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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烈火焚城(3)

“你终于赶来了!”成吉思汗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对速别额台和哲别、脱忽察尔三人一招手,指着地图说,“你们三人是朕最为信任的勇将,现在朕命你们去把漠罕默德的脑袋给朕提回来。最新的侦骑回报说,他率精锐部队从东门突围后,正向南面的巴里黑方向逃窜。朕要你们三人不惜一切代价,追上他,干掉他!”

“遵令!”三人同声答应。但跟着脱忽察尔又犹豫道:“咱们的部队现在都还在城中与守军鏖战,短时间内如何能抽调出来?”

“这个你勿需担心,”成吉思汗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朕给你们三万怯薛军,每人配备两匹战马,以哲别为主,速别额台和脱忽察尔为副,各领一万将士给朕马不停蹄地追!那该死的苏丹逃至何地,你们就给朕追至何地,任何城乡市镇,若敢容他落脚藏身,你们就给朕摧毁踏平,玉石俱焚!”

三人面露喜色,怯薛军乃是大汗的亲卫部队,战斗力最为强悍,能率领他们去追击敌国的国王,无疑是一件令人兴奋的光荣使命。

“朕要警告你们,”见三名爱将脸上都有喜色,成吉思汗警告道,“你们将要进入的是尚未被征服的敌国领土,周围只有敌人没有朋友,你们要如何在敌人的包围中生存下来?并逮到猎物?”

哲别一昂头,傲然道:“像狼群那样团结,像狼群那样凶狠!”

“好!朕对你有信心!你暂且留下,速别额台和脱忽察尔先下去准备吧。”成吉思汗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目光又转到郎啸天脸上,然后他对哲别笑道,“这位郎啸天千夫长虽然是个汉人,头脑却十分精明,你带上吧,朕等你们的好消息。”

“是!”几个人齐齐拱手告退,郎啸天还想说什么,却听营帐外有人高声道:“禀报大汗,后军大营有飞马传报,有一名少女自称是维吾尔公主,是维吾尔塔里什亲王献给大汗的礼物,在途中遭遇盗匪与护送的蒙古特使走散,如今她和一名护卫千里迢迢找到了这里,在不远处被后军将士截住了。”

“什么维吾尔公主?”成吉思汗皱起眉头,对帐外不耐烦地摆摆手,“如今战事正酣,朕哪有功夫理会女人?把她赏给有功的将士吧。”

那亲卫正要领令而去,哲别慌忙跪倒在地,高叫:“大汗且慢!”

“你这是为何?”成吉思汗有些奇怪地望着跪倒在地的哲别,蒙古人并无跪拜之礼,所以即便见了大汗也勿需下跪,除非是办事不力或犯下了什么罪错。

“禀报大汗,末将办事不力,罪该万死!”哲别汗如雨下,没想到那名失散多时的维吾尔公主居然千里迢迢找到了这里,他原本已经淡忘了这个维吾尔亲王送给大汗的礼物,谁知机缘巧合,竟然现在又再次听到她的下落。哲别不敢有丝毫隐瞒,忙把维吾尔塔里什亲王送礼的经过和阿娜尔古丽公主丢失的过程细细向成吉思汗禀报了一遍,同时也提到那位公主的汉人护卫夏风所表现出的忠勇。说完不由连连磕头请罪。

成吉思汗听完呵呵大笑,对哲别抬手示意:“起来!起来!你千里迢迢历尽艰辛,把朕的贵宾长春真人安全送到撒马尔罕,已经是莫大的功劳,丢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朕若为这就责罚你这样一名忠心耿耿的干将,岂不成了无道昏君?”说到这他若有所思地捋着颌下花白胡须,自语道,“这女人居然从数千里外的准葛尔沙漠找到这里,期间不知经历了多少凶险?对朕的这份忠心也令人感动,朕到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说到这,成吉思汗抬头对帐外等候的亲卫吩咐道:“传朕口谕,明日一早召那女人觐见,把那护卫也一并给朕带来。”

原本还想用过去的一些经历来提醒成吉思汗,争取让他想起自己的郎啸天,在哲别和脱忽察尔催促下,只得无可奈何地离开了这座金帐。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见到毁灭者,谁知立刻又被派往速别额台和哲别所率的追击部队,不得不远离毁灭者去追击逃跑的苏丹,对此郎啸天只有在心中暗自苦笑。

见成吉思汗满意地摆了摆手,郎啸天与速别额台和脱忽察尔只得退出了金帐,留哲别一人在内。脱忽察尔出帐后神情有些不悦,小声对速别额台抱怨道:“有什么话大汗不能对咱俩说?偏偏只告诉哲别一人?难道大汗对咱俩还不够信任?”

“大汗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万不可多心!”速别额台忙小声劝慰,略一沉吟,他又对脱忽察尔和郎啸天道,“你们回营带上自己的亲卫,然后把指挥权交给副手,连夜到怯薛军报到。我先去怯薛军点选人马,咱们黎明前就出发!”

“那好,我先回营去准备。”脱忽察尔说着翻身上马,对速别额台一抱拳,也不理会一旁的郎啸天,便满脸不悦地纵马而去。

郎啸天不想跟脱忽察尔一路,同时也希望成吉思汗突然想起自己,会再次召见。所以他便对速别额台笑道:“将军你先去准备吧,我等哲别将军一起走。”

速别额台也不勉强,对郎啸天一抱拳:“那好,我就先走一步。”

脱忽察尔与速别额台走了没多久,哲别终于从金帐中出来,郎啸天忙迎上去,见他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不由关切地问道:“大汗有什么重要的事交待么?”

哲别点点头,低声道:“咱们这次行动,不仅仅是追击苏丹那么简单。”

郎啸天还想再问,哲别已经翻身上马,低声吩咐道:“你立刻回营去把亲随带上,连夜到怯薛军报到。我要先去怯薛军点齐人马,咱们明日黎明就要出发!”说完猛踢马腹,独自纵马而去。

郎啸天刚入军营没几天,身边还没有几个特别值得信赖的亲卫,唯有刚入伍不久的蒙古少年阿尔丹还勉强可用,这样一想他就立刻回营,还没进帐篷就在高叫:“阿尔丹,快收拾东西,咱们要连夜离开这里。”

营帐内悄无声息,在营门附近巡逻的两个蒙古兵忙过来问安,其中一个对郎啸天笑道:“好久没看到那小子了,没准是偷偷溜出营寻快活去了。”

由于附近的街区已经被彻底征服,所以郎啸天这个营虽然在原地守卫这些投石机,但一到夜里,也还是有不少人偷偷溜出营去参与烧杀掳掠,甚至有人还把抢来的女人带入了营帐,对此郎啸天也无可奈何。不过却没想到貌似本份的阿尔丹也免不了染上蒙古兵的通病,郎啸天不禁恨恨地咒骂了一句,低头钻入自己的营帐,打算带上几件随身物品就走。

营帐内漆黑一团,本该有的灯火不知怎么全灭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腥甜味,这气味让郎啸天猛然警醒,忙拔刀在手。就在这时,只见黑暗中隐约闪过一道幽幽寒光,直奔自己咽喉。郎啸天忙举刀护住要害,只听“当”一声乍响,兵刃相碰溅出了几点火星,借着这一闪即逝的些微火星,郎啸天隐约看到了面前这扑向自己的黑影。

郎啸天超人的反应速度于危急时刻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他格开对方偷袭的同时,也反手一刀划向对方要害,黑暗中响起几声刀剑相碰的铿锵,接着又复归于平静。郎啸天手拄短刀半伏于地,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方才那几下交手令他十分惊心,对方决不是前来复仇的花刺武士,他的出手更接近中原武功一路,其毒辣阴狠让郎啸天立刻就想到一个最可怕的对手,在阿加罕城遇到过的死神师衍!

“郎将军,发生了什么事?”帐外巡逻的蒙古兵在大声询问,方才那几声兵刃的碰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一个蒙古兵小心翼翼地用长矛挑开门帘,问道,“郎将军,你没事吧?”

郎啸天不敢回答,生怕一开口暴露自己位置,就会遭到对方不要命的追杀。直到两个蒙古兵挑着马灯进来,郎啸天才长舒了口气,他看到帐后那道三尺长的裂痕,才知道暗杀者已经从那儿走了。

蒙古少年阿尔丹躺在郎啸天睡觉的毡毯上,像熟睡一般双眼紧闭,他的颌下一道鲜红的裂痕像小孩张着的嘴,鲜血已经把他身下的毡毯浸透。

默默在他身边蹲下来,郎啸天对着他那稚气未脱的脸凝视了片刻,然后才心怀愧疚地用毡毯覆盖了他的脸。郎啸天知道是阿尔丹救了自己,若不是刺客误杀了这少年,没有这血腥味的警示,自己肯定躲不过对方毫无征兆的一击。

“神之手”无处不在!此刻,郎啸天对这话又多了一分理解。

“有刺客!”看到地上被杀的同伴,几个蒙古兵不由一声惊呼,有两个还想从营帐后那破开的口子中追出去,却被郎啸天拦住道:“别追了,刺客早已经逃得不知去向。”

“郎将军,要不要搜查全营?”一个老成的蒙古十夫长小声问道。能够混入营帐中来杀人,恐怕不是花刺武士能办到的,刺客很有可能就隐藏在营中。

“不必了!”郎啸天遗憾地摇了摇头,心知以师衍之能,就算搜查全营,找到他的希望也很渺茫,郎啸天不想在自己即将离开之际再节外生枝,如果能连夜离开新军营赶去怯薛军报到,至少可以避开对方暗中的觊觎和伏击。想到这郎啸天忙对几个蒙古兵叮嘱道:“这事你们谁也不要声张,只去把巴末将军给我叫来。”

巴末是郎啸天的副手,也就是这个营的副百夫长。不一会儿他便匆匆赶到,郎啸天草草把营中的指挥权与之交接后,便独自带上弓矢刀剑,连夜赶往十多里外的怯薛军营地,去向哲别报到。

当郎啸天赶到怯薛军时,只见哲别与速别额台和脱忽察尔已经点齐了人马。三万蒙古精锐战士加上六万匹战马,在夜幕下黑压压看不到尽头。数万人鸦雀无声,溯风中除了军旗猎猎的张扬招展声,就只有战马偶尔的一声响鼻。

见兵将均已到齐,哲别突然纵马登上高坡,拔出腰刀猛击胸甲,对数万将士高声问道:“勇士安在?”

三万怯薛军将士拔刀出鞘,像哲别一般以刀击胸,齐声应道:“我在!”

“勇士安在?”哲别拍胸再问,如此三回,直到众人的应答如滚滚奔雷掠过大地,他才高声喝问,“花刺子模苏丹逃出了玉龙杰赤,率领残部逃入敌国腹地,怎么办?”

“踏平敌国,活捉苏丹!”三万将士齐声高呼。哲别待众人呼声稍歇,才猛然举刀高喝:“上马!从现在起,咱们要像饿狼出击一般不眠不休,不活捉苏丹誓不还师!”

“不活捉苏丹,誓不还师!”三万将士翻身上马,齐齐举刀高呼。世界军事史上绝无仅有的千里追击和万里西征,在不知不觉间徐徐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