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第九幅画
4462200000002

第2章 新娘2

烟雾开始在整个房间里蔓延开来。伴随着他的吞云吐雾和烟丝燃烧时的闪烁微光,我走进了这个陌生不速之客的世界。钟步华的童年和我们大部分人一样是在糖罐子、蜜坛子里长大的,真可谓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皇帝”。然而好景不长,他六岁时爸爸便得癌症去世了,只留下了妈妈、他和不知道几辈子能还上的债。可是,钟步华的妈妈却是个天下少有的好妈妈,她没有选择离开这个家,离开他,而是留下来还债。

祸不单行、行船偏遇顶头风、屋漏又逢连夜雨——这些形容词用在钟步华的身上一点儿也不过分。负债累累的家,孤苦伶仃的俩母子,生活能维系下去都属奇迹;可钟妈妈硬是苦撑着这个家,坚决供儿子读书,还把儿子供进了高中。她常常这么教育儿子:“华子啊!不读书是没有出路的,在学校一定要好好读书。”

那是钟步华上高一的第一年,放寒假的时候,春节的前几天,还在睡梦中的钟步华就听到早起的妈妈,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华子!华子!华子,这是怎么啦?”钟步华睁开惺忪的双眼,带着满心的好奇和惊恐,看到了正在屋里伸出双手四处摸索、有些不知所措的妈妈,隐隐意识到某种不幸已经悄然而至。

“妈!怎么啦?”

“妈,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呢?”

“妈妈,你怎么啦?”钟步华从温暖的被窝里,穿着睡衣、睡裤就一下子跳下了床,跑到妈妈的身边,心急如焚地说:“是不是累的啊?还是上火啦?”

“哎呀!老天爷啊!你可要睁眼啊!我这双眼要是瞎了,我们家华子以后可怎么办啊?”钟妈妈顿时哭了。

不幸有的时候偏爱光临弱者的世界,因为他们的世界是最好攻陷的;反而避开与强者的碰撞,因为他们的世界是固若金汤、坚不可摧的。当钟步华听到医院的医生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关于他妈妈的病情时,他疯了一般地跑出医院大楼,怒向天空咆哮:“老天爷,你个不睁眼的老天爷啊!这不公平啊!啊……”

公平,在这个充满了浮华和虚伪的世界上,绝对不会没有;但绝对的公平,肯定是没有的。钟妈妈的眼睛瞎了,原因可能只有两个,钟步华只猜到了一个——累的。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医生告诉他的——你妈应该是一个经常哭的女人。钟步华的心猛地一颤,就跟被人无情地灌了一盆热醋,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

回到家,钟步华什么也没说,背起书包,就出了门。去学校?不!他去了废品站。从此以后,他再也没踏进过校门半步。当书本被丢进废纸堆里的时候,他紧握着用书包里沉甸甸的书本换来的几张人民币,默默地对自己说:“再见了没用的玩意,再见了敛钱的学校,从今天起,我要让我妈笑,不再流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