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林檎花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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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寿 筵(3)

树荫之下,野花开满草地,几只蝴蝶在花间飞舞,我拾起一枚石子扔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惊动了蝴蝶,于是他们双双飞过草地,消失在原野的绿色海洋里。我不禁想起了小妹当年送我去春之城报名时的情景,那时小妹就如这山野里的野白合,充满野性的纯洁之美,并且对我一片痴情,如今她身在异乡为异客,不知道过得怎么样,多么希望她能过得好,一切都遂人意,那多好啊!想到这里,我又下意识地向那群山之间的公路看了一眼,突然看见一辆大客车从盘山公路上驶来,我想,那一定是从春之城开往花红镇的班车了。只见那辆白色大巴沿着盘山公路,一路驶进了花红镇车站。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花红镇车站里的那辆车,车门打开后,人们一个个从车上下来,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走去。我看见两个人下了车,背着行囊朝着通往林檎村的那条小路,一前一后地慢慢走来。我想那一定是刘茗她们无疑了。

我目不转睛地一直看着那两个人,好像那其中一个就是小妹一样。慢慢地,慢慢地,近了,更近了!我终于看清那两个人是谁了,原来山路上一前一后走来的,一个是刘茗,一个是王慧玲。我看到王慧玲,心想小妹就是和她一起去的,她一定知道小妹的情况,于是我大声喊起来:“哎,我在这里,是专程来接你们的,快上来啊!”刘茗看见我在那里喊,都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龙井山泉旁边的树荫下,只见她们俩因为天热爬山导致满脸通红,像喝醉了酒一样。看见我在那里等她们,都笑着说:“表哥,你来接我们嘎?我父亲他们呢?”我笑着说:“你父亲他们正在家里准备寿筵,我在那里帮不上什么忙,就主动申请来接你们。”她俩笑着说:“表哥亲自来接我,让我们都不好意思了。”我说:“天太热了,你们休息下再洗把脸,就好过多了。”她们俩都笑着说:“休息什么,现在就想洗了,这天也太热了。”说着都去那龙井水边洗脸去了。我也跟着她俩来到了这龙井的出水口,只觉得一股凉意迎面而来,让人觉得一股寒意直沁心脾,这就是这股龙井水的神奇之处,永远保持冬天温暖而夏天冰凉。

她俩洗漱完毕,喝够了这甘甜的山泉水,回到树荫下的大石头上坐下来休息片刻。我便迫不及待地问刘茗:“你们可知道我小妹现在在哪里上班,她身体可好,你们俩知道她的情况吗?”刘茗说:“肖静萍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上班,听说她和她堂哥一起,在金华市雅畈镇一家砖厂上班,我和王慧玲现在都在金华市‘夜难忘’酒吧上班,不太清楚她的情况。”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不禁一阵失望和难过。一个女孩子在砖厂上班,那会有多辛苦啊!真的不敢想相。于是又问王慧玲:“慧玲姐,你不是和我小妹一起去的吗?应该知道一些她的情况吧!”王慧玲笑着说:“是啊,我们是一起去的,刚去时我们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你小妹就去请她堂哥给她找工作,她堂哥就叫我们两个都去她堂哥承包的砖厂上班。我觉得在砖厂上班太辛苦,就只上了一个月左右,便遇见了刘茗她们,说在‘夜难忘’酒吧上班,工资高还不用日晒雨淋,于是我和你小妹都去那里看过。我觉得那里不错,就和砖厂结清了工资,第二天就搬过去了。你小妹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是不愿意去那里上班,一直在她堂哥的砖厂上班。”我笑着又问她:“慧玲姐,那砖厂的情况怎么样,生活条件好吗?工作累不累?我小妹能不能胜任砖厂的工作?”王慧玲道:“工作倒没什么大的问题,她堂哥照顾她开打砖机,不是太辛苦,就是生活条件不好,工资又低,一到下雨天就没事干,玩半年上半年的班,休息的时候就只有点生活费。记得我和她才去砖厂上班的时候,我俩同睡一张床,我出垫子,你小妹出被子,两人搭床睡觉。后来我走了,将垫子带走了,她没有钱买垫子,就用那床被子半边垫半边盖。她告诉我说有时半夜还会冷醒呢!不知道她为什么还在要那里上班,如果和我们姐妹一起去‘夜难忘’酒吧上班,不但工作不累,工资还高,还能向家汇钱呢!”我忙说:“拜托二位,关于我小妹在逝江的情况,千万别告诉我娘娘,要让她知道她宝贝女儿在那里受的这般罪,她一定要急病的,你们也知道,她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旧病复发的。如果我娘娘问起我小妹的情况,你只告诉她肖静萍在她堂哥的砖厂上班,一切有她堂哥照顾,工作生活都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工资少点,不能经常向家里汇钱就行了”。她俩笑着说:“难得你想得周到,我一定记得不告诉你娘娘实情,免得让她老人家担心。”听说小妹在逝江生活得很艰苦,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种强烈的自责感占据了我的心灵,我真的觉得对不起小妹,可是我又能为她做什么呢,只能在远方默默为她祝福,希望她一个人在异乡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好。

我们三人在龙井的树荫下休息够了,我帮她们将重一点的行囊背在身上,便启程向林檎村赶来。此时太阳已西下,高原的傍晚来临了。

傍晚时分,我们三人回到了林檎村,我没有再陪刘茗去村长家,直接回到了我小妹的家里。知道我小妹一个人在异乡生活得很艰难,我也没多大心思再去村长家看热闹了,一个人来到那棵高大的林檎树下,看着树上那一个个红红的林檎,我耳边又响起那首《苹果花》:

苹果花迎风摇曳

月光照在怀里

想起了你

想起了你

耳边又仿佛响起小妹离别时所说的话:“别忘记我为你唱的歌,别忘记我是你的苹果,别忘记你送我的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