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无常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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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写遗书

那天我坐在地上抽烟,神情沮丧、悲切、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丁来了,他说是烟抽完了,到房间里去拿烟的。

“发生什么事了?”老丁走到我身边,关切地问。

我开始流泪,我开始抽泣,良久良久后我告诉他,我快不行了,我快死了!

“好端端的人,你说什么啊!”他向我要了一根烟,却赛在我嘴上,示意我再给他一根。

他蹲在我面前,我们开始抽烟,我向他说了我出血汗的事。

“还有这事?”老丁一时也惊恐起来,看看我手上的白色毛巾和纸上血红的印迹,不知所措。

“起来,我们去网上查查实怎么回事。”第二根烟抽完以后,老丁叫我起来,说完就用力拉我。

我们在网上看了很多关于出色汗的介绍,原来血汗属于色汗症的一类,色汗症是一种极其少见的病症,血汗(红色汗液)在色汗里又是少见,目前没有明确病理解释,只说可能是因为人体肝、肾、心功能有异导致的。

我又想起了风水先生的话,我感到我是得了大病了,在我和父亲八字相克中,也许我父亲更有福,八字更硬,我顶替了父亲受死,想想心里反倒平静起来。

假如二者必去其一,我死就不足惜了,我能以我的死换来父母的平安,又有何惜?!

“先不要急,不要难过,明天你就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有什么问题不?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了,癌症都可以治疗,据报道说有的癌症病人都能活上几十年的,再能活四五十年,我们都是高寿了。”老丁安慰道。

“你这样也不是事,诺大的厂区就我们三个人在,我还有秀陪陪,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怎么是好?你要不就干脆搬到刘书记家去住,反正你们的事是公开的。”他再次建议道。

这话他已经说过好几次了,老丁说完又要赶紧去他的笋罐头厂了,他们的生意已经接近尾声。

我继续在网上看着有关色汗的资料,大约一个小时后,小蔡老婆来了,进我的房间什么也没有说,就翻箱倒柜地捡衣物,收拾好以后几乎是命令一样地叫我走,要我搬到她们家去住,老丁已经把事情的全部告诉了她。

第二天一早,她就开车带我到县医院去做检查,忙乎一上午,县医院能做的项目都做了,已经出结果的检查项目都没事,肝功能要到下午上班才出结果,我更加怀疑我是肝脏出问题,直到医院说我什么病都没有,我依旧怀疑我是肝脏出问题。

医生也很少听到血汗之事,我们问了几个,都没有正面回答我,我怀疑他们是知道这事的严重性的,我怀疑我应该是肝癌晚期之类的病,医生说没事,检查结果是好的,无非是不想让我知道而已。

回到小蔡老婆家里,我又开始在网上查找有关肝病的症状,对照自己,貌似怎么也沾不上边,我把人体的五脏六腑可能发生的病都查全了,依旧找不到我有明显相应的症状,我只能相信是神灵的一种暗示,相信自己被厂区极强的龙气所伤,被父亲的八字所伤。

我的精神分裂症越来越严重了。

我在刘家村经济总公司的办公室里,无事呆着的时候,突然异想天开,我幻想着我手中的茶杯用极强的功力甩出去,一定会穿透墙壁,幻想着墙壁上出现一个大洞,众人用惊叹的眼光注视着我,惊叹我的功力、、、、、

于是,我手中的茶杯就这样飞出去了,一声刺耳声后,我猛然醒悟,幸好听到这声音并没有人来过问。

一次在小蔡老婆家吃晚饭,我又突然幻想假如在饭桌旁我摔个四脚朝天该是笑掉大牙的事,我乘去盛饭的时候把凳子挪开,回来后明知凳子没有移回原位,我直接就坐了下去,果真摔个四脚朝天、、、、、

小蔡老婆一家人搞得哭笑不得,责怪我太不小心了,我摔下去时已经清醒了,尴尬承认自己想问题分心了。

在那里住了三个多月,笑话闹了好多。

我开始恐惧晚上和小蔡老婆的睡觉了,有一次我脑中突然闪过自己精神失控担心自己会掐死小蔡老婆,而我一旦担忧什么,就感到自己会去做什么,担忧越强烈,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

终于有一天,我强烈地担忧着自己会犯那事,我把自己双手五指交叉紧紧地握住放在胸前,笔直地睡在床上,远远的不敢靠近小擦老婆,头脑里却满是掐死小蔡老婆后的种种恐怖的场景。

这时小蔡老婆温柔地转身过来抱我,一手枕着我的头,一手挽着我脖子,皮肤的细腻健美性感的大腿,压在我下腹上,我喘着粗气,心跳加快,唯恐那种强烈的担忧会变成现实。

没多久,在这强烈的自我控制和魔鬼一般冲动地较量中,我失控了,我还是恶魔一般翻身压住小蔡老婆,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我掐住她,许久许久,脑袋里开始是冲动,后来转变成仇恨,有记忆的所有电视电影里掐人的画面都在脑海里闪现,我感到自己是在和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在搏斗,你死我活!

我不知道是我力气用尽了还是小蔡老婆的强烈反抗,我清醒了,小擦老婆哭了,她哭得好恐怖好恐怖,任凭我怎么安慰都不停在哭,她认为她有什么事得罪我了,她认为她伤了我的心了,她认为她再怎么错,也不至于要她去死啊!

我无地自容,我无奈到哑口无言,许久许久之后,我不得不告诉她没有人知晓的事实——我得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我把前前后闹的笑话原原本本地说了,我说我现在是人和精神分离着,脑袋闪现的念头,貌似都会去做一样、、、、、

又是许久许久以后,小蔡老婆貌似明白了些什么,她又哭了,那种悲伤那种恐怖较先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貌似她的天已经塌下来了一样。

第二天我搬回公司住了,我辞去了那个享受副教授待遇的顾问工作。

我不能劳作,劳作又怕会出血汗,挖好的地也不敢去种。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每天无聊地去钓鱼,我想钓鱼是修生养性的,也许是治疗我那病最好的方法,我早出晚归,每天去钓鱼。

事实上钓鱼也未能改变我那天马行空失控的思维,各种念头跨越时空跨越距离,乌七八糟地缠在头脑里。

有一次想着自己要免受折磨只有死了最好,想着想着,发现自己双脚已经踏进水库的水中,我清醒了,我意识到自己要自杀了,我恐怖之极。

说实话我没有自杀的勇气,怎么个死法都好,自杀会留给子女一辈子的阴影的,我死不足惜,给自己努力二十几年培养出来的子女留下一幕不该有的记忆,那是我不能原谅自己的,我落荒而逃,渔具都没有收。

我要感谢网络,我要感谢拖拉机游戏。

自那以后,我无所事事,开始上网玩游戏了,虽然我脾气古怪,虽然我依旧精神失常,但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谁也不认识谁。

在泡在网上的日子里,我渐渐地平静了许多,但我知道我的病并没有根治,严格讲也没有好转,只是精神暂时被一些东西所寄托而已,开闭电脑之后,我依旧还是恐惧着自己。

我想我这次这病再也不会好了,我想我总有一天会出意外的,我决定要写好遗书,至少要让子女知道我是怎么回事死的。

即使我是自杀的,也要让他们明白,那不是我有意识的,不是我懦弱,不是逃避。

万一是精神完全失常了,成了一个再也没有理智没有感情的精神病病人了,也要让他们放弃对我医治的希望,我不想拖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