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濂学”、“象数学”教育思想与教育论著选读
3828300000026

第26章 《观物篇》选读(2)

夫人之能求而得富贵者求其可得者也。非其可得者非所以能求之也。昧者不知求而得之。则谓其已之能得也。故矜之。求而不得则谓其人之不与也。故怨之。如知其己之所以能得。人之所以能与。则天下安有不知量之人邪。天下至富也。天子至贵也。岂可妄意求而得之也。虽然。天命亦未始不由积功累行。圣君艰难以成之。庸君暴虐以坏之。是天欤。是人欤。是知人作之咎固难逃已。天降之灾禳之奚益。积功累行。君子常分。非有求而然也。有求而然则所以谓利乎仁者也。君子安有余事于其间哉。然而有幸与不幸者始可以语命也已。夏禹以功有天下。夏桀以虐失天下。殷汤以功有天下。殷纣以虐失下天。周武以功有天下。周幽以虐失天下。三者虽时不同。其成败之形一也。平王东迁。无功以复王业。赧王西走。无虐以丧王室。威令不逮一小国。诸侯仰存于五伯而已。此又奚足道哉。但时无真王者出焉。虽有虚名。与杞宋其谁曰少异。

是时也。春秋之作不亦宜乎。

仲尼修经周平王之时。书终于晋文侯。诗列为王国风。春秋始于鲁隐公。易尽于未济卦。予非知仲尼者。学为仲尼者也。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而出自诸侯。天子之重去矣。宗周之功德自文武出。而出自厉幽。文武之基息矣。由是犬戎得以侮中国。周之诸侯非一。独晋能攘去戎狄。徙王东都洛邑。用存王国。为天下伯者之唱。秬凶圭瓒之所锡。其能免乎。传称子贡欲去鲁告朔之饩羊。孔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是知名存实亡者犹愈于名实俱亡者矣。礼虽废而羊存。则后世安知无不复行礼者矣。晋文公尊王。虽用虚名犹能力使天下诸侯知有周天子而不敢以兵加之也。及晋之衰也。秦由是敢灭周。斯爱礼之言信不诬矣。

齐景公尝一日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

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是时也。诸侯僭天子。陪臣执国命。禄去公室。政出私门。景公自不能上奉周天子。欲其臣下奉已。不亦难乎。厥后齐祚卒为田氏所移。夫齐之有田氏者亦犹晋之有三家也。晋之有三家者亦犹周之有五伯也。韩赵魏之于晋也。既立其功。又分其地。既卑其主。又夺其国。田氏之于齐也。既得其禄。又专其政。既弑其君。又移其祚。其如天下之事岂无渐乎。

履霜之戒宁不思乎。传称王者往也。能往天下者可以王矣。周之衰也。诸侯不朝天子久矣。及楚预中国会盟。仲尼始晋爵为之子。其于僭王也。不亦陋乎。

夫以力胜人者人亦以力胜之。吴尝破越而有轻楚之心。及其破楚又有骄齐之志。贪婪攻取,不顾德义。侵侮齐晋。专以夷狄为事。遂复为越所灭。越又不监之。其后复为楚所灭。楚又不监之。其后复为秦所灭。秦又不监之。其后复为汉所伐。恃强凌弱。与豺虎何以异乎。非所以谓之中国义理之师也。宋之为国也。爵高而力卑者乎。

盟不度德。会不量力。区区与诸侯并驱中原。耻居其后。

其于伯也。不亦难乎。

周之同姓诸侯而克求世者独有燕在焉。燕处北陆之地。去中原特远。苟不随韩赵魏齐楚较利刃。争虚名。则足以养德待时。观诸侯之变。秦虽虎狼亦未易加害。延十五六年后。天下事未可知也。

中原之地方九千里。古不加多而今不加少。然而有祚长祚短地大地小者。攻守异故也。自三代以降。汉唐为盛。秦界于周汉之间矣。秦始盛于穆公,中于孝公。终于始皇。起于西夷。迁于岐山。徙于咸阳。兵渎宇内。血流天下。并吞四海。庚革今古。虽不能比德三代。非晋隋可同年而语也。其祚之不求得非用法太酷。杀人之多乎。所以仲尼序书终于秦誓一事。其旨不亦远乎。

夫好生者生之徒也。好杀者死之徒也。周之好生也以义。汉之好生也亦以义。秦之好杀也以利。楚之好杀也亦以利。周之好生也以义。而汉且不及。秦之好杀也以利。

而楚又过之。天之道。人之情。又奚择于周秦汉楚哉。择乎善恶而已。是知善也者无敌于天下而天下共善之。恶也者亦无敌于天下而天下亦共恶之。天之道。人之情。又奚择于周秦汉楚哉。择乎善恶而已。

观物内篇下

第七篇

昔者孔子语尧舜则曰垂衣裳而天下治。语汤武则曰顺乎天而应乎人。斯言可以该古今帝王受命之理也。尧禅舜以德。舜禅禹以功。以德帝也。以功亦帝也。然而德下一等则入于功矣。汤伐桀以放。武伐纣以杀。以放王也。以杀亦王也。然而放下一等则入于杀矣。是知时有消长。事有因革。前圣后圣非出于一途哉。

天与人相为表里。天有阴阳。人有邪正。邪正之由。

系乎上之所好也。上好德则民用正。上好佞则民用邪。邪正之由有自来矣。虽圣君在上。不能无小人。是难其为小人。虽庸君在上不能无君子。是难其为君子。自古圣君之盛未有如唐尧之世。君子何其多耶。时非无小人也。是难其为小人。故君子多也。所以虽有四凶不能肆其恶。自古庸君之盛未有如商纣之世。小人何其多耶。时非无君子也。是难其为君子。故小人多也。所以虽有三仁不能遂其善。是知君择臣臣择君者是系乎人也。君得臣臣得君者是非系乎人也。系乎天者也。

贤愚人之本性。利害民之常情。虞舜陶于河滨。传说筑于岩下。天下皆知其贤。而百执事不为之举者。利害使之然也。吁。利害凿于中而矛戟森于外。又安知有虞舜之圣而传说之贤哉。河滨非禅位之所。岩下非求相之方。昔也在亿万人之下而今也在亿万人之上。相去一何远之甚也。然而必此云者。贵有名者也。易曰。坎有孚维心亨。

行有尚。中正行险。往且有功,虽危无咎。能自信故也。

伊尹以之。是知古之人患名过实者有之矣。其间有幸与不幸者虽圣人力有不及者矣。伊尹行宰。居责成之地。借使避放君之名。岂曰不忠乎。则天下之事去矣。又安能正嗣君。成终始之大忠者乎。吁。若委寄于匪人。三年之间其如嗣君何。则天下之事亦去矣。又安有伊尹也。坎有孚维心亨。不亦近之乎。

易曰。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刚健主豫。动而有应。群疑乃亡。能自强故也。周公以之。是知圣人不能使人无谤。能处谤者也。周公居总已当任重之地。借使避灭亲之名。岂曰不孝乎。则天下之事去矣。又安能保嗣君。

成终始之大孝者乎。吁。若委寄于匪人。七年之间其如嗣君何。则天下之事亦去矣。又安有周公也。由豫大有得。

勿疑朋盍簪。不亦近之乎。夫天下将治则人必尚行也。天下将乱则人必尚言也。尚行则笃实之风行焉。尚言则诡谲之风行焉。天下将治则人必尚义也。天下将乱则人必尚利也。尚义则谦让之风行焉。尚利则攘夺之风行焉。三王尚行者也。五伯尚言者也。尚行者必入于义也。尚言者必入于利也。义利之相去一何远之如是耶。是知言之于口不若行之于身。行之于身不若尽之于心。言之于口。人得而闻之。行之干身。人得而见之。尽之于心。神得而知之。人之聪明犹不可欺。况神之聪明乎。是知无愧于口不若无愧于身。无愧于身不若无愧于心。无口过易。无身过难。无身过易。无心过难。既无心过。何难之有。吁。安得无心过之人而与之语心哉。是故知圣人所以能立乎无过之地者。谓其善事于心者也。

第八篇

仲尼曰。韶尽美矣。又尽善也。武尽美矣。未尽善也。又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是知武王虽不逮舜之尽善尽美。以其解天下之倒悬则下于舜一等耳。桓公虽不逮武之应天顺人。以其霸诸侯一匡天下则高于狄亦远矣。以武比舜。则不能无过。比桓则不能无功。以桓比狄则不能无功。比武则不能无过。汉氏宜立乎其武桓之间矣。是时也。非会下民厌秦之暴且甚。虽十刘季百子房其如人心之未易何。且古今之时则异也。而民好生恶死之心非异也。

自古杀人之多未有如秦之甚。天下安有不厌之乎。夫杀人之多不必以刃。谓天下之人无生路可也。而又况以刃多杀天下之人乎。秦二世万乘也。求为黔首而不能得。汉刘季匹夫也。免为元首而不能己。万乘与匹夫相去有间矣。

然而有时而代之者。谓其天下之利害有所悬之耳。天之道非祸万乘而福匹夫也。谓其祸无道而福有道也。人之情非去万乘而就匹夫也。谓其去无道而就有道也。万乘与匹夫相去有间矣。然而有时而代之者。谓其直以天下之利害有所悬之耳。

日既没矣。月既望矣。星不能不希矣。非星之希。是星难乎为其光矣。能为其光者不亦希乎。汉唐既创业矣。

吕武既擅权矣。臣不能不希矣。非臣之希。是臣难乎为其忠矣。能为其忠者不亦希乎。是知从天下事易。死天下事难。死天下事易。成天下事难。苟能成之。又何计乎死与生也。如其不成。虽死奚益。况其有正与不正者乎。与其死于不正。孰若生于正。与其生于不正。孰若死于正。在乎忠与智者之一择焉。死固可惜。贵乎成天下之事也。如其败天下之事。一死奚以塞责。生固可爱。贵乎成天下之事也。如其败天下之事。一生何以收功。噫。能成天下之事。又能不失其正而生者。非汉之留侯。唐之梁公而何。

微斯二人。则汉唐之祚或几乎移矣。岂若虚生虚死者焉。

夫虚生虚死者譬之萧艾。忠于智者不由乎其间矣。

第九篇

仲尼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诚哉是言也。自极乱至于极治必三变矣。三皇之法无杀。五伯之法无生。伯一变至于王矣。王一变至于帝矣。帝一变至于皇矣。其于生也。非百年而何。是知三皇之世如春。五帝之世如夏。三王之世如秋。五伯之世如冬。如春温如也。如夏燠如也。如秋凄如也。如冬冽如也。春夏秋冬者昊天之时也。易书诗春秋者圣人之经也。天时不差则岁功成矣。

圣经不忒则君德成矣。天有常时。圣有常经。行之正则正矣。行之邪则邪矣。邪正之间有道在焉。行之正则谓之正道。行之邪则谓之邪道。邪正由人乎。由天乎。天由道而生。地由道而成。物由道而形。人由道而行。天地人物则异也。其于由道一也。夫道也者道也。道无形。行之则见于事矣。如道路之道坦然。使千亿万年行之。人知其归者也。或曰。君子道长则小人道消。君子道消则小人道长。

长者是则消者非也。消者是则长者非也。何以知正道邪道之然乎。吁。贼夫人之论也。不曰君行君事。臣行臣事。

父行父事。子行子事。夫行夫事。妻行妻事。君子行君子事。小人行小人事。中国行中国事。夷狄行夷狄事。谓之正道。君行臣事。臣行君事。父行子事。子行父事。夫行妻事。妻行夫事。君子行小人事。小人行君子事。中国行夷狄事。夷狄行中国事。谓之邪道。至于三代之世治。未有不治人伦之为道也。三代之世乱。未有不乱人伦之为道也。后世之慕三代之治世者未有不正人伦者也。后世之慕三代之乱世者未有不乱人伦者也。自三代而下汉唐为盛。

未始不由治而兴。乱而亡。况其不盛于汉唐者乎。其兴也。又未始不由君道盛。父道盛。夫道盛。君子之道盛。

中国之道盛。其亡也。又未始不由臣道盛。子道盛。妻道盛。小人之道感。夷狄之道盛。噫。二道对行。何故治世少而乱世多耶。君子少而小人多耶。曰。岂不知阳一而阴二乎。天地尚由是道而生。况其人与物乎。人者物之至灵者也。物之灵未若人之灵。尚由是道而生。又况人灵于物者乎。是知人亦物也。以其至灵。故特谓之人也。

(第十篇)日经天之元。月经天之会。星经天之运。辰经天之世。以日经日则元之元可知之矣。以日经月则元之会可知之矣。以日经星则元之运可知之矣。以日经辰则元之世可知之矣。以月经日则会之元可知之矣。以月经月则会之会可知之矣。以月经星则会之运可知之矣。以月经辰则会之世可知之矣。以星经日则运之元可知之矣。以星经月则运之会可知之矣。以星经星则运之运可知之矣。以星经辰则运之世可知之矣。以辰经日则世之元可知之矣。以辰经月则世之会可知之矣。以辰经星则世之远可知之矣。以辰以辰则世之世可知之矣。元之元一。元之会十二。元之运三百六十。元之世四千三百二十。会之元十二。会之会一百四十四。会之运四千三百二十。会之世五万一千八百四十。运之元三百六十。运之会四千三百二十。运之运一十二万九千六百。运之世一百五十五万五千二百。世之元四千三百二十。世之会五万一千八百四十。世之运一百五十五万五千二百。世之世一千八百六十六万二千四百。元之元以春行春之时也。元之会以春行夏之时也。元之运以春行秋之时也。元之世以春行冬之时也。会之元以夏行春之时也。会之会以夏行夏之时也。会之运以夏行秋之时也。

会之世以夏行冬之时也。运之元以秋行春之时也。运之会以秋行夏之时也。运之运以秋行秋之时也。运之世以秋行冬之时也。世之元以冬行春之时也。世之会以冬行夏之时也。世之运以冬行秋之时也。世之世以冬行冬之时也。皇之皇以道行道之事也。皇之帝以道行德之事也。皇之王以道行功之事也。皇之伯以道行力之事也。帝之皇以德行道之事也。帝之帝以德行德之事也。帝之王以德行功之事也。帝之伯以德行力之事也。王之皇以功行道之事也。王之帝以功行德之事也。王之王以功行功之事也。王之伯以功行力之事也。伯之皇以力行道之事也。伯之帝以力行德之事也。伯之王以力行功之事也。伯之伯以力行力之事也。时有消长。事有因革。非圣人无以尽之。所以仲尼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是知千万世之时。千万之世之经。岂可画地而轻言也哉。三皇春也。五帝夏也。三王秋也。五伯冬也。七国冬之馀冽也。汉王而不足。晋伯而有馀。三国伯之雄者也。十六国伯之丛者也。南五代伯之借乘也。北五朝伯之传舍也。隋晋之子也。唐汉之弟也。隋季诸郡之伯。江汉之馀波也。唐季诸镇之伯。日月之余光也。后五代之伯。日未出之星也。自帝尧至于今。上下三千余年。

前后百有余世。书传可明纪者。四海之内。九州之间。其间或合或离。或治或隳。或强或羸。或唱或随。未始有兼世而能一其风俗者。吁。古者谓三十年为一世。岂徒然哉。俟化之必洽。教之必浃。民之情始可一变矣。苟有命世之人继世而兴焉。则虽民如夷狄。三变而帝道可举。惜乎时无百年之世。世无百年之人。比其有代则贤之与不肖何止于相半也。时之难不其然乎。人之难不其然乎。

第十一篇

太阳之体数十。太阴之体数十二。少阳之体数十。少阴之体数十二。少刚之体数十。少柔之体数十二。太刚之体数十。太柔之体数十二。进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体数。

退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体数。是谓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用数。进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体数。退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体数。是谓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用数。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体数一百六十。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体数一百九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