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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六千年前

六千年前,九州还是在一个群雄割据的年代。在大陆东方的源州有个国家叫宏十国,国主叫作江离城。他十九岁组建赤迁军队,五年占据源州、砺州,九州占其二,是当时最强大的国家。

他为人极其霸道,手段毒辣。每攻占一座城池总是少不了一番屠城。将高于车轴的人全部杀掉。这样总是惹了许多的人想杀了江离城,刺客各国是派了一波又一波,但都总是铩羽而归。当时各国都有占星师的,来占卜出战时的凶吉。有一个占星师奉其国主的命令观测了江离城的命星,结果一道天雷落下,占星师被闪瞎了双眼。从此以后,便再无人去动江离城年头。所有人能做的,只有等,等江离城消磨了雄心壮志,等江离城老死。

随着江离城领土越来越多,攻占的城池越来越多,杀的人也是堆积成山,慢慢的,有人发现,宏十国国都国土上开始发红,仿佛浸湿了鲜血。几乎九州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神降临宏十的惩罚,预示着宏十国和江离城的灭亡。亡国之说,被传得越来越神。

江离城对着国都的红土表现的虽然没众人想象的惊恐,但是却也是十分的异常。据他身边的将士说,国主见到红土忽然大笑了三声,然后就躲进屋子整整三天不出来了。众人都在暗暗窃喜,说江离城是命不久矣。流言传的是沸沸扬扬,成了不少茶馆说书人的首选,怎么玄乎怎么说。

然而第四天紧闭的门终于开了,宏十国的江离城背着一袋子的花种在每一处红土的地方种花。整个赤迁军队都在陪他们的国主在城下种花,一排排穿着铠甲的士兵有的在低头栽种,有的在浇水施肥。看着天下第一的军队在做农夫做的事情,让人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在深冬的日子里,各国无奈的向宏十国进献珍宝,因为江离城还是没死。当各国使者望见国都的时候,都惊住了,仿佛就像看到了神迹。

厚厚的白雪铺盖了土地,覆盖了远方的山,天地间是一片的雪白。可是在宏十国都却仿佛是冒出火来,城里面有大片大片的火红,城墙上插着迎风飘展的烈火狮子旗。

使者几乎站不稳,他哆嗦着,声音几乎不可闻:“是红土,是神降临宏十国的红土……”

当使者他们进入到国都内,红土刺眼的几乎不敢让他们抬脚,城内的孩子却在上面撒尿。使者回去后对国君说,胆魄与勇气,是我们和宏十间的差距。

使者猜错了,他们看见的大片的红色并不是红土,而是生长在红土上的花。那是血红的花朵,在寒风中也毫不畏惧的盛开,轻轻的摇曳它的枝条。

使者咽了咽口水:“这是什么花?”

旁边迎接他的宏十国将士高傲的说道:“这是我们国主亲自栽培的花,国主给它起名叫英雄血!象征着我们宏十国的勇士们!”

使者哆嗦了一下,险些跌倒。他旁边的侍者及时扶住了他,还看到了侍者额头的密密的冷汗。

原来他们都猜错了,神明降临在宏十国都的红土,并非是天谴,而是神的褒奖,对江离城勇武的褒奖。神让这片土地开满这种叫英雄血的花,在此之前使者从未听说过这种花,显然,是神将红土与其一并赐予宏十国。使者仰起头,看着这座城池,宏十国并不会衰败灭亡,而是一路走下去,直到这世间最辉煌的顶端。

先前存着的覆灭宏十国的心也渐渐的消散,使者认命了。在神面前,人只有顺应天旨。之后的贡献宝物就已经不再重要了,诸国使者将自己的盼望在这次消磨殆净。

在十年后,宏十国统一了东陆与中陆,九州占其五。成为了大陆的真正的,第一强国。

月夜。砺州,流连阁。

砺州的雪景是全九州最美的,雪花落在砺州的土地上,仿佛都被赋予了灵性。每到深冬之日,江离城就会坐在流连阁中赏雪。流连阁靠山而居,周围并没有城镇。

此时的江离城已经年老,头发白了一大把。数十年的征战然他落下了不少的毛病。每到下雪的日子,全身就像是针扎一样难受,太医医了许多年也还是不见好转。可是即便如此,每年的赏雪,依旧是惯例。

江离城坐在暖阁里饮酒,窗外,是一轮巨大的圆月。

“这是今年冬日里最大的一次圆月啦,很难的吧,先生。”江离城看着月亮感叹道。

观无道笑笑,有些不以为然:“其实这样的圆月每年都是有的,国主又何必如此在意呢。”他饮下一杯酒,又吃了块鸡肉。观无道明显比江离城年轻很多,明明是和江离城一样的年龄,走出去还是可以吸引许多姑娘的目光。其实江离城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吸引姑娘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是啊,这样的月亮每年都会有,只是不是看一年就少一年么。”

观无道有尝了口燕窝,满意的点点头。“的确是见一回少一回,可是国主也难得会发出这样的感慨。若是传出去,那些人又大概会蠢蠢欲动吧,宏十国的狮子居然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啦,狮子也终于老啦!”江离城听着语气倒是有几分兴奋。观无道觉得燕窝味道不错,于是一饮而尽。

“先生。”江离城盯着观无道。

观无道抬眼:“怎么了?”

江离城阴沉着脸:“你只是来吃的么?”

观无道耸耸肩:“我的确想只是来吃美食的,可惜国主不会如我的愿。”

江离城的脸色彻底阴了下来,“观无道!”

江离城的脸色一旦阴沉下来,全九州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下破胆子,面如土色。可偏偏观无道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依旧持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江离城不相信他就对付不了观无道这张厚脸皮。刚刚准备好嘴中的武器,江离城突然地却发愣,觉得心骤然的发疼。你看,是吧,想要伤害别人也是会伤害自己。他开始犹豫到底该不该说,可是,若是不说的话,恐怕就没机会了。

“宁放一直都很喜欢砺州的雪景啊,每年的冬天,她都只待在砺州,等着看雪。”江离城说完,就一直看着外面,不敢去看观无道是什么反应。

半天没什么声响,江离城扭回头想知道到底怎么了,可是在他转头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发现观无道用手中的扇子抵在他的脖子上。

江离城居然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