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思绪不能平静，回了天香楼，我看着对面揽月楼的招牌，却明白自己根本不能如此进去，直接找苏如。正好早饭也不曾吃，便随便坐在路边一个卖混沌小摊上，叫碗混沌慢悠悠吃着。
其实，也不过是为了等苏如罢了。我想，苏如应当不是来找女人的罢？凭着他的本事，那些夫人小姐还不都贴着来么？再者，青楼之中女子，又有几个入得了他的法眼？看他性情为人，以及处世态度，便知他眼光不低。
可偏这么想着，唐倾月的脸便是在眼前晃悠，若是她，苏如看上了，也未偿不可能。只是，唐倾月是太子的人，苏如会为她得罪太子么？
心里那股急切慢慢已退去，最终冷却下来，我只得告诉自己，明儿早些再去。于是，起身，在桌上留下一钱银子，我准备回天香楼。然刚走出小摊遮阴的打伞，我一抬头便是对上一对眼睛。
那人站在天香楼二楼窗前，就那么看着我，饶有兴味。我一喜，随即又是一阵恼——这人不是苏如，却又是谁？看他那架势，站在那看我也不是一时半会了。那么，他是故意的。或许，他已经知道我是特意等他了。
我沉下脸来。不过很快又舒开，因为唐倾月出现在她旁边。看着唐倾月微微怔忪的模样，我展颜一笑，扬声明媚道：“苏公子，我在天香楼等你。若是忙完，不妨上来一聚！”然后，也不等他回应，只收了灿烂笑容，对旁边唐倾月微微点头示意，便步入天香楼里。
转身前，我确定自己看见唐倾月眉头微微蹙起。于是，嘴角便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来。其实这般，也不为什么。更并非是故意挑衅，不过是为了报这半日白等之仇罢了。既然他呆在唐倾月那，不管是什么。都说明他或多或少在意唐倾月，如今美人薄怒，受苦的，还不是苏如么？
刚踏进天香楼，刚上二楼便是看见艳娘一脸堆笑的迎上来，感情，竟是在这候了我半晌。不过，我也知道她是为何这般，当下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只淡淡问一句：“有事么？”
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艳娘受了我这般的软钉子，竟是不怒不恼，甚至笑得越发灿烂。谄媚走到我跟前，她笑道：“姑娘啊，没想到姑娘的红丸竟值一万五千两！要知道，这长安城无数花魁，可从未有人的身价，能这么高！姑娘可真真的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也！”
对于她的奉承，我只露出一个冷笑，一瓢冷水泼过去：“可惜，红丸只一次。日后，再也不会有这般的好价钱。”
艳娘面色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我是说，姑娘日后的渡夜资，只怕也会是高过其他人的。而且，今儿我才知道昨夜姑娘接待的是什么人。哎哟，那身份可真真的尊贵无比！姑娘想不到是谁吧？竟是四王爷！”我烦不胜烦，却又不好赶她走，毕竟日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她出面帮忙，所以当下灿烂一笑，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四王爷算什么？你可知昨夜里我拒绝的人又是谁？可是太子爷呢！”
艳娘的脸，当场刷白。而她整个人，亦是当场僵硬，活脱脱就是一尊雕塑。我玩味的看了会，然后满意离去。且让她好好在此消化消化好了，反正以后这样的事情，多得是。若是这点都承受不了，那么日后迟早她会心脏病发。
回了房间，便看见房间已经被收拾得干净整齐，而曾经无比鄙视我的吉祥，也恭敬的站在屋角里。见我回来，便唤了一声姑娘。我点点头，吩咐她去给我打洗澡水。昨夜欢好之后，我却是并未曾洗浴，如今一想，便是觉得浑身粘腻。
正当我舒服泡着花瓣澡，舒缓那一身的酸疼时，我忽然听见敲门声，吉祥过去开门，问了声：“公子，现在我们天香楼还不曾开门迎客，若是公子想找姑娘，还请晚些再来。”
我心中一动，便扬声开口问道：“可是苏公子来了？若是，便进来罢。”
吉祥并未再说什么，我听见一声门响，然后便是听见两道脚步声。想来，果真是苏如了。于是便让吉祥给他倒茶。至于我——他自然是看不见我的。虽我就在房中洗澡，可却用屏风隔断出一个小间的，苏如最多也就听见水声罢了，却占不到任何便宜。
听见水声，苏如倒是率先开口，声音仍是淡然：“姑娘在洗澡？可要在下回避？”可听那意思，却不像要回避的。
我“咯咯”娇笑，用胳膊将水撩拨得哗哗直响，调戏道：“怎么，公子怕我轻薄了你不曾？还是，怕看了我的身子不好回去交代呢？”
隐约听见一声笑，随即便听苏如道：“可却都不是，在下身上没带银两，怕看了姑娘的身子，回头鸨母问我要钱。”
倒是反被他调戏了。我也不在意，笑道：“没银子不怕，反正我也是有求于公子的，若是能用这身子偿还了人情，倒是乐意得很。”
苏如没再开口，我也看不见他神情，故而揣测不出他心思。良久见他不曾言语，倒是有些怕他恼了，便正了神色，从水中起身，准备穿衣出去见他，然后将所求之事一一详谈。
不曾想，一起身，便是听见苏如的声音在耳边：“好匀称的身子。这身细瓷似地肌肤，倒是让人惊艳。原来，湛姑娘不仅人美，且身子也是秀色可餐。怪不得，昨夜里的身价，竟如此之高。如今我倒是觉得那花钱之人不亏。”
我这才知道，原来苏如竟是在不知不觉中，站在了我背后。说不惊是不可能，听见他声音时，我当场下意识便伸手去护胸和私密之处，不过刚动作，忽然又反应过来，索性大方的转过身去，也不避嫌，就那么娇笑看着他，开口道：“公子既看了我身子，那这忙，可是赖不掉了。”
甚至于，我动手攀住了他的脖子，主动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