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被【扑】了!”刚蛋看着小男孩的举动,暗道不好。
王石赶忙将儿子扛进屋里,小男孩在父亲的肩膀上身体居然一丝弯曲也没有,像一块笔直的木板。
“什么叫被扑了?”伊泽风问道。
“就是撞邪的一种,”刚蛋解释:“如果有人过世的话,经常会选中一名亲人上身。”
“大师,怎么办啊?”王石死死按住儿子的肩膀不让他往门外跑。
“老爷子生前是不是很顽固?”
“是啊。”
“那样的话劝恐怕是劝不走的,只能让它扑回去。”刚蛋指指老爷子的尸体:“你把孩子按在老爷子尸体上,一直到他哭为止。”
王石照做。
“这什么原理啊?”看着男孩稚嫩的脸死死贴住王扁担僵硬的皮肤,淮点不由问道。
“鬼一般挑的目标都是最容易上身的那种,”刚蛋说道:“不过最适合它的还是原来那具躯体,所以按在那里久了,它自然会回去。”
“But,这老头死了啊,而且还含着怨气。”伊泽风说道。
“所以嘛,这就是我说的‘不好’。”刚蛋说道:“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原来尸体的怨气会加重!”
“What?”伊泽风一脸不解:“怨气加重会咋样?”
“等他真的变成了僵尸我再和你好好说道说道。”刚蛋正说着,王石的儿子哇的哭了起来,而与此同时,王扁担的尸体怒目圆睁,样貌十分骇人。
门外传来几声焦躁的鸣笛,刚蛋出门一看,老朋友千金板开着一辆装满桃树枝的小箱货来了。
“少爷,您的鸡血。”千金板将一个盛满血的小瓶丢入刚蛋手中。
刚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割好的符纸,用手指涂抹鸡血,就地写下一张镇鬼符。
“把这个放进老爷子的舌头底下。”刚蛋将符纸卷好交给王石,嘱咐千金板道:“等会儿葬礼办完,帮人家带着尸体找个僻静的地方烧掉。”
“得嘞少爷。”见千金板应允,刚蛋三人放心离开。
绿姐的茶馆里,一名妩媚的紫袍女人正与绿姐畅谈着,她就是绿姐的老朋友——龙城第一富婆罗兰。
“前些天,我在洛杉矶遇到一位小模特,那功夫好的呀!”罗兰的腔调里夹杂着意犹未尽。绿姐嘲笑道:“世界各地的小白脸都要被你睡个遍咯~”
正说着,刚蛋伊泽风和淮点走了进来:“事儿办完了,公益服务没要钱。”
“罗兰姐!”伊泽风的眼都要直了:“您怎么在这儿!”
刚蛋抬起头,看了看绿姐身旁品茶的罗兰。
罗兰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茶馆里突然没了动静,每个人都噤了声。
“你们…”绿姐看看刚蛋又看看罗兰:“认识?”
刚蛋的表情像噎了一口酸柿子,而罗兰则是一脸玩味。
“嗯。”绿姐点点头,喝了一口茶。
而刚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淮点和伊泽风也跟了出去,可是刚蛋已经没了影儿。
“这什么情况,那晚罗兰姐对刚蛋做什么了?”伊泽风问道,而淮点也耸耸肩:“谁知道呢…”
茶馆里,绿姐的语气中稍带慎怒:“你到底对他做什么了?”
“差点和他睡一觉而已,这小家伙很有趣儿哦~”罗兰的嘴角上挂着妖媚的笑。
“得了吧你,瞧瞧把人家吓得那样儿。”绿姐说道:“这孩子可是道士,你以后可别打他的主意。”
“哟~不会你看上人家了吧?”罗兰嬉笑道。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绿姐指着刚安装的小门:“旁边这家驱魔公馆就是他们的店。”
“刚开始装修嘛。”
“本来挺好的,出了点意外,所以我帮这群小家伙先垫付装修费用,不能让人家不开店不是。”
“呦,没看出来咱们的蛇蝎美人儿这么好心,花了多少啊?”
“二十万而已。”
“得了,我划卡把钱替他们还了。”
淮点和伊泽风在城区的一家理发店里找到了刚蛋,只是差点没认出来。
用刚蛋自己的话说——剃个光头冷静冷静。
不得不说,刚蛋剃光头的模样实在滑稽,如果上了电视说他是喜剧演员都会有人相信。
“乌布和肖爵瑟中午下课才来,我们找个地方先去玩玩呗。”淮点提议道,不过他突然注意到刚蛋今天居然没有了往常的兴奋感,他问:“刚蛋,你怎么了?”
“总觉得那个僵尸的事儿不会结束的那么简单。”刚蛋说道:“葛老头和我讲过,道士出马的话,就得干的彻彻底底,一般不会留下任何风险。”
“这次不一样对吧…”伊泽风说道。
刚蛋点点头:“有隐患的,道士一般都会留下嘱咐和应对办法,但是这种隐患消不净的,大部分只有一个下场。”
“死?”
王扁担的葬礼很有排场,可以说这是王家三代人最豪华的一次仪式。
而在火化阶段,王石在殡葬公司和刚蛋的提议间难下决断。
门外的千金板等了许久,就在他昏昏欲睡之时,王石敲开了他的车门:“对不住啊老板,您把车开回去吧,俺们决定送火葬场了。”
“什么?你们不要命了?”千金板的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
“老板你咋说话,能送俺爹上天就行,这年头哪有用木头焚尸的道理,传出去多难听!”王石有些不乐意,他掏出二百块钱:“老板,这是您的辛苦费。”
“呸!”千金板没有拿钱,反而将车门摔得死死的:“真他。妈晦气,你可别后悔!”说完千金板开车离去。
火葬场按照王石的要求开始火化,王扁担那僵硬的身体安静的躺在了焚尸炉的钢板上。
王石看着老爹的尸体逐渐被工人推进炉中,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流。
“老爹,您走的风光了,也能安心了。”王石在心里默念。
自己骗自己。
焚尸炉里铿锵的声响,似乎是老爹的怒火对这层钢板发动的撞击,让王石心中有些震颤和不安。
“别怕,这动静正常。”工人说着递给王石一根烟:“别太伤心,老人在天上保后辈升官发财呢。”
他们哪知道,一千度的高温没有对王扁担僵硬的尸体起到太大作用,反而将他口中的符纸率先灼成灰烬。
“当当当!”钢板内侧发出剧烈敲击的声响,工人手一颤,烟头掉在了地上。
“咋?”工人怕出什么事,赶紧让火化炉停止了工作,他拉开炉门,看到王扁担的尸体在余火中恍恍惚惚,似乎是在挣扎。
这不是尸体的自然反应,因为在尸体上炉台之前,会被钢锭弄破,所以尸体不会受热爆炸,更不会出现这样剧烈的反应。
“师傅,咋了?”闻到尸体烧焦的气味,王石有些担心。
“你爹那死亡证明是假的吧?”工人转头向王石问道。
“啥意思啊,俺爹真的死了呀!”王石说着,惊恐的指着工人背后,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王扁担燃烧着的光秃秃的尸体,已经从焚尸炉里爬了出来。
丝丝火焰如同扎根在他焦黑皮肤上的红色草苗。
“特娘的,干了十几年这个活没见过这种邪事儿!”工人也是不信邪,顾不得炉旁的高温,他抄起砸骨头用的锤子,对准王扁担烧得乌黑铮亮的脑门丢了过去。
“爹……”王石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这是诈尸!你还爹个屁啊,赶紧出去帮我叫几个人!”工人说着将工作服一脱,堵在火化室门前:“老子的工作,是让你入土为安。”
他并没有见识过僵尸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