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场的事,水到渠成,管理局一致同意把猪场托管给我。
我担心以后的变故,主动答应给他们每年一万元的租金,签了十年的租赁合同,并经过公证,我一次性付清十年的租金,管理局反倒觉得不好意思,打了八折,优惠了百分之二十。
在合同期的第一年里,原来猪场的干部职工无条件的帮我们一年,当然他们在管理局拿工资外,我们是不会亏待他们的,之所以要求这一条,我是怕小蔡老婆她们没有经验,不知如何开始运作。
猪场取了个很土的名字——幸福猪场,对外宣传我要人性化去养殖,让被养的猪幸福一生,对小蔡老婆是说我们幸福的在一起,是我们共同的事业,我们彼此幸福一生。
猪场名义上是我的,是我投资的钱,但法人和其他一切都是小菜老婆,这个细节也没有人去多想。
不知不觉暑假就快到了,儿子女儿问我暑假在哪儿过。
按照惯例他们学校是几乎没有暑假的,我问他们是否确定要放暑假,要放假的话那也要先去看看爷爷奶奶。
他们也只是想当然的要放暑假,估计还没摸透这个学校的填鸭式教育的狼很。
但不管是否放暑假,那怕是放一个礼拜,对我而言都要早早做些准备,我要有一万个理由不让他们来这里,如果一万个理由阻止不了,那来这里也不能呆的太久,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事比后院起火更大了。
我想尽快安排妥当,万一他们一定要我陪,要来公司,我也只好给自己放个暑假,去陪陪父母,去陪陪老婆子女。
工作上棘手的问题是那些大学生,我们的愿望是好的,但他们来了以后,似乎没感觉自己已经是就业者。
为了让他们熟悉我们的生产流程、产品性能,我把他们全部安排在行政部,也和他们说清楚那是个过渡阶段。
但两个多月过去了,他们没有改变在学校的习惯,早上起来跑步什么的,上班后三三四四就拿本资料做幌子,叽叽喳喳地在聊天,中午不是斗棋就是打牌,晚上则是唱歌跳舞。
我仔细观察了,除小方每天会到车间转一圈,其他的人几乎都没去过,有时就连叫他们去通知某某来我办公室一下,他们也牛头不对马嘴,往往张冠李戴,找的是张三,叫来的却是李四,说明他们连生产部门的管理人员都不熟悉。
我把我的忧虑和张常务说了,他也非常担忧,这毕竟是我们迈出的一大步,如果没有成效,以后引进人才就会因咽废食,还敢去招大学生?我想先和他们集体开个会,就我一个人去开,带点座谈会性质,摸摸他们是否有具体的想法,张常务也觉得有这个必要。
在会上,我先过问了他们生活是否习惯,有没有什么要求,他们每个人拿枝笔拿个本子,像学生听课一样,没有人回答我,许久还是小方说了:“条件非常好了,我那些同学找到的工作,比我们这里差多了。”
气氛还是很严肃,我简要的介绍我大学毕业以后的经历,我强调学到知识和技术的重要性,小薇冒出一句:“你的事迹我们都当传奇故事了,但你是你啊!难道你要把我们复制成你?”
大家一阵哄笑,继而又死气沉沉。
我叫他们提意见建议,没有!问他们有什么要求不?还是没有!这会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事后我怕他们也包括其他干职员工有意见,但碍于面子、是非不好提,我叫行政部做了十个意见箱,并公告说:对好的合理化建议,进行重奖。
我又电信谈判,以最优惠的价格——五千元每年,给每间办公室、住宿房按了网线,我公开自己的QQ号(原来公司群几乎没人说话),这条路途该是最隐蔽提建议的了。
所有这些,都没见动静,QQ是好几个人加了,但是谁,是不是本公司的人,我也不清楚,也没聊天。
我最后只得叫他们七月一号前写好工作申请,去向是生产车间管理、经营部(含市场分销部)、办公室、财务部核算、化验室,七月五号前到新的工作岗位。
结果小方和一个姓董的学生选择了下车间,其他五个男和一个女的选择到经营部,化验室和财务核算都没人去,有一个女的选择了办公室,小薇只写了四个字:“悉听尊便!”
我把这些给张常务看了,他显得无语,但对小方小董还是看好的,至少他们意识到怎么去在一个新环境立足。
我和张常务看法一致,按他们申请的去安排,小薇暂时安排在办公室。
我单独找了各部门主管及分管副总,把这批大学生分配的设想告诉他们,希望他们带好这些人才,然后开了一个中层以上干部大会,这事算是个了解。
每天下班我都往猪场跑,我很是担心猪场的事情,每次去都要里里外外得检查几遍,看看还有什么事没有按进度落实。
种猪场的种猪是定好日子去购的,前期的工作没做好,种猪一进场,就要封闭管理,什么事都不能做。
管理局养猪场那个场长是到过外面大猪场培训的,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是个不错的人,做事认真仔细负责,人也忠厚老实,我许诺按出栏数每头十元给他补助,他老婆也来猪场了,一家都住在猪场,我觉得这样最好。
我检查完毕觉得没事以后,我叫小蔡老婆把摩托车放在猪场,坐我车子回去,我把暑假可能遇到的事情和她说了说,她没有做声,我理解她的压力,如果我不在她是很艰难的。
礼拜五我去市里,儿子女儿说考完了,礼拜天就出成绩,一个个兴高采烈,一者他们都自以为考的不错,二者学校鉴于目前高温,先放两礼拜假,然后等补课通知。
事实上自国家教委到省教委都有明确通知,不能在暑假期间补课,但他们学校从来不理会这些。
他们每年为北大、清华提供全省录取名额半数以上的优质生源,出分投档时间,北大、清华不是去省教育厅,而是直接来这所学校,两大全国顶尖学府,在我省第一场较量是从这里开始的。
谁谁得到文科状元理科状元,像是方能证明北大好还是清华好,“母以子为贵”,学校也因为学生而可以傲视规则,傲视政府的制度文件,今年居然能先放两个礼拜假,我大失所望。
我也装着很高兴,说我们可以很快去看爷爷奶奶了,儿子马上就要和爷爷奶奶他们通电话。
他俩在我父母的眼里不只是通常人家爷爷奶奶的那种溺爱,我父亲是我爷爷的养子,我父亲又只得我一个男孩,在闭塞、封建思想很浓的小山村,我这一家族香火能不能继续,一直是我父母的心病。
因为我读大学分配工作,属于当时的国家干部系列,那是只能生一胎的,我女儿出生时,我母亲来料理所表现出的那种失望、痛苦的表情,我现在依然印在脑海。
她多次说后悔让我去读书,在农村就可以再生一胎,当老婆再次怀孕,打三次B超确诊是男孩的时候,他们就一句话:什么都可以不要,要人!
我得益于我平时为人,我更感谢那么多帮助我的人,当我老婆四个多月身孕再也瞒不下去时,我来了这里。
我小孩快出生时,其时是我们五个人合作走到极度困难的时候,他们借口去借钱或去推销产品,就再也没有回来,丢下几十万的外债和身无分文的我们。
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小孩出生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全是这里的干部职工帮我们打点的,就是小孩大了,要上学了,户口也是这里上的,然后转回老家,两个户口,分文未花。
礼拜天我回公司,和大家开了个会,并说明请半个月假,他们没有什么异议,一切都在正常运转,我不在他们也好松口气,我估计他们都是这样想的,换了我也会这样想。
我主要是要做好小蔡老婆的工作,怕她在关键时候泄气,开完会我就去猪场了,我看看一切都很正常,就叫她早点回来。
我去之前就打了电话给她婆婆,说晚上我在她那吃饭,等我们到时,饭菜都做好了,当然少不了酒。
我故意说我要出差半个月,小蔡老婆是知道的。
她婆婆说:“有重要的事那一定就要去做,这里有那个场长估计问题不大,养猪你也是外行,我去看了几次,那个场长很细心很负责。”
我把这次投入的大致效益做了个分析,我坚信是有大把的钱赚的,我也想稳住她们情绪,画了一个好大的蛋糕给她们看。
她婆婆再次感谢我帮了那么多,没有我她们想都不敢想,并说等赚了钱了,分一半给我,逗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叫他们有急事就找张常务,他会尽心尽力的。
饭后我回公司宿舍把她买的衣服全部整好带了下来,我老婆特别敏感,她知道我不会自己买衣服的,不能“此地无银三百两”,也把回去要穿的衣物都带在车上,明早我不想回公司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想起来走人,小蔡老婆缠缠绵绵的,太阳都出来了,方才走。
生活规律即将打破,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到了市里,然后又到了老家的市里,开始我的暑假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