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领导魔法(完全智慧手册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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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成法(1)

1.习惯王者相

日本的木川田习惯让下属仰视他,从不轻易让下属接近自己,在公司组织观赏棒球赛时,他总是与属下保持一定距离,不只观赏棒球的态度如此,木川田对于过去和员工之间所建立的良好人际关系,也完全加以割舍,亦即不再和员工寒暄问好或闲话家常。

对于工作方面的态度亦然。就任社长之后的木川田,在社长室召见副社长或常务等重要干部时,只有自己坐在椅子上而让对方站着报告或聆听命令,而且实行得非常彻底。

为了建立企业最高负责人的良好形象,木川田采取完全和员工隔离的态度,舍弃人际关系的结果,当然陷入极为孤独的境遇人。木川田究竟为什么要固执筑起和周围人士之间的城墙和护城河?

这是由于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弱点的缘故。木川田认为,唯有不让部下看出自己的弱点,方能成为强力的领导者。

“有了木川田社长,我们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员工们都很安心和信任。由于领导者的孤立状态,才使属下产生这种信赖感。

如果一直和周围人士保持密切的人际关系,领导者自身的弱点便很容易为人所知。如此一来,属下也许会觉得:“我们的主管是个很有人情味的人。”而心生亲切感,但同时也可能会产生如下的不安感:

“像他这样平凡的主管可靠吗?”

尤其在遇到必须有所决断的场面时,影响便更为重大了。至为重要的决断,通常都是由领导者一个人所进行的。如果非但不能当机立断,而且表现出犹豫不决的神情,属下看了便会动摇信心。一旦发生这种情形之后,企业组织便无法再善加统率。

由于木川田深知此点,才拒绝和员工们保持密切的人际关系,甘心忍受孤独的苦痛。

在他冷漠、严峻的态度下,虽表现得像“决断的机械”般,却因而深获员工们的信赖。

这则故事可以告诉我们,经营者虽隔绝在社长室的那一道门后,却仍细心地努力筹划计算,并展开巧妙的行动。

如前所述,在日本集团主义传统的组织内部,属下绝不会自行决定事项,总把责任推给顶尖领导者。所以顶尖领导者自己进行决断的时候,必须参考参谋或官吏们提出的所有资料,所下的决断才能更加飞跃。在这种情形下,也已无人可以商量了。既然责任如此重大,领导者当然非忍受孤独不可,而且又不能让属下认为自己犹豫不决,其中的孤独之感也就随着加重。

因此,当领导者被迫下重大决断时,其孤独之强烈,是不曾经验过的人所难以想像的。

例如,小松左京所写的畅销小说‘日本沉没’,文中所描写的,即可使人们揣摩这种情形的痛苦程度。发现日本即将沉没后,被迫下重大决断的首相,方才联想到曾与自己晤谈过的美国总统的孤独感,并将自己的情形与之相比较:

“当时的他已预见那种情形了。在习惯性张开的笑口与不笑的眼睛之间,浮现出一种残酷薄情的神色,然后,如同自不合身的西装袖口露出肮脏的衬衫袖子般,使人心生不忍目视的阴惨孤独感。由于专业的严格训练,使他不会将内心情感显露于外,但这时候,首相却突然自腹底升起一股冷虚感,如同无限愧咎般地贯穿到他全身上下。那种感觉,好像看到对方露出多毛的臀部蹲坐在马桶上,并露出肮脏的脏腑,使人感到无意触及别人的隐私生活般,他觉得自己好狼狈。

像这样的“丑陋的孤独”,唯有相同立场的人方能体会到相此时的处境,并作为自己的借镜。

要下如此重大的决断,对一个人而言,无疑是一种过重的负荷,但由于时势所迫,首相也只有苦心寻思解决之道。——这种超乎正常人所能下的重大决断,即使在“权力”已经近代化的政治机械和运用电脑操作的发达官僚制度之下,仍属于超人性、非合理性、非人性的,如同代行神职般,必须根据一种“冷酷的狂乱精神”方能进行。

作者所谓的代行神职,是极其巧妙的比喻。其实,领导者有时不只是代行神职,而且还必须行如天神。木川田的孤独感,即是必须先将自己与部下隔离,然后使对方将自己神格化才行。

领导者的孤独,随着组织的庞大而更形严重。除了必须避免被许多人所包围之外,但遭遇到具有决定性的重大事件时,不只没有人可以商量,连情报也不能透露的例子很多。这种情形就像在人潮汹涌的城市中独处,其孤独感比一个人在乡野散步更为强烈一样。

能忍耐这种孤独,不露出迷惑的神情,态度平静,才能受到部下的信赖,发挥强大的统率力。前文曾指出,“授权”是发挥统率力的重大因素,但领导者的孤独却是无法授权的。

松园尚已的孤独

担任日本养乐多公司会长的松园尚已,也一直忍耐着高高在上的孤独。他所以如此做,理由之一是不想让部下看到自己的迷惑,此外,还有一个不同的因素,他说:

“当我早上去上班时,首先让我感到困扰的是不知该如何通过柜台。因为柜台上坐着三位女性职员,如果我先向A小姐道早安,其他两人一定会疑神疑鬼说——社长可能已爱上A小姐了,那我的前途岂不是完了”

因此,松园每天去上班时,总是将脸部朝正前方说:“早”,而不往柜台的方向看,结果,大家都私下评论说:“社长是个很冷漠的人。”其实,松园绝不是个冷漠的人,而且也不想得到这种评价,但因身负社长之重责大任,才不得不如此。

松园也是养乐多棒球队的出资者之一,但却从未到现场看球队练习过。他说:

“我喜欢棒球运动,也很想到现场和球队练习,但因身为出资者,我实在不知道到现场时该和那些人寒暄,如果我只和棒球红星打招呼,可能会使其他球员感到失望,但我却无法和他们一一握手寒暄。而且棒球红星不只一人,如果我只和其中的A球员打招呼,其他选手必会猜疑说:‘社长没和我打招呼,一定是他不重视我。’从此再也提不起劲练习。”

松园的社长室位于养乐多大楼的最高层,空间之大几乎可以当作棒球的练习场地。当人们去采访他时,看到其办公室的空间之大,以及独自坐在座椅上的他脸上所露出的孤独神情,不禁使人感到十分惊讶。

松园所强调的孤独,与木川田所强调的稍有不同。他不只不愿部下看到自己下决断时的弱点,而且认为部下基于个人的情感和处境,绝不会对于他的处断表示同情。如果博得对方的同情,他又怕自己无法冷静判断,尤其在考虑人事问题时,也许会妨碍到判断的公平性。

如果员工们认为社长不公平,必严重影响到全体的士气,组织的活力也会跟着降低。为了避免这种情形发生,松园才毅然断绝与部下之间的人际关系,忍受孤独的苦涩。

人类本来便是社会性的动物,和他人保持良好的人际关系乃人类的基本欲求之一。但身为顶尖的领导者,诸如木川田的松园,却必须处于孤独状态。此处所谓的孤独,即抑制内心的基本欲求,因此,唯有较有能耐的人,方能确实做到这一点。

松园表示,若非依靠安眠药,他便无法入睡:

2.狂妄之气

稻盛和夫的狂徒陶瓷公司

日本京都陶瓷公司在洛杉矶设立事务所,是1968年的事。那时候,担任社长的稻盛和夫向受命派遣的两位职员说:

“一般公司的人事调动很频繁,所以驻外人员顶多两三年便可以回国。但我认为,如果抱着这种过渡时期的想法受命派遣国外,绝不可能认真工作。所以你们必须抱着再也无法回日本的心情和准备埋骨异国的打算,努力完成任务。”

虽然其他公司的驻外人员也会打算埋骨他国的心情,但京都陶瓷公司负责人的这句叮咛,已超过鼓舞士气的程度。从此以后,包括首次代表驻外的那两位职员,以及后来奉派到世界各国工作的驻外人员,都会积极取得新任地的永久居留权。

那两位职员奉命到洛杉机当驻外代表时,并不会说英文。而且不只他们两人,当时在京都陶瓷公司的所有员工当中,几乎都没有人能以英语与人交谈。他们两人也并不是在日本国内学好英文后才前往美国。因为公司方面认为,想学好英文,最快的方法便是居住在只使用英语的国家,于是,那两位职员在几乎半句英文都不会说的情形下,便奉派到英语社会去。此外,公司还规定他们两人在抵达美国的三个月内,不准说日本语。

这确实是一种使英文能力快速进步的好方法,但他们两人除了日常生活之外,还有工作任务在身,必须推展生意。据说,刚开始时,他们两人每天都嚎啕大哭,甚至陷入即将精神分裂的状态。但这种几可说是残酷的方法终于奏效了,半年之后,他们已能说一口相当流利的英文,并成为可以和美国企业界人士平起平坐的优秀人才。翌年,他们即在美国设立名为京都陶瓷国际公司的财团法人。

外表看起来,这种方法的确相当残酷,但就京都陶瓷公司而言,却是家常便饭的事。

因为稻盛本身也曾有过同样的经验。事情发生在1962年,他首次带着自己公司生产的物品到美国销售。稻盛回忆当时的情形说:

“因为我当时吃了很多苦,所以心想再也不到美国来了。由于语言不通,而且又住在廉价饭店里,连三餐都吃不饱,几乎陷束手无策的窘状。但推销工作还是必须进行,而且我那来美的旅费全是先向别人借的,员工都一心期待我能带好消息回去。一想到这点,即是在睡梦中,我也会突然惊醒。后来我邂逅了一位英文流利的日本人,拜托他和我一起去推销产品,虽然常常吃到闭门羹,却仍不得不忍住泪水,继续推销工作。”

听说在京都一带,当地人都称京都陶瓷公司为“狂徒陶瓷公司”。

这不仅是因为发音相同,更由于稻盛和夫本身经常反覆强调“狂”字说:

“想得到成功,如不陷入狂人般的世界,即不可如愿。”

这句话在稻盛的讲演里,经常都会出现。

具有狂妄之气的人,大都会无视于常识的存在而一味勇往向前。身为社长的稻盛和夫,即以陷入狂妄之气的状态,站在最前峰,亲自带领部下前进。

一般人都会认为经营者不过是个一味要求部下照他个人的意愿工作,致使组织乱成一片的人物罢了,很少能冷静观察工作需要,适切把掌部下的潜在能力,提出课题,并加以妥善授权。虽然我们一再强调,心胸宽大和镇定,是领导者不可或缺的条件,但稻盛却既没有具备冷静的态度,甚至还强调部下也要陷入狂妄状态。看来他似乎没有资格当一位顶尖领导者,然而正因为其狂妄之气和冲动性格,才使得到美国拓展事业的计划大举成功。

福本正雄和安藤百福的狂妄之气

“真正的狂妄之气究竟是什么?

只知追求现实而毫无梦想是一种狂妄之气,只沉迷在梦想之中而不顾虑现实或许也可说是其中一种而在所有狂妄之气中,最令人憎恨的一种便是只知满足自己眼前的人生,而没有具备向前途挑战的态度。”——赛凡提斯

据说现已亡故的日本的福本正雄,生前最喜环这一段文字。

脱离日本氮气公司,创立积水产业公司(现在的积水化学公司)而成功却遭排挤的福本,在为积水化成品工业公司奠基时,即倾向于犯妄的作风。

当时,积水化学公司成功地将保丽龙的生产国产化,但由于西德的帕狄西公司已得到生产保丽龙的专利权,如果积水化学公司一意孤行,一定会引起纠纷。

福本却甘冒这个危险,开始生产保丽龙。不出所料,帕狄西公司果然向大阪地方法院起诉。

由于一般业者皆认为福本绝无胜诉的可能便纷纷和积水化成品工业公司断绝商业上的往来。

结果,积水化学和三菱油化公司出面调停,计划与帕狄西公司组织合作公司,开始着手生产保丽龙。如果这个计划实现,积水化成品工业公司立即会走上被解散的命运。

福本想要阻止调停工作的进行,却徒劳无功。当他发现这个事实之后,并没有甘心屈服,反而以身作则,和八十位员工据守工厂,继续生产保丽龙,决心抵抗到底。由于福本所表现出的顽强意志,使得和解工作只有暂时停顿下来,以待法院的判断结果。

在这次为了争取专利权的裁判事件中,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福本一定会败诉。在这种些许胜算机会都没有的悲观情势下,福本却勇敢地赌注到底,真可说已达到疯狂的状态。

但最后,福本并没有败诉。因为他的辩护律师是曾在东京审判二次大战战犯而声名大噪的清濑一郎,所以才在地方法院的初审中获胜。对于这次的裁判结果,所有和福本共同行动的那些人,都感到极为震惊。因为他们一直抱着必输的心态,但情势一转之后,他们都感到兴奋不已,并欢天喜地的大喊说:“获胜了!获胜了!”

这时候,只有福本仍然冷静如常。由于他知道再审的胜算不大,便赶紧以胜利者的姿势,展开和解工作的交涉行动。对于胜算已没有信心的帕狄西公司,终于答应在对福本有利的条件之下,同意让积水化成品工业公司使用保丽龙的生产专利权。

此即意味福本(同时也包括担任参谋角色的清濑一郎在内)终于以其冷静的执着,得到最后的胜利。不过,更重要的却是福本一开始便具备的狂妄之气,和勇往直前的勇气,才使目的得以顺利达成。如果他是属于处心积虑设计圈套个性的人,绝不会采取死守到底的举动,同时他的部下也绝不会甘心听从。

发明速食面的安滕百福,也是个作风疯狂的人。

如前所述,安滕透过个人的细心观察和研究,得出“想奖励日本国人多吃面粉,一定得做成面条,同时还必须生产速食面”的结论。然后,他便带着这个个人的独断到自己主持的国民营养研究所,打算和研究人员商量速食面的开发计划。不料研究人员的反应却极其冷淡。

“社长,由于速食面的价值程度太低,我们实在没有兴趣研究,能否派给我们较有成就感的研究任务,好吗?”

“你所说的速食面研究,成功之后顶多也只能算是家庭工业,很难以企业化。”

如果安滕认为研究人员说得有理,而收回自己的构想,他便只能算是个普通商人。然而,他却不顾众人的反对。不过,这并不是说他牵强地说服研究人员,并施加压力,坚持研究人员要听从他的指示,而是决心自己开发速食面。他先在自己家里建了一间约十坪大的小屋,便开始着手独自研究。

由于他所研究的是史无前例的商品,所以研究工作进行得相当辛苦。

为了达到只要冲热开水即可食用的目的,面粉必须先经调味。他先在面粉之中加上有酱油味道的汤汁,然后再加以搅拌,但却怎么都做不出面条的形状来。不是散成一片,便是结成团状。即使改良汤汁再加进面粉,也毫无作用。因为使面粉产生黏性的谷,一旦和盐分混合,便会失去黏性。

在不断进行的尝试之中,有时候以为已接近完成阶段了,却依旧失败,只好再重新开始。在这种前进一步,又后退好几步的恶性循环下,历经三年之后,才勉强完成较有自信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