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养生千古中医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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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医家轶事(5)

四时气候的变化,对人体的生理功能、病理变化均产生一定的影响,根据不同季节的时令特点,以考虑用药的原则,称“因时制宜”。如春夏季节,阳气升发,人体腠理疏松发散,应避免开泄太过,耗伤气阴;而秋冬季节,阴盛阳衰,人体腠理致密,阳气敛藏于内,此时若病非大热,应慎用寒凉之品,以防苦寒伤阳。

根据不同地区的地理环境特点,来考虑治疗用药的原则,称“因地制宜”。如地势高而寒冷少雨的地区,其病多燥寒,治宜辛润;地势低而温热多雨的地区,其病多湿热,治宜清化。地区不同,患病亦异,治法应当有别,即使患有相同病证,治疗用药亦应考虑不同地区的特点。如辛温发表药治外感风寒证,在严寒地区药量可以稍重,而在温热地区药量就应稍轻。

善用攻法的张从正

张从正,字子和,号戴人,睢州考城人,兴定年间曾被召为太医,但不久就辞退了。他是“金元四大家”之一,与刘完素是同时代的人,但年龄较小。

张从正是“攻下派”的创始人,他善用汗、吐、下之法治疑难怪病,并以此著称于世,被后世所仰效。有一个姓刘的仓长(相当于现在的仓库管理员),大便量少且频,每天都要解上几十次。无奈之下,他只好在两腿之间挂上一个水瓢,弄得浑身臭不可闻。这位刘姓仓长虽然到处求医问药,但就是未见丝毫效果,如此持续了十多年。

张从正知道后,就对病人说:“大便量少且频,是欲通而不得通的征兆,只要用药泻一通,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一剂药就可以痊愈了。”处大承气汤,病人服用后一直泻肚不止,第二天就回复如常。

有一小儿,因外感而引起水肿(中医称风水),医生用大量利水药,却适得其反,导致病人小便不利,饮食不进,全身浮肿,状若水晶。

张从正诊断说:“此病是由外感风寒所致,应该用发汗法治疗。”于是在屋内置火,以屏帐遮罩,并让小儿服用驱散风寒的胃风汤,并用药渣煎汤洗浴,浴后以被覆体,患儿汗出如洗。隔日再行,水肿全消,又用槟榔丸调整饮食而愈。

青州有户姓王的人家,家中有一小孩已经十多岁,双眼红赤,泪水涟涟。张从正诊断说:“这种病是因为母亲怀孕时受惊而致。”孩子的父亲听后非常吃惊,其妻子怀孕时刚好遇到临清城被围困,确实受了惊吓。

于是,张从正处以瓜蒂散加郁金医治,结果这个孩子上吐下泻,吐泻的都是些涎沫。众人都讥笑张从正不识病态,但第二天眼睛就已不再红肿,也不再流泪。张从正又用针灸刺头、眉、鼻中诸穴。孩子再吐时,张从正用通经散、舟车丸通下,自此无恙。

张从正路经安徽亳州时,碰到一位妇女,一直嬉笑不止,已经半年有余。张从正诊断之后,用青盐一块,烧至通体赤红,再放冷研细,煎为盐汤,辅以钗探,吐出胸中痰涎。然后用大剂量的黄连解毒汤善后,没几天就不再嬉笑不止了。

或用下,或用吐,或用汗法,或吐下兼用,一力攻邪,俾邪去而正安。今天流行的排毒疗法,其思路即源于此。张氏神奇的医术,也不枉百姓尊他为张医王。

张从正不仅善于攻下派,还善于运用中医学情志相克的理论,以治疗各种由心理因素引起的疾病。一天,一位姓关的人来求诊,说他夫人和别人吵架后,就得了一种怪病,只知道腹中饥饿,却不想进食,整天大喊大叫,怒骂无常,吃了许多药,都无济于事。

张子和听后,认为此病服药难以奏效,就告诉病人家属,找来两名演戏的丑角,在病人面前做出许多滑稽动作,病人心情逐渐好了起来,病情有所好转。

接着,张子和又让病人家属请来两位特能吃的妇女,在病人面前狼吞虎咽地吃东西,病人看着看着,也跟着不知不觉地吃起来。就这样,病人竟不药而愈。

有位姓卫的官宦人家,女主人因遭贼人偷盗受到惊吓,此后凡听到一点响声,她便惊慌失措,跌倒在地,战战兢兢而不可自主。遍请当地医家,用了不少名贵药物,病情不仅毫无起色且日趋严重。从此,全家人只得蹑手蹑脚地活动,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最后,家人恳求名医张子和为其医治。张子和得知病人平素胆小怕事,处事谨慎小心,沉思了片刻后说:“此病非药物能治,我有一个办法。”

张子和没有开任何药,只是安排两位丫环扶着病人立在一张高凳上,前面置一案。张子和面对病人,突然用醒木猛击木案,“啪”的一声,险些把病人惊得跌下凳来。

张子和说:“我这是用木块击案,你何必如此害怕。”病人惊恐不语。接着,他又连击木案,响声“啪啪”不住。病人疑惑地看着他,已渐渐不感到害怕了。

这天夜里,张子和又让人不断地在病人室外敲击门窗、鸣锣打鼓,病人起初尚感惊惧,不久便逐渐平静下来。连续数日如此,那妇人对外面时起时落的响声已无惊恐之状,亦能照常入睡。疾病渐趋痊愈,家人感激不尽。

后来,有人笑问张子和:“你这算什么治法呀?”

张子和说:“《内经》中说:‘惊者平之。’平,即平常的意思,见惯自然不惊。对受惊者,治疗时要设法让他对受惊的诱因感到习惯,觉得跟平常一样。”

还有一位有钱的人家妇女,由于思虑过度,两年来常常失眠,不能入睡。其丈夫到处求医问药,药是吃了不少,可一点效果也没有,最后请张子和请来诊治。

张子和切过脉,双脉俱缓,认为是脾脏受邪。脾主思,思虑过度,导致失眠。张子和与其丈夫商量,准备用激怒病人的办法来治疗。

于是,张子和索要了许多财物,并在她家大吃大喝几天,没作任何治疗,然后就扬长而去。病人因此大怒,出了一身汗,当晚就昏睡过去。等到醒来,脉象恢复正常。

张从正一生勤学不断,相传他60多岁时患眼疾,双目羞明肿痛,苦楚万分,自己多方治疗,收效甚微,拖延了三个多月也没有治好,于是请当时的眼科医生姜仲安诊治。

姜仲安诊察后采用针灸疗法,在眉际、鼻端等穴位投针、排血,三天后眼疾痊愈。姜仲安的针术使张从正赞叹不已,他说:“百日之苦,一旦解除。我学医半世,独不懂此法,得从头学起!”于是,年近古稀的张从正拜姜仲安为师,钻研针灸。此事成为医坛佳话。

孙思邈说:“医方卜筮,艺能之难精者也。既非神授,何以得其幽微?世有愚者,读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无方可用。故学者必须博极医源,精勤不倦。至若道听途说而言医者,岂不深自误哉。”

可见,作为一个名医,必须具备博览群书、精益求精的态度,切忌道听途说,一知半解,领悟皮毛,抛弃精髓。对于博、通、精三者之间的关系,清·赵彦晖在《存存斋医话》中有过精彩的论述:“医非博不能通,非通不能精,非精不能专,必精而专,始能由博返约。”

清·赵廉在《医门补要》中更是对医生提出全面要求:“医贵乎精,学贵乎博,识贵乎卓,心贵乎虚,业贵乎专,言贵乎显,法贵乎活,方贵乎纯,治贵平巧,效贵平捷。”

朱丹溪焚经学医

朱震亨,字彦修,婺州义乌(今属浙江)人,因家居丹溪,人称丹溪翁,是元代著名的医学家。他自幼聪明,年长者对他都很器重,但他年稍长后却弃而不学,变得崇尚侠气,争强好胜,若乡中望族仗势欺侮,“必风怒电激求直于有司,上下摇手相戒,莫或轻犯”。

他30多岁时,母亲有疾,诸医束手,遂取古代经典医籍细细观之,三年而有所得。又过了两载,竟然自己处方抓药,治愈了老母的旧疾。

36岁时,闻有朱熹四传弟子许谦居于东阳八华山中,开门讲学,及门之士,著录者千余人,不禁叹道:“丈夫所学,不务闻道,而唯侠是尚,不亦惑乎?”于是投于许公门下。

数年之后,学业渐成,一日地方官设宴招待应举之士,朱震亨应试书经,但偶遇算命先生,先后两卦均言不利。朱震亨竟以为天命,遂绝仕进之念。

由于许谦教授学生随其材分而定,十分鼓励他走医学的道路,这使他学医的志向愈加坚定,于是尽焚以往所习举子业,一心致力于医。朱震亨昼夜研习,但乡间无良师可从,于是治装出游,访求名师,闻某处有某治医便往拜而问之,但始终未遇到理想的老师。

直到泰定二年(1325年),才在武林听说有名罗知悌者,为“宋理宗朝寺人,业精于医,得尽刘完素之再传,而旁通张从正、李杲二家之说”,但性格狭隘,自恃医技高明,很难接近。朱震亨几次往返登门拜谒,均未得亲见,趑趄三月之余。

但他心诚意真,求之愈甚,每日拱手立于门前,置风雨于不顾。有人对罗知悌祥加介绍朱震亨的为人与名声后,始获相见。谁知却一见如故。

罗知悌时已年过古稀,卧于床上,并不亲自诊视,只是让弟子察脉观色,但听回禀便处方药。随其学习一年之余后,朱震亨医技大进,尽得诸家学说之妙旨。

回到家乡,乡间诸医始皆大惊,不知他在外边学了多大本事,但看其处方用药,又嘲笑不已,以为不伦不类,但他正是用这种被众医斥之为离经叛道的方法治愈了许谦的痼疾。随后,四方求治者、求学者盈门不绝,朱震亨总是有求必应,不避风雨。

有一年春天,连日阴雨,天花病流行。有位寡妇的儿子染上了天花病,到处求医吃药,病情并未减轻。寡妇的家境富裕,于是她马上雇人抬轿去请义乌名医朱丹溪。

朱丹溪不敢耽搁,坐上轿子,冒雨连夜往寡妇家赶。当他们一行来到一条没有架桥的溪畔,由于连日下雨,溪水猛涨,一时难以过去,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当朱丹溪赶到寡妇家时,那孩子已奄奄一息,朱丹溪不禁叹息了一声。既然来了,就不能放过一线希望,他先对患儿仔细诊视了一番,然后将银针对准孩子的穴位扎了一针,患儿还有反应。于是,朱丹溪连忙对寡妇说:“试试看,这孩子也许还有救。”

朱丹溪马上开了处方,让人赶快抓药,又让寡妇找来几棵陈年黑枣做药引,熬汤煎汁后灌服。经过急救,孩子有了活的希望,三天后竟获痊愈,朱丹溪这才起程回义乌。

临走时,寡妇千恩万谢,一定要用大礼相谢。朱丹溪说:“我来救你的孩子,不是为了金银。如果真要用这么多银两来谢我,那就用它在溪上修一座桥,方便来往的人。”

寡妇见朱丹溪不肯收下这些银两,就如朱丹溪所说,用这些银两在溪上修起了一座石桥。桥通之日,朱丹溪还为石桥题名为“贯婺桥”,意思是贯通去婺州的桥。

婺州城里有位教书的郑老先生,有一次弯腰去捡地上的纸时,突觉腰部一阵刺痛,此后腰就再也伸不直了。为此家人四处求医,但都无济于事,后来去请朱丹溪前来诊治。

朱丹溪来后,详细地了解了病情后,也觉得此病不好医。夜间,朱丹溪仍在思考治病之法,一不小心坐偏了椅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这一吓,却吓出个好主意来。

朱丹溪连忙与郑老先生的儿子商量好治病之法。第二天,郑老先生的儿子按朱丹溪的吩咐,把老父搀扶到朱丹溪的住房。当郑老先生正打算坐下时,只听“扑”的一声,椅子的后腿突然断裂,眼看郑老先生就要跌倒。朱丹溪连忙用左手拖牢郑老先生的右臂,右手顶住郑老先生的腰脊,顺势一按一托,未听郑老先生喊一声痛,他的腰板就挺直了。

原来,这正是朱丹溪事先安排好使其腰骨复位的妙法。随后,朱丹溪又特制了几副膏药,开了些活血散淤的方子,让老先生内服外敷。不几天,郑老先生的怪病就痊愈了。

朱丹溪对穷人治病不惜花力气,甚至赔药物,而对财主劣绅则不轻易开方用药。义乌赤岸镇上有个汪财主,生性刁恶。他生了个“对口”(生在后颈,因疮口对着脸部的嘴,故俗称“对口”),他知道朱丹溪的脾气,就扮作一个叫花子,躺在朱丹溪经常走过的路上。

朱丹溪见一个“叫花子”躺在路旁痛苦地呻吟,原来颈后的“对口”患处已经发青,心里很是同情。如果用针挑,只怕淤血一时难以排尽,施药也不会见效。

一时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忽然朱丹溪看到路旁的水田中有蚂蟥(即水蛭)在游动,他灵机一动,在水田里抓起三条蚂蟥,放到疮口上。蚂蟥叮住疮口贪婪地吮吸起来。

三条蚂蟥的身子越来越粗,患处的淤血也基本排尽。这时,朱丹溪笑着说:“幸好你是个穷叫花子,要是个财主,诊金少说也得稻谷五十石,好得也没那么快。”

七天之后,汪财主的“对口”好了,让人挑来五十石谷子酬谢朱丹溪。朱丹溪这才知道自己受了汪财主的骗。因此,这五十石谷子他就照单全收了。

虽说朱丹溪治病总是怪招不断,却常能出奇制胜。据明代戴良《九灵山房集》中记载,有位女子患病,茶饭不思,面壁而卧已经半年。家人为其请了多位医生诊治,均不见效,后来特邀朱丹溪前来诊治。

朱丹溪察脉,见此女左手肝脉弦长,溢出寸口,便对病人家属说:“此病是思念男子而又不得,气结于脾的缘故。”问及家人方知,其丈夫前往两广地区将近5年,心绪郁闷。

了解了起病之因后,朱丹溪对病女之父说:“治疗此病只有激怒一法,使她怒气暴发,郁结之病方能解除。”于是,朱丹溪再次进入患者房中,朝那女子脸上连击三掌,斥责她不应有外心。

女子大哭,怒不可遏,随后已能饮食了。朱丹溪又暗地告诉其父说:“气郁虽然解除,但必使她欢喜,才能使脾气不再郁结。”于是家人谎称她丈夫已寄回书信,不久即将回家,女子十分高兴。三个月后,其丈夫果真回来了,女子的病再也未发作。

朱丹溪还常为百姓挺身向前,凡遇“苛敛之至,先生即以身前,辞气恳款,上官多听,为之损裁”。此外,他还积极组织大家一起兴修水利,为民谋福。当地有个蜀墅塘,能灌溉农田六千多亩,但因堤坏水竭,屡致旱灾。在朱震亨的带领下,大家协力修筑堤防,并开凿了三条渠道,根据水量而舒洩之,使百姓均得受益。

丹溪对前辈大家的医学见解既有继承,更有发挥,而成就一家之言,开创了丹溪学派,与前辈刘完素、张子和、李东垣并称金元四大家。

丹溪在医学上的观点以“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为基点,其他种种,皆由此生发。有趣的是,这一观点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承袭了中华民族观物取象的文化传统。他从天大而地小、日实而月阙等自然现象,取物象以论人身,总结出阳有余,阴不足。

在他看来,“人受天地之气以生,天之阳气为气,地之阴气为血,故气常有余,血常不足”。那么,抑有余而补不足,自然便是保健治病的重要原则。

朱丹溪晚年整理自己的行医经验与心得,写成许多著作。临终前没有其他嘱咐,只将随他学医的侄儿叫到面前诲之曰:“医学亦难矣,汝谨识之。”言讫,端坐而逝。

阴阳本是古人从大自然那里获得灵感与启示,总结出来的一对概念,它渗透进中国传统文化的各个方面。由于它是一对抽象的概念,所以往往给人以神秘感。

先民们在长期生活实践的观察和体验中,发现自然界存在着许多既相关、又属性相对的事物或现象,如男和女、冷和暖、明和暗等。其中,最显著的就是向日与背日所造成的种种性质迥异的现象和特点。因此,从中悟出了自然界的某些奥秘,并萌生了“阴”与“阳”的初始含义。随着人类对事物的观察范围不断扩展,阴阳的含义也逐渐得以延伸。

古代哲贤从“向日”、“背日”这一初始的阴阳含义展开,通过取象比类,把阴阳进一步推衍、引申,将所有与“向日”特征相类似的事物或现象都归属于“阳”;而把所有与“背日”特点相类似的事物或现象都归属于“阴”。实际上这就是“阴阳应象”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