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落魄嫡女升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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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知道了缘故,冯老太爷理直气壮地上前呵斥周冯氏道:“放肆,成何体统,你到底还是我们冯家出来的,你看看你如今这副嘴脸,和刁妇有何区别,那里还有大家子的样子。”

周冯氏原见冯老太爷是长辈,还有些积威在,到底还是有些敬畏他的,可一想到大将军骗了他们周家最后的一点银子,不但不还,还把她从府里叉了出来,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任人指指点点。

再想到今后只能看霍韵的脸色,靠霍韵的嫁妆度日了,周冯氏就什么敬畏脸面都不顾了,对着冯老太爷就啐了一口,“呸,你个为老不尊的东西,不配同我说什么体统,我们家如今都落得这般田地了,你和你三个儿子还黑了心肝地把我们家最后的救命银子给昧了。今日来讨要了,你们就却死不认账,还把我给强叉了出来。姓冯的,我告诉你们,有吃了用了我们周家银子不还的,小心天打雷劈,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冯老太爷在宫里就憋着一股子气,再听周冯氏这般耍泼大闹,气就再添了几分,“好个倒打一耙的泼妇。”扬手照周冯氏的脸上就打去。

把周冯氏打了个踉跄,一头磕大将军府的石狮上。

虽未见血,却让周冯氏一时眩晕难止,慢慢跌坐到了地上。

也不知围观的人群中,是谁先喊了起来,“杀人了,出人命了。”

一时间百姓吓得四处奔走,推搡踩踏之间,冯老太爷一时趔趄险些没一屁股坐地上去。

周冯氏只觉着额角钝痛,等眼前一阵眩晕过去,周冯氏抬手抹向额头,竟然已肿胀了起来,又见冯老太爷从人群冲撞得摇摇晃晃的,周冯氏也不顾她现下髻松发乱,衣冠不整的,爬起来就拿头向冯老太爷撞去,“我跟你拼了。”

想到以后子孙后代都不能有出头之日了,如今家里又这般田地了,周冯氏一时真有了不要命的想法,所以她那一冲的劲头真是豁了出去的。

就见冯老太爷被周冯氏这一撞,重重地撞上了大将军府门前的另尊石狮。

作为武将,只要上过沙场的自然都受过些伤的,冯老太爷自然也有。

此时冯老太爷就正好撞到旧患上了,一时疼得脸色都变了,汗水直冒。

而周冯氏到底是妇道人家,拼命一撞之后,自己也被反弹着跌坐在地了。

但周冯氏如今是不要脸面了,一坐在地她也不起来了,捶打着地面,还不时在地上滚两圈,哭着继续大骂。

这下引来更多人来瞧。

冯老太爷觉着丢不起这脸,便忍着腰上的剧痛,道:“你个泼妇,要不是因着要管你们家这些破事儿,我如今能连大将军一职都丢了吗?”

周冯氏如今那里管你是真帮过了,还是撩手没管的,他们周家今日就要刑押会原籍了,以后都不得翻身只能靠银子过日子,所以不管说什么她都要把五千两银子给要回来的,所以她就在那打滚耍泼,你能拿她如何的。

这时宫里内务府的人来了。

冯老太爷不再是大将军,自然不能再住御赐的大将军府了。

可冯老太爷也是今儿才递的折子告老,内务府自然也不能这么巴巴就来赶人,但他们是来拆大将军府的匾额的。

就是这么恰巧,让内务府的大总管听到了冯老太爷的话,老远就听到这位大总管桀桀的笑声,“哟,听说不是老将军自己递的折子告老吗?这会子怎么说得好像是圣上罢免了老将军一样?”

冯老太爷背上一寒,才要好说话,就听周冯氏又道:“果然是因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连皇上的都敢赖的人,更别说落井下石的贪了我们家的银子了。”

内务府大总管一听,道:“既如此,那老将军就恕杂家可不敢瞒了,回宫定要回明皇上了。”

眼看着事儿就要越闹越大了,冯老太爷怕周冯氏在一旁煽风点火的,就忙让随从拍门取银子来,打发了周冯氏再说。

拿回了银子,周冯氏自己都觉着好似脱了一层皮,坐在车马里,紧紧地搂着银子,一路落泪不止地往周家去了。

周家走那时,霍榷有去送。

周广博身负枷锁,满面憔悴与呆滞地坐在囚车中。

周广博的囚车之后,是周冯氏和霍韵的车马。

周冯氏是知败落了,无心再去应酬任何人。

霍韵则是因怨霍榷,她怨霍榷几次三番地不帮周祺嵘谋差事,不然周广博也不会铤而走险,让周家落如此地步,所以霍韵亦不见霍榷。

只周祺嵘下马来,可他一时也不知对霍榷说什么,一拱手便又作罢,翻身上马,随囚车远去了。

从此京城中再无凤阳周氏的。

虽说往后周氏在功名仕途之上是不能够了,但要从商却是可的,一代代地做富家翁亦是能够的,至少还能绵延子嗣不是。

而在南阳府里,南阳伯王諲正同幕僚大骂着冯家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什么,‘师出无名,事难成’,非常弄个是霍家对不住的他的名声,撇清楚了干系再动手的,不然无缘无故的名不正言不顺。”王諲一捶桌案,“好了,如今是真撇得一干二净了,不怕有人再戳他脊梁骨了。”

一老员外劝说王諲道:“事已至此,伯爷就不必再为这等愚蠢之人气坏了身子。下头的事儿,没了冯家可能会有些阻碍,可只要伯爷干净利索,倒也不怕的。”

王諲咧嘴呲牙地道:“先不着急,等皇上出了京城再说。”

“自然。”幕僚们齐道。

就在这日,皇后觉着腹中的胎气应十分稳当了,才将再怀龙嗣的消息公布。

说起也巧,来回话的太医才说完这喜讯,就见天外头原是阴雨绵绵的天空,渐渐云收雨散了,还隐隐见了日头。

祯武帝正在内廷阁同霍榷等众位大臣商议国事,见这般,就都出了内廷阁出来张望。

果不其然,只一盏茶的功夫,已多日不见的太阳出来了,随之天上挂起一道彩虹,众人皆惊叹不止。

祯武帝更是欢喜,“传朕口谕,皇后身怀龙嗣令天显祥和,此乃吉兆。今后皇后若诞下龙子,赐号,安宁,得亲王封;若是公主,亦以安宁为号。”

众大臣跪地,齐声道贺。

消息传开,自上而下有惊的,有喜的,自然也少不得暗中忖度圣心的。

这惊的,以王諲最甚。

皇后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二皇子虽亦是他们王家女儿所出,可那到底是隔了一支的。

再看祯武帝对皇后腹中的这孩子的喜欢,在腹中便得封亲王,堪比明贵妃韩施巧所出的十皇子镇南王。

且还有一样是十皇子拍马都赶不上的,皇后所出可是正统的嫡出。

祯武帝身边唯一的嫡出皇子。

继承大统的机会比旁人有多出几分来。

可一想如今太后已同皇后闹翻了,他王諲却又是一直以太后马首是瞻的姿态,同皇后形同陌路。

这如何能让王諲不惊的。

而喜的,自然是皇后。

皇后不曾想腹中孩子竟然得祯武帝如此喜欢,就是韩施巧来向她结算人情的不快,一时也烟消云散了。

不少人看到了皇后东山再起的势头,一时间又赶紧来依附的自然是有的。

只是这些时日,皇后也算是瞧人情冷暖了,不再轻举妄动,以安胎为由不见任何人。

那些揣摩圣意的人就更多了。

其中也有袁瑶和霍榷。

只是旁人都在揣摩祯武帝到底是否是在暗示太子人选,袁瑶和霍榷却在惊叹于祯武帝的城府和用心。

七夕当日皇后已相助韩施巧为由,令韩施巧欠下人情,袁瑶让韩施巧劝说祯武帝多去坤和宫陪皇后,还皇后人情。

曾经袁瑶和霍榷都以为不过是他们利用了祯武帝,可如今想来怕是不那么简单。

霍榷道:“太后和皇后早有罅隙,皇上是知道的,可在七夕那日皇后这般公然违背太后的意思,却是头一遭。”

袁瑶正给霍榷收拾要前往泰山的衣物,这其中以祭服最是要紧,所以袁瑶十分小心的整理,这面听霍榷这么一说,自然也明白霍榷和她想到一处去了,道,“太后整日在宁寿宫中却能干预朝政,正因南阳伯一心一计的在前朝为她奔走筹谋。”

说着,袁瑶停下了手,“怕是皇上这是有意要分化太后和南阳伯了。”

霍榷拧眉,沉吟道:“就算立时就分化了,让南阳伯一时犹豫到底选站那一边,亦是好的。”

想罢,袁瑶不禁身上有些泛寒,她自诩清楚祯武帝,让韩施巧利用祯武帝,如今看来不知到底是谁利用了谁。

如今只万分庆幸,他们非祯武帝的敌手和阻碍。

这些日子以来,家中的事儿一桩接一桩,霍榷这样一个大男人都觉着身心疲惫,更不用说身兼两府的袁瑶了。

霍榷走到袁瑶身边,拥着她往床上坐去,“海棠,让你受累了。”

“伯爷。”平日里两人虽亲密之时不少,可袁瑶到底还是有些羞涩。

霍榷坐在袁瑶身后,给袁瑶轻捏着她紧绷得两肩。

力道适中,且肩头是袁瑶敏感之处,一时就被捏着有些一身发软。

也不知何时,穿在外头的藕色纱衫便离了体,只余下一件连枝彩荷的亵衣。

温润在一点一点印上袁瑶的背。

“只佑哥儿一个,他到底孤单,不如就再给他一个弟弟吧。”霍榷声音些许嘶哑道。

袁瑶身上最后的一件衣物落下,霍榷轻挑帐钩,帐幔如流水般卸下,掩去春色美好……

九月十九,祯武帝携百官前往泰山祭天。

九月二十一,在那摩海协同霍荣治水的二皇子遇刺重伤。

太后大怒,立时下旨以保护皇子不力为由,拿办霍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