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林檎花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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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寿 筵(4)

天空阴沉,雷电交织,山风凄紧。闷热了三天的天气终于要迎来一场大雨了,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村长的寿筵,随着一阵巨大的爆竹声响起,村长的寿筵如期举行。

此时,来自四面八方的村民将这个平凡的小院挤得水泄不通。小院的正屋里,摆放着村民们送来的各式贺寿礼物,都用红纸包好,大大地写上“寿”字,预示着小院主人的不平凡。小院里,十张桌子一字排开,从东侧那棵梨树下一直排到西侧的小溪边。第一轮安排入坐的客人都是最远的和最有权威声望的客人。从正门前开始,第一桌入坐的客人有花红镇镇长刘天云,书记构锋,副镇长张小兵,农业综合服务站站长李云峰,水管站站长肖明波,林檎村支书王老三,林檎小学校长刘劲松,林檎村村长刘益寿。下面几张桌子上依次坐的邻近各村的村长和村支书,以及部分在林檎小学任教的老师,还有在当地威望较高的一部分老者。我父亲也被安排在了这群人之中,坐在第三桌的角落里和老师们坐在一起。在小院外面一块方方正正的空地上,另行安置了十八张桌子,闲杂人等被安排在小院的外面就餐。此时村民们正在忙着上菜,上烟,上酒,上饮料。

菜也上好,酒已入杯,只等村长宣布寿筵开始。只见村长满满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对客人们说:“各位领导,各位朋友,父老乡亲们:今天,大家不畏路途遥远,不嫌我家贫寒,前来参加我的寿筵,我感到不胜荣幸。今天,不肖小儿为我祝寿,略备薄酒,以表谢意,望大家尽兴,我先干为敬!”说完将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于是大家也将杯中酒喝干。旁边的负责服务人忙将杯中酒加满。村长大儿子刘涛也站在父亲身边,将酒杯举起,对大家说:“感谢各位前来参加我父亲的六十寿筵,我在这里不胜感激,我常年出门在外,很少有时间照顾父亲。是你们,一如继往地关心、支持、帮助我的父亲。我借此机会,向大家表示感谢。要特别感谢刘镇长、构书记和张副镇长对我父亲工作上的大力支持,希望今后各位领导继续给予我父亲更大的关心支持和帮助,我先干了。”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仿佛那根本不是酒,而是一杯白开水。刘镇长、构书记和张副镇长也同时举杯为村长祝寿:“刘村长,今天是你的六十大寿,我们三人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同时也为我们多年以来工作上的信任和支持干杯!”说完也将酒一饮而尽。农业综合服务站站长李云峰,水管站站长肖明波,林檎村支书王老三,林檎小学校长刘劲松等我也依次向村长敬了酒。村长几杯酒下去,早已有些酒意上来了,他大笑着说道:“今天我很高兴,我活到六十岁不容易,我这一生也不容易,好多人想整我,我都挺过来了,最终还没有整倒我。我总结了一下,我这一辈子,用三个字就能说明问题了。一是“权”字,不是我夸海口,在咱林檎村,大事小事都是我说了算;二是“钱”字,我家老大刘涛在春之城做老板,一年能挣个十来万,二儿子刘露在浙江混社会,几十万元的轿车都开起了;我女儿刘茗,如今已在大公司上班,我们刘家真不缺钱!三是“义”字,我刘益寿一生最讲求一个“义”字!所以今天才有那么多人前来我为祝寿。我听到这里,不禁暗笑:前面那两个字倒还说得过去,就那“义”字你受不起,你别辱没了关老爷的专利。刘涛见他说话不着边际,知道他醉了,便想将他扶到里屋去,谁知道村长来了兴致,死活不去,指着刘涛骂道:“滚一边去,老子是你管的么?”说完依旧在那里坐着,和刘镇长他们喝酒谈笑。刘涛见没法,只得央求在坐的客人:“我父亲酒量不行,还望大家海涵,少让他喝两杯才是。”众人都说:“这个自然,你放心,不会让他多喝的。”这时那位专门在花红镇包工程的张三儿也举起酒杯过来了,对村长说:“大、大大、大大哥、我,我张三儿也、也来敬、敬你老人家一、一杯”。他已醉得不行了,说话结结巴巴。村长笑着说:“你娃儿咋没出息了,话都说不清楚。”张三儿瞪着朦胧的醉眼,裂开大路笑着说:“大、大大哥,我、我张三儿这、这几年,如果不、不是有你老人家照、照顾,将村里的大、大小工程都包,包给我,我哪能有今、今天!”刘涛见他说话更是没轻没重,赶忙过来将张三儿扶到一边。寿筵上杯觥交错,热闹非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随着一声惊雷,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将在院子外面就餐的人们淋得往屋檐下躲,刘茗此时正在屋檐下招呼客人,小妹母亲忙过去问:“刘茗,阿姨想问你一下,你可知道肖静萍的情况,我们都急死了,不知道她在那里过得怎么样?”刘茗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我忙向她使眼色。刘茗笑了一下对小妹母亲说:“肖静萍现在在他堂哥的砖厂上班,她堂哥照顾她,让他开打砖的机器,工作一点都不累,一下雨就休息,很轻松的,就是工资不高,没有钱汇给你们。她还告诉我说,等她存了钱,就给你们从邮政上汇来,阿姨你不用担心。回来的时候我还去看过她的,她在那里过得很好,你就不用担心了。”小妹母亲听刘茗这么说,方才放下心来:“笑着说,汇钱不汇钱倒是小事,只要她在那边平安无事,我们也就放心了。”刘茗笑着说:“阿姨你们别担心,有她堂哥照顾,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小妹母亲也笑着说:“有他哥哥在那边,我们是放心的,就是不知道她的情况,信也不会写一封回来,电话也不会打一个回来,咋不让人担心呢?”刘茗笑着说:“她们工作的那个砖厂隔雅畈镇有点远,没事她们都不会去雅畈镇,所以就很少写信,没时间去寄,电话也要镇上才有,所以没机会给你们打电话,再说电话你也要提前预约,到花红镇邮电所去才能接。总之,她在那边很好的,你就放心吧。”小妹母亲这才放心地去帮忙收拾碗筷去了。刘茗笑着对我做了个“V”形手势,以示成功向小妹母亲说明了情况,让她不用再整天担心。我笑着对刘茗说:“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刘茗笑着说:“我俩谁跟谁呢?倒是你哦,别辜负了你小妹的一片真心,她对你可是一直没有改变哦,她不去“夜难忘”酒吧上班,就是因为怕你知道了对她产生误会,怕你嫌她在酒吧上过班,所以才一直在砖厂上班,你可要珍惜这份难得的真情哦!”我笑着说:“我知道的,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吧!”说完我便走出了村长家,冒着大雨来到了那棵林檎树下的小屋里,一个坐在屋檐下,看着那棵高大的林檎树,我和小妹在这棵林檎树下的点点滴滴又一幕一幕地出现在我眼前,泪水又一次湿润了我的双眼。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和小妹的感情,我该怎么办?我真的能处理好我和小妹的感情吗?我是不是应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呢?看着村长家的两个儿子都已事业有成,而我却什么也没有,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我是不是太在意儿女情长了?

我在林檎树下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我终于想清楚了,我要坚强地走好未来的路,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给予所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想要的东西,如果自己一无所有,那爱的结局就注定是痛苦。

振作起来吧!好好做回自己!我在心里无数次地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