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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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奏:第三次恒流战争末(3)

葛伦(流川云副将,也即前面所说的军部中人)躲在城墙根下,仰着头查看了一下形势,随即挥手示意下令,八百余名战士紧贴城墙向两边扩散,分别奔向此面城墙的四个城楼口和门楼。

“砰!”一声沉重的声响打破了东线城墙的宁静。

“什么声音!”城楼上传出声响,随后一个人从射击孔那探出脑袋向下查看,结果被一杆飞箭打穿了头颅!

“敌袭!敌袭!”城楼上突然传出警报来,霎时人流攒动,一个个恒川守兵从城楼里跑上城墙,手持长弓向下张望。

“那边是怎么回事!”葛伦尚未突入城楼,发现行踪败露,顿时恼怒问向身边士兵。士兵似乎也摸不着头脑,“好像是有人摔倒被发现了,迫不得已率先交战了吧。”

“废物!”葛伦暗骂一声,随后取出背在身后的盾牌,加速向城楼跑去,“偷袭不成,改为强攻!”

一群群本藏匿在墙根阴影中的士兵知道行踪暴露索性也不再隐藏,纷纷取出弓弩或者盾牌,向着城楼上开火或者加紧速度赶向城楼。恒川人亦反应迅速,只是在开始被突袭损失人员后迅速在城墙上组织反攻,一时间箭雨四下,箭影四掠,嗖嗖的声音伴着被害人的惨叫声和恒流两军的喧闹在整个湘阳城的东面响彻起来!

葛伦把盾牌挡在自己头前,箭支击在其上咚咚作响,他一路狂奔到城楼门口,脚上一个大踹踢开楼门。“跟我上!”仰头张嘴一声大吼,狂野地甩了丝口水,丢掉盾牌提剑就往里面冲,后面的士兵看将军如此神勇,顿时暗叫佩服心生战意,也是一个劲地跟随将军的脚步冲去。葛伦冲入城楼后突然感觉面前一阵寒意,他略感不妙,于是慢下脚步定睛一看,原来在这黑漆漆的城楼口里,上楼的楼梯上,插上了整整三排的尖锐长枪!若是真像刚才那样的速度直接撞上去,就算是战天将身上那套奇甲也会被捅个穿透吧!葛伦立马刹住脚步,谁知身后冲锋的士兵没想到将军突然刹车,一个仰马翻就撞了上去,结果葛伦向前一送,被一杆长枪生生的抵在胸前。

“停下!都他妈的给我停下!”

在这大家都激起血性哇哇乱叫的战场,又有谁能听见葛伦在城楼中的怒吼?再说刚才葛伦将军那番激情勇猛的姿态,想必也没人会相信他这么快就变卦吧。于是由于人群前面葛伦的突然停步,整个人群都无法抑制地向前涌去,一个接一个地撞在前面一人的背后,葛伦此时纵有千钧神力也难以抵挡惯性,眼睁睁地看见长枪一点一点地刺破铠甲,穿透皮肤,顶在胸骨之上,又一番深入骨髓的刺痛之后再缓慢的前进。。

“老子叫你们他妈的别挤了!!!”

“我擦老子要死了都给我停下啊。。”

直到众人反应过来时,城楼中已经没了葛伦将军的声音。众人立马散开,一边抵挡箭雨一边搜寻葛伦将军。只见葛伦将军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杆折断的枪尖,血流如注,却仍然没死,双目圆瞪,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口中流出血来似乎已经无法发声。此时恒川军队的守军也从城楼上赶了下来,眼见先前所设的长枪阵已被突破,手执开山斧和长刀便扑了上来。葛伦正值虚弱期间,其后的士兵蜂拥上去先砍断其他的长枪,掩护着葛伦与敌军接战起来。葛伦身为一军副将,即便重伤也不甘人后,经过短暂的歇息过后,捡起地上的重剑又重回战场。他两三步挤开小兵,冲到战线最前,即便不能出声也是在胸腔中震出一声怒吼,提手舞起重剑一阵狂劈,正面的恒川守军完全无法抵挡这如同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只得节节败退。但是被称为恒川之力的霸字军又岂是浪得虚名?悍不畏死在此军中,仅仅只是基本素质,一旦打起仗来可谓疯狗嚼炫迈——根本停不下来!即便葛伦凶猛如虎,霸字军人也有虎口拔牙的勇气!葛伦每挥出一剑,就会有三个以上的士兵拼着这一发极有可能致死的剑伤同时挥出一招反击!葛伦本就身负重伤,哪堪与这群人以伤换伤?由于又是冲在最前线,根本无法闪避,硬生生接下反击,直拼得头破血流,浑身上下体无完肤,最后在城楼顶上楼梯最后一个转角被几杆长枪戳穿身体,鲜血流尽而死。

战斗持续长达一个时辰之久,后面流川第二军团也赶来驰援,恒川大营通过云梯也不断增兵,却由于进攻方迟迟无法攻上城墙,而至于流川方损失惨重,不得不撤军逃离。

“报告将军,敌军昨夜偷袭东城门,我军殊死抵抗终击退敌军,约一千八百名战士英勇殉国!”

“报告将军,敌军昨夜欲偷袭南城门,与我军骁骑五营、六营、八营接战,歼敌全军千余人,我骁骑八营全体阵亡!”

“报告将军,敌主将带领万余精兵昨夜突袭北城门,我恒川男儿奋力抵抗,誓死不退,三千守军全体血洒沙场,重创敌主将!”

“报告将军,昨夜西城门爆发大战,我军险胜,生擒敌将嘉文统领!

“报告将军,文远将军殉国了!”

“报告将军!.”

此时已是第二天破晓时分,在恒川大营帅帐外跪着一圈传令兵,报完战况之后就跪于此地。有的从昨夜一直跪到现在,有的汗水涟涟方才抵达正喘着粗气。帅帐之中没有丝毫动静,直到一名随军郎中从中走出,众人带着期许的目光望去,却是郎中面色凝重微微摇头。副将隆升随后走出,面若寒霜,对着前几个传令兵耳语一番,才有四五个从地上爬起,一步三回头的随着他走向副将将营。

战天将败了!

从无败绩的战天将昨夜在西城门遭遇流川军两大副将(贾文和云德)外加流川皇家禁卫军军团长剌灯和流川帝皇,招致三大高手联袂夹击!开始仍不落下风,结果被流川皇帝暗箭所伤伤!那正与三大战将角力的战天将被一箭穿胸,奇甲的胸部甲胄瞬间破为粉尘,穿胸之箭直贯穿胸膛,携着丝鲜血向着后方飞驰而去,瞬息穿透四五个人不见踪影。战天将骤遭偷袭一时失力,直被三把长兵斩翻在地,近卫营战士舍身忘死垫上七八个人才把其从人群中拖出来。猥琐皇帝眼看一击得手,在众禁卫军的簇拥下闪亮登场,口中大呼“流川必胜!”,一时间流川军队群情激昂,斗志爆棚,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勇猛若虎。随战天将前来的近卫营战士和原西城门守军眼见将军凶多吉少,顿成哀兵,一时也是杀红了眼,以弱势兵力硬生生顶住流川军队的进攻,结果不料一刻后,战事稍稍占优的流川军队率先撤军,这才罢休。

后世史学家对此次流川皇帝偷袭的行为众说纷纭,但主流意向认为流川皇帝本身武功低微,且胆小怕死,偷袭之行仅是使用机关劲弩一击得手(后据可靠史料证明,流川皇帝此次所使用的是流川皇室传承历代皇帝防身武器:古神器——神臂弓),这也充分证明了之后流川皇帝在混战之中仅“不小心”被割了一刀都仓皇携禁卫军逃走的事实。

(注:“神臂弓,实弩也。以天灵山桑为身,血檀为弰,玄铁为枪膛,精钢为机,鬼麻索系札,天蚕丝为弦,淬以战神力,射八百步,透重札。”——古史书《天公开物》)

但是恒川士兵们并不知道这些。他们只知道,如果战天将此番长眠不醒,霸字军四万三千余弟兄,还有死牢关九万八千的战士,将会落入近百万大军的合围之中,介时鲜血将染红大漠,浸腥怒江的滔滔河水,流向恒川带给乡人战士的死讯!

战士们死守前线,手中兵刃早已被砍出缺口,已经难以杀伤任何敌人。他们拾起地上的兵器,没有的就搬起石块,削尖木棍,甚至脱下战靴向敌人砸去,即便面前就是如林的枪尖,也毅然挺胸冲上前去撞出一抹殷红,也要用生命换下对手至少一个胳膊!他们在怒吼!将军!快醒来!

弓手们只管向着人堆里放箭,直至箭筒精光,指尖的皮手套早已磨破,手指被弓弦勒得鲜血淋淋。他们从战亡的士兵身上拔下尚可使用的箭支(更多的是友军尸体),重复使用,直至山穷水尽,毅然抽出短刀,高呼着“霸军万岁”冲向绞肉机般的战场!他们在咆哮!将军!快醒来!

就连伤员也坐不住了!他们一个个拖着残缺的躯体,手持巨盾挡在前线。即便旧伤仍在发作,阵阵剧痛几乎让他们失去知觉;即便被砍断的断肢仍在淌血,盾后传来的阵阵巨力让伤情雪上加霜,但他们依然紧咬牙关不下火线,他们头上青筋暴起半寸高!他们在哀求!将军!快醒来!

三个时辰后。

湘阳内城。

“简直是废物!混帐!饭桶!”

流川云在帅帐内大发雷霆。“连陛下都前往前线铤而走险,贾文和云德外加本拉灯联手都没能把霸拿下!你说他是战天将,一身神力我等凡人奈他不何,那好,我问你,八万人!打一群五万连主将都重伤昏迷生死未卜的散兵!整整三个时辰,外城墙仅有北边突破,战线向前推进不到三百米!你们这群人是干什么吃的!”

“将军!这可怪不得我们啊!恒川那群疯狗,打起仗来简直不是人能受得了的玩意啊!”

“是啊将军!恒川疯狗个个不要命的,哇哇大叫冲进阵里什么都不管就乱砍啊!”

“将军,将军你看,我这耳朵都是被他们咬下来的。。”

流川云一个不耐烦随即大怒捶桌,一捶砸得桌面咚的一声响,“你们一个个!胆小如鼠!昨夜我带兵突围,还不是照样把北城门的疯狗杀了个精光!休给我妄谈敌强!倒是你们一个个,平时骄奢淫逸惯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守卫都城的关键时刻,一群疯狗就给你们吓成这样!伯翔不是主张死守待援么?我告诉你们,补给队早在八天前就没了消息,恒川人早就算好了攻城的时间,不出三天,我们粮仓就会见底,到时候就算把城里的耗子都揪出来吃了,也喂不饱你们这堆造粪机!咳咳咳咳。。”流川云一连吼了这么长一段话,像甚是虚弱,一连咳了好几下,扶着座椅满脸通红。手下众军团长和高级军官噤若寒蝉,眼中望向流川云的目光流露出似是同情的东西。

“唉~”流川云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的呼吸和情绪,瘫在座椅上,双目一闭,面容憔悴焦虑。

半晌,才又重新张开嘴巴。

“所幸敌主将昏迷不醒,手下副将亦一死一伤,”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缓缓地转过头,望向自己空荡荡的右袖,语气凄凉而又庄重,“葛伦战死沙场,贾文不知所踪,禁卫军我无权调动,陛下也不善武功。。”他的头慢慢转回来,定定地望着手下众人,“流川的未来,”

“就交给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