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便是坐着,在电脑前的扶手椅上、没日没夜地想事情——想来想去却总是一件事——哪儿错啦?当然,在这期间,我偶尔也会睡着了,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似醒非醒、似梦非梦的梦。梦里反反复复都是薛雪说的那句话,只是薛雪总站在我的背后,声音却像另一个人——那是一个似曾相识又很陌生的声音。就这样反反复复几天之后,我开始怀疑薛雪,怀疑她是否有意识地对我做了什么——专修心理学的,还学过催眠。但转念一想,薛雪和我的关系——我宁愿从珠穆朗玛峰的山顶做一次“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运动,也不愿意相信薛雪会害我。于是,我一直在等她的电话——一个肯定会有合理解释的电话。结果,我一直没等到薛雪的电话,却等来了一个让我喜出望外的消息——曲家庄小卖部的罗奶奶打来的电话。
“喂!董先生吗?”
“嗯!我是。”
“自从你们来过我这里之后,这几天晚上,我睡不着时,又悄悄去了几趟曲园家那老宅子。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我发现他们家好像有人。”
“有人?”
“嗯!有人。”
“真的假的?罗奶奶,你确定吗?”
“我年龄是大了,可我耳朵很好使,我确定他们家真的有人。”
“好!今晚上,我就去看看。”
挂上电话有种释然,又有些发自心底的茫然:“这就结束了吗?”带着这种既兴奋又怀疑的茫然,我驱车拉上钟步华,来到了曲家庄。
残阳下,生锈的大锁,背阴里血红的大门,跟我开来的这辆银色的小轿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总给我一种小白兔入狼口的遐想。钟步华却早就沉不住气了,跳下车就想翻墙入院,被我一把拦住了。
“你想干么?”
“我想看看园子在里面吗!”
“你要沉得住气。”
“我媳妇在里面呢!你说我能沉得住气吗?”
我狠狠地喝道:“门是锁着的。里面到底是人是鬼你拿得准吗?”
我的话奏效了,他犹豫了。“董哥,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藏起来!”
“藏起来?我们!”
“对!”
“为啥啊?”
“难道你还没有被玩够吗?想要一把抓住你爱的人,最后一刻更要以退为进,懂吗?”
“好像懂了。”
我不再言语,开车远远地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