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董瞩之女,董妃,为人残暴不仁,多番戕害嫔妃,不敬太后,勾结前朝重臣左右朝政,擅用魅药亵渎圣上龙体,罪无可恕,念入宫侍奉多年,饶其性命,现打入冷宫,贬为庶人,永世不得踏出宫门。钦此。”皇上身边的公公前来宣旨,宣旨完毕,那个太监就走了。董妃整个人都无力瘫坐在地上。
“一切都完了,一切都完了。”董妃嘴里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太后身边的穆海这时还没跟着离开,还故意刺激她说道:“太后让奴才告知娘娘,您的父亲因你的罪行也待罪受查,但您父亲实在不识时务,竟想牵扯到陈相,未免皇上烦心,太后已秉公处理了。特准许娘娘可在冷宫中戴孝诵经。这已经是太后天大的恩德了,还不谢恩?”穆海十分讽刺地咧嘴笑着。
“爹……啊……是女儿害了您啊!女儿不孝。”董妃突然失声痛哭,然后失控地又哭又笑说道:“太后其实早就盼着这一日了吧?哈哈哈哈……她以为没有了我,后宫大权就会重新回到她的手上了吗?恐怕只会更遥远。”然后,董妃发疯了似得狂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中宫悬空多年,本届秀女于沁兰出身名门,才貌双全,贤良淑德,德冠后宫,宜为母仪天下者,特册为皇后。于十日后郑重行册封礼。钦此。”皇上身边的公公到飞霜住处宣旨。
“谢皇上隆恩,万岁万万岁。”飞霜跪接圣旨。
宣旨的太监退下后,飞霜起身正要将圣旨搁好,不料太后后脚就驾到了,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太后身边竟会跟着那个蛇蝎夫人潇柳。
飞霜心想:这个女人心肠歹毒,手段狠辣,素日里与董妃情同姐妹,一旦出事自个儿却撇得干干净,独善其身。可是,此刻为何会与太后在一起呢?
“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飞霜恭敬地下跪。
“起来吧。大家都先下去吧。”太后遣散了周围的人。
“你终于如愿以偿当上皇后了。怎么好像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太后故意试探地问道。
“太后说笑了。霜儿从未想过要当皇后,且皇后的担子千斤重,霜儿实在担心自己能力不足。”南宫飞霜故意避重就轻地回答。
“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董妃踢出局,成了这盘棋最大的赢家。你想要什么,哀家清楚得很。你的确是皇后之位最佳的人选,哀家相信先帝的眼光,他曾说过你南宫飞霜是最担得起母仪天下职责之人,并且你胸怀天下,政见不输于男子。可是,你别忘了,后宫还有哀家在,你也不可能成为武则天,所以,今日起,你最好给哀家安分守己,收起你那狼子野心,好好照顾好皇帝,才是你的正事儿。”太后一反常态,突然郑重警告飞霜,飞霜明白这一切都跟潇柳脱不了干系。
“霜儿不懂太后说什么。霜儿只知道为人臣者,唯有尽忠二字,再无其它。”南宫飞霜没有继续与太后纠缠文字游戏。
“很好,果然聪明。现在大局已定,哀家只希望你能守住今日诺言,忠心侍君。”太后说完,转身甩袖便走了。
飞霜缓缓地坐下来,端起一杯茶,手居然有点抖,她暗暗地心想:我不能就此害怕。我必须走到顶端,必须掌控全局,唯有此方能让太后铤而走险再次萌起杀机。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飞霜在这皇宫之中的地位蒸蒸日上,加上皇上的情有独钟,基本上整个后宫都是她的天下。
还有三天,就是大婚之日了,内务府送来了全新的皇后服饰,金闪闪的金丝凤凰刺绣栩栩如生,金丝凤冠华丽非凡。可是飞霜却没有心思去看,更没有一丝欣喜。
于是,飞霜拿出自己的玉箫,坐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单弱的衣衫随风飘动,她吹起了“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她真的好想念伯海旖旎秀丽的风光,更想念那个曾与她同生共死的另一半,不禁流下了晶莹的眼泪。
“霜儿是在思念朕吗?大婚前不得与新娘亲近,是老祖宗的规矩。不过,朕是一日不见卿,如隔三秋矣。”突然,朱宏一个人悄悄地出现在飞霜的背后,把她吓坏了。
飞霜连忙拭泪,下跪行礼,喃喃地说道:“参见皇上。皇上为何偷偷进来了?太后要是知道,又该责备了。”
“如此心疼朕?可朕真的太想你了。”朱宏想要拥抱飞霜和亲吻她,连忙被飞霜躲开了。
飞霜轻轻地婉拒道:“皇上别这样,奴婢还在太后的宫里呢。”
说时迟,那时快,太后带着婢女进来了,飞霜连忙让朱宏藏起来,东找西找的,于是便直接躲在了帘帐后。
“给太后请安。太后为何深夜前来,小心风霜露重伤了身子。”飞霜故意关切地问道。
“哀家来跟你商量个事情。毕竟你是皇后,这事还得你点头才好。”太后冷冷地说道。
“施大人家的千金今年十八了,生的花容月貌,被潇柳夫人调教得十分玲珑剔透,哀家就想着,皇帝膝下单薄,多些妃嫔充实后宫也好。即日就像册封皇后了,不如好事成双。皇后娘娘意下如何呀?”太后哪是商量,就是命令的语气。
“太后虽说是后宫之主,但……但奴婢的主子还有皇上,奴婢需先请示皇上才能定夺,不敢擅自做主。”飞霜明知朱宏在帘子后,故意这样委屈的说道。
“放肆!你现在是仗着皇上撑腰,不放哀家在眼里了?你别以为你现在在后宫一枝独秀了,哀家就不敢动你!哀家毕竟还是皇帝的亲娘!来人啊!”太后动怒了。
这时,朱宏飞快地从帘后走了出来,整个身体挡住在飞霜的跟前,十分严厉地吼道:“谁敢动皇后一根头发,朕马上要了他的脑袋!”
朱宏的这句话分明是看着太后说的,显然是有针对性的。但此举也彻底把太后对飞霜的怒火燃烧起来了。
“皇帝,哀家与你是骨肉亲情,才是血浓于水的情分。你怎能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如此糊涂?”靖怡太后着急地劝说道。
“来人呐,护送母后回宫。母后劳累半生,今后当好好颐养天年,后宫诸事放心交给皇后料理便是。”朱宏冷峻地说道。
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来。还听到屋子里,朱宏柔情地嘘寒问暖道:“霜儿,吓坏了吧?别怕,有朕在。朕会永远护着你。”
“多谢皇上。”南宫飞霜看着太后远去的身影,她知道,仅此一着,太后的杀机已起,时机很快就成熟了。
接下来的几天,飞霜故意打扮得十分华贵去给太后请安,她一改常态,穿上嫣红色金边牡丹裙,红宝石金丝凤飞九天的发饰,加上精心梳妆的明月发髻,额头正中牡丹金箔花钿,光彩照人。
“还没册封呢,已经奢靡浪费,等册封了,还不知会如何呢?”潇柳夫人往死里挑拨,因为她知道,飞霜肯定知道上回投毒之事与她有关,唯有除去飞霜,她才能真正的松一口气。
“这又能有什么法子!皇帝爱她,就差没把她攥进心窝里去了,哀家就是再不喜欢她,也得顾忌着皇帝。奢靡也算了,只怕她是真心对待皇帝就好。”靖怡太后已经有点认命了。
潇柳害怕了,若太后心软忍让了,后宫就是南宫飞霜的天下,她就每日如坐针毡。她连忙煽风点火地说道:“太后难道真的相信南宫飞霜是因为真心爱慕皇上,才回宫的?”
“此话怎讲?”太后马上惊讶地看着她问道。
“奴婢听闻,南宫飞霜回京后第一时间是回到了南宫丞相府邸中,披麻戴孝为南宫丞相守灵了多日。太后觉得,在南宫飞霜的心里,皇上会是什么人?”潇柳尽情地挑拨着。
“有这样的事?皇帝即位前夕,哀家曾为了以防万一,派人包围南宫丞相府,最后南宫丞相为了保护朱烈当场挥剑自刎。在南宫家看来,哀家与皇帝就是杀人凶手。南宫飞霜的确没有理由对宏儿这般情深似海?难道她是为了复仇而来的?”太后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凉。
“太后,若真是如此,可不得不防啊!咱们的皇上心思单纯,恐怕还蒙在鼓里呢!”潇柳十分阴毒,不过这一切都是在南宫飞霜的计算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