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表姐,哪里话啰你送我那份人情我没忘记,以后你生小孩时我还是要还你的。
寡妇:我婚都没结,哪来的小孩生呢?
二毛(旁白):哎呀,又搞错了。(对表姐)嘿嘿……
寡妇(学二毛):嘿嘿……你呀。
二人大笑
寡妇:二毛,我是开玩笑的,你莫见气。今天我是专门到你家去的,你就和表姐一起回去唦。
二毛(旁白):坏了,我专门躲出来,哪里回去得呀。
(对寡妇)表姐,我今天也是特意去你家的。
寡妇:那硬是巧。
二毛:那硬是奇。
寡妇:巧。
二毛:奇。
二人笑
寡妇(唱):二毛听姐说仔细,姐姐一心挂着你,
前去你家住几天,看你同时看弟媳。
二毛(唱):表姐表姐莫客气,小的应该看大的,
前去你家帮几日,晒谷挖薯又犁地。
寡妇(唱):二毛说话不在理,我半路怎能又回去?
二毛(唱):从来大的让小的,我十里走了近五里。
寡妇(唱):我要去看弟媳。
二毛(唱):我要帮你去犁地。
寡妇(唱):看弟媳。
二毛(唱):去犁地。
寡妇(唱):依姐的。
二毛(唱):依弟的。
寡妇(唱):依大的。
二毛(唱):依小的。
寡妇、二毛(合唱)不然我要发脾气。
二人赌气,一把伞隔开,姐弟相互察看对方动静
寡妇:表弟,我本来应该依你的,可是今天……特殊。
二毛:表姐,我本来应该依你的,可是今天……例外。
寡妇(叹气):唉……
二毛(叹气):咳……
寡妇(发呆片刻,计上心来):哎,我怎么不可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呢(做交换状)?二毛。
二毛(不动):嗯。
寡妇:有了。
二毛(不耐烦地):什么有了?
寡妇:办法有了。
二毛:啊。
寡妇:干脆,你把钥匙给我,我把钥匙给你。
二毛(兴奋地):我去帮你犁地。
寡妇:我去看弟媳。
二毛:好办法。
二毛、寡妇(二人大笑):就这么办。
(唱)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门前自开沟,
换把钥匙换个地,锣鼓打烂不用愁。
寡妇:再见。
二毛:拜拜。
二人高兴地下,忽想起什么,同时停
寡妇:二毛。
二毛:还有什么交代?
寡妇:你带了多少这个(数钱状)?
二毛:几天的烟钱还是有的。
寡妇:不行不行。
二毛:你家有鸡有鸭,我要吃就杀,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寡妇:不是的,我们村里今天有几户人办喜事。这些人以前看在我的面子上,都给你送过人情。你可不能丢我的丑啊。
二毛一惊,很快镇定下来
二毛:表姐,那你带的钱多不多唦?
寡妇:到了弟媳那里,还要我出伙食钱不成?
二毛:不是的,我村里今天有两户人起新屋,三户人起仓库,四家人做生日,五对人结婚。他们看到你是我的亲戚,过去也都给你送过人情,你可不能丢我的丑哟。
二毛无意中将寡妇的伞打落,二人同时欲捡,头碰着头
二毛、寡妇:哎哟。
二毛:表姐,实说了吧,我就是出来躲喜事的,你怎么反把我往火里推呀?
寡妇:彼此一样,你不也是叫我上刀山吗?
二毛:你怎么不早讲呢?
寡妇:你怎么不早说呢?唉,二毛,躲在这三岔路口总不是办法呀。
二毛:是呀,喊声就会碰到……
二人警惕地窥视周围。寡妇指另一条路
寡妇:三条路堵死了两条,只有这一条路走了。
二毛:这条路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闯啊。
寡妇:那就走吧。
二毛、寡妇(合唱):莫怪你,莫怪我,喜事多了无处躲,是祸躲不脱,躲脱不是祸,三条大路死两条,(插白)走这里……不知躲不躲得过?
发现有人来了,如临大敌
二毛:停,有人来了。
寡妇:是生人还是熟人?
二毛:看不清脸,走路的样子倒是很熟的。
寡妇:精不精神?
二毛:精神得很哩。
寡妇:坏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只怕又是送请帖的。
二毛:熟人怕见面,见面难脱险。快躲。
寡妇(向左边):怎么一棵树都没有唦?
二毛(向右边):怎么一块岩头都没有唦?
寡妇:怎么办?
二毛:跑。
寡妇:来不及了。快躲。
二人藏于伞下
乡长头戴草帽上
乡长(唱):
今年全乡大丰收,乡长我自然喜心头,
今日儿媳要过门,心里更是乐悠悠。
整整忙了半个月,家具、电器、酒席样样准备够。
眼看人客马上到,我不能再在屋里留,
我得避一避,躲一躲,
装着检查生产各村走一走,莫让别人说我请客请酒,
把铺张浪费的辫子揪。如若以后有人提意见,
这下村下寨、忙于工作、无心顾家正好是理由,
刀切豆腐两面光,乡长比农民硬要高一筹。
越思越想心越甜,不觉来到三岔口,
却为何--花伞撑在路边头?
(白)吔,这是谁掉的花伞呢?(看看四周)哪个的伞?
二毛、寡妇不应,滚动花伞迂回
乡长:奇怪。这花伞怎么……(看天)是不是这风?(花伞又转了回来)没有旋旋风呀。
乡长拣伞,二人不放
乡长:吔,未必这伞生了根呀。(揭伞)谁?一男一女躲在伞下成什么体统?
二毛、寡妇(从伞下伸出头来):舅舅。
乡长:怎么,是你们两个呀?
二毛:舅舅,我们……
寡妇:啊,我们在等舅舅哩。
乡长:鬼话,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呢?
寡妇:你从前头来,我们老早就看见了。嘿嘿,舅舅,你到哪里去呀?
乡长:我去检查生产。
二毛、寡妇:那好,我们就不耽误舅舅了。
乡长:慢,我还有事跟你们交代。
二毛、寡妇:什么事?
乡长:喜事。
二毛、寡妇:啊?
乡长:你老表的事……你们不知道?
二毛、寡妇:不知道。
乡长:真的不知道?
二毛、寡妇:确实不知道。
乡长:嗯,不知道是舅舅的错,现在知道还不迟。
乡长掏出两张请贴递过去
二毛、寡妇:这……什么?
乡长:你老表今天结婚。
二毛、寡妇:啊。
寡妇几乎吓晕,二毛扶住
乡长:怎么啦?
二毛:没、没什么。她,她高兴哩。
乡长:啊,那好。(递过请贴)
二毛分给寡妇一张,寡妇看着请贴发抖
二毛:莫抖唦。
寡妇:你也莫抖唦。
二毛:对,我们都莫抖,沉住气。
寡妇:舅舅,你,你下村检查生产还带请贴?
乡长:看得起的人我才送呢。
二毛(对寡妇):这如何开交唦?
寡妇:这……(计上心来)有了。舅舅,我还有事找您老人家哩。
乡长:什么事?
寡妇:你上次要我再找一个,我……
乡长:早就跟你说了,再找一个嘛。
寡妇:就是啰,舅舅的话我哪能不听。如今我已看上了一个,约好今天定亲,还请舅舅去做个主吧。
乡长(摸口袋):哦……
二毛(乘机而上):舅舅,我也是专程请你来的哩。
乡长:你也来请我?什么事?
二毛:我屋儿今天满周岁,嘿嘿,要请舅舅赏个脸。
乡长(摸另一口袋):这……
寡妇(拖住乡长):先到我那里去。
二毛:先到我那里去。
二人拖乡长
乡长(无可奈何地):嗨。
(唱):高高兴兴下村寨,一叠请贴揣在怀。
早知他们有喜事,不该在这里掏出来。
寡妇、二毛(唱):眼看我们要失败,一个小计旋得乖,强中更有强中手,且看舅舅怎下台。
乡长(唱):你们的盛情我理解,舅舅本当上门来,只因你老表办喜事,叫我如何走得开?
寡妇:舅舅,我那里你硬是不得去的啰?
乡长:对不起。
二毛:舅舅,我那里你也去不成了啰?
乡长:对不住。
二毛、寡妇:那表弟那里?
乡长:免了。
二毛、寡妇(旁白):嘿嘿,拼脱。
乡长:平局。
三人(合唱)打来打去是和牌。
寡妇:既然如此,那就各办各的喜事。
二毛:各走各的路子。
乡长:各奔各的前程
二毛、寡妇:舅舅请。
乡长:嗯,请。
二毛、寡妇:好嘞。
三人各怀心思,装着下场,同时却又退了回来
二毛:哦。
寡妇:哦。
乡长:哦。
二毛、寡妇:舅舅怎么又回来了?
乡长:你们怎么也回来了?
二毛:这……
寡妇:啊,舅舅,太阳这么大,我们是给你送伞来的。
乡长(摇草帽)我有这个。
寡妇:噢。
二毛:噢。
乡长:噢。
三人大笑,又欲下
寡妇:嗨,我怎么能回去啰。村里那么多人办喜事,我又上哪里去弄这笔人情钱呢?
二毛:我今天如果回去了,那取蜂糖的这笔钱又要泡汤了。
乡长:嗨,我怎么能回去啰。家里今天大摆酒席,我身为乡长,得注意影响。
寡妇:舅舅,事到如今,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村里今天有五对人结婚,我是出来躲喜事的。
二毛:我也是出来躲喜事的。
乡长:看来我们三舅甥都是出来躲喜事的。
三人叹气
乡长:现在三条路一条都走不通了。
二毛:该困死在三岔路口。
寡妇:这真是有家难归哟。
乡长:嗨,我若不是乡长也好啰。
二毛:我若捡得一坨票子也好唦。
寡妇:要是这时来个中央文件就好啦。
二毛、寡妇、乡长:对,以前的不算。从今天起,不许请客送礼。
左边,锣鼓声由远而近
乡长:那不得了。
寡妇:快走。
三人撑伞往另一方向躲去
右边,锣鼓声也响了
三人惊恐地又退回来
二毛:快走,这边也有。
三人往后奔去
后面也有锣鼓声传来
寡妇:不好了,三面都来了迎亲的队伍。
三人合唱:
三岔路,都堵死,要躲喜事无躲处。
进难进、出难出,伞下怎能藏得住。
锣鼓声渐近、渐强,震耳欲聋
三人缩在伞下打圈圈
二毛、寡妇、乡长:叫我们往哪里躲哟。……
画外音:不要躲了。我们是去区公所举行集体婚礼的,谢绝送礼。
三人的头先后从伞下伸出来
三人各对一条大路下一拜
二毛、寡妇、乡长: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热闹的锣鼓声中,演员舞蹈下场寡妇链
(八场戏曲)
序幕
第一场--神与人
第二场--父与子
第三场--龙与虎
第四场--婆与媳
第五场--叔与侄
第六场--众与寡
第七场--生与死
第八场--人与神
(尾声)
人物:
滩姑--水生的妻子,后来的寡妇
横石--划户长之子,纤夫
水生--滩姑的丈夫,纤夫
水生娘--滩姑的婆婆
旱保--滩姑的儿子
水仙--酒店主人
划户长--水保长,有威望的老者
幺妹--划户长之女
渔鼓老人--孤老,瞎子
普善--降龙庙里的和尚
纤夫甲、乙
众纤夫、众百姓
序幕
音乐声中幕徐徐拉开
纱幕内青龙滩怪石狰狞,绝壁如削,恶浪如虎
雷、电、雨
凄凉、哀怨、低沉的号子声由远而近。
纤夫在绝壁上艰难攀行
合唱:哟--吔嗨嗬--哟。
青龙滩,鬼门关,上滩难于上青天,
纤索啃皮肉,恶浪咬薄衫。
血泪冲不平三十里滩哟,白骨填不满四十里潭。
世上哪有纤夫路?长纤拉断恨难断。
纤夫的手在颤抖,脚在颤抖,渐渐不支
惊雷劈顶,纤夫被纤索拖下悬崖
切光、幕落
第一场神与人
木鱼声声、幕启
青龙滩边的降龙庙内,河神菩萨端坐其中,两边立有“顺风耳”和“千里眼”,供桌上铜铸青龙,张牙舞爪,咄咄逼人
庙内香烟缭绕,普善和尚手敲木鱼口中念念有词。
内声:师父,划户长带人送匾来了。
普善:哦,鸣钟驱邪。
内声:是。
钟声、爆竹声骤起
划户长领头,水生、横石抬着书有“平风息浪”的金匾,一纤夫端着猪头托盘,众妇女手捧贡果,香纸,众纤夫身背搭袋依次跟进,三步一揖,五步一叩。
划户长:神力无边,平风息浪。
众:神力无边,平风息浪(至殿前跪定)。
渔鼓老人手捧渔鼓暗上,在门外窥听
普善(虔诚地唱,众人和):
上水吹南风,下水吹北风,
若遇弯弯扭扭,就吹牛角风,
香钱香米百事顺意。
划户长:河神爷啊。承蒙你保佑百姓,今日送匾,略表寸心,只要百姓免祸消灾,来日定为我神另铸金身。
众:平风息浪,神力无边。
普善:众位父老,我神去南海几天,青龙乘机作恶,百姓遭难,今日我神归来,目睹诸位如此心诚,神心欢喜,命贫僧打来铁链一副,锁住青龙。(用链将供桌上铜铸青龙锁住)从此平风息浪,万家太平。
划户长:多谢河神爷,多谢菩萨(叩头作揖)。
众:多谢河神,多谢菩萨(叩头作揖)。
渔鼓老人(拍渔鼓唱):
小小铁链锁青龙,好比灯草捆鸡公。
普善(出):又是你,恶语辱犯神灵,该当何罪?
渔鼓老人:我说的都是真话呀。
划户长:住口。上次你闹神堂,说什么要在青龙岩上动土,得罪了河神,害得好多人葬身青龙滩,今日又来闹事,莫非你真要害人么?
纤夫甲:哼,想害人,看我打死这条老鬼!
纤夫乙:打!
众(七嘴八舌):打!打!打!
被横石、水生挡住
滩姑:菩萨啊,可怜他两个儿子都死在青龙,望菩萨恕罪吧。
普善:哼--谁敢为老癫子说话?
水生(担心地):滩姑。
众:罪过。
水生:水仙,还不把爹叫走。
水仙:老不死的吔。你一家人都被你害死了,还要来害我呀。
横石:菩萨,再饶他一次吧。
普善:就此一次,今后再犯神堂,罪不容诛。快滚。
水仙(推老人):快滚、快滚。
滩姑:水仙呀。他好歹还是你公公,你就可怜可怜他,让他好好走吧。
水仙:什么公公,他是条丧门星,谁沾边谁遭殃,他把他儿克死了,我若还当他儿媳,只怕也早没命了。滚、滚。
渔鼓老人:好。我走,哈哈哈。
(接唱)若要青龙莫作恶,除非本帅打先锋。
水仙:老癫子,恶龙专找你,快打先锋去吧。
推老人下
滩姑:唉。好命苦的老人呀。
划户长(忙跪对菩萨):河神爷呀。怪我管教不严,让癫子冒犯了神堂,望菩萨恕罪吧。
众(跪):菩萨恕罪吧。
普善:众位父老请起,河神爷大慈大悲,怎会为个癫子降罪你们?大家放心,各自回家去吧。
划户长:多谢菩萨,大慈大悲(起身)。
众:多谢菩萨,大慈大悲(起身)。
划户长:这就放心了。
水仙:横石哥,这下我也放心了。
横石:你如今开酒店,又无男人拉纤,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水仙:我挂牵你嘛。
横石:去去去。(转身对水生)水生,我们走吧。
水生:嗯(对娘和滩姑)几只船还等着我们上滩,你们先回去吧(和众纤夫下)。
幺妹:滩姑,我们一起走吧。
滩姑:好幺妹,你陪我娘先走一步,我还有点事求求菩萨。
幺妹:好。(对水生娘)伯娘,那我们走吧。
水生:娘呃。(对滩姑)滩姑,早点回来呀。
滩姑:嗯,娘,你好走。
滩姑目送娘、幺妹下,从篮中取出纸钱再化、上香
普善送走众人,在一旁观察滩姑
(唱)敬神灵,一炷香,保佑婆母得安康,
无病无痛年年好,家虽贫穷福寿长。
敬神灵,二炷香,保佑丈夫别无恙。
风里浪里平安过,夫妻情似纤索长。
敬神灵,三炷香,保佑滩姑遂心肠,
来年生女莫生子,后代不再是拉纤郎。
普善:滩姑如此诚心,不如抽支签,看看你的造化。
滩姑:多谢菩萨好意(从签筒里抽了一签)。
普善(看签,一惊):哎呀,你看签上乃一青龙白虎图。
滩姑:青龙白虎又便怎样。
普善:常言道,“龙虎相斗,必有一伤。”你乃……
滩姑:我怎么样?
普善:恕我直言,你乃白虎星下凡,青龙滩祸事与你命属有关。
滩姑:哎呀,这便如何是好?
普善:是呀,此乃不祥之兆。
滩姑:菩萨,你有什么法子赎罪么?
普善:此乃命中注定,贫僧难以为你解脱。你只有诚心求神,看能免灾不?
滩姑(从头上解下银钗):这个,请菩萨收下吧。
普善:贫僧出家之人,岂能贪财?你投入钱筒去吧。
滩姑:多蒙菩萨指点(将银钗投入钱筒)。
落幕
第二场母与子
合唱:辰河险,辰河长,辰河虽险是故乡。
莫道纤夫不识路,有路难走是本行。
幕启:滩姑家,杉皮木楼
屋内有桌椅;屋角有一草鞋架,壁上挂着拉纤的搭带
屋后可见青龙滩水,峭壁
水生(从壁上取下搭袋):搭袋呀搭袋。
(唱)篾丝细,篾丝青,根根牵着我的心。
滩姑亲手织搭袋,伴我风里浪里行。
(朝屋内)滩姑,我走了。
滩姑(内应):水生,等等。(从内屋端一碗热腾腾的蛋汤出来,送到水生面前)水生,你尝尝。
水生:你身子不舒服,还是你喝了吧(把碗向滩姑嘴边推去,不小心泼了一点)。
滩姑:看你,毛手毛脚的,快喝下吧,还要上滩哩。
水生接过碗,滩姑接过搭袋
水生:你也不要太节省了,等会你和娘也煮点吃吧。
滩姑:嗯。
水生吃完,滩姑给他披上搭袋
滩姑忽觉肚痛,欲呕吐
水生:怎么啦,滩姑?
滩姑:肚子有点痛,不要紧的。
水生:快坐下,我去请郎中。
滩姑:看把你急的,请郎中有什么用?
水生:那、那怎么办?
滩姑(娇嗔地):真是个呆子,(指桌上针线篮)那里面有。
水生(翻篮,发现毛毛衣,顿时醒悟):哈哈,我要当爹了。滩姑,你真好。
滩姑:莫说傻话了,快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水生:孩子还没生下来,不知是男是女,怎么好取名呀?
滩姑:我想生个女孩,就取个女孩名吧。
水生:哎,哪个都想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你怎么想生女呢?一定是故意逗我的。
滩姑:真的。
水生:为什么?
滩姑:生儿长大了又要去拉纤,我不放心。
水生:还是给我生个儿子吧,长大了去读书,不要他拉纤就是了。
滩姑:那就依你的吧。
水生:好。(唱)滩姑腹中怀希望,我家不愁断烟香。
爹给我取名叫水生,风里浪里无损伤,
我给儿取名叫旱保,隔河离水不再做拉纤郎。
滩姑(接唱):旱保的名字取在我心上,我把他当宝贝揣在胸膛。
让他不遇灾星快快长,长大后送他进学堂。
水生(接唱):纤夫的后代也会识字,纤夫的儿子不再接祸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