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时节里,天地间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唯独这月岭不受半点严寒,譬如这墨湖,寒冷气候里照样碧蓝澄澈,远山如黛,那开得正茂的四季花一眼望去粉紫霞红,团团锦簇。
‘吱呀……’深山密林里传来黄莺清脆的叫声,伴随着气势浑雄的马蹄声滚滚而来。
“将这座山岭给我包围起来,严加看守,不准任何人闯进来!”马背上的男子剑眉入鬓,大约四十来岁左右,穿着一身戎装铠甲,手持长矛,对着众将士扬眉厉声喝道:“皇上下令看守这里,发现任何异常地方立刻禀告。”
“属下遵命!”跟在身后的众将士们异口同声的说道,声若巨雷,势如奔马。随即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速速散开。
当朝副相宇文迦,受圣上之命前往月岭找寻凤凰玉佩。期限是三个月之内,过了三个月仍没有一点下落,宇文迦将受到极大的处罚,满门抄斩,宇文家族永世不得入朝为官。自然,找到了凤凰玉佩,则是加官进爵,赏金银财宝,倾城佳人,半壁江山。
宇文迦翻身下了马背,淡淡扫了一眼偌大的月岭,风景秀丽,四季如初,面积不大,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凤凰玉佩。到时候上官青云和霍廷这二人,他必会想办法去除。眯起冷厉的双眸,一颗贪婪的心想得到的可不仅仅是半壁江山,他宇文迦,要的可是整个天下。
与上官青云结下梁子,因他的女儿上官晚晴不肯下嫁于他宇文迦,出口不逊扬声咒骂宇文迦老牛想吃嫩草,可是上官晚晴,你真的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本相都不清楚吗?你勾结相府三小姐宁艺罗欲要除去相府的所有人,你那副婀娜多姿的身子不知被多少男人给睡过了。等到时机成熟,本相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宇文迦暗暗的思忖着,别有深意的大声笑着。
三日后,当所有的将士仔细搜查过一遍月岭却并未发现任何凤凰玉佩的踪迹时,宇文迦皱了皱眉头,厉声道:“愣着干吗?再去找,你们若是找不到,就等着被处死……”
竟然找不到,一块小小的凤凰玉佩。三天过去了,没有一点的踪影。看来,皇上是有意的引他上钩了,宇文迦一拳打上了古树里,粗壮的树木立即陷进去了一些。
雄鹰在天际翱翔展翅腾飞,扑打着灰褐色的翅膀,发出一声声的哀鸣。天幕下一道金灿灿的光彩直直的射向墨湖之中,霎那间天翻地覆,湖水沸腾。卷起一道滔天大浪,冲向了四面八方。月岭的一草一木都是自然风光,与墨湖生生相惜,紧紧相连。
宇文迦你可知道,正是因为你的愤怒,一拳之下激怒了正在墨湖里修行的凤凰。漩涡似的龙卷风携着漫天飞舞的水花腾空而起,不再有光明,不再有宇文迦这个人。
“快跑啊!”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头顶的大水奔着自己而来,恐惧的放声大叫。
惊涛骇浪后,又是一片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景象了。
……
“你们听说了没有,月岭哪里又闹鬼了,皇上派去看守的三百四十人连同宇文迦副相全部死了,尸体化成了墨湖里的水,找都找不到了。”
“唉,真是太稀奇古怪了,总之以后我们可得远离月岭。那地方看着美,但实在是恐怖啊!”
“我二姨夫的小女儿的妹妹在宫里当差,传出消息来说,皇上派那么人去是找凤凰玉佩了。”
翠红楼里,人们喝着酒,吃着菜,不忘小声议论着这早上发生的事情。谈色俱变,诧之以舌。
六月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小袄,脚登粉红色的棉靴,头戴珠花,简单的束起了头发,轻松利落。她闻言那桌子几人说的话,不禁自言自语道:“他们说的应该不是真的,弦筝姐都去过好多次了,也没见出个事。”
正朝着楼下走来的辛拘月突然点了点六月的鼻子,莞尔一笑道:“六月,你可小声点,别人听见了,弦筝可得倒霉。”如六月一样,简单的衣着,冬天最为重要的便是能够保暖,至于漂亮不漂亮,得等到春天来了。
六月嘴角含笑的吐了吐舌头,“拘月姐就是爱欺负人,我想弦筝姐了,下午我们去看看她吧?”
辛拘月眉梢一挑,冲着六月做了个鬼脸,沉吟道:“好,正好我也想见见她了。”
算起来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弦筝了,两人难免激动了些,辛拘月去了厨房做了某人最爱吃的桂花糕,而六月则是快速绣了一个梅花状的香包。到了下午,直接挂上了‘休业’两个大字。
小雪纷纷,漫天飞舞,两个俏丽的身影就这样打打闹闹的一路奔到了王府。
……
“呀呀呀,拘月六月,你们怎么来了,不早点说,真是高兴死我了。”拘月和六月一进去,便遭到了一个女子的熊抱,她对着二人又亲又抱,可是羡煞了站在一旁的某些人。
“娘子……”一个清朗若风吟的声音轻轻传来,六月和拘月纷纷转过身去,男子一袭紫色锦袍,腰围白璧玲珑带,显得雍容华贵,澄澈的眸子光彩流离,俊脸上带着一抹明朗而闲适的浅笑,意态悠闲,令人赏心悦目,离不开眼睛。只是那柔柔的语调中听着……怎么有一股浓浓的醋味?
六月与拘月快速的对望了一眼,机灵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即两人一个接一个说道:“好美的男子,真是羡慕你哦!筝姐姐……”“七王爷,才一个多月没见,变得越发帅气了,令小女子我心生仰慕啊!”
“你们两个人多日不见变得越来越贫嘴了,快点进来,站在这里冻死了。”她嘴角微翘,裹紧了身上薄薄的衣衫,真是见鬼了,前些日子穿这件都没这么冷,这些天来是越来越怕冷了。
楚承钰见身旁的女子浑身哆嗦着,冷冷道:“让你穿这么少,硬是不肯加衣服。”他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了女子的身上。跟在身后的两姐妹见此,只是暗暗的偷笑着。
到大堂的路距离太长,一路积雪又多,便一同去了微月阁。她原来的住处,没有一丝的变动。一路下来,手早已冻得发僵,她觉得很温暖,有他在自己的身边,便不会冷着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