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花红满地,爱逝无期
3809000000019

第19章 爱的沉默(1)

荷的沉默

一对恋人,都接近30岁,已恋爱7年,最近分手了。并非第三者搅局,也没爆发激烈的争吵,而是双方经过冷静的思考以后,同意把一路平顺、被双方父母看好的感情了断。他们都认为,基于这样的事实,恋爱难以进行下去:两人约会,无话可说,一起看棒球赛还好,这是共同兴趣。可惜,生活不能被棒球填满,于是,都为“见了面不知说什么”而苦恼,精神压力与日俱增。我要对这对一直投缘、差不多要谈婚论嫁的年轻人说:相对无言没什么不好,不要为了无话可说而紧张。

不能否认,恋爱之初,是有说不完的情话的。“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无法说情话,把人憋得要死。可是,随着爱情和年龄增进,对话减少是迟早的事。待到爱情有了结果——“婚”了(或叫“昏”了),恐怕话更少。据我所知,共同生活愈久,话语愈从口舌进入心灵。不排除有一部分情侣或夫妻,情话多得可与厨房里哗哗的自来水比美。不过,稳定的姻缘,不复以对话的多少作为感情的晴雨表。夫唱妇随或妇唱夫随固好,鸦雀无声也坏不到哪里去。重要的是这样的感觉:舒服。夫妇在家,各干各的,整天不怎么谈话,可是没有觉得谁欠了谁,这意味着爱情臻于“恰到好处”的境界。基于累积的信任,圆熟的默契而来的无话可说,或叫失去“没话找话的必要”,是值得留恋的氛围。沉默和哓哓不休的情话,一样值得赞美。

上述的恋人太年轻,没能理解,沉默未必要不得,见了面以后,各自在电脑前忙碌,或者一个看电视,一个玩电玩,互不干涉,偶尔说一两句笑话,绝不是罪过,而是爱的进步。只要比较一下,和刚刚结识的朋友相处,你总得搜索枯肠,找话题,接话题,生怕冷场,造成怠慢,这类社交多少成了负担;和父母、兄弟姐妹相处,却不会为“找不到话说”而冒汗,就该明白,“不必说话”显然比“必须说话”高级。

话说回来,这对恋人算得上“7年之痒”的活样板,巧合也好,通例也好,这样的事实教人更加相信,爱情的化学物质,在过去7年中业已消耗净尽。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开始,到“梦寐求之,辗转反侧”,到“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到如胶如漆,最后,水入平川,波澜不兴。我为他们痛惜,不是因为爱情的无疾而终,而是他们跨不过错觉的关坎,把爱的成熟看成衰竭。7年里差不多培植成为共生体,从来少有争吵,也没抱怨过什么性格不合,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却渠不成。

他们没有想到,恋爱每每超过7年,婚姻更可以是7的几个倍数,奔涌的爱情必然被纳入以“安宁”为标志的姻缘。爱情与亲情,逐渐融合,分不出彼此。可惜啊,年轻人!不知道,到下一个7年之痒,已成陌路的他和她,又将怎样对付?

我自己,和妻子结合了超过5个“7年”之后,十分满足于互相不说话。她在厨房做饭,我在书房码字,她说一声:“吃饭。”我踱到餐厅,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谁也不会为了“词穷”而抱歉。饭后,我看电视,她躲在卧室里和朋友说没完没了的电话,笑声不时滑出半掩的房门。这时,我想起了家乡的莲池,亭亭荷花在夏日悠长的沉默,只有风起,才传递细如裙裾的窸窣。荷的存在,是因了水下肥沃的泥土。荷的沉默,是因为没有喧哗的必要。

我要不骑白马的王子

有一个女孩打水时从井里捞出来一枚小戒指。但这并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而是一枚魔戒。

“你放了我吧,美丽的姑娘。”魔戒祈求说,“我可以满足你任何愿望。”

“我只要一个聪明善良、爱我的王子,当然了,要是能富有更好。”姑娘连想都没想,爽快地说。

“就这么简单?”魔戒很是惊讶,“你不要骑白马的王子吗?”

“不要!”姑娘断然拒绝,“我只要徒步来的!”

“为什么?”魔戒更加迷惑不解。

“二十年前我妈妈从这口井里捞上来一只有魔力的手镯。那只手镯也像你一样,答应要满足妈妈一个愿望。妈妈连想都没想就说要一个白马王子。”

“就要白马王子吗?”那只镯子问妈妈。

“就要白马王子!”高兴过度的妈妈回答。

“白马要配着金马鞍吗?”

“噢,就配金马鞍吧。”

“马笼头要银的吗?还要镶着宝石吗?”

“好!要镶宝石的!”

“王子的帽子上还要有鸵鸟毛的帽饰吗?”

“对!要有鸵鸟毛帽饰!”

“王子的礼服上要镶满珠宝吗?”

“是!是!是!”妈妈兴高采烈地说完,放走了那只镯子。

而王子也骑着白马转眼间就跑过来了。那匹白马太漂亮了!高大健美,双目炯炯有神,金马鞍熠熠生辉,白银的笼头镶着五光十色的宝石!王子的衣服上也缀满了亮闪闪的珠宝。可再一看王子,天啊!这是什么王子啊!弓腰驼背,口歪眼斜,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还脏话不离口!没多久他就把整个王国,还有那匹白马和那件礼服都喝光了。而且在他得知了妈妈怀孕后,就抛弃了妈妈,去找别的女人了。

所以,妈妈的亲身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选择人生伴侣时,不要只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此去经年,你是我心头的伤

有时候,我们终其一生,或许只为了一次等候,只是为了一次相逢。

[一]

我想问下你们认识一个叫安小多的人吗?以前她就生活在这座城市,她是一个很时尚很漂亮的女孩子,也许你们见过她但你们未曾注意,因为对于你们来说她也许只是你们眼中的一道风景。现在你们知道了吧,在这座不属于我城市的大街小巷上,我在寻找一个名叫安小多的女子。

也许你们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了,不错,安小多曾经是我的女朋友。她是一个寂寞的女子,我这样形容她是因为我在流浪的那段日子里,我再也没有见过像她一样寂寞的女子。关于我和安小多的故事,我慢慢讲给你们听。

第一次见到安小多是在那座城市的公园里。

那是我刚刚流浪到那座城市。关于我的流浪我一直说不清楚,我拥有那种流浪的情结时也许是在一个午后。那个午后的天很蓝,我坐在空旷的野外突然心里就有了一种酸楚感觉,我在那天午后的阳光下从未有过的厌倦了自己的生活。我想,我需要一场流浪的生活,在我生命中真实的拥有。

回到这里,还是讲下安小多吧,讲下我们的相遇。

那天下午天空阴沉沉的,我讨厌这样的天空,因为这样的天空会把我的心也染成那种灰暗的颜色。我无心在街头弹我的吉他,于是我来到了那座公园。

当我在公园里漫无目的地行走时,我就突然地发现了安小多,我承认,那时我很没出息,因为我很喜欢看漂亮的女孩,可是我从来不敢和她们对视,我觉得有些女孩的眼睛像无底的洞,只是那么对视一瞬间,整个人就会掉进去。

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我也在她的身边坐下来。

她有一头很漂亮的直顺的黑色长发,弧度柔美的额和颊。

在以后的日子里当我想起初遇安小多的时候,我突然地觉得很飘渺,很伤感。

她是一个孤单的人,在我见到独自坐在长椅上的安小多时心里就这样想了。

我用无聊的目光望着安小多的侧面,安小多似有察觉,也把目光向我投来,就在那一刻我清晰的看清了她的脸,她有一双很大很美丽的眼睛,她的眼中有一种试图掩藏的忧伤。她就用那双很大很美丽很忧伤的眼睛望着我,那张疲倦的脸上还有浅浅的泪痕。

我就在那一刻突然的心折了,我喜欢上了她那眼中的那抹忧伤。

安小多失恋了,这是她对我说的。

就在那天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二]

秋日的阳光总是那样薄弱的清爽。安小多几乎每天都会呆在我租住的小屋里不出门。夜晚我守着她。

“你为什么会爱上我?”安小多常常问我这个不知道问了多少遍的问题。

“我爱上你眼中的那一抹忧伤,那是让人心疼的颜色。”

我望着安小多的眼睛。她的眼中依然有着那一抹忧伤,这样的忧伤让我心疼。我的手握着她的手。

“也许有一天我会快乐起来的,放心吧。”安小多的声音很柔软很单薄。她的声音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从来没有问过她的过去,在和她相处的日子里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笑。只是痛楚的眼泪。

我知道宋这个名字是在安小多被梦惊醒的时候。她叫着那个名字突然的坐了起来,满头的冷汗。我问她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安小多没有回答我,突然她问我:“你说死会是一种什么颜色?”

我紧紧的抱着她,我不让她死。她说,我不怕死,我只是怕自己心中的那份孤单。

我的心中有泪在流,是为自己,为安小多。我不知道。

天气开始冷了起来。安小多依然每天在屋里让我一遍遍给她弹唱那首《寂寞的季节》的歌曲。她说,那首歌曲中有爱情消失的味道,她迷恋上了那种味道。

[三]

我从来没有想到安小多会离开。那天我回到我的小屋,发现安小多不在了。桌上有安小多留给我的纸条。

“天越来越冷了,阳光也照不亮我的心,你的拥吻也只是短暂的温暖。我的心依然摆脱不了曾经的那份痛。”

安小多。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也许永远走不进她的心,因为她的心里没有属于我的位置。我突然发现安小多以前的爱留给她的是那么的冷,那份爱带给他的冷让她无法走出自己。爱比死更冷。

那些日子我在那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寻找着安小多,我竟然就认真的相信安小多是我今生要把握的故事,我不能失去她,不能失去她眼中的那抹忧伤。

安小多是在五天后又重新出现在了我的小屋中。当我上前拥抱住她时,她单薄的身体在颤抖。

“你不问我为什么离开后又回来吗?”

安小多的声音很平静。

“如果你想告诉我我就不用问,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就是问了也没有答案。”这些我都清楚。

“明天领你去见一个人吧。”她依然是那么的平静。

[四]

在那座墓前我知道了安小多在梦中惊醒时叫的那个名字。

“当他把我推倒在路边时,我望着他被汽车撞得飞起来的身体,我突然发现我失忆了,失忆在了我和他的世界中。他是为我而死的。”安小多的眼中突然没有了那一抹忧伤,她的眼睛变得那么空洞,她就用那双很大很美丽很空洞的眼睛望着我。我突然觉得她好像没有灵魂,因为那眼光太虚,太空洞。

“每天我都能听到他叫我的名字。”安小多的声音依然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你听,他在叫我的名字。”

安小多。安小多。

我认真的去听了,我也许听错了,我的听觉背叛了我。那些声音也许是我的臆想。

我望着她,依然干净的脸,依然是眼中的那抹忧伤。风有些冷,吹过她的长发,她长长的黑发在她的肩头一下一下地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