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世界十大文豪: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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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泰戈尔传(6)

在桑地尼克坦成立一所国际性的大学是泰戈尔久已孕育的心愿,但因资金短缺,这一心愿迟迟未能实现,1920年5月15日,泰戈尔再次前往英国,一为国际大学筹措办学资金,一为广交天下朋友,传递和扩大即将成立的国际大学的知名度以便吸引更多的朋友来桑地尼克坦。考虑到泰戈尔的身体状况,他的长子和儿媳妇也一同前往。到达伦敦时,战争留下的创伤随处可见,泰戈尔也感到了气氛的严峻,所到之处,欢迎的场面明显有些冷清,但他还是结识了不少朋友。不久,他们又来到法国巴黎,这时由法国着名小说家安德列·纪德翻译的法文本《吉檀迦利》已经出版。这次旅行,泰戈尔认识了哲学家贝尔格萨纳、女诗人戴·莫埃勒斯伯爵夫人和戴·布里蒙特伯爵夫人以及着名的东方学者西兰·勒维,他们后来都成为国际大学的客座教授。这之后,泰戈尔离开巴黎前往荷兰和比利时作短暂旅行,后又途经巴黎返回伦敦,伦敦的气氛依然冷淡,这使他突然决定去美国。在美国,他结识了着名盲人女作家海伦·凯勒和其他一些人,同时他也发表了不少演说。1921年3月,泰戈尔再次回到伦敦,三周后,他又去了巴黎,与着名作家罗曼·罗兰进行了友好的交谈,这是他向往已久的一次会谈,之后他在法国斯特拉斯堡新建的法兰西大学作了题为《森林信息》的演讲,随后越过法国边界,在瑞士日内瓦的罗素学院作了一场关于教育方面的讲演。在瑞士小城卢塞恩,泰戈尔愉快地度过了自己60岁生日,更让他高兴的是,在德国由托马斯·曼、鲁道夫·欧肯等一批着名作家和学者组成的一个委员会为庆祝他的生日,决定赠送桑地尼克坦的国际大学一批德国经典着作,这使泰戈尔感到创办国际大学的信心更足了。不久,他应瑞典科学院的邀请在斯德哥尔摩作了演讲,并观看了瑞典文版戏剧《邮局》的演出,还受到瑞典国王的接见,随后赶到柏林,在柏林大学作了一次演讲,听众很踊跃,以致他不得不在第二天重复了这次讲演。之后。他又去了奥地利的维也纳和捷克斯洛伐克的布拉格,在这两处分别作了多场演讲报告……

1921年7月泰戈尔结束了长达14个月的旅行回到印度,连续的奔波和大量的演讲使他的身体更不如前了。这一年的12月23日,位于桑地尼克坦的国际大学正式开学了,这座大学倾注了泰戈尔全部的心血,他在世界各地不停地寻找自己的居住地,然后把世界带回家中,在这里,泰戈尔实现了他为这座大学题赠的座右铭--“整个世界相会在一个鸟巢里”。

现在全世界成了他的舞台,桑地尼克坦则是他理想的彩排中心,国际大学像一条鲜亮的纽带,把四面八方的名人都紧紧地联系在一起。1922年8月和9月,泰戈尔的两部新作--音乐剧《雨季的欢庆》和《秋天的节日》--在加尔各答上演了。1924年4月,泰戈尔对中国进行了为期3个月的访问(详见本书第四部分)。7月下旬,取道日本回国。不久,他收到秘鲁共和国的邀请信,请他参加秘鲁独立100周年纪念大会,为了表示友好,泰戈尔欣然应允前往,但他在横渡大西洋时突然生了病,只得中断了秘鲁之行。回国后没多久,他的五哥乔迪伦德拉纳特去世了,这位曾经既是老师又是朋友的兄长的离去,使泰戈尔感到深切的悲痛,曾经与这位长兄和心爱的嫂子共同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竟又似昨日般地亲切起来,一种无法挽回的逝去的美好叫人如何轻易就忘掉呢,泰戈尔一次次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1926年5月,泰戈尔接受了意大利政府的邀请,携儿子和儿媳乘船前往那不勒斯。6月8日,他发表了《艺术的定义》的演讲,墨索里尼也到场做为一名听众,15日,他在罗马会见了被软禁的着名哲学家伯奈代托·克罗齐,不久,他因法国作家罗曼·罗兰的邀请,去了大作家雨果曾住过的维尔纳夫休养地,到达瑞士时,他接到罗曼·罗兰的信,从中得知,意大利的宣传机构歪曲了他的演讲,愚弄了他,泰戈尔这才感到惊愕和气愤,并对自己的意大利之行及时作了检讨。此后泰戈尔对欧洲的其他城市进行了长达半年的旅行和访问,12月回到印度。

1927年3月,泰戈尔来到阿萨姆邦的山城西隆消夏,并打算写长篇三部曲《三代》,但他后来只完成了一部,以《纠缠》为名出版了,这一年,他的一出四幕散文剧《一个舞女的膜拜》在加尔各答隆重推出了,该剧自始至终无任何男性出场,泰戈尔旨在抨击传统的“女人不能登台表演”的旧习俗。一年后,泰戈尔完成了他长篇小说《最后的诗篇》的创作,也是这一年,因为身体状态欠佳,泰戈尔没有去旅行,更多的休闲时间使他又培养出绘画的兴趣来,--这也可以说是他童年的一个梦想,那时他看到五哥乔迪伦德拉纳特所作的画羡慕不已,后来由于一直忙于文学创作和在世界各地巡回旅游和演讲,竟长时间冷落了这一梦想,直到今天,他才又重新拾起。从此,他一发而不可收,在他最后的13年里,他共创作了2500幅画和素描。1930年,巴黎的皮加勒长廊展出了他的画,引起了圈内人士的注目和赞赏。

1932年1月4日,圣雄甘地突然遭英国政府逮捕,失望的诗人在恒河边的别墅里创作了不少诗歌,后以《新颖》为名出版了。1934年,泰戈尔在印度另一小城锡兰创作了他最后一部长篇小说《四章》,爱之痛和人的价值成为这部小说的主题。1935年,泰戈尔出版了《最后的旋律》和《林荫大道》两部新诗集,对爱的回忆,在年迈的诗人心灵中不时浮现,如今激情已逝,长存心间的只有感动和辛酸。晚年的诗人囿于健康状况欠佳,不能随心所欲地旅行访问,但他对田园更加留恋了,一天,他突发奇想请人在自己的住宅边盖起一间泥茅屋,并在自己生日的那一天高兴地搬了进去,还给小泥屋起名“什亚默莉”,后来他在此屋中写出的诗歌便以小屋的名字出版了。1936年2月,泰戈尔在加尔各答就教育方面的问题连续作了三场演讲,这便是他着名的《教育的理想》、《音乐在教育中的地位》和《自然科学教育》三篇教育论文。次年2月,泰戈尔又应邀在加尔各答大学的开学典礼上发表演讲,此前这份荣耀只有英国王储和省督才能享有,之后他又在桑地尼克坦主持了中国学院的揭幕典礼,它是印度第一个研究中国的中心。这一年,日本全面侵略中国,尽管泰戈尔对日本一向有好感,但他对日本的侵略行径仍感到不可饶恕的愤怒,并对日本诗人野口米茨郎提出的在亚洲建立所谓“新秩序”的论调予以针锋相对的驳斥。此外,他对德国进攻捷克斯洛伐克也表示了极大忧虑。在一首诗中诗人这样写道--战鼓敲响了。/人们勉强地把自己面容扭成可怕的样子,/咬着自己的牙齿;/在人们跑去为“死亡”的肉库,/收集人肉以前;/他们整队到佛陀、那大慈大悲者的庙宇里,/祈求他的祝福,/战鼓正在隆隆地敲/大地正在颤抖。

1937年至1939年,泰戈尔出版了配有自己素描插图的散文集《紊乱》、社会政治论文集《变化的时代》和诗集《天灯》等,这也是诗人留在最后的生命之河上的绝响。

七、在怀念中永生

1940年2月,泰戈尔在桑地尼克坦最后一次会见了来访的甘地,临别时交给甘地一封信并对他说:“把桑地尼克坦置于你的保护之下。如果你把它当作国家财富的话,请给它以永恒的保证。国际大学是一艘舰艇,我把自己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放在上面。我希望,它能够要求自己同胞给予特殊照顾,加以保护。”这一年的5月,在喜马拉雅山的蒙铺,泰戈尔在梅特丽娜·黛维夫人家里,最后一次参加了自己生日的庆祝会。因为泰戈尔说,他愿意按一按生命的脉搏,它跳动在那些卑微的、人们不了解的山中居民的沉默的心中,这次生日庆祝会别开生面地邀请了山民们参加。泰戈尔很高兴,当天下午写了三首题为《生命》的诗。其中的最后一首诗说,“下午,山民来了被邀来参加诞辰宴乐。一个接一个他们献给我花束带着自己的祝贺。……这是我的生日的圆满实现在这一天星星遮蔽了辽阔的天空在日月星辰的财富中难道这无与伦比的光荣在别处出现过?”这在泰戈尔可以说是新的思想境界。可惜第二天他又接到侄儿苏伦去世的消息,当天晚上他又写了一首题为《死亡》的诗,与三首生日诗一起送给杂志。同年8月7日,英国牛津大学授予泰戈尔博士学位,授予仪式在桑地尼克坦举行。9月,泰戈尔在喜马拉雅山的噶林堡休养时,突然爆发前列腺炎,到加尔各答治疗近两个月才返回桑地尼克坦,但已经不能再自由走动。泰戈尔躺在病床上回忆、思考和想象,然后奋笔疾书。这一年,他出版了《新生》集、《唢呐》集和《病榻》集三部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