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则不能通微通微睿也。不思索。则不能通乎几微。
不睿。则不能无不通无不通。圣也。不通微。则不能造乎圣人。
是则无不通。生于通微谓圣生于睿。
通微生于思睿生于思也。
故思者。圣功之本而吉凶之几也思之至。可以作圣而无不通。其次亦可以见几通微。
而不陷于咎。几是事之端绪。有端绪方有讨头处。这方是用得思。
易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几者。吉凶之先见者也。作犹行也。谓避祸也不待终日。去之速也。言明哲之君子。见几明而避祸速也。即可以速。则速之时耳。周子引此以证睿也。
又曰。知几其神乎知几。比之见几则又神妙不测。非他人所可知耳。引之以证圣也。
志学第十
此言所志所学之正。而见圣贤之心也。
圣希天希。望也。字本作。大而化之之谓。圣人不敢自以为足。而望同于天。则法天而行。书曰。明王奉若天道。
无非法天者。大事大法天。小事小法天。则圣人一动一静。即太极之动静焉。
贤希圣才德出众之贤人。不敢自以为胜。而望同于圣人。则又法圣人而行焉。孟子曰。乃所愿则学孔子。又曰法先王而过者。未之有也。
士希贤士。学者之称也。学者见贤而思齐焉。
伊尹。颜渊。大贤也伊尹。汤之学焉。而后臣之者也。颜渊。孔子弟子也。二人学之大者也。
伊尹耻其君不为尧舜尧。唐帝名。舜。虞帝名。二帝乃五帝之盛帝。百圣之至圣。为人伦之至。为君道之极焉。故伊尹欲其君为尧舜而不得。则其心愧耻。
一夫不得其所。若挞于市挞于市。耻之甚也。且尧舜君民。一民饥。曰我饥之。一民寒。曰我寒之。一民失所。曰时予之辜。伊尹以一夫不得其所而愧耻之甚者。以己不能左右厥辟宅师。其心亦尧舜之心也。
颜渊不迁怒迁。移也。怒于甲者不移于乙。
不贰过贰。复也。过于前者不复于后。颜子克己之功至于如此。
三月不违仁则无私欲而有其德也。二人所为皆贤人之事也。
志伊尹之所志伊尹之志。致君泽民是公天下之心。士希贤。而志伊尹之所志。则亦不志于私矣。
学颜子之所学颜子之学。克己复礼传圣人之道。士希贤。而学颜子之所学。则又岂自小之学哉。
过则圣志学伊颜而过。则为圣人。
用则贤志不伊颜面及之。则为贤。
不及。则亦不失于令名志此志。学此学。而虽不到伊颜地位。则亦不失于善名。三者随其用之浅深以为所至之近远。不失令名。以其有为善之实也。胡氏曰。周子患人以发策决科。荣身肥家。希世取宠为事也。故曰志伊尹之所志。患人以广闻见。工文词。矜智能。慕空寂为事也。故曰。学颜子之所学。人能志此志。而学此学。则知此书之包括至大而无穷矣。或问。伊尹之志。颜子之学。固如此矣。而却不知伊尹之学。颜子之志如何。端曰。伊尹之志固是在于行道。
然道非学无以明。不明何以行耶。大抵古人之学。本欲行道。伊尹耕于有莘之野。而乐尧舜之道。凡所以治国平天下者。无不理会。但方处亩之时。不敢言必于大用耳。
及三聘。幡然便一向如此做去。其自言曰。予天民之先觉也。予将以斯道觉斯民也。此便是尧舜事业。看二典之书。尧舜所以卷舒作用。直如此熟。若虽志于行道。而自家所学原未有本领。如何便能举而措天下乎。若夫颜子之学固欲明道。然而又未尝不欲其道之行也。观其问为邦。
而夫子告以四代之礼乐。及放郑声。远佞人。其言志一则曰。愿无伐善。无施劳。二则曰。愿得明王圣主辅相之。
敷其五教。导之以礼乐。使民室家无离旷之思。千载无战斗之患。而勇辨者地所施用焉。然则颜子之志。又岂非尧舜君民而公天下之心哉。
顺化第十一
此明天地圣人同一道而已也。
天以阳生万物天以阳气生万物。观春夏之生长可见矣。
以阴成万物天以阴气成万物。观秋冬之收成可见矣。
生。仁也天之生物之道。便是仁。
成。义也天之成物之道。便是义。盖阴阳无二气。仁义无二道。道气无二机。只是一个消长而已耳。
故圣人在上故圣人在君师之位。而参天地以赞化育。
以仁育万物则以所得天地生物之心。而曰仁者。养万物而使之无不遂其生。
以义正万物以所得天地成物之心。而曰义者。正万民而使之无不得其正。所谓定之以仁义。
天道行而万物顺天道之仁义行。而万物顺者。荣悴开落之不违时也。
圣德修而万民化圣德之仁义修而万民化者。语默行止之各得其正也。
大顺大化。不见其迹天地之大顺。圣人之大化。不待徵于色。发于声。故不见其迹。
莫知其然之谓神人莫知其所以然之妙。故谓之神焉。此言天地圣人其道一也。
故天下之众。本在一人天下之本在君。而君正莫不正也。
道岂远乎哉君之道在心。则至近也。
术岂多乎哉心之术在仁义。则至简也。
治第十二
此明治道之要。在乎君心之一而已也。
十室之邑。人人提耳而教且不及十室。小邑也。十室之小邑。人至少而宰之者欲逐个人提耳而教诲之。尚且不能及。
况天下之广。兆民之众哉何况君天下之至多者。可遂个人亲自教诲之。而使同归于善哉。
曰。纯其心而已矣纯者不杂之谓。心谓人君之心。言君天下而欲兆民一于善。只在纯一人之心而止矣。
仁义礼智四者。动静言貌视听无违之谓纯仁义礼智。五行之德也。动静。阴阳之用。而言貌视听。五行之事也。德不言信。事不言思者。欲其不违则固以思为主。而必求是四者之实矣。
心纯则贤才辅君心纯一则贤而有德。才而有能。自辅相之何也。盖君取人以身。臣道合而从也。
贤才辅则天下治众贤各任其职。则不待人人提耳而教。而自无不归于善。天下之治平。为何如哉。
纯心要矣心不纯则不能用贤。故君以纯心为要道。
用贤急焉不用贤则不能宣化。故君以用贤为急务。
礼乐第十三
此论礼乐而见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之意也。
礼。理也礼。阴也。故理焉。
乐。和也乐。阳也。故和焉。
阴阳理而后和合而言之。则阴阳各得其理。而后二气和也。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人伦之间。各尽其道。各安其分。无不理且和焉。
万物各得其理。然后和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无不各得其理。然后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无不和也。
故礼先而乐后以其先理而后和。所以不曰乐礼。而曰礼乐云。程子论敬则自然和乐。亦此理也。学者不知持敬而务为和乐。
鲜不流于慢者。
务实第十四
此言学当务实。而不可有近名之意也。
实胜。善也学者实胜于名。则善矣。
名胜。耻也若名胜于实。则可耻之甚。
故君子进德修业。孽孽不息。务实胜也故君子之学。进己之德。修己之业。勤勉而不止。所以务实之胜而已。
德业有未着。则恐恐然畏人知。远耻也若己之德业有未进。则其心常恐怕有善名闻于人。所以远耻辱也。
小人则伪而已小人则无进德修业之实。而有沽名钓誉之伪焉耳。
故君子日休休。美也。君子则实修而无名胜之耻。故休。
小人日忧小人则名胜而无实胜之善。故忧。书曰。作德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亦此意也。
爱敬第十五
此言君子克致爱敬之道也。
有善不及设问。人或有善。而我不能及。则如之何。
曰。不及则学焉答言。人有善。而我不能及。则当学其善而已。
问曰。有不善问。人有不善。则何以处之。
曰。不善。则告之不善答言。人有不善。则告之以不善。
且劝曰。庶几有改乎而且劝其改之可也。盖告之者。恐其不知此事之为不善也。劝之者。恐其不知不善之可改而为善也。
斯为君子此为君子之用心也。
有善一。不善二。则学其一而劝其二亦答词也。言善则心一。不善则心二。人有善恶之杂。则我当学其善而劝其恶。
有语曰又答言。有人告之言。
斯人有是之不善。非大恶也此人有此过。不系大恶者。
则曰孰无过闻人有过。虽不得见而告劝之。亦当答言人孰无过乎。
焉知其不能改焉。何也。言何以知此人之不能改过耶。
改则为君子矣若能改过。则便是君子。此则冀其或闻而自改也。
不改为恶有心悖理谓之恶。无心失理谓之过。人不待别为不善方为之恶。只如过而不改。是有心。便谓之恶。
恶者天恶之。彼岂无畏耶。鸟知其不能改。
故君子悉有众善善无不学。故悉有众善。
无弗爱且敬焉恶无不劝。故不弃一人于恶。惟不弃一人于恶。则无不用其爱敬矣。且君子非欲使人爱敬。而后为此亦尽吾当然之道而已。而人之爱敬不期而至焉。
动静第十六
此明太极图之意。而见造化之妙也。
动而无静。静而无动。物也物。谓万物。而人在其中也。惟其有形则滞于一偏。
是谓形而下之器也。形而下者。则不能通。故方其动时。
则无了那静。方其静时。则无了那动。如水只是水。火只是火。以人言之。语则不默。默则不语。以物言之。飞则不植。植则不飞是也。
动而无动。静而无静。神也神则即此理耳。所谓形而上之道也。则不离于形而不囿于形。故神而莫测。方其动时未尝不静。故曰无动。方其静时未尝不动。故曰无静。
动而无动则动中有静焉。
静而无静则静中有动焉。
非不动不静也谓不是静而不动。动而不静也。盖静而能动。则阴中有阳焉。动而能静。则阳中有阴焉。错综无穷是也。
物则不通上所谓物。则滞于一形之偏而不能通。
神妙万物上所谓神。则妙于万物之中而无不通。此两句又结上文起下意。
水阴根阳。火阳根阴水阴也。以河图言而生于一。以太极言则阳变而生水。则本乎阳也。火阳也。而生于二。以太极言则阴合而生火。则本乎阴也。且水阴物。火阳物也。形而下者也。
所以根阴根阳理也。形而上者也。所谓神妙万物者如此。
五行阴阳。阴阳太极此即太极图说所谓五行一阴阳。阴阳一太极者。以神妙万物之体而言也。
四时运行。万物终始此即太极图说所谓五气顺布。四时行焉。无极之真。
二五之精。妙合而凝者。以神妙万物之用而言也。
混兮辟兮。其无穷兮体本则一。故曰混。用散而殊。故曰辟。一动一静。
其运如环之无穷。此兼举其体而言也。混言太极。辟言为阴阳五行以后。故未句曰其无穷兮。言既辟之后。为阴阳五行。以后为万物。无穷尽也。此章发明图意。更宜参考。或问。周子之语。言合。胡不自万而一。言开。胡不自一而万。勉专黄氏曰。周子之言造化至五行处是一辟隔。自五行而上属乎造化。自五行而下属乎人物。所以太极说到四时行焉。却说转从五行说。太极又从五行之生。
说各一其性。说出至变化无穷。盖天地造化。分阴分阳至五行而止。五行既具则由是而人物也。有太极便有阴阳。
有阴阳便有五行。三者初无断际。至此若不说合。却恐将作三件物事认了。所以合而谓之妙合。非昔开而今合。莫之合而合也。至于五行既凝而后有男女。男女既交而后生万物。此却是有次第故。有五行而下节节开说。然其理气未尝不异。则恐未尝不合也。
乐上第十七
此论古今之乐。而见治乱之迹也。
古者圣王制礼法。
古者圣王。谓伏羲。神农。黄帝。舜。禹。汤。文。
武。之圣人而王天下者。心天地之心。道天地之道。而为人伦之至。建中和之极。所以制为礼仪法度。
修教化修明德。教道化。
三纲正纲。网上大绳也。三纲者。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君为臣纲也。由是三钢正焉。
九畴叙畴。类也。九畴者。一五行。二五事。三八政。四五纪。五皇极。六三德。七稽凝。八庶政。九福极也。由是九畴叙焉。
百姓太和由是民无不和焉。
万物咸若若。顺也。由是而物无不顺焉。此所谓理而后和也。
乃作乐乃者。继事之词。乐。谓金石丝竹匏土草木八音之乐也。言圣王于天下理而和之后。乃作乐焉。
以宣八风之气八风者。八方之风。东北方曰条风。东方曰明庶风。
东南方曰清明风。南方曰景风。西南方曰凉风。西方曰阊阖风。西北方曰不周风。北方曰广莫风。圣王作八音之乐。以宣八方之风。宣所以达其理之分。
以平天下之情人情最易流也。而圣王作乐以平天下之人情。平所以节其和之流。
故乐声淡而不伤圣王之乐声。平淡之中。自然而和。故不伤。谓不害于和也。
和而不淫圣王之乐声。和乐之中。自然而正。故不淫。谓不失其正也。
入其耳。感其心。莫不淡且和焉圣王之乐声。入乎人之耳。感乎人之心。则莫不淡而和也。淡者理之发。和者和之为。先淡后和。亦主静之意也。
淡则欲心平所发者谈。则私欲之心自平定。
和则躁心释所为者和。则躁急之心自消释。古圣贤之论乐曰和而已。此所谓淡。盖以今乐之妖艳形之。而后见其本于庄正齐肃之意。故希简而寂寥耳。
优柔平中。德之盛也欲心平。故平中。躁心释。故优柔。则民德之盛可知。
天下化中。治之至也溥天下之皆化于中道。则治道之至也。可见言圣人作乐功化之盛如此。或曰。化中当作化成。本易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之意也。
是谓道配天地。古之极也此言圣人道配天地。而为古之至极也。
后世礼法不修后世。则三代之末及秦汉而下。礼法教化则不修明。
政刑苛紊政事刑法则又烦乱。
纵欲败度。
上则纵欲以败度。所谓流连荒亡无不为也。
下民困苦则下民之困苦。有不聊生者矣。
谓古乐不足听也乃言古圣王之乐不足听。
代变新声而代变为新声之乐。
妖淫愁怨废礼败度。故其声不淡而妖淫。政苛民困。故其声不和而愁怨。
导欲增悲。不能自止惟其声之妖淫也。故足以导人之欲焉。惟其声之愁怨也。故足以增人之悲焉。二者使人肆情纵欲而不能自止。
故有贼君弃父。轻生败伦。不可禁者矣导欲不止。而至于轻生败伦之不可禁焉。增悲不止而至于贼君弃父之不可禁焉。
呜呼周子复叹息而言。
乐者古以平心。今以助欲古乐用之平人之心。而今乐用之助人之欲而已。
古以宣化。今以长怨古乐用之宣其化。而今乐用之长其怨而已。盖乐有古今之异。淡与不淡。和与不和而已。不复古礼。不变今乐。而欲至治者远矣。
复古礼。然后可以变今乐。今乐所谓礼而后和也。苟不复古礼。则礼非其礼矣。不变今乐。则乐非其乐矣。无礼乐之化。而欲天下至治者不其远哉。
乐中第十八
此明古乐之功效。而见治道之至也。
乐者本乎政也圣人所作之乐。本乎圣人所行之政也。圣人为政以德。德惟善政。政在养民。
政善民安。则天下之心和政善则民无不安。民安则心无不和。
故圣人作乐以宣畅其和心故圣人因之而作乐。以宣畅民之和心。
达于天地以天下之和心。通达于天地。
天地之气感而太和焉且人为天地之心。心和则气和。此天地之气所以感而自然不和也。
天地和。则万物顺天地之气既和。则万物自无物不顺。
故神祗格格。至也。幽足以感神。而神祗来格。
鸟兽驯微足以感物。而鸟兽驯致。是则圣人之作乐。既非无因而强作。而其制作之妙。又能真得其声气之元。谓黄钟一宫定。故其志气。天人交相感动而其效如此。
乐下第十九
此复论古今之乐。而见治乱之由也。
乐声淡则听心平淡则希简寂寥之声。而有庄正齐肃之意。乐声如此。
则听者之心自然平定。
乐辞善则歌者慕善者。典雅简古之词。而有深潜醉饫之味。乐辞如此。则歌者之心自然爱慕。
故风移而俗易矣此先王之乐所以能移易天下之风俗。而使之淳且美焉。
妖声艳辞之化也。亦然若夫后世妖淫之声。美艳之辞之化民也。效亦如此。
但能导欲增悲。而至于轻生败伦。贼君弃父。则天理灭。
而人伦息矣。哀哉。
圣学第二十
此明圣人可学而至。而要不外乎一心也。
圣可学乎设问。圣人可学而至乎。
曰。可答言。可。
曰。有要乎又设问。学圣人有要乎。
曰。有答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