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我的阿猫阿狗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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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乐趣融融(9)

对食物如此兼收并蓄,可惜小白同学做不到有容乃大,有天终于很荣幸地吃撑了,于是一个晚上它都在房间里喊着号子,东奔西窜着锻炼身体,消化食物。后来学乖了,吃不完的食物便藏起来。这倒好,沙发底下、柜子后面,到处是它的宝贝。我对着姐姐抱怨:“这孩子是不是饿死鬼托生啊?”姐姐把一个饭盒装满食物,当着小白的面放在它经常藏食的地方,对我说:“那就让它多点安全感吧!”小白舔舔姐姐的手,又在它的宝贝前趴了一会,自此再也没有把食物藏得到处都是。

教育篇

小白日渐长大,作为家长,我有义务对它的教育负责。于是我听从专家意见,用报纸卷了一根打狗棒(专家曰:既打不疼,又能吓唬到它),时时对它耳提面命。谁知小白同学根本不为所动,小时候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也被它现在的厚脸皮消磨殆尽,一棒过去,只是转转头,转回来又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接着做坏事。它还偷偷寻找机会进行打击报复,至今已咬坏两个打狗棒,并数次成功把我的拖鞋丢进它的厕所里。昨天咬坏了我的网线,我提着打狗棒追杀它,它躲到桌子底下被我抽了几下,然后一瘸一拐可怜兮兮地出来了。天地良心,我打的是它的脑袋,关它腿什么事!姐姐大呼小叫我把它打残了。我扔掉打狗棒冲它笑:“宝贝,过来我看看!”立刻冲到我怀里,那叫一个健步如飞啊,演技足以问鼎奥斯卡。

想想它的表演倒也有据可循。有天早晨梳洗,匆忙间不小心踩到了它的右前脚,我和姐姐抱着它紧张了半天,又吹又揉又是喂零食,它犹自举着前脚不肯罢休,为此我抱它在怀里摇来晃去哄了一个早晨。后来我发现,只要它看到我有发怒的前兆,立刻开始装傻卖乖,走路残疾,而且每次拐的脚还不一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总要承认,它这招还挺管用。

虽然经我多方教导,小白吃饭时要嘴的行为依然没有很大的改观。一日我们吃饭时,它又在旁边上窜下跳,闹个不停。我一忍再忍,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开始爆发:“有你这样的吗?怎么那么没规矩?你吃饭的时候我跟你要了吗?我要了吗?”吼完发现语病甚大,还好小白只听语音,无动于衷。姐姐却在一旁闲闲帮腔:“那它吃饭的时候你也去要嘛!”我……

虽然我希望小白成长为一只自由奔放的小朋友,但不代表它可以完全没规矩啊!于是,我从基础的“坐下”开始训练它。我在它面前不断念叨:“坐下坐下坐下坐下坐下……”只要它依言坐下,就有美味奖励,否则接着念经。如此如此,我口干舌燥。小白不得要领。姐姐冲到我面前作崩溃状:“我替它坐下行吗?别念了!”我不为困难所阻挠,依然坚持。终于小白同学完美地学会了“坐下”,我很欣慰,但是发现可能是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它现在看到我,不用我开口就有意无意地坐下,希望我给它东西吃。我只好再教它“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

母亲大人前来视察。小白同学看到陌生人稍有收敛,不敢贸然靠近,连我们吃饭的时候都放弃了原先拼命三郎的架势,只是坐在一边观望。我很欣慰,以为小白同学就此可以变得知书达理,矜持高雅。结果妈妈只是一招手,那厮就立刻俯首贴耳,摇头摆尾地蹭过来,死皮赖脸地跟妈妈要东西吃,一幅都是自己人何必客气的德行。事实证明了,小白同学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就是为我们丢人,而且它做得很好!

成长篇

小白同学在我家适应良好,飞速成长,两个月的时间已成庞然大物,以至于带它去打疫苗的时候,医生把它当成了萨摩。得知它只是小银狐,还很不相信,认为我们其实是用银狐的价格买到了一只萨摩,一脸我们赚到了的表情。我才不觉得赚到了,我们就想要一只小巧的银狐乖乖地陪在身边。可惜横观纵观,小白同学都不是这块料。于是我天天多了一项任务,晚上摸着小白同学的脑袋念咒:“变小吧!别长了!变乖吧!”可惜咒语没有生效,小白同学依然见风就长,依旧泼皮无赖。

说它是萨摩吧,它又和银狐一样粘人,不时地叼着他的小破熊玩具跟着人到处走,停下来就赶紧坐到你脚上,要求和它一起玩。所谓一起玩,就是拉住小破熊的一边和它做拔河状拉扯,无聊至极。它却乐此不疲,得胜了就在屋里狂奔炫耀,做小人得志状;输了就在地上撒泼耍赖,要求再来一盘;如果不陪它玩,更是嘶吼挠墙,让你不得安宁。

一次我把小破熊抢到手,为了不让它接着烦,扬手扔到远远的屋角。小白同学飞奔而去,衔回来给我。我大喜,这不就是训练中所谓的抛物取回吗?小白居然无师自通,立刻奖励他一块饼干,并再接再厉地把小熊扔出去。小白同学开心地抱着饼干狂啃,任我把小熊扔得满天飞,也不再看我一眼。

小白虽然年纪尚小,却已然养成了早睡早起、作息规律的好习惯,每日天亮闻“钟”起舞,尽职叫早。一般都是姐姐经不起它闹腾,起身打点小白的早饭事宜,让它安静下来。

一日,姐姐的闹钟居然没响。小白没听到闹钟,虽然醒了却不敢造次,最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做做早操。后来,我的闹钟响了,小白立刻激动万分地向我床头飙来。我眼疾手快地在它将至未至之际,将闹钟按掉,然后恢复原状。小白懵掉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毕竟我没有早起的先例;但又十分的不甘心,于是把脸伸到我面前,仔细观察我是否有醒了的迹象(它现在坐在地上已经与床平高)。我自然是抱定了“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装死”的原则与它死磕到底。在相隔不过两寸的距离下,如是对峙十分钟之久,终于——小白同学崩溃了,开始在房间里暴走哀号。姐姐只好起床安慰它,于是我可以安静地再睡一会。

我一直担心小白起得太早会缺乏睡眠,事实证明我错了。那是一个周末,姐姐被它闹起来后,很是坏心地没有关我的卧室门,希望小白继续发挥闹钟精神,早晚将我也闹起来。谁知小白走到我床头,观察了一下我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便一头倒下,与我一起仰天长睡。姐姐吃完早点,我们在睡;姐姐锻练回来,我们在睡;姐姐买菜回来,我们还在睡;姐姐做好午饭,不敢再睡了,赶紧起床,顺便把小白也拽起来。姐姐在餐桌旁瞪我们。刚好电视上有位学者正在摇头晃脑地说他没有睡午觉的习惯,认为那是浪费时间。我颌首表示赞同。姐姐惊诧,我解释:“午睡确实浪费时间,上午都已经睡那么久了,难道中午还要睡?我可做不来。”姐姐气结,小白同学坐在一边露出无敌微笑,表示对我的话非常同意。

生活篇

小白同学虽然已经出落得虎背熊腰,但坚持以幼犬自居,撒娇耍痴行为层出不穷。一见到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立刻天真烂漫地跑过来,挤啊挤的挤到我腿上,踩来踩去,努力地想把它那硕大的身躯窝在我膝盖上做小“狗”依人状。无奈“体”不随狗意,不是这边掉下来,就是那边漏下去,我还差点被它踩到筋断骨折。终于,它巍巍颤颤地把半个屁股搁在我膝盖上,坐得笔直,努力维持平衡。看到它这般不容易,我也实在不忍心斥它下去,可是……我点点它的后背:“宝贝!你实在是很高哎,我都看不到电视了!”

把自己当成幼犬也算了,毕竟它还未满一岁。但是认定自己是人类就有点匪夷所思了。想当初小白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和我们居然长得不一样,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从此也对照镜子失去了兴趣。继续自欺欺“狗”地把自己当人类,并努力抱着我的手练习直立行走,虽然成效不大,但其精神可嘉,每日里坚持不懈。我一回家,便拖着我的手跟着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次我烦了,将手抽走,它便咬着我的衣带在地上撒泼耍赖。我不管它,该干嘛干嘛。结果它就如此这般兴高采烈地在地上被我拖来拖去半小时之久,看上去还玩得不亦乐乎,我倒!

直到有一天,它遇到一位萨摩哥哥,看到人家和它长得一般模样,小白很是好奇地呆看了一会。萨莫哥哥无视它的存在,翩然而过。小白惊醒过来,赶紧颠颠地追上去绕着人家乱窜,激动得好像母子重逢。看它难得如此友好,我也由它去发神经。无奈萨莫哥哥不为所动。小白伤心了,委委屈屈地坐在萨莫哥哥前行的路上,絮絮叨叨不知道叽歪些什么。

根据它的表现,我想可以大致翻译如下:“看这里!看这里!我也是和你长得一样的人类耶!”“我还以为只有我是长成这样的人类,原来你也是啊,幸会幸会!”“你为什么不理我?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是人类吗?”“会不会说话啊你?懂不懂礼貌啊啊啊啊啊……”

眼看小白开始有抓狂的迹象,我赶紧中止翻译工作,将它带回身边。萨莫哥哥依然优雅地、淡定地、对小白视而不见地飘走了。我两眼冒火地对小白教导:“你以后要能修炼到这般境界……啧啧啧!”小白懒得看我,只顾对着萨莫哥哥远去的背影跳脚大骂“了不起么,呸呸呸!”算了!孺子不可教也。

介于小白同学已成长到多动的危险期,所以家里有些房间没有家长陪同是不可以单独进入的,由此大家都养成了随手关门的习惯。小白对此十分不解并努力抗争,抗争无效后开始曲线报国,一旦看到某房间开了一缝,无论它在做什么,都会立刻叼着它的玩具球飞奔过去,拱在门缝前,将玩具球小心地推到门里;然后抬头回视我们一圈,意思是:“不是我要进去的,我的玩具掉进去了,我是不得已的……”宣告完毕,大模大样推开门登堂入室。这还不算,进去以后,找到玩具球了,不是叼出来,而是扔得更远。就在一扔一捡的过程中,完成它对整个房间的视察过程。我靠在门上看它卖力表演:把房间各个角落都巡查一遍,心满意足,这才叼着玩具球从容不迫地出得门来,将玩具球放在我脚边,腆着脸冲我傻笑:“看我终于把球找到了,好辛苦!好辛苦!”

后来它对纯巡视也渐渐不满足,开始要带纪念品出来:冲进去,快速浏览,锁定目标,一叼而走,球能踢出来就踢,踢不出留待下次,发卡、袜子、丝巾……总之贼不走空。一日它睡得正香,我悄悄开门,它条件反射般一跃而起,冲入房间。待我反应过来,它已睡眼朦胧地回归原位,好像从未起来过。唯一不同的是,嘴上多了双袜子。

当你发现小白同学出奇的安静乖巧,那就一定要提高警惕,多半是做不该做的事。奇怪的是,它每次做坏事,都生怕我看不到似的,要跑到我眼皮底下来挑衅。我坐在那里看书,它不是啃我的椅子腿,就是扯我的衣带,不然就叼着我的袜子文静地撕咬……我站起来教训它,它就一溜烟钻到床底下,露出脸来窥探。我不理它,继续看书。它也不乐意,不时地从床下伸出一只爪子挠挠我,露出一脸欠揍的表情,意思是:“打我呀!你怎么不打我了?”再不理它,它生气啦,从床底下钻出来哇哇乱骂。我想它应该是寂寞了,于是就放下书同它玩一会。玩不了两分钟,它又得寸进尺地要我抱,崩溃!还真把我当举重运动员了。

发展篇

2009年是小白同学过的第一个春节,它显然很不喜欢,因为它怕爆竹。每次爆竹声起,如果是在家里,它总要跑到我们中间,再狐假虎威地大骂。如果出门遭遇爆竹,它就没那么英雄了,立刻折返回家,拉都拉不住。我被它扯着跳过小树丛,越过大草坪,实在坚持不了,于是松手。它闷头朝家跑了一阵,终于发现把我弄丢了,想折回来找我,又实在很怕。我站得远远的,看它在那里纠结。终于,它还是很有良心地飞奔回来扯着我往回奔。我不走,它着急地发出要哭的声音,好像在说:“好危险的,我来救你了,一起回去吧!”我不忍再为难它,于是听话地跟在它后面,一路狂奔回家。

烟花的响动虽大,但终归还是很漂亮的。小白不算太讨厌它,经常扒到窗户上,欣赏漫天的火树银花。自己欣赏不过瘾,还要拉上我们一起才开心。可惜大家都很忙,没人理会它。只有我还算闲人,总是陪它静静欣赏一会,还要和它交流心得:“哇!这个好看,那个好漂亮……”

小白很满意,也养成了一个很奇怪的习惯:每天晚上我关灯之后,无论它睡了没有,都会过来陪我在窗边再坐一会,往外看一看。直到我摸摸他的耳朵告诉它:“没有了,什么也看不见,睡觉吧!”于是亲亲我的手下去,算是晚安。

春节期间妈妈一直在这里。她是个有些悲观的人,因为前任小白的打击太大,坚决反对再养小动物,总是找机会和我们说:“趁着感情还不深,送走吧,到时候又承受不了……”“它又不像以前的小白,何必那么喜欢它……”小白好像能听懂一般,每当妈妈这么说时,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妈妈腿边,把下巴搁在妈妈腿上,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妈妈看。妈妈就不忍心再说。

后来,它在妈妈的教导下越来越懂事,遛弯回来会坐在水盆边等着洗脚,吃饭的时候安静斯文,吃喝完毕会跑到妈妈身边等着擦嘴,晚上守在妈妈床边站岗。它一个留守在家的时候没捣蛋,等妈妈回来它会向妈妈要奖赏,有它认为的好东西还会叼去妈妈手里现宝。我给妈妈捶背,它看到了以为我在打她,很是着急,扑上来阻拦我,呜呜乱叫着教训我。终于,妈妈抱着它说:“虽然不一样,但各有各的好,养了它就是家里的一份子了,小动物也重感情,你们要珍惜它……”

我们一直很珍惜……

它不是宠物

安子静

黑子来我家已经快3年了,但没少闯祸。因为不是宠物,所以得不到宠物的待遇。但毕竟相处久了,感情就在不知不觉之间有了。我家最常见的情景,就是妈妈对着一只狗大喊大叫,偶尔还拿着扫帚追着狗跑的情形也出现过。黑子好像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不反抗。你喊你的,你追我就跑。

黑子是一条流浪狗,是自己跑来我家的。我家是不养狗的家庭,因为妈妈不喜欢狗。所以黑子的到来,不能不说是一个意外与惊喜,至少对我来说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我喜欢狗,但并不是天生就喜欢的。

可能是受家庭的影响,我很小的时候也是不喜欢狗的。但可能是情绪作怪,也可能是狗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经过一场小事故,我慢慢接近它,然后竟然慢慢开始喜欢上了它。到后来,我竟然还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是自己上辈子就与狗有很深的渊源似的。而这种念头一旦在脑中生根,就开始不断地发芽壮大,直至再也拔不出来。而我看待狗的态度,也因为观念的变化、加深而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在我眼中,黑子不再仅仅是一条狗,而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所以,这世我要对它好。我迷上了它的调皮,包容它的恶作剧。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那时的我才刚上小学,每天上下学都要经过一户人家。本来这户人家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的庭院里有着一棵很高大的核桃树,对小孩来说这就够了。从结小核枣开始,孩子们的眼睛就盯住了这棵对我们来说诱惑无比的核桃树。时间就在孩子们望穿秋水的眼睛中溜过。

但时间不仅仅从我们这群孩子眼中溜过,也在黑子盯着我们的眼睛中溜过。那是一双黝黑的、透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