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给我滚出这个家!”男人暴怒地吼着,像一头濒临疯狂的野兽,俊美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眼底的血丝似乎快燃成了火焰,“你怎么能下的去手?!她是我妹妹!亲妹妹!我白墨染就这么一个亲人!为什么!”
对面的女人不施粉黛,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隐隐泛着红色的光芒,不注意看还以为眼前的女人有红色的眸子。酒红色的卷发随意的披散,似是无力地垂在肩侧,却又倔强地卷起发梢不让人看出任何破绽。苍白的皮肤没有丝毫的血色,白的能让人以为她的身体里没有血液。
白墨染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不觉划过一丝痛,能把胸腔炸裂的痛。苏榠嘴角向上勾起,笑得很美,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此时,他却觉得很刺眼。
这笑容是她曾经对失败者而流露的嘲讽,他在心底苦笑,如今这笑容的面对者竟然成了他。
对于这一切的误会,是他而眼中的事实。曾经,苏榠和他之间有过许多误会,却没有一次是像这样。
的确,那一幕是真的,可是她确实为了救白兰叶金针渡穴是很危险,凭借她这么多年的医术,却完全能保住白兰叶的性命。
当时的情况她必须扎死穴,才能保住白兰叶,保证毒素不会侵入大脑和五脏六腑,她本以为白兰叶身上只有一中毒,谁知道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苏雅给白兰叶下了两种毒。
没错,第一中毒确实可以用金针扎死穴,但是同时也会引发另一中毒。而他白墨染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苏榠为白兰叶扎死穴,然后白兰叶全身抽搐,洁白的衣裙渐渐染成血红色。
她想解释,但是白墨染完全不给她机会。她苏榠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打耳光,还是自己最爱的人,她看着他,看着他抱着白兰叶的尸体离开。嘴角才缓缓流出一丝鲜血。白墨染走后,四周的杀手全部涌了出来,这些杀手都是姐姐苏雅派来的。身受重创的她,九死一生的逃了出来,等到的,却是白墨染的离婚协议书和她被狸影组织除名的通告。
苏榠嘴角的弧度依旧没有改变,但是心却在滴血,或许不是在滴血,是已经被人了割成了碎块,在迎着风如粉末般飘散。
白墨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如今的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世界影后?天才少年的妻子?全是他给的。
现在,他全都收回了。不,她还有孩子,右手不禁抚上腹部,嘴角上扬的更高了,名号什么的不在乎,苏榠现在只想带着孩子,这个白墨染不知道的孩子,永远的离开,离开这个让她全身心交付,却又不信任她的男人。
“她对你那么好,比对我这个亲哥哥还好,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下手?”白墨染看着她,很想从她眼里看出除了淡漠之外的情绪。
“离婚协议呢?”苏榠淡淡地开口,吐出的文字却让白墨染全身一震。
她微微一笑,身体向前微倾到一种诱惑的弧度,道:“怎么,不是你让我滚吗?离婚后我就再也不用来到你面前,让你这么恨我。”
唰唰几笔签下名字,看似潇洒,又有谁知道,她握笔的手是颤抖的?
提着行李箱,大步走出别墅,苏榠只想快点开,离开这个让她感到快要窒息的地方。
房间里高大的身躯颓然的倒在沙发上,手里握着墨迹未干的离婚协议,苦笑,她终究还是走了,不带一丝留恋地走了。
在别墅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苏榠的嘴角再也支持不住上扬的弧度,一滴清泪滑过脸庞,一滴血珠顺着苍白的下巴落下,在阳光下闪出痛的光芒,结束了吗?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她没有思想地拖着行李,不顾身体里的伤,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离开。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只不过,再长,白墨染也摸不到。
灯红酒绿的街道,苏榠穿过人流,她不知道要去哪儿,但是她明白,她还有孩子,她要保护他,他在今天没有了爸爸,只剩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