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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拨动心底的情丝(4)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由于我的轻率给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造成了伤害,也许这样的伤害会永远改变一个人对人生、对社会的看法。我对自己的行为追悔莫及,这时又想起了一个曾经的故事。当年一个热爱汪国真诗歌的女孩子给他写信,他因为太忙,女孩子来两封信他才能回一封,后来女孩子来信写道:“多么不公平的2∶1啊!”便不再给汪国真写信。汪国真也曾为此懊恼不已。虽然我是一个无名小卒,但我却同样伤害了一个水晶般的心灵。

第二天,我按照信上的地址去找这个女孩子,我想我应该当面向这位未曾谋面的笔友道歉。

但我的努力是徒劳的,我没有找到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其实和我的学校同属于这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古城,她是某个中专护士班的学生。

我又给她发了一封信,可是,我再也没有收到她的信。

笔友是特定时代的产物。这个词很耐琢磨,大概是握笔写信、互相交流的意思。当然,笔友还有另外一个明显的特征,做笔友者大多是未曾谋面的人。现在,网友一词早就取代了笔友。可以说,交友是人的天性,不管交友者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既然可以称为“友”,那一定要友好友善。人是一种群居动物,最怕寂寞和孤独,要千方百计交友。但是,这样的交友只谈友谊的很少,大多会滑入功利的边缘,有的还会暗生情愫。我有时想,我们应该珍惜每一个与我们接触过的人。想想看:世界上60亿人口,与你称友的能有几人?不要说全中国近14亿人口,就你身边的人,你也不能都熟悉并做朋友。如果恰巧让你数数你好友的数量,那是掐着指头可以数得过来的。如果一个人的一生能有百名好友,或者已经是极限。我们不能奢望相熟的人都能成为好友,因此,我们应该珍惜与我们相熟的人,不管是笔友,还是网友。善待他们并珍惜与他们交往的点滴。

爱我的男孩像雾又像风

甜蜜的爱情靠自己去创造,只有完善自我才会获得更完美的爱情。

(一)

认识刘成是在湖南常德籍老乡的一次聚会上。当时,每个老乡都要做一下自我介绍,新生刘成站起来,竟害羞得像个女孩子,脸涨得通红,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他那可爱的表情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老乡聚会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我刚上自习回到宿舍,便有姐妹告诉我有个男孩已经在楼下传呼我几次了,我心中挺纳闷的:虽说已经是大二了,可我还没有男友,哪个男孩会在楼下喊我?

过了没几分钟,楼下又传呼我。我连忙下去,发现除了几对情侣外,就只有站在远处树丛里的一个高大的身影。过去一看,竟是刘成。

我刚过去,刘成就抓住我的胳膊,一连声地问:“你没事吗,你没事吗?”我当然没事,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红着脸缩回手。

原来一个与我同名的女生外出时被飞驰的出租车撞伤,住进了医院。看见刘成眼中的焦灼不安,我的心猛地一热。

此后,我们就常常会在夜幕下的校园中走走,寂寂的林荫道,花丛中的石凳上留下了我们的踪迹。夜,使校园浪漫而温馨,更使每一颗年轻的心因甜蜜而悸动。

随着刘成找我次数的增多,宿舍的姐妹开始拿我开心,说:“叶梦,人家找‘哥哥’,你却找了个‘弟弟’,当姐的滋味可不比当妹,只能关怀不能撒娇,是吗?”我红着脸矢口否认,然而,晚上躺在床上想得最多的还是刘成,是他的浓眉和眉下一双会说话的俊目,也许,我真的喜欢上他了。

作为老乡,我们总有许多共同的话题:家乡的土产如何诱人,故乡的名胜如何秀丽……每当我给他讲校园中的逸闻轶事时,看他昂首大笑的样子我的心也雀跃,不知不觉中,我们相爱了。

(二)

第二年的暑假,对我,是一个漫长的黑夜。父亲开小四轮拉沙子,回来时翻了车,几天之后便不治而亡。从此家庭苦难拉开了序幕。

我是家中长女,弟弟只有8岁,家中原本经济还可以。因为父亲苦撑,我可以安心读书,可是,现在全家人生活都成问题,哪有钱供我上学?身为农妇的母亲,虽然咬牙忍着悲伤,可她一生依赖父亲,哪还能独自支撑这个家。

等父亲的后事处理完毕已经是10月份,学校几次来函催我返校,临行前一日,母亲流着泪对我说:“小梦,你还是退学吧,我一个供你们俩,一个都供不成,只有咱娘俩齐心协力,才能将你弟供养成人。”初听这话如雷轰顶,我欲哭无泪:我是那么热爱校园,热爱同学呀,我一百个不愿意,可是……我含泪点头答应了母亲。

我回到西安已经是10月13日。当同学、老乡知道我的家庭悲剧后纷纷阻挡,他们说:“你不能走,我们即使捐款,也要让你读完大学。”这些话让我感动的同时也动摇了退学的念头,可转念一想,同学们大都来自农村,家中并不富裕,何况,我即使可以在同学的帮助下继续求学,可是多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呢?我毅然下了退学的决心。

一个晚上,我将刘成约出来,告诉他这一切,刘成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深锁着眉沉思。

第二天,我收拾行李,正准备去办理退学手续时,却听见刘成在楼下喊我。

沿着林荫道漫步时,谁也不说话,我们的心情和脚步一样沉重。在假山边站定后,刘成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小梦,我刚刚办了退学手续。”“什么?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成却平静地说:“其实,我早就应该告诉你的,我们家负担很重,我去年入校时父亲借贷了一部分钱,村人资助了一部分。刚开始学习我压力很大,是因为觉得欠别人太多。我们村上几十年可就出了我一个大学生。今年暑假我在建筑工地搬砖头,一天20元钱,挣够了学费,开学前,父亲向我讲了家中难处,劝我退学,可我执拗不语,因为我不光眷恋校园、同学,还有你!”

听到这里,我心中五味交错,难以言述,刘成又说:“我已经退了学,你就不要退了。我有力气,可以挣钱养家,供你上学,更何况,你剩下两年毕业,而我还有三年。你退学损失太大,而我,要小得多。”

听到这里,我已经热泪盈盈,真爱总是在最关键的关头显示力量,我除了满怀感激去学习外,还能说什么?

(三)

离开西安时,刘成倾其所有,将他的钱留给了我,孤独而伤感地回家了。

从此,我们鸿雁传书。刘成给人打工,很辛苦,我劝他“悠着干”,而他嫌我太节俭,就劝我“别太省,尽量吃好”。在这极艰难的物质土壤里我们的爱情茁壮成长。刘成的汇款总是如期而至,而我也利用课余做家教,并且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勤工俭学活动。每天晚上11点等其他同学离开后我就去清扫教室。

一次我在清扫教室时,捡到了一本书,扉页上写着班级、宿舍、姓名。第二天中午,我就将书送了过去,那是一个经济系的男生。他一见我送书过来,连声说“谢谢”。

以后,每次我到教室打扫卫生,那个男生总在那儿看书或者做作业,而且他有时还帮我扫扫地。

一个周末的晚上,其他同学跳舞去了,我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很无聊地翻了一会《杨绛作品集》,就又抽出刘成的信来读。刘成攒了一点钱,正在炒股,他在信中兴奋地写道:“我在大盘刚开始反弹时瞄准一个股吃了一个满仓,几天后抛出净挣18%,6000多块……”看到这里,我欣慰地笑了。

正在这时,楼下传呼中有人喊,我下去一看,是丢书男孩。当我站定后,他说:“出去走走,可以吗?”见我迟疑,他又补充:“我只是想和你,走走。”我跟他来到了学校附近的Friend Bar,要了两杯咖啡,慢慢啜着。男孩凝视着我说:“你的故事,我早有耳闻。”我的心猛一跳,不语。男孩继续说:“我早就打听你了,那本书是我故意落在你每日必扫的教室的,每一段浪漫的感情都应该有一个浪漫的开端。”我的心一惊,脸上有点烧了,但我仍不语。男孩又说:“你们合适吗?你们的经历使我想起了路遥《人生》中的高加林和刘巧珍……”不等他说完,我就猛地站起身来说:“谢谢你的咖啡。”便在男孩惊讶地注视中走了出去。

刘成又来信了:他开了一个餐馆,生意不错。他很忙,除了照顾自己的家、我,还要照顾我的家。我很感激也很惦记他。但夜深人静我却不能入眠,丢书男孩的话像按下水的皮球,不经意就浮出了水面:“你们合适吗?”一个大学生和一个打工仔之间究竟有多大的差别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但商海中的人和书海中的人的差别还用说吗?哪一个女孩不都向往美满爱情和浪漫的恋人吗?可是,刘成他会给我幸福吗?难道我这一生真的要像高加林听刘巧珍说家中母猪下了多少崽一样听刘成说牛市、熊市和饭馆吗?为什么所有的苦都要我一个人来扛——家庭悲剧、俗气的爱情?泪水顺面颊滑下,打湿了枕头,我感到了泪水的冰凉。而我眼前又滑过丢书男孩,浪漫的酒吧和酒吧中飞扬的音乐,心绪再次被激荡得彻夜难眠。

第二天,我写信给刘成,让他抽空到西安来玩玩,我要挽救我们的爱情,但刘成的回信很短:没有时间。我心里好委屈,一个人躲在宿舍中悄悄垂泪,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选择错了。

这年暑假,我没有回家,留在西安打工。

(四)

不久,我在人才交流市场上找到一个相当不错的家乡单位。6月份,我被评为优秀毕业生。终于学有所成,捧着大红的毕业证和暗青的学位证,我泪如雨下,我想起了大学4年的风风雨雨,想起了多病的母亲和九泉下的父亲。

离校前一个月,丢书男孩和我做了一次长谈,并且送了我一套新版五卷本的《路遥文集》,他告诉我:“跟我走,我可以让你有舒适的单位,我会给你幸福。”面对这个执著的男孩,我犹豫了。

但当我回到宿舍看到桌上刘成的厚厚的一摞信和他的相片时,几年前的一幕又浮在眼前,道德拷打着我的灵魂,我终于狠心拒绝了丢书男孩。

毕业后回到家中,我急切地要见刘成,但他只给我30分钟时间,他告诉我:他正在注册一个电脑公司,所以忙。我很不屑,想劝他:一个外行怎能开电脑公司?可我未及开口,刘成已经骑着摩托车走了。这次见面使我伤心、难过、失望。

而最让我尴尬的一次是,他来单位接加班的我,竟然穿着邋遢的工作装。我从同事的眼神中读出了惊讶和嘲弄。

果然,第二天同办公室的女孩问我:“昨天那人是谁呀?”我犹豫半天,极艰难地告诉她们:“我……的男友。”“噢……”她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个“噢”字的内涵要多丰富有多丰富。此后,她们就常常在我面前讲“我的那位”如何如何。每当这时,我就悄悄地躲到一边去看书,我怕听到这样的话。

晚上回家,我翻《路遥文集》时不经意中又翻到了“高加林刘巧珍分手”那一段,我像被沸水烫了一样将书扔出去好远。我又想起了丢书男孩,想起了分别时他恳切的目光,不知他现在怎样?正在这时,灰头灰脑的刘成进来了,我没来由地发了火,而他不声不响拾起书竟然没有安慰我就出去了。我伏在床上失声痛哭,我想也许早分手对大家都有好处,可是,这话怎能开口?

我扪心自问:刘成呀!你真的成了我心头难解的结吗?难道你有恩于我,我就要为你牺牲一生的幸福吗?我真的要作茧自缚吗?我的心被种种自问煎痛。

(五)

6月18日是我们成婚的日子。这个日子是刘成选的,我本来想“五一”或“十一”结婚,而他非选在6月。

当时我的心理极复杂,刘成大学只上了一年就步入社会,在商海中沉浮,那么他身上必定是多俗气少痴气,多现实而少浪漫,分开这么久的我俩还能像以前一样互相理解吗?婚礼是一生中的大事,而且我的朋友同事很多,其中不乏我的追求者,他们曾背地里议论我俩不般配,现在他们会不会借机戏弄并出他的丑呢?我本来想和刘成好好谈谈,让他有所准备,但他每日为公司的事和婚事匆匆奔忙,一见面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对我们能否白头偕老很怀疑,因此我也就伤心地听之任之了。

婚礼开始,刘成到我家迎亲,我一见竟呆了:经过精心修饰的刘成风度翩翩,不变的依旧是那双浓眉下的俊目。一看那双眼,我似乎又回到了初恋的大学时代,而我更伤心了:昔日难再呀!刘成身后跟着电脑公司的老总,我们的证婚人李山。

婚礼中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是刘成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举手投足间竟有一种儒雅的风度。我心中开始疑惑:难道我错怪他了吗?一段悦耳的婚礼进行曲后,李山宣读结婚证词。他说:“今天,刘成叶梦双喜临门……”双喜临门?我和大家一样不解地看着李山,他又宣布:“一喜,刘成叶梦永结百年之好;二喜,刘成大学毕业。”这二喜真是犹如一声惊雷,我激动地紧抓住刘成的手,侧头看他时,他竟一脸得意之色。我急于了解详情,于是轻捶了他一下,说:“你……”而比我更惊讶的是那些笑过我的小姐妹。

原来,刘成自知文凭太低,知识太少,而我是大学生,知识素质的悬殊定会成为感情的隐患,于是他在工作之余挑灯夜读,自修了家乡大学计算机专业的全部课程,今天是他拿文凭的日子。而且他们电脑公司开发的第一个软件就是刘成设计的。这几年他不但自学充实了知识,更在商海中铸就了人格。他付出的艰辛可想而知。

人群欢腾了,而我,几年来的那种煎熬和担心也一扫而光。

这时有人请刘成讲一下我们是如何恋爱的。

刘成说:“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苦着你的苦,我们才相爱了。”

又有人问:“刘成先生,我发现叶梦穿了高跟鞋快跟你差不多高了,你对此有何感想?”这是我们单位的小伙子故意刁难刘成呢!

刘成淡淡一笑说:“是这样的。但你不觉得,这样一来我们俩的差距不是更小了吗?何况,做人贵在心灵,不在外表。爱情犹如鞋和脚的关系,鞋是否合适,只有脚知道。小梦,对吗?”我幸福地点头附和。

人群欢呼,鼓掌,尤其是那些个子矮的男孩。婚礼在热热闹闹中结束了。

当晚在新房中,我责怪刘成:“你参加自考,怎么不告诉我?”

“不就是想让你惊喜一下吗?”

“你坏!”我轻嗔道,依在刘成怀中,幸福地笑了。

现在我们的小日子过得幸福美满,可我还是想对姐妹们说:金子往往就在身边,女人有时会舍近求远,我差点犯了这样的错误。而刘成更想对大家说:甜蜜的爱情靠自己去创造,只有完善自我才会获得更完美的爱情。

门当户对是古代对爱情选择的描述。如果要严密推理的话,门当户对不是封建遗毒,反而很有道理。爱情中,就讲究匹配。不匹配的爱情,注定不牢固。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如果我们要寻找有分量的伴侣,那就一定要增加自己的分量。爱情犹如一架天平,不匹配的婚姻,势必导致天平失去平衡,甚至翻倒。维护美满婚姻,需要爱情中的双方不断完善自己以保证天平的平衡。有人选择用金钱增加自己的分量,有人选择用修养为自己加重,不管怎么样,只要能保持爱情的天平平衡就好。爱情的天平是一种动态平衡,一方增重了,另外一方也要适时改变,以达到新的平衡。如果不能再次平衡,婚姻也会分崩离析。人类的婚姻,大致是在寻找平衡中渐趋完美。

双份的爱

人们因为总是竭力向现实世界妥协,才离浪漫越来越远,也离高贵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