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仍然精神的眼神和布满皱纹的脸颊。
依旧是那个不像老人的老人，是那个穿着古灰色大衣，似乎快要融解在空气里的老人。
她想问老人这盆盆栽的来历，但却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明白。
例如那个送了血蜡给老人的城主，和其它关于血族的更多的疑问。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
老人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今年是第几年了？”
眠星忽然觉得老人的声音在森林洁净的空气里有些飘渺无虚，她重新打量了一遍老人。
但坐在木制摇椅上的老人，还是那个穿着古灰色长裙，垂着眼曦默默搅拌加了蜂蜜的牛奶的老人；还是那个孤独寂寞的老人。
木屋在这一瞬间有点安静，不，准确的说是寂静。
是弥漫着感情的静，静的铿锵有力。
眠星摇了摇头，老人还是如初的老人，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今年……好像是白衣教会183年。”木染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说话，声音含糊不清。
老人终于停止了搅拌，她喝了一口牛奶，顺了顺耳边的一缕碎发。
“是啊，白衣教会统治已经这么多年了啊。曾经，还不是这样几年的……”她咧开嘴，说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跟你俩说件事，我想重新出发去寻找他。”老人嘴角的笑变得温和了，然后又没了表情。
眠星抓住了机会，她放下手里的杯子，认真的看着老人：“老奶奶，你遇见城主在第几年？”
老人看着眼前认真的女孩，又看见了她美丽的，布满星星的眼睛。
而女孩的身影在她眼前慢慢模糊，就要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
城主的样子慢慢地在重合，然后对她绽放了一个微笑。
他深邃的瞳孔在朝阳下蒙上了层光辉，正定定的，极其专注的看着她。
张开嘴好像在对他说：“你过的还好吗？”
但却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他的笑和他的目光，一如曾经那样美好，美好得甚比奢望。
她感到头脑异常混乱，忍不住伸手扶了一下额头。
再睁开眼睛时，没有他，没有他的笑，只有一样的朝阳和一样专注的视线，那窗台上盆栽里的花正微微摇摆。
站在她面前的依旧是女孩，或许是她太思念他，又或许是女孩有时露出的笑太像他的温柔。
他们的眉，的眼，有不可置信的……惊人的相似。
而他，唯独没有女孩明亮的眼和透明的心。
偶然间发现这一切的老人，心里却突然镇定下来。
老人伸出手抚上了女孩的眼，一缕阳光透过老人的指尖，照亮了女孩的瞳孔，和那一片极其梦幻的星星果。
“你的眼睛很好看，所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说着便笑了，又接着道：“白衣教会8年，我第一次遇见他。”
老人的声音很缓，也很小，越发的不真实。
离他们比较远的木染听不见，嚷嚷着也要听也凑了过来。
听到了老人的话的两人不可置信的瞪着老人，这么多年……为什么她还在？
“怎么，很奇怪吗？但如果我是巫师的话，就不奇怪了吧。”
“虽然巫师永生，但是也不会变老！”木染的眼睛睁的很大。睫毛连带着一闪一闪的，看着老人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