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归怎么也没想到面前所站的人竟然就是令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位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她?难道她就是方先生口中说到的那位“仙人索”秋海棠吗?啊!对了!她叫方先生作“师傅”,难怪她会出现在方先生府中!我真是太笨了,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这回事!
秋海棠看到在比武招亲中取胜的人竟然就是昨晚的那位夜公子,又联想到昨晚自己跟爹爹与师傅的那番问答,心中不免有些羞涩。原来爹和师傅早就知道夜公子会来,昨晚还故意问我那样的话。真是真是既然夜公子得胜了,而我对他我该怎么办呢?
跟随秋海棠一起进门的还有她的贴身丫鬟,名叫环儿。
环儿见自己家小姐愣在原地,迟迟没有说话,于是走近秋海棠身旁叫了一声:“小姐!”
“啊?”秋海棠听到有人唤她,终于清醒过来,想到自己刚才略显失态,脸上不禁泛红。
秋常庆和方二爷见到此景心下暗觉好笑。
秋常庆故意介绍道:“海棠啊!这位就是在比武招亲中技压群雄的夜不归夜公子。”
秋海棠向夜不归行了一个万福礼,说道:“见过夜公子!”
夜不归也忙还礼道:“秋秋小姐!”
秋常庆心中深知夜不归口中所说的那位意中人就是自己这女儿秋海棠,却也当众不点明。反而说道:“海棠啊!有一件事爹要向你说明。夜公子虽胜了这比武招亲,但怎奈夜公子早已心有所属。爹也不是那食古不化之人,断不能强人所难。所以我决定这成亲一事就此作罢,若蒙夜公子不弃,你二人结为兄妹也是好的嘛!”秋常庆说完之后然后又转头对夜不归说道:“夜公子,你意下如何?”
没想到夜不归和秋海棠同时叫道:“秋前辈(爹)!”
秋常庆故作不明所以之状,问道:“哦?怎么了?”
“我我”夜不归此刻心中万分焦急,眼见心上人就在眼前,却怎奈刚才明明是自己不愿成此因缘,男子汉大丈夫又怎能出尔反尔呢!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秋常庆见夜不归语塞,便转头看向方二爷,示意他出面打个圆场。
方二爷会意,于是笑道:“哈哈哈哈原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事情都由长辈做主,方某也不便多言。然而我等江湖中人却也不必太过墨守成规。夜兄弟,不知你那位意中人是哪家的小姐,竟比我这海棠徒儿还要更胜嘛?虽然方某是外人,但是如能为你求得一段良缘,也不枉我们相交一场啊!”
夜不归听出这是方二爷有意给自己台阶下,于是尴尬道:“实不相瞒,昨日晚辈在方先生府中一时失礼打扰了秋小姐,却没想到自那之后,心中心中便再难忘怀!”
秋海棠见夜不归吐露真情,脸上更加羞涩,但她心中却不知怎的忍不住一番欣喜。
方二爷心知二人中意彼此,也知晓其中原委,故作惊讶道:“哦?当真有如此巧事?昨日我与夜兄弟一见如故,见他实为一谦谦君子,心想劝他前来比武,好为秋老板求得一乘龙快婿。却没想到你二人早已在我府中相遇,而夜兄弟的心上人竟然就是海棠!哎呀呀巧!巧!巧!当真是巧的很哪!简直比我说的书还要更多几分趣味!”
秋常庆也笑道:“哈哈嗯看来你们是命中注定有此因缘哪!既然如此,海棠啊,你以为如何?”
秋海棠心里对夜不归颇有几分好感,但是女儿家也不好明讲,只说道:“全凭爹爹做主。”
“嗯!那好,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了。想当年我有幸与夜离兄见过几面,却无缘深交。怎知现在夜兄之子,夜不归贤侄更是出类拔萃,毫不逊色。夜家满门英豪,夜离兄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
夜不归本来欣喜异常,此刻听到秋常庆谈起自己的父亲顿感忧伤。心想,如今我在江湖中默默无闻,重振夜家无从谈起,替父报仇更是遥遥无期,怎么能流连于此呢!若是利用秋老板的恩惠重振夜家,实非君子所为,我必须靠自己的力量闯出名堂才好。只是这样,便要对不起秋小姐了!
夜不归打定主意,便向秋常庆说道:“秋前辈,请恕晚辈现在不能成亲!”
秋常庆跟方二爷没想到夜不归会回绝此事,不禁都愣了一下。
秋海棠更是心中一紧,他怎么
这次倒轮到秋常庆纳闷了,问道:“这是为何?”
“晚辈现在不过是江湖中一无名小卒而已,实在配不上秋小姐。晚辈恳请您给我一些时间,等晚辈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能够配得上秋小姐之时再谈此事。到那时,晚辈才能不坠了秋家的名头,也能稍觉心安。”
秋海棠听他这么一说,心下稍安,对他能有如此豪言也很是欣赏。
秋常庆想了想,点头道:“嗯不愧是夜家的后人,果然有志气。好!那就按夜贤侄所说,我给你三年时间。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你要答应才可!”
夜不归见秋常庆应允了自己的请求,甚是欣喜,便道:“前辈请讲,晚辈无不遵从!”
“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在你行走江湖的时候,海棠也要同行!”
“爹!”秋海棠不知爹为何要自己与夜不归同行。
秋常庆对秋海棠摆手说道:“你先不要说话,爹自有道理。夜贤侄,如何?”
夜不归没想到秋常庆会有如此要求,犹豫道:“这个这个倒是并无不可。只是晚辈闯荡江湖,难免路途艰险,或是遇到些奸徒匪类,只怕秋小姐无法适应。”夜不归心里有些希望与秋海棠同行,但是为了秋海棠的安危着想,还是要提前说明才好。
秋常庆笑道:“这个夜贤侄大可放心,海棠的武功虽然比不上贤侄那般高深,但平日里也算学了一些,在外边还得了个‘仙人索’的名号,自保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况且,‘秋水’商号在江湖中想来还是有些名气的,江湖上的朋友多少会给些面子。盘缠等一切应用之物我也都会帮你们安排好。应允与否,现在就只听夜贤侄你一句话!”
秋常庆言已至此,夜不归也不好再推辞,便应允道:“既然如此,晚辈只好从命。晚辈保证,即使粉身碎骨,也定要保秋小姐的周全。”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待我吩咐下去,叫人摆好酒宴,咱们几人今晚要畅谈一番。明日便送你们离去!”
酒席宴前,秋常庆拉着夜不归聊了许多,大都是武林江湖上的事情,二人相谈甚欢。
秋常庆又一想到女儿明日便要出外闯荡,心里也着实伤心了一会,嘱咐道:“你们行走江湖,万事须小心为上。行侠仗义固然重要,但也要量力而为,切不可枉送性命。所幸近几年江湖上一直安安稳稳,倒也没出现什么风浪。”
这时方二爷插话道:“说到风浪有一事你们尚需小心。”
夜不归道:“请方先生赐教。”
方二爷接着说道:“近几年江湖上冒出来一个叫做‘十八地狱使者’的组织。不属门派,也不是帮会,据说是由十八个黑衣蒙面的武功高手组成。他们杀官也杀民,杀武林正道也杀江湖败类。而且他们每个人似乎都是单独行动,不曾同时出现,其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最为奇怪的是,他们每杀一个人,都会留下一行血字,字中写明被杀之人的罪状,说明此人的取死之道。而这‘十八地狱使者’的身份面目,至今仍然无人知晓。”
夜不归听到方二爷介绍那些人是黑衣蒙面的打扮,顿时心中一惊,赶忙追问道:“方先生,请问这些人用的是什么兵器?”
方二爷被夜不归问得一愣,回答道:“方某也未曾亲眼见过,只是从江湖朋友口中描述的被杀之人的伤口推断,这些人兵器甚是怪异。有的用幽冥鬼手,有的用分水刺,有的似是用剪刀一类兵刃,而且被杀之人全都是按照‘十八层地狱’一说而死,倒真的是符合‘十八地狱使者’这个说法。”
夜不归又拉着方二爷问道:“那么他们之中有没有使用雷公钻暗器的人?”
方二爷想了想,“这个嘛这个我倒真的不知,他们虽然擅使奇门兵器,却似乎未曾听说用过暗器一类。夜兄弟,怎么了?”
夜不归知道自己失态了,忙道:“哦没什么!没什么!”他心中想到,我真是太冲动了,方先生都说了那些人是近几年才出现的,而我爹已经辞世十年之久,时间上不吻合。况且我爹他一生光明磊落,若是他们真的只杀有罪之人,那么便不可能暗害我爹。不过这些人行事诡异,有机会定要追查一番,说不定能找到害死我爹的凶手的线索。
方二爷见夜不归情绪略有激动,当下也没再追问。
秋常庆又接着嘱咐道:“虽然你们不太可能可能遇上这伙人,但是多加小心总是没错的。万一不幸碰上,切不可以死相拼!这些人心狠手辣,而你们处世未深,经验不足。若是不敌,要立刻想办法脱身,决不可恋战!”
夜不归和秋海棠均道:“是!谨记前辈(爹爹)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