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慕蓝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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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线生机(3)

是那个声音,即使语气十分客气,她还是立马会联系到那张丑恶的脸。“楼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认识上官慕,您早说您有这么个靠山,这点钱我就不要了,冒犯了您,真是抱歉。”电话那头还在喋喋不休,楼蓝眉心隐隐作痛,打断道:“有什么事么?”听那人的口气,上官慕已经将事情解决了。

“没事没事,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打扰您了,楼小姐。“那人小姐二字还没说完,楼蓝已经将电话挂上,她不知道大头听到电话后呸了一声,口里骂道:“贱货,不就是凭着长得漂亮,居然攀上了上官慕,我看你风光到几时。”不过楼蓝就算知道,也不会生气了,流言蜚语那么多,她哪能一一解释得清楚,就如同她所说,只要妹妹平安无事,她就有勇气接着走下去。

她所在意的人,就只有妹妹,现在还多了一个栀子,都说患难之中见真情,栀子是真心诚意待她,她以后必然也是真心诚意待栀子,她能得到的关心太少,一点点也足够让她铭记于心。

左思右想后,楼蓝心里又沉重起来,三十万,并且三年内还让她们姐妹衣食无忧,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上官慕是个商人,不是个慈善家,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可以值得他付出这些。不过上官慕已经动手,这就表示她再也回不了头了。

总没有走到绝境,一切还有希望的,也许是自己想的太悲观了。楼蓝安慰自己道,她不知道,她未来的路有多难走,虽然表面风光无限,其中的辛苦却让她受尽折磨。

栀子终于悠悠转醒,伸了个懒腰,睁大眼睛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问楼蓝道:“今天周几?”

“周二。”

“周二上午不是有何黑手的课,你怎么没去上课?”栀子一脸诧异的说道,她逃课已经屡见不鲜,但楼蓝却一次也没缺过。

不等楼蓝回答,她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尽量轻松的问道:“昨天你帮我脱的衣服?”

“你一直不让我碰你,我给你烧好水,你自己洗的,你当真喝多了,这都忘记了啊?”楼蓝佯装惊讶的问道。

栀子脸上明显一松,笑着做了个鬼脸,“我酒量一直不好,又忍不住想喝,真是丢脸死了,还说给你壮胆来着。”说罢就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一脸的羞愧,楼蓝见她脸色如常,知道她没有悔过之心,却也只是笑了一笑,她愿意陪着她去欲望,楼蓝已经很感激了。

“你昨天事情怎么样,我都还没问的。”她侧过身子,面朝着楼蓝,两条藕节一样圆润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

楼蓝便一五一十的说起昨晚的事情,栀子瞪圆眼睛,嘴巴张成O型,就像在听故事一般,楼蓝说完了,她还犹自回味着。

“你太帅了,真是我的偶像。”楼蓝等了半天,栀子突然说道。这才是素日的栀子,大大咧咧,昨晚那个柔弱无助的她,就像是出现在梦中一样。

“既然事情解决了,你也不用担心了,而且以后都不用再为钱发愁了,以后有上官慕养着你们。”栀子说话不经大脑,楼蓝脸色变了一变,知道她没有恶意,笑了笑。

“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楼蓝担忧道,无缘无故受这么大一份人情,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处。

“不要想那么多了,上天也许眷顾你,谁让它之前对你这么残忍呢。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下,起床,我请你去吃东西。”栀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又意识到自己是光溜溜的忙扯过被子盖住,脸上飞起红晕。

楼蓝知道拗不过她,要是不答应,栀子又要软磨硬泡了,点点头,就起床了。以后属于自己的时间就少了,真应该好好珍惜这自由才是。

下午三节课,上佛学与中国文学艺术。是楼蓝很喜欢的一个老师,平易近人,很有母性气息。她有时会给她们讲经,楼蓝听完总是觉得身心要轻松许多。

上课完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下课铃一响,手机也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玫瑰那妖娆天软的声音自话筒传来,道:“下课了吧,小美人,一个小时候后感到欲望吧。”

欲望在河东,而楼蓝的学校在河西,坐公车要40分钟,还要在不堵车的情况下,楼蓝火速收拾好东西,匆匆的往外走。

路上有推着车子卖靠模的人,楼蓝花了一块钱,买了个烤馍,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但晚饭还是多少要迟一点。她接过烤馍时才看到栀子那张热腾腾的脸,她从教室就一直跟着她,但楼蓝脚步太快,她已经气喘吁吁了,额上冒着热气。

“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我陪你去,我就在对面的麦当劳里点杯可乐坐着,绝对不给你惹事了。”栀子的表情带着讨好,将身子靠近了,柔软的身体就这样蹭着楼蓝。

“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可以应付。”楼蓝婉拒道,不想再麻烦栀子了,并不着痕迹退后一些,不让栀子再蹭自己。

栀子一脸掩不住的失望,有些垂头丧气,她充满好奇,想知道楼蓝究竟要做什么,当然,关心还是占主要的。

“走吧,公车来了。”楼蓝见到栀子落寞的背影,心里不忍,冲她喊道。栀子有些不置信的回神过来,看着她。

“快点,不然赶不上车了。”楼蓝不太善于表达感情,催促栀子道,栀子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微胖的身子把左右的人挤开,给楼蓝开辟出道路,两人上了公车。

车子很挤,大多是学生,这辆车从她们学校始发,经过市中心,开往火车站,平日里都是人满为患。栀子稳稳站着,如一尊小佛像一样,脸上洋溢着笑意。

也是她们运气好,她们站的位置的人在下一站时刚好下车,栀子一屁股坐下来,又招呼楼蓝道:“亲爱的,坐我身上来吧。”

“不了,我站着就好了。”楼蓝摇摇头道,车厢里很挤,栀子不由分手拉过她坐在自己腿上,“难道要我坐在你身上,只要你不怕把你那几张小骨头压碎。”栀子促狭着说道,楼蓝知道拗不过,就将身子一半的重量放在她身上,这样反而比站着更辛苦了。

车子过完河,栀子的手机震动起来,她自口袋中掏出电话,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楼蓝背着她,只知道她没有接电话,正想回头看看,栀子已经不情愿的喂了一声。四周很吵,栀子的声音很大,“今天不行,我要陪朋友去有点事情。”

隔了几十秒,又听到她说道:“好吧,那你等我。”说罢就收了线。

楼蓝站起来,栀子似乎没有感觉到怀中空了,一双眼直勾勾看着窗户外面,楼蓝叫了几声,栀子都没答应,她只好伸手推搡了几把,栀子才回神过来看着楼蓝,勉强的笑了一下,“楼蓝,我去不成了,朋友打电话叫我一定过去帮个忙,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公车正好靠站,栀子起身将楼蓝拉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匆匆的就随着人流下车了,楼蓝根本没来得及相问。

不过从栀子不情愿的神情也可以看出,这不是一场她不期待的相约,楼蓝想到她身上那一身的可怖的痕迹,心里一阵发冷,难道她今日去赴的约会也与这个有关?

她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车子已经到站,她看了看时间6点一刻,步行五分钟就能到欲望,她放缓了脚步,慢慢的走了起来,欲望,不是她能去的地方,更加不是她想去的地方,她却不得不去。

有阿婆推着小车在卖臭豆腐,寒风中冒着腾腾的热气,楼蓝贪婪的吸了一口,在小车前驻足了一下,伸手进口袋,阿婆正要招呼她,她想了想又提脚就走,一辆加长林肯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窗摇下,上官慕带着谑的脸露出来,道:“这么巧,走,我请你吃晚饭。”车门已经张开一条缝。

楼蓝退后一步道:“多谢慕哥,我和玫瑰姐约了6点半,不能迟到。”说吧微微一笑,回身便走得远了,马尾在空中有节奏的摆动。上官慕嘴角抹上一丝玩味的笑意,这世界上,能拒绝他邀约的女人,他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了。

他是个猎人,喜欢打猎,遇见自己中意的猎物,一掷千金也在所不惜。也正是如此,许多女子趋之若鹜的待在他身边,只为博他一个欢笑,几次欢愉。但此刻他的表情无疑表示,为楼蓝花的这些时间和精力,是值得的。

玫瑰穿着一袭黑色深V长裙,一双金色漆皮高跟鞋站在欲望门口,手里夹着一根烟,一个个烟圈从她性感的红唇上渐次吐出,她修长的手指将烟送至唇边,说不出的妩媚性感。只是这么冷的天,她穿这么薄,还真守受得住。

“小美人。”见到楼蓝,玫瑰叠着笑意迎上来,手上还有一半的烟被她顺手扔进了垃圾桶。楼蓝不太习惯这个称呼,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叫了一声:“玫瑰姐。”

玫瑰脸色微变道:“叫我玫瑰就可以。”她今年已经26岁,对于欢场中的女子,早就不是好年华,多少比她年轻美貌的人在出头,若不是上官慕这个靠山,她也不能稳稳坐着欲望的第一把椅子。她最忌讳提年龄,尤其嫉妒那一张张年轻的水嫩的脸蛋,楼蓝便是其中之一。但既然是上官慕的吩咐,她就必须要尽职尽责的完成。

“玫瑰,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楼蓝看着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极力调整着自己的称谓,问道。

“跟我来吧。”玫瑰的修长冰凉的手指自楼蓝的手腕处一直滑到手心,牵住她,带起一阵心悸的感觉。

楼蓝任由她牵着,进了欲望的大门。酒吧刚刚开门,里面已经坐了几桌的客人,都是些中年的男人,间杂着几个年轻女子,留着夸张的卷发,厚厚的烟熏妆,有一个还戴了鼻环。此时的欲望里十分安静,蔡琴怀旧抒情的声音充斥其间,她仿佛自己进的是一个咖啡厅。

有客人正要点单,玫瑰拦住服务员,转身将单子向楼蓝一递道:“你去。”上官慕交代她的并没有这些,她只是突发奇想,想要杀杀锐气。

楼蓝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毫不介意的接过单子,向那桌客人走去。是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半躺着坐下沙发里,肚腩高高耸起,一个女子将头倚在他肥沃的肩膀上,娇笑着,往他嘴里送水果。

“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楼蓝以前也是在餐厅当过钟点工的,这些基本的程序还是能明白。

中年男人将粘在女子身上的眼睛转向楼蓝,小小的惊艳了一下,却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们工作都不用穿制服的?”楼蓝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上课时的妆扮,不料遇上个难缠的主顾。

“您是贵宾,我们给您提供的是特殊服务。”楼蓝很快反应过来,堆砌着笑容说道,她以前也遇见过这样的客人,只要给足他们面子,基本上就会没事。

男人将楼蓝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最后定格在她的胸前,两眼眯成了一条缝,一脸的肥肉堆积着,一张脸已经有些变形,问道:“那还提供别的特殊服务吗?”

楼蓝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色涨红,他怀中的女人也一脸不悦的推了他一把,他这才正颜色问道:“有什么好酒?”

楼蓝递过单子,那人摆摆手道:“我一看见字就头痛,你说什么好喝吧,我不差那钱。”看来是个暴发户。

楼蓝也不知道酒吧有些什么酒,她只知道啤酒是一定有的,但看这人的样子,应该不会喝啤酒。她也不能翻开单子看看究竟有哪些酒,正焦急间,看到男人身后的橱柜中正摆着一瓶,楼蓝视力很好,看清楚上面的标签。

“珂思达干白,我们店中的名酒。”她答道。

“那给我来一瓶那可什么的,再上一个大果盘。”男人的身体又软下去,一旁的女子用牙签签了一块西瓜放至他嘴边,他伸出肥厚的舌头,像蜥蜴卷食苍蝇一般,吃了下去。

她心里有些小小得意,步履轻快的走向玫瑰,玫瑰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出那人好色并且难缠,却没有想到楼蓝这么快就全身而退,有些失望自己的预谋没有得逞,懒懒的问了句:“点了什么?”

“珂思达干白。”楼蓝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玫瑰晃动酒杯的手顿了顿,笑容不自觉的就爬满整个脸:“你可真够狠的。”将杯中剩余的酒饮干后吩咐服务员道:“给那桌上1985的干白。他今天若是乖乖买单了,我给你提成5000。”玫瑰接着对楼蓝说。

“5000?”楼兰睁大眼睛,她做两份家教,一个月也除去坐公车的钱,也就是两千的收入,而这么一瓶酒,就能给她提成2000,那就表示…

“这酒卖多少钱?”

“一瓶3万,他要是乖乖买单,那个果盘我都算送给他的。”酒保已经将玫瑰的酒杯又到了酒,她喝的是干红。

“那要是他不买单呢?”楼蓝有些紧张的问道,该不会算在自己头上吧,早知道就让他和啤酒了,没事推荐什么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