我思,故我在”就是笛卡尔自己为自己的哲学找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落脚点。总而言之,“我思,故我在”在笛卡尔整个哲学体系中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是整个笛卡尔哲学的第一原则、第一真理。
前面,我们已经谈过笛卡尔的“普遍怀疑”的思想。实际上笛卡尔就是要在那样的怀疑中寻找自我,并最终确定理性和肯定自我。所以有人认为,“普遍怀疑”是笛卡尔将一切放在理性前面进行审查的前提,是辨别无可怀疑的东西的杀手锏。实际上笛卡尔也做到了,笛卡尔在进行“普遍怀疑”后发现的第一个最确切的、再也无可怀疑的命题就是——“我思,故我在”。“我思,故我在”——这一哲学命题在笛卡尔看来,就好比他的“阿基米德式的点”。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将能撬动地球。相应地,笛卡尔就好像在说,只要给我一个坚实的支点,我将能重建整个科学知识的大厦。笛卡尔想要找到这样的一个支点,事实上,他也找到了,能帮助笛卡尔重建科学知识的大厦的这个支点就是“我思,故我在”这个命题。笛卡尔说:“我可以怀疑我的身体是否存在,我可以怀疑我所在的世界是否存在,我可以怀疑我所在的底线是否存在——甚至,我可以怀疑上帝是否真的存在,但是我惟独不能怀疑的就是我自己的存在,否则我的怀疑将没有任何意义。”这实际上就是笛卡尔提出“我思,故我在”这一命题的原始意义。正如笛卡尔在它的著作中论述的那样,“假定没有上帝、没有天、没有形体,这都是很容易的,但是我不能同样地设想,怀疑这些事物的我也不存在,因为设想思想的东西在它正在思想时而自己却不存在和他正在设想这一行为是矛盾的。因此,‘我思,故我在’这一个结论是一个有顺序地进行思考的人得到的第一种和最为确实的指示。”
此外,笛卡尔认为,能作为第一原则、第一真理的东西,应该是最先被认识的东西,应该是最确实的东西,同时又应该是整个认识过程的起点。第一原则或者第一真理的最根本的特点就是:一、第一真理应该是最为确实无可怀疑的东西;二、在作为第一真理或者第一原则的东西的基础上,我们可以推论出很多其他事物的知识;三、任何其他事物都应该是把第一原则和第一真理当作自己的靠山的,反过来讲,作为第一原则和第一真理的东西是没有任何依赖的,它绝对自己成就自己。
那么,作为笛卡尔哲学体系的原则,“我思,故我在”到底在哪些地方表现了它作为“第一真理”的威力呢?换句话说,笛卡尔到底是怎样在“我思,故我在”这一第一原则的基础上建造它的科学知识大厦的呢?
首先,笛卡尔从“我思,故我在”中引申出了“唯理论”的真理标准。上面我们已经知道,“我思,故我在”在笛卡尔看来是最为确实的真理,也就是说,凡是对“我”来讲清楚分明的东西,都是真的。这样,真理的标准就是看对于主体我来讲是不是够清楚,是不是够明晰。这实际上就是笛卡尔的唯理论。
其次,笛卡尔从“我思,故我在”出发,证明了精神和身体、灵魂和肉体的区别和统一。前面我们已经知道,作为理性主义的代表,笛卡尔在他的哲学体系中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确定精神性主体的地位,也就是要确立“人”的主体地位。在这里,笛卡尔实际上就是要把人的精神和现实的物质世界对立起来。作为精神主体的“人”可以通过灵魂、通过理性去认识世界,掌握世界,甚至做世界的主人,主宰世界。而作为与人的精神对立的物质世界则是人的认识对象,征服对象,甚至是改造对象。在此基础上,笛卡尔有意无意地引出了另一个重要的哲学问题——“二元论”。“二元论”就是指物质和精神、肉体和灵魂时刻分离存在的,因为它们是绝对对立的。认定物质和精神、肉体和灵魂是绝对对立的“二元论”不仅仅把世界一分为二,而且也把人看成是肉体和灵魂两部分的结合物——人也是可以一分为二的。
再次,笛卡尔以“我思,故我在”证明了上帝的存在。我们之所说,“笛卡尔的怀疑是积极的怀疑,不是那些终究会归于空虚主义的消极的怀疑”,就在于笛卡尔的怀疑是带有重建性质的怀疑,而不是纯粹的怀疑。纯粹的怀疑、虚假的怀疑、消极的怀疑都只限于怀疑,除了怀疑什么都不干。而笛卡尔是要在怀疑的基础上重建一切。例如,笛卡尔也怀疑上帝的存在,但是笛卡尔不仅仅单纯地怀疑上帝的存在,而是要在怀疑的基础上证明上帝的存在。怀疑只是手段,而证明上帝的存在才是笛卡尔“怀疑上帝是否存在”的目标。笛卡尔从“上帝观念和具有上帝观念的我的存在”出发,证明了上帝的存在。笛卡尔说:“之所以我应该怀疑,之所以我要怀疑,之所以我在怀疑,是因为我还不够完善。”但是笛卡尔自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肯定存在一个完善的东西。而这个完善的东西肯定不能从怀疑的主体——“我”的身上得来,因为“我”是不完善的。那么,这个完善的东西是什么?又在哪里呢?笛卡尔认为,这个完善的东西就是上帝。笛卡尔认为,完善的上帝是绝对完善的,全智全能的。只有这个完善的上帝才能给我们永恒的真理和绝对的理性。
最后,笛卡尔又进一步证明了外部世界的存在。笛卡尔认为,全能全智的上帝能给我们确实的知识和绝对的理性。上帝能根据我们心中任何已有的确实的、明晰的概念创造出任何与我们心中的概念相应的具体的事物——外部世界。所以,外部世界也是存在的,是和我们心中的概念相应地存在着的,是全能全智的上帝创造的。
综上所述,笛卡尔在“我思,故我在”这一命题的基础上,从确立精神实体“我”开始,一步一步证实了灵魂和精神的存在,证实了上帝的存在和物质实体(即外部世界)的存在。而这些内容正是笛卡尔整个哲学体系的骨架,它们造就了整个笛卡尔理性主义哲学体系。所以说,“我思,故我在”是笛卡尔整个哲学体系的第一原则或第一真理。
我们已经知道,“我思,故我在”之所以被认为是笛卡尔的第一真理,是因为,首先,“我思,故我在”是最为确实并且无可怀疑的真理;其次,从“我思,故我在”出发,我们可以推论出很多其他事物的知识;再次,第一真理是没有任何依赖的,绝对是自己成就自己。从“我思,故我在”出发,我们可以推论出很多其他事物的知识,那么,作为最确实、最无可怀疑的真理,“我思,故我在”又表现在哪些方面呢?实际上,笛卡尔之所以认为“我思,故我在”是真实的、确定的,是基于三方面的理由。
首先,笛卡尔认为,“我思,故我在”是真实的、确定的真理,因为当我们在思考的时候,我们会有意识或自觉,借助这种意识或自觉我们能理会到自己是在思考。在这里,笛卡尔所说的是一种思维的直接体验或者直接认知过程。并且,这一直接体验或者直接认知的过程的认知对象是“思考行为之存在”。这里的“直接”一词很重要,直接就意味着不需要经过任何概念或推理的过程。因为概念只是一个表象,我们对自己的思想行为的自觉根本不需要通过表象这一中介,我们能直接回到我们的思考行为。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这样理解,我们在思考的时候,对于我们自己的思考行为,我们根本不需要去理会,而纯粹从自然的角度,我们就能体会得到。另外,笛卡尔认为,思考这一行为是某个思考的人自己的内在的行为,而不是任何其他人的行为。例如:我思考,所以我知道我存在。
“凡思考者必存在”。
张三在思考,所以张三存在。例子中,“我思考,所以我知道我存在”,从主体的角度来看,这个行为是内在的自觉行为,不需要推理。但是,当我们由“我思考,所以我知道我存在”过渡到“凡思考者必存在”的时候,就要借助一定的反省。只有经过反省,我们才能完成由“我思考,所以我知道我存在”的自觉行为过渡到“凡思考者必存在”的推理行为,并最终完成“张三在思考,所以张三存在”这一反思行为。
另外,这个例子中的“凡思考者必存在”是一个普遍的命题,它是经过反思之后才得到的命题。也就是说,按照我们认识、思考的本性,只有我们先解除个别事物的本性才能进一步得到普遍事物的本性。只有先经过个别事物的反思才能最终形成普遍概念的判断。笛卡尔认为,这个过程是一个单向的过程,其顺序无法颠倒。
总之,我们在面对内在行为时所产生的意识就是“直接意识”,或者叫做“直观”。“直接意识”或者“直观”是最理智的直观或者意识。在“直接意识”或者“直观”之后,我们才能形成“普遍观念”或者“普遍判断”。“我思,故我在”是一种最原始的直接意识或者直观,是一种最原始的自觉行为,能帮助我们形成更多的普遍概念和普遍判断。
其次,笛卡尔认为“我思,故我在”是最清晰、最分明的,所以也是最确实、最真实的真理。
笛卡尔说:“一般而言,一个命题之成为真实而确定的,它所需要的是什么?在‘我思,故我在’这个命题中,我确知我所说的是真实的,只是我非常清楚地看出来:一个人必须存在才能思考,除此之外什么理由也没有了。因此我就断定我能够接受这个命题,把它当作一般的规则,这就是:凡是我们很清晰、很分明地认识的事物,常常是真的。”在这里,笛卡尔实际上是重申了“我思,故我在”的“清晰”和“分明”,即“直观”。笛卡尔其实是在说,除了“清楚”和“明晰”,还有什么能让你感觉到它是最真实、最确实的真理呢?笛卡尔指出:“我确知我是一思考之物,然而我岂不是也因此知道如能确知一件事需要什么东西吗?的确,在此第一个结论中,使我确知它的真实性的只有对于我所肯定的事件之清晰和分明的知觉。所以在我看来,我能够建立一条一般性的原则:即凡是我们很清楚、很分明地认识的事物,就是完全真实的。”在这里,笛卡尔更进一步把“清晰与分明”当成是真理的判断标准,只有“清晰与分明”才能真正分辨真理的是与非。相应地,如果“我思,故我在”真的像前面我们已经讲过的那样是“哲学的第一原理”,那么它的真实性和确定性就不能再依赖其他更高的原理了。所以,具有最清晰、最分明的特征的“我思,故我在”就应该是最确实、最真实的真理。
最后,笛卡尔实际上是先承认“我思,故我在”这一命题的简单性和直接性,然后才判断它是最真实、最确实的真理的。在“我思,故我在”这一命题中,“我思考”是一项内在的前提,毋庸置疑,这是最确实的、最真实的。“我存在”是一个最简单的判断。事实上,笛卡尔并没有确定“我存在”中的“我”到底是指什么。确切一点说,“我存在”即等于“某物存在”,具体可以指代任何物。而“某物存在”乃是一个最简单的判断,因为它只涉及某物存在的事实,而不涉及任何性质,所以称为“存在判断”。所以从这个角度看,“我思,故我在”应该是最真实、最确实的真理。
二、我思,故我在
对“我思,故我在”这个著名的哲学命题,笛卡尔最先探讨它是在《方法导论》中。笛卡尔坚信,这个真理最确定,绝对无法动摇,因为这个命题最简单,完全符合他所讲的方法。那么,“我思,故我在”这一真理应该如何理解呢?本小节内容将对“我思,故我在”进行详细的解释:“我思,故我在”中的“我”的所有属性也是“我”的惟一属性就是——“思想”;“思”是一个范畴相当广泛的概念,既是“思想”又是“思维”,也就是我们的所有的意识活动;“故”是从“我思想”向“我存在”演绎的一个过渡阶段;“我在”并不是指“我的肉体”的存在,而是指一个精神实体的存在。
对“我思,故我在”这个著名的哲学命题,笛卡尔最先探讨它是在《方法导论》中。笛卡尔在这本著作中说:“正当我把一切都认为是假的时候,我立刻发觉到那思想这一切的我必须是一实际存在,我注意到,‘我思,故我在’这个真理是如此坚固,如此确真,连一切最荒唐的怀疑、假设都不能动摇它。”后来,笛卡尔又在《第一哲学沉思集》和《哲学原理》中重复了这个意思。笛卡尔坚信,这个真理最确定,绝对无法动摇,因为这个命题最简单,完全符合他所讲的方法。接下来,我们将要对这一命题进行一个具体的诠释:
“我”:“我思,故我在”中的“我”指的是什么?我们可以做许多想象,但是这里的“我”和我们通常理解的人称代词(具体指代人的“我”)的“我”是不一样的。有人分析说,这里的“我”,一方面是指暗含在动词的变位形式之中的“我”,另一方面又指有着特殊规定的“我”。这听起来好像很深奥,但是却很有道理。我们不妨先从笛卡尔对这个“我”的分析来理解。笛卡尔说:“我首先曾把我看成是有脸、手、胳膊,以及骨头和肉组合的这样一架完整的机器,就像从一具尸体上看到的那样,这架机器,我曾称之为身体。除此之外,我还曾认为我吃饭、走路、感觉、思维,并且我把我所有这些行动都归到灵魂上去。”很明显,笛卡尔首先是把“我思,故我在”中的“我”理解为一个有血有肉能够进行任何我们认为理所当然的生理活动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