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晚宴,秋常庆又拉着秋海棠好好地聊了聊,嘱咐她在外一切都要小心。
夜不归不想打扰他们父女谈话,所以跟秋常庆和方二爷道过晚安之后便回屋休息去了。
其实秋海棠经常出外行善,只是每次时间都不长而已。对于自己这唯一的女儿,秋常庆自然待她如掌上明珠一般,宠爱至极。否则秋常庆也不会教她武功,又请方二爷教她医术和音律,任她随意外出。只是现下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就外出要远游,秋常庆心里难免会有不舍。
秋常庆对女儿说道:“海棠啊!知道爹为什么要夜不归答应带你一起出外闯荡吗?”
当秋常庆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秋海棠也是大为疑惑。她知道爹舍不得她走,不明白为什么爹还要自己远行,便说道:“女儿不知。”
秋常庆解释道:“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你娘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不顾一切地跟了我,当时我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穷小子而已。那些年你娘随我东奔西跑,任劳任怨,一点一点地建立起这么大的家业,她就是那个时候起身体才逐渐衰弱的。我曾经答应过你娘要给她世上最好的生活,却没想到她没享几天清福就过世了,爹对不起你娘啊!你娘临死前跟我说,她从没后悔跟了我,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盼着你长大成人,能够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秋海棠的母亲在生下她不久后便去世了,在秋海棠的记忆中从来没有母亲的影子,所有关于母亲的事情都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但她时常在想,自己一定长得跟母亲很像,自己的母亲也一定是世上最温柔的妻子和最慈爱的母亲,否则爹爹怎么能对母亲如此念念不忘,又对自己百般宠溺呢!
此刻秋海棠又从父亲口中听到关于母亲的事情,她还是忍不住想起母亲,潸然泪下。
秋常庆见女儿落泪,自己也着实伤心了一会,他平静一下心情,接着说道:“爹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亏本的买卖从来不做。但是女儿的幸福,绝对马虎不得!而且爹也不是什么在乎门当户对的老顽固。夜家虽然已经衰败,但是夜公子他武艺高强,又是一表人才,是个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哪!这次让你跟他一起出门,其一,是为了让你能够多了解他,到时候嫁与不嫁都全由你自己做主;其二,如果夜公子真的值得你托付终生,那么我也算是完成了你母亲的一桩心愿,她在天之灵也该心安啦!”
秋海棠见爹爹如此为自己考虑,不禁越发激动,哭的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秋常庆安慰女儿道:“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明日你们还要赶路,当心别哭坏了身子,早些歇息去吧。”
秋海棠擦了擦眼泪,哭着说道:“谢谢爹爹为女儿着想,女儿一定及早回来好好孝敬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秋常庆也擦擦眼泪,坐在屋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方二爷见秋海棠离去,便从屋外走了进来,看见秋常庆独自喝着闷酒,不禁叹了口气,说道:“真的不把实情都告诉他们吗?”
秋常庆又干了一杯,对方二爷说道:“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况且,就是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们,又有何用呢?恐怕反而会让他们引来杀身之祸。算了,让他们再无忧无虑地多生活些日子吧!”
方二爷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便走出屋外。他抬头望着天空,见天上的月亮正被一团飘来的乌云挡住,此时他心中情感就和这般景色一样阴沉,皱着眉头道:“看来天下又要不太平啦!”
次日清晨,夜不归与秋海棠准备好一切应用之物,又去向秋常庆和方二爷道别。本来按照秋常庆的意思,是要海棠把自己的贴身丫鬟环儿也带上。但是秋海棠却坚决不肯,说自己此次出外不是游山玩水,而是行走江湖,环儿不会武功,难免有些不便,秋常庆见秋海棠如此坚持,也只好作罢。
夜不归再次向秋常庆用命担保秋海棠周全,秋常庆还是坚持送到秋府大门口才依依惜别。为此,秋海棠又好好地哭了一会,直到走出很远,看不到家门才稍好一点。
夜不归第一次近距离与跟自己同样年纪的女子走在一起,而且还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一时间仿佛慌了手脚,即使是跟老萧比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此时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秋海棠,只好说道:“海秋姑娘,你看我们该往哪里走?”其实夜不归想叫秋海棠做“海棠姑娘”,却害怕秋海棠误会自己是个登徒浪子,叫“海棠”二字着实有些亲切,于是便换成了“秋姑娘”。
秋海棠也是第一次跟男子同行,不免有些羞涩,只说道:“夜夜公子决定便好,反正我们到了哪里都可以行善,海棠跟随夜公子便是。”
“既然这样,不如不如我们一路南下,听说南方景色怡人,我们不妨先去那边走走看看,途中还可经过一些名门大派,我们也好参拜参拜。秋姑娘,你看怎样?”
“好,就依公子所言!”
秋夜二人确定路程之后便准备出城,刚到离城门口不远的一家酒楼附近的时候,却发现那边酒楼门口全都挤满了人。
夜不归心下疑惑,这家酒楼的生意未免也太好了吧,排队都排到外面来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秋海棠也感到很纳闷,这家酒楼她也知道,但是从来没见过如此盛况,今天这是怎么了?
由于好奇心驱使,秋夜二人便想走过去看看这家酒楼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但是当他们二人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不是酒楼生意好,而是酒楼门口正有两个人在吵架,这才吸引了一大群人聚集观看。
夜不归看了看酒楼门口吵架的那两个人,发现其中一人看上去像是酒楼的伙计,正拉着另一个人死活都不撒手。而看到另一个人的时候夜不归却笑了,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因为自己昨天才跟那人交过手。那人打扮得斯斯文文,相貌极为俊朗,手拿一把纸扇,不是老萧却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