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拒绝了我,但同样让我成长了许多,小橙,我们一生中会遇到许多挫折,每一次挫折都是宝贵的经历,是上天赋予我们的财富,只要还活着,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们以后,一定会有很好的生活。”楼蓝搂过妹妹的肩膀,鼓励道。她希望楼橙的生活里永远只有阳光,再也见不到阴影。
楼橙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最后一丝阳光也消失在地平线上,温度骤然降了下来,已经是初冬了,公园里的霓虹灯渐次亮起,呼出的气也变成白雾,楼蓝伸手抓了一把,它们便从指间溜走了。
楼橙穿着一件羽绒服,里面是件薄薄的T恤,她是热的体制,只不过走动一小会,额上已经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就想伸手解开衣服的拉链,楼蓝瞪了她一眼,她便将手放了下来。
楼蓝穿着一件秋装的风衣,里面是一件薄薄的针织衫。往年她是很怕冷的,现在手已经冻得通红,可是身上却感觉不到寒意,她早已经历过比这更巨大的寒冷,相比寒冷的心,身体的冷又算得了什么。
她们就这样在公园里逛逛走走,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在跳华尔兹,楼蓝驻足看了许久,若是爸妈还在,是否也会如此,在傍晚人群里翩翩起舞。楼橙却是没有注意这些,一张小脸上满是兴奋的道:“姐,我们也来跳吧,你不是舞跳的很好么?”
楼橙扬起天真的脸,手已经搭在楼蓝的腰上,灯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修长,楼蓝扶着她的手,放至自己的肩胛骨的位置,和着音乐轻轻摆动起来。
楼橙脚步不稳,时时踩到楼蓝的脚尖,发出一阵阵促狭的笑声。天地间的声音都淡去,只剩下楼橙的笑声充斥在她的耳中。
也不知舞了多久,两人均是出了一层汗,楼蓝看天色已晚,楼橙还有许多功课要做,两人便依偎着回家了。
每个周末总是过得很迅疾,对于这对姐妹,相聚的时光是如此短暂,周一一早楼蓝将妹妹送至学校门口,看她一直走出了视野之外,才坐公车回学校。
她上午没课,楼橙的学校是这路公车的起点站,要花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车子很空,楼蓝随意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初冬的早晨,有白茫茫的雾气,远处的建筑看不真切,公车就如同漂浮在海上的一艘船,驶向不知名的深处。楼蓝有瞬间的恍惚,儿时门前有条小河,冬日时也是这样雾气缭绕,河水结冰了,她便带着楼橙用石头砸冰块,有一年天大寒,她甚至和楼橙在冰块上行走,后来被爸妈知道,狠狠的打了她们一顿。
她知道自己会长大,父母会老去,她有时候也讨厌他们罗嗦的模样,可她从来不曾想,自己会一夜之间失去他们,只留下一封冷冰冰的信,和区区的2万块。
那段时间,她哭醒过很多次,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每一次在梦中都能见到母亲那张笑意盈盈的脸,最后一幕却往往是在客厅,楼橙扬起无神的眼睛看她,手却不停歇的驱赶着纠缠着父母遗体的苍蝇。
公车到了市四医院,嘈杂的报站声将她拉回现实,她扫视了一下车内,人不多,稀拉拉的只有几个人在站着,师傅启动了一下车子,又骤然停住,楼蓝身体习惯性前倾了一下,头小小的撞到了前面的铁挡板上。
骂骂咧咧的声音散开在整个车厢,一个拄着拐杖的男孩上来了,脸上泛着红晕,低着头,很难为情的样子。
前面的位置已经坐满,大多数都是中年人,一个个目视窗外,甚至上下打量着男孩,却没有一个让座,楼蓝心里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旁边一直站着的人马上欺身想坐上去,楼蓝毫不留情的道:“我不是给你让的坐,喂,你过来吧。”她冲拄着拐杖的男孩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