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欧洲]中世纪教育思潮与教育论著选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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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论教育》选读(4)

所以,罗马人过去常常把他们的儿子托付给某一年老、着名、非常严肃和虔诚的人,跟他学习。例如,西塞罗就被委托给西伏拉,他出身于贵族家庭,担任显要职位,占有很多财富。当老年人看到他们的辛劳是有用的,特别是当他感到这对共和国是必需的时候,他们都不儿童是共和国的种子辞劳苦,因为,在他们死后,共和国恰恰就是他们遗留给孩子们或青年人的那个样子。在目前,当只有少做人甚至几乎没有一个人关心公共福利的时候,担任公职是大家所轻视的,而这个时候,这种公职的确是不应该回避的,为了热爱他的国家,应该是热切地被期望和受欢迎的。但是,今天,在很多国家,热爱祖国没有被理解,甚至到了这样的程度,每个人都只为他自己而生活,只关心他一个人。所以,如果一个父亲能够聘请一个圣洁、纯正的人担任他儿子的教师,要让他不要只是教自己儿子一个人,因为昆体良说过,那样教法,儿童的进步不会快。如果不可能找到这样一个人给他孩子以优良的教学,或者找不到几个同学,那么,让父亲把孩子送到国家的公立中学去,并且选择一个亲戚,邻居或朋友,时常把孩子送到他那儿,以便检查他的学生和他行为的进步。但是,孩子西伏拉(Q·Scaevola),古罗马执政官(公元前95年前后)。

在学校膳宿并不好,因为他们在学校营养不如在家庭合乎保健的要求,供给也不如在家庭中丰富,除非家长是卑鄙、吝啬的人,生活放荡,或者过于放任,以致败坏他们子弟的性情。现在有一些人把子弟送到某些学校,为的是使他们受到谦恭、有礼而高贵的教育,而他们是非常失望的,因为,几乎所有的教师都是贪婪、卑鄙、低贱和愁眉苦脸的,难于讨好而又急躁,性情很坏,更不用说他们的懦弱无能了。

教师不能经常和孩子们在一起,事实上,孩子们相互之间学习和助长了不良的行为和某些关于事物的错误见解。所以,他们长成青年离开学校时,社会上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们不作呕,能耐住不讨厌的。

学院的确,在目前学者的道德情况下,不经过仔细的辨别,把孩子送到一所公立学校,那是不适当的。

首先,他必须在国内的朋友中找到一个人,这个人了解教师的性情,知道他是否学识渊博。教师自己应每天多方面表现自己。其次,要了解他是否能正确地运用他的学问,因为没有一件事比滥用好的东西还要坏,而学问这个最有价值的工具,如果它被一个坏人所占有,可以转变为凶暴的罪行。昆体良说得好,在他看来,生活得光荣似乎比学习得优秀更加好。那些邪恶、愚蠢的人,很少人会变好,相反,宁可说是由于他们天性的堕落,有很多原来好的人变坏了。因为,人们被他们最喜爱的朋友磨擦一下,好像传染一样,如果他们不能坚持抵抗他们的磨擦,他们是要被改变的。他们被嗜好快乐所败坏,总之,他们是被改变了,因为身体总是影响着心灵,除非心灵得到来自教师的强大的刺激和正确的锻炼的支持,它是要被身体的重最压制的。所以所罗门说道:“青年的道路是不确定的。”在公立学院,正处在容易自然倾向于不道德行为的年龄的孩子,或者受被堕落的朋友的影响,或者由于他心灵的某种不良的倾向,他的不道德行为向前发展了;当他一旦开始腐化,无论什么东西碰到他都催促他发展下学生道德败坏的原因去,竭力使他摔倒下来。如果他们的教师严格、勤恳,监护他们,这些青年,在他们训诲和教鞭的警告 下,就变得强硬起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被他们的朋友所煽动,忍受惩罚,或者甜蜜的快乐迫使他们招致惩罚。所以,他们怀恨教师,视他们为阻碍他们达到欲望的原因。当这些孩子所受的限制松了一下的时候,他就开始找教师的麻烦,正如贺雷斯这样说过。因为他并没有尽他的职责,而只是假装尽职,恐惧——职责的最坏的监青年的道德被损害护者,迫他待着不动,当恐惧在心中占优势的时候,恐惧就使他变成一个无用的奴隶。因为,他不是在美的德行的影响下工作,也不是在希望表扬的影响下工作,所以,他学习并不努力,他自己也不关心应该做的事情。但是,身体是主要的东西,人的心灵跟着它的欲望游荡,甚至还把身体拖着。如果恐惧稍稍失一会儿,他就恰恰像一匹小马,一直在企图摆脱马笼头、马衣和马夫。如果他有办法摆脱他的教师或导师,他认为他获得了一次大的胜利,从繁赘的奴役中解放出来了。他会感到多么的快乐!他从他那些被抛弃的朋友们那里得到多少祝贺和欢呼!然后,他游荡着,他耽迷于各种各样的不道德的行为,毫无管束地徘徊着。他冲向快乐的岩石,好像是波涛汹涌的大风浪中一只破了帆、舵手已经淹死的船。很好地成长起来的青年人,他们在学院里是不被教师阻挠的。

也许,教师不敢这样做,恐怕学生会转学,把他们不足取的金钱转移到另一所学校。他们为此不是将更少地限制富有的学生?因为,很多学者顾虑他们自己的利益,而不顾虑学生的教学。这种情况所造成的结果,除了青年人心灵腐败和不道德行为继续蔓延这种极大的和特殊的害处以外,还跟着发生进一步的后果。这些后果并不小,那不良的教养所产生的害处就是贫困的父亲丧失财产,他也许还在劳动着以供养另外的子女。因为,父亲对于长子,只要他菲薄的收入允许的话,是比较慷慨的,他悉心抚养他、珍爱他,把他当作他老年时的依靠和整个家庭的支柱。他期望他的儿子逐步地把为了给他一个人求学的闲暇而从他们的兄弟们身上所取得的东西,加上利息归还他们。然而,在很长时间以后,当钱已经用光了,真实的情况也出现了,老父亲的全部希望落空了,不仅损失了金钱,还不可弥补地损失了时间,一生中最好的时间,而且是最适宜于学习的时间,没有结果地溜走了。青年人年纪长了,但愚昧无知,憎恨学习。他一度是个学生,是个主人,他是自由的,所以,他也不会愿意就业,或者用他的双手从事劳动。他回到家里,好像一只粗野、凶悍的野兽,沉不良学生的道德状况浸在无知、傲慢、没有礼貌、没有知识和卑鄙的状况中。他的心灵热衷于各种各样的任性和恶德,他的生活完全放弃给各种猥亵的行动,最后被疾病所磨灭。在他离开学校以前,他已经摆脱了一切羞辱和尊敬,首先是对教师,然后是对家长,再后是对朋友和国家。一方面是因为他日常的犯罪习惯,把对德行的注意完全从他心头扔开了;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经常接到从他国内的最可爱的和可尊敬的亲戚处寄来的书信,这些书信好像写给一个“很有学问的人”。如果这种青年人想起一个比较好的行为方法,他们就抵制它,并且鄙视别的人,好像他们是粗野无知的。对于那些多次谦虚地承认自己的知识和实际的智慧不如他们的人,他们不能耐心听取他们的劝告。他们为了可以比较自由地行动,而且没有什么上级,他们购买某种荣誉学位(这是一桩放肆的,没有约束的傲荣誉学位慢),而“学者”的父亲却往往对此夸奖喝彩,把假象当作现实,没有理解所发生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当他们傲慢的行径完全结束时,他们就离开国家,他们害怕并且怀恨已经开始发觉他们的丑事的父母。他们是学者的仇敌,他们认为自己比得上学者,不仅判断的能力比他们好,而且学问也比他们高。学者的光辉会更加清楚地显示他们自己的黑暗无知,好像判决他们有罪。他们是最坏的一类人,因为他们无知并且傲慢。

家庭中比较优越的条件在家庭里,条件就比较优越。柔弱的身体能得到比较好的营养,家庭也比较有利于健康和发展成长中的体力。在年老的和慎重的人们中间,他们教育孩子也比较磊落和纯正,每天和家长的接触,使孩子对家长的尊敬不致消失,父亲也容易保持和卫护儿子对他的尊敬,他可以每天看到他的儿子,并且以父亲的威严给儿子以命令。每一天都可以通过运用和占有习惯,使那种权力得到更新。如果儿子生性善良,或者看到父母某些公正和智慧的标志。亲子间的爱也将增长。父母所特有的虔敬,将扩散到和他们血肉相连的人的身上。所以,如果父母的性情不良,就必须忧惧。因为,父母和亲戚的性情,被孩子和奶一起吸进去,并随着年龄固定下来,有什么东西比此具有更大的影响呢?但是,如果父母的性情是高贵的,它将被爱所引导。有什么影响能比父母和亲戚的影响更加大呢?有很多人被引导后行为很好,就是由于尊敬他们的父母、有使他们快乐的愿望,正如普卢塔克关于柯列沃雷纳斯所说的一样。记起这样的人,可以鼓励很多人,甚至在最遥远的地区,按照这种英雄的情操来立身处世。

亲戚和朋友能够发现孩子的性情和他最适宜于做什么事情,而孩子自己每天将从多方面把这些表现出来。如果他不长于做学问,玩忽作业,更为严重的是——浪费时间,那么就应及早把他转移去做他所适宜的工作,他将从事这个工作,获得较好的结果,成为一个有亲戚必须调查孩子的性情充分训练的人,正如希腊人所称“富有成效的学生”。在年轻的孩子中间,犯错误的苗头是会碰到的;所以,柔顺的心灵必须按照正确的准则加以陶冶。家长、亲戚和父亲的朋友,很容易依靠他们的威信保持对教师和国家的尊敬。

使孩子守秩序的方法和孩子同年龄的人,腐蚀他的影响比较小,因为,无论他和他的伙伴走到哪里,总要碰到他的监护人,在他失足以前,他就被他们拉回来了。如果他已开始滑跤,爱将以它温和的手握住他。如果这还不够,尊敬和恐惧会给以他帮助,(孩子柯列沃雷纳斯(MartiusCoriolanus),纪元前五世纪罗马英雄,因在作战时英勇围攻Coriol(公元前493年前后)而得名。莎士比亚的悲剧以此为题材。

从小就应感受到尊敬和恐惧的心情,使其成为习惯,)所以,他们没有希望可以摆脱,甚至连摆脱的愿望也不会有。所以,儿子由于父亲的影响和威信而忠实于他,他热爱他,尊敬他,并且不会认为不愿意尊敬他是正确的。纪律的手杖将在孩子眼前和他的背后经常举起,因为所罗门明智地说过,手仗对这个年龄的孩子是特别好的,而且是极其有益的。同时,通过这样的生活方式,在他心中将炽烈地燃起对父母和祖国的热爱,对于无论什么于国家有益和宝贵的东西,他将愿意考虑国家的利益而奉献,同时,只要他有机会,他将尽其所能为国家的进步作出一切有益的贡献。

(第三章)学生的选择〔在男孩子进学院以前,他们应该什么时候入学,谁应该教他们。他们应该在什么条件下被录取。孩子们性情的惊人的差异。接纳孩子进学院。才智的选择。性情的差异。能力。判断孩子的能力和品德的方法。〕由于这些理由和考虑,我主张以下的办法:

在每一个市镇设立一所学校,聘请确实有学问、正在和谨慎的人担任教师。他们的薪水由公款支付。儿童和青年跟他们学习适合于在每一市镇设立一所学校他们年龄和兴趣的学艺,但是,象过自在罗马一样,由贤明的老年人对他们进行为国家服役的训练和全部公民生活的教育。因为,正如普卢塔克在他的《问题集》一书中说过的:“古人把教育他们的亲戚和朋友看作一件光荣的事情。”如果有些青年才智敏锐、品德优良,在学习上聪明伶俐,他们已经到达从童年到青年的过渡期,他们对事物有了正确的见解,他们的心智坚强了,有准备了,精神振作了,这时就把他们隆重地送到学院什么时候应该去。如果有人因为不能在家顺利地受教育,需要旧约全书,箴言,第13章,第24节。

送青年进学院早一些进学院,那就让他同一位导师先去,他能尊敬导师,把他当作父亲;另一方面,导师要表明自己在实际的智慧和能力方面值得人们尊敬,他的厚道的行为值得人们敬爱,他应该特别注意,要尽最大的努力不要使学生对他不喜欢。现在,让我们进而讨论有关教学本身的问题。

当把孩子送到学校去的时候,做父亲的应该懂得把什么看作辛勤劳动的果实,当然,不是荣誉,也不是金钱,而是心灵的修养——这是一桩具有非常重大和无可比拟的价值的事情,它使青年通过优良的教学变得学问更好,德行更高。所以,如果他带儿子上学时怀有不够纯正的思想,当他回家以后,就应该说服他,使其对儿子抱着更崇高和远大的期望,学校接收孩子的时候,应该有一个条件,要求他试读几个月,对男女仆人和那些侍候餐室的人就是这么做的,要是说那些需要对自己和别人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成为学者的人不需要这么做,那是多么荒谬!在决定怎样对每一个人进行教学的时候,应该考虑他们的性情。仔细考虑这个题目属于心理学的研究。所以,我想从我所写的有关这个题目(论精神)的论文中借用一些论点。

关于心理能力心灵的天然力量是:观察的锐利,理解的能力,比较和判断的能力。肉体上的东西没有比眼睛更加与理解相似——理解是心灵之光,眼睛是身体之光。眼睛能看到一切颜色暗淡的东西,这就叫做锐敏。有些人辨别分散的东西的能力很强,但是不能同时领会很多东西,或者是他们一时领会了它们,却不能记住它们。有许多人,他们看见、领会而且记住了各种事物的印象,但是往往不能把各种事物相互联系起来;他们也不会通过事物的互相比较去判断事物的性质。心灵的天然能力也正是这样。

有些人因为锐敏,对分散的东西看得清楚,但是当它们联系在一起的心理的差异时候,却不能领会它们,也不能记住它们了。他们的理解力是狭窄的,他们的记忆力是短暂的、转瞬即逝的。另外有些人能够领会,但是对于直觉感知的东西,并不进行思考,以便判断并决定他们的本质和属性。正如眼睛由于屡次受伤而失明或视力衰退,心理一部分由于愚蠢的、不断的麻痹而失去知觉,一部分在某些时候简直并不是神志清醒的。有一只眼睛失明的人或眼睛和心理的比较者眼睛有缺陷的人懂得这一点,可是,一个心理有毛病的人就不懂得这一点,如果向他指出来,他还不肯相信。身体有毛病,心理有毛病,心理能判断身体的毛病;但是,心理有毛病——心理本身受到影响,它就会对身体失却判断的能力。理解的能力不是通过有害东西来训练的,也不是通过琐屑的小东西来训练的。要是在夜晚或者在黑暗中,即使眼睛观察敏说,也并不总是辨别得很清晰的。所以,心理被认为敏锐,不是因为它充满着小的和微心理的对象不足道的东西,而是因为它注意和练习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