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学校挺重视我,让我负责高一重点班的语文,但我备课潦草,上课马虎,把时间与精力都用来备考研究生,只想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然而天不遂愿,我还是落榜了。接踵而来的不幸,更是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在学校语文教师竞聘中,我的票数最低,居然落聘!
我昏沉沉地睡了两天,沮丧极了。忽然,我想到了大学里教中文的顾老师,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从前每当遇到迷惘困厄,这位阅历丰富的老教授,总是能帮我指点迷津。次日一早,我买了车票,赶往省城。
听完我的诉苦,顾老师认真地问:“你觉得自己为什么会失败?”我脱口而出:“运气不好。考研还是教书,都没有后台。现在谁都瞧不起我。”
顾老师拍拍我的肩膀,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把二胡,问:“你看这把二胡怎么样?”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实话实说,琴很破旧。笔直的琴杆和六角形的琴筒,清漆斑驳,不少地方都露出了紫檀木的底子。好在琴皮保存完好,应该是由稀有的蟒皮缝制。
我纳闷地问:“这把破旧的二胡有啥稀奇的?”老师笑了笑,说:“这是我去年从旧货市场买来的。别看它样子又旧又破,却是清朝乾隆年间的古器。店主说摆在那里很久无人问津,音色也很刺耳,最终,我以较低的价格买下了这个宝贝。”
“回家我用心调了半天,二胡就拉出了动听的琴声,的确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老师自豪地说完,从墙上小心地取下二胡,凝神运弓,天籁随即荡漾耳边,音质纯净,音色圆润,让人惊叹。
一曲《二泉映月》终了,顾老师抱着二胡说:“想不到一把破旧的二胡,也能拉出如此美妙的音律吧?重要的就是把弦调准!”
我心中若有所悟。老师看着我的眼睛,鼓励地说:“人生亦如此。心态就像这把二胡的弦,只有调好,才能演奏出非凡的乐章。回去后放正心态,踏踏实实做事做人!”
陡然间,我惭愧得无地自容。一直都怪命运不公,其实是自己的“音弦”不对,多日积罩在心头的阴霾一下烟消云散。
回校后,我找到校长认错,并且恳请他给我一次机会。校长沉吟许久,终于点头同意了。从此,我与之前判若两人,用心备课,积极工作。不久,我班的成绩就大有长进,让大家刮目相看。第二年,我在教课的同时,被提升为办公室副主任。
两年后,全市公开招录公务员,我过五关斩六将,一举成功,进入市直机关工作。在第一时间,我把这个喜讯告诉了顾老师。
直到今天,我非常感激老师的教诲。他让我明白,无论身处穷乡僻壤,还是遇到狂风恶浪,时刻留心调整心弦,都能奏出精彩的人生乐章。如今,我最新的人生宗旨就是:向阴暗隧道中爱好摇滚的矿工学习,人人心中有颗北极星,有自己所珍爱、能被激起激情的东西……人人心中有颗北极星
文/陈全忠
一次去山东旅行,我没有买票就冲上了列车。在列车办公室里补票时,那个满脸疲倦的列车员大声打着呵欠,看见我带着MP3,就随口问我听什么,我说邦·乔森的摇滚,他的眼睛立即放射出光彩来。一路上,他兴奋地与我谈着那些震撼过、感动过他的摇滚歌曲,几次要拍打我的肩膀。一个死气沉沉的人,一经音乐的点拨,立即恢复了他生命原有的活力。
这样的变化,生活中并不少见。
在一本画报上,我曾看到一张关于矿工的照片:阴暗的光线中,年轻的矿工挺直着黝黑消瘦的身躯,脸上挂着微笑。照片下面有附言,说他热爱摇滚,最喜欢的歌手是郑钧。我猜想,他的心中一定有一个什么东西在指引着他,给了他一个丰富的精神世界,可以抵挡工作的艰辛和现实的坚硬。
时光不停流转,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们整天在这个物质化的世界忙忙碌碌,一路走来,总要经历痛苦、欢乐、失望、希望、成功、失败。任何一样都无法逃避。
生命中总有像那个列车员打着呵欠的时刻,满满的慵懒和灰心:我在做什么?需要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当我们对某种生活常态感到乏味,有沉重的无力感,感觉工作空洞没有意义,通往希望的大门和窗户都被封死的时候——支持着我们呼吸新鲜空气,从厌倦绝望的边缘转身回来,叫醒思想,重燃激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有个朋友曾经发来这样一个故事比赛尔是西撒哈拉沙漠中的一个小村庄,从村庄走出沙漠,一般只需要三天三夜。奇怪的是,在英国皇家学院院士肯莱文发现它之前,当地无人走出过大沙漠。他们不是不愿意离开这块贫瘠的土地,而是尝试多次均以失败告终。肯莱文非常纳闷,于是雇了一个比赛尔人,让他带路,一探究竟。他们准备了半个多月的食品,牵上两匹骆驼就出发了。10天过后,他们走了大约800英里的路程,第十一天的早晨,他们果然又回到了比赛尔。肯莱文终于明白,比赛尔人之所以走不出大沙漠,是因为他们根本不认识北极星。肯莱文告诉那位比赛尔人,只要白天休息,夜晚朝着北面那颗最亮的星星行走,就能走出沙漠。对方依言行事,果然成功走出沙漠。
这故事首先引起了朋友的思考,让他有些感慨:“我就像在沙漠中转圈的比赛尔人,每天忙忙碌碌的,说平淡也好,说浑浑噩噩也好吧,没有什么区别。有时走过长长的楼道,感觉心内荒草丛生,再没什么雄心壮志,荒漠般的人生已使我麻木,对绿洲的渴望像一个遥远的梦,指引我的北极星又在何方?”
这位朋友是大学法律系教师,一拨拨的学生在他的培养下走出校园,或者出国深造,或者功成名就。此外,他兼营一家律师事务所,生活富裕,拥有豪宅靓车。他应当有成就感,还有如此感言,何况庸庸碌碌的工薪阶层呢?
甚至有人因此结束生命。26岁的孟懿,中科院上海有机化学所在读博士生,前不久就从7楼跳下,结束了宝贵的生命。一个从小到大一直是人们公认的好学生,女友在美国留学,事业和爱情一帆风顺,却只留下一封从容处理自己后事的遗书,令人扼腕叹息。他说过,自己也感到奇怪,难道尘世间一样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也没有吗?仔细考虑后,他回答自己:没有……我想,他在走之前度过的岁月,一定如同沙漠般干涸枯燥,缺乏爱和希望的滋润。
所以,我们在实现丰衣足食的同时,还需要更高的精神目标,引领我们向前奋进,给予幸福和希望,就像北极星一样。康德曾说:“世上最使人惊奇和敬畏的两样东西,就是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道德律姑且不说,倒是这星空常常让我神往和敬畏,而且我每次仰望星空,总要找找那颗北极星。
如今,我最新的人生宗旨就是:向阴暗隧道中爱好摇滚的矿工学习,人人心中有颗北极星,有自己所珍爱、能被激起激情的东西……没有一颗自卑的心,就没有对生活的感恩。
自卑是一种美德
文/王红莲
那天看中央电视台的《艺术人生》,我不禁被大导演许鞍华打动。
在我想象之中,许鞍华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女子——一个领导香港电影新浪潮的大导演能不是这样的女子吗?但她走上台来,先是羞涩地笑,再是孩子气地说自己胖,新年的愿望是减肥,一点儿不像55岁的女人,也不能想象她居然拍了那么多好电影。
接着胖胖的智慧型的主持人张越问她:“很多香港大导演当初都给你做助手呢,是否觉得自己特别出色?”她笑着说:“出色?我很自卑呢。”
这样出色的女人会自卑?我疑惑起来。她孩子似的说起自己的不足:我长得这么不好看,分不清左右,学不会开车,常常要刹车却踩了油门;而且我不会煮饭不会做家务,在生活中几乎是一个废人,人多的时候我还不会讲话。所以,我常常很自卑,自卑的好处是我得加倍地努力。终于有一样出色了:上学时我的学习成绩很好,没有考过第二名。后来我毕业工作,能感受到电影的美好,能捕捉那些美丽的瞬间,但我还是自卑的,因为我总觉得有遗憾,总超越不了自己。
她说完,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因为她的谦逊,因为她的自卑。她让别人看到,自卑,其实是一种美德,可以让自己更奋进,可以看到自己的不足,然后不断地寻找自己的突破点,找到长处。
因为她的一番话,我更加喜欢许鞍华。现实的我们,总是如孔雀开屏,只顾着炫耀自己的漂亮羽毛,想的都是那一点点优势,却不曾想我们仍有缺陷与瑕疵,从而不思进取,甚至挑剔生活,一旦遇到挫折,就怨天尤人:找工作不满意,就说用人单位有眼无珠;恋爱失败了,觉得是对方不明白自己;同事给予批评,就说对方是嫉恨。
没有一颗自卑的心,就没有对生活的感恩。自卑也可以是美好的,不是低下头委屈自己,而是正视自己,取长补短,真正懂得让自己的命运在哪里发生转变。
我有一个朋友,也是人们羡慕的对象,年轻英俊富有才气,从美国哈佛读完工程管理硕士回来,在一家大公司做总裁,具有了成功男人所有的光环。那天他在公司例会上却说:“其实,我是很自卑的人。中学时代我是个结巴,与人说话都低着头,面红耳赤的。现在我还是自卑,因为我可以做到更好却没能做到,有很多人比我更优秀,所以,唯有努力。”
有的时候,自卑不是懦弱,而是一种美德。它可以让我们永不骄傲,认识到自己的短处,感觉到来自外界的压力,并且转化成生命中最强劲的动力。没有那种刻骨的自卑,也许许鞍华只是一个平常的女人,一样庸常地生活,甚至不如常人,但她知道另辟蹊径,加倍努力,最终成为一代名导,拥有了美好智慧的生活,然后笑着告诉我们,自卑,是一种美德。通过这一个个方式的寻找,我已经知道,当你遇到困难时,不要去想失去了什么,要想的是,我怎样才能到达同一个目的地?
换一种方式飞行
文/张云成
在我写完《假如我能行走三天》这部反映肌无力患者生活的自传性作品后,在一个雪不算多的冬天,病魔又一次侵蚀了我的身体,长达几个月的卧床之后,我面对着一个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实——我的手再也无法握笔了!
难道这就是我的生活吗?就该这样眼望外边,没有一点自由,彻底放弃理想,直至终老吗?不,这不是我的生活,我要改变它。这时,我一下想到了电脑,这个我早已向往的神圣之物,我的心豁然开朗。
当一台崭新的电脑摆放在面前时,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我如何操作电脑?令我感到啼笑皆非的是,在买电脑之前,我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就好像不存在这个问题……
因为我的胳膊不能抬起,不能像别人那样敲击键盘,我只能将胳膊放在桌子上,以手腕为支点,手向上翘,指根部向下弯曲,用中指按键盘,小臂左右移动,去找要按的键。那是夏秋交替的季节,中午的天气还很热,每当我打字的时候,因为出汗,在桌子上的胳膊,左右移动起来都会很吃力。
为了帮我减少胳膊与桌子间的磨擦,亲友为我买来了一个算盘,把它翻过来放在我的胳膊下,当做滑轮,这样,胳膊左右移动起来就省劲儿多了。我还记得第一次将小臂放在算盘上左右试了试后,心中的那种轻松与激动真是没法说!
噢,我终于可以用五笔字型输入汉字了,又可以把心里的话写出来了,心中又一次荡漾着对未来、对现实、对战胜困难的信心!
可仅仅这一点点的自由和快乐,我也没拥有很长时间。两个月后,在一次发烧后我的手腕也无力了,往日能够勉强打字的手也抬不起来了,把手放在键盘上后,就像是一截木头一样,死死地瘫在上面……
用中指勉强打字的日子,不属于我了,留给我的,只有一个还没有来得及熟悉的键盘和一个很好、很实用,但再也用不上的算盘。
记得,那是一个清晨,三哥兴奋地告诉我:“你可以用软键盘啊!”“什么,软键盘?”我不解地问。看我不懂,三哥(也是肌无力患者——编者注)开始用他嘴中叼着的筷子,在他的手写板上,比画起来。
就这样,我用鼠标点击软键盘,打字时,感觉轻松多了。用鼠标,我一分钟能打二十多个字,虽然,跟别人的打字速度没法比,但这毕竟是我自己打出的字!我的心还没完全与这世界隔绝,心与世界是共通的。我又一次战胜了困难,战胜了命运向我发起的挑战。我坚定地相信,我一定会以饱满的热情去迎接生活,迎接未来!
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我和二哥、三哥来到了北京。刚到北京的时候,我们住的是地下室,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我们兄弟三人,一天也没有几句话,这就使屋子显得更冷清了。更痛苦的是,我竞连电脑也没有了。没有了电脑,我的写作怎么进行?不能写作,理想怎么实现?那些天,我的心情苦闷焦躁到了极点,我望着窗外,向天空望去,四周“高高”的地面,将天空挤成一个四方形。雪花在静静地飘落,朵朵落在我的心上。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着,我就这样干熬着时间。
我还有什么呢?笔没有了,鼠标也没有了,我只剩下一个健全的大脑,那和一无所有有什么区别?
不,不,不是一无所有,我不是还有一张嘴吗?
我想到了另一个办法:用录音的方式,继续我的写作进程。我借来了一个复读机,准备把我的稿子录进磁带里,再让二哥帮我记下来。
二哥帮我戴上耳麦,耳麦紧紧夹在我的头上,把两只耳朵捂得很严,外面的声音一下变小了,我又让二哥把轮椅转过来,让我面向窗户,避开屋里的二哥、三哥。
复读机放在我腿上,当二哥按下开始键后,我看到磁带轮不急不慢地转着,我的大脑也在转着,与此不同的是,它比磁带轮转得要快。我的大脑在急速运转,就好像在寻找,寻找一个出口,而如果找不到就要爆炸一样。人,压力太大不是一件好事,但适当地有一点儿,还是很舒服的。比如现在,如果没看到磁带轮的转动,我是不会有紧迫感的,而没有紧迫感就不会逼着自己去想,不想,哪来的好文章呢?最重要的,我仍在坚持!“今天是2005年的第一天,我将从此开始我的新生活——用口述去继续我的第二本书!”说出这第一句之后,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搬掉了,心里顿感一阵轻松。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为自己的这第一步,此时的自己甚至已有些热泪盈眶了!说出了第一句,第二句就显得顺畅多了。第三句,第四句……一吐为快,一气呵成。当二哥帮我把耳麦摘下来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像小河一样,欢快地流淌。
就这样,我又找到了可以让我继续写作的方式,永远不会“背离”我的方式。
通过这一个个方式的寻找,我已经知道,当你遇到困难时,不要去想失去了什么,要想的是,我怎样才能到达同一个目的地?如果说,我们的生命都像是一只海燕在大海上搏击风浪,那么,当你平行向前无法飞行时,就侧过身来,猛然向前,换一个方式飞行,因为,总有一条路,会在梦想的绝境处出现。不管生命还能延续多久,双眼还能看见多远,自从摘下那顶“大黑帽子”,海峰就变成真正充满力量的巨人,勇敢直面惨淡生活,无视所有恐惧犹豫—-人生从此峰回路转。
摘掉大黑帽子的巨人
文/羽毛
刘海峰6岁之前是个健康聪明的孩子,尤其擅长背诵唐诗,被邻居称赞为“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