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我目瞪口呆了,听着蒜头破天荒的讲这么多,我心里也毛毛的,随后好奇道:“这么邪门,那张平田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说为什么张家人在张平田死后要这么闹腾,原来其中有这么多事呢?看来张家人也知道张平田死得蹊跷,我怎么说在枣园里张胖子行为这么反常,竟然到那里哭爹,难不成蒜头爹看到的不是幻觉?张胖子的爹真的是在那吊死的?
蒜头看我不说话,慢慢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是偷偷听我老爹说的,本来以为是骗小孩的故事。但是听完你给我讲的事儿,我就觉得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了。”
我揉了揉眼眶,慢慢清理思路。我本来是想找蒜头来搞搞关系打入张胖子家再做周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听完蒜头的讲述我几乎可以顺藤摸瓜的理出一个大概来了。
五年前,张胖子的老爹来到了蒜头家,借走了蒜头爷爷的遗物“砍柴刀”,离开之后就消失了,十有八九是带着刀去了后山。之后蒜头的爹不放心追了出去,但是没能找到。之后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张平田吊死在了左扭柏上。同行得得孙老头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随后当他们走近的时候,吊死人景象却消失了。再后来,蒜头爹回到村里,却发现张平田活的好好的再跟村里人唠嗑。紧接着一周之后,张平田就猝死在了田里。五年后,我跟东皮往山上游玩,先是差点着了枣树林里机关的道,随后又在那里发现了“左扭柏”,而这棵树八成就是蒜头爹五年前看到张平田上吊的那棵树。接着便是诡异的石碑、张胖子哭爹、逃跑到庭院、之后下山。
现在的问题就是,五年前张胖子他爹为什么执意要去后山打猎?还有那把砍柴刀是什么来头?张家人对这件事又知道多少?
现在看来,关键还是在张家人身上。看来必须要去张胖子家一探究竟了。
蒜头吃完了早饭,收拾了一下桌子。看我愁眉不展,随后道:“子灵,你有什么计划就说吧,这件事情跟我多少也有些关系,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一定不会推辞。”
我拍了拍蒜头的肩膀,想了一下道:“你跟张胖子的儿子熟不熟?”
蒜头想了一下说:“你是说张嘎子?嗯,还行,以前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但是自从五年前他爷爷死后,我们两家就很少来往了。”
“他家里人难道对你们家还有不满?”我诧异道。
“哼,现在世道就是这样。”蒜头冷笑道,“五年前张胖子他爹死的时候,张家报警说有人谋杀,警察第一个就来的我们家。我老爹死活没有说借刀的事情,再加上这件事本来就跟我们家没什么直接关系,警察查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我点了点头,我能想到当时的情景。其实也不能怪张家人,老人家无缘无故死亡,做儿女的肯定伤心欲绝,肯定把村里能怀疑的人都怀疑了个遍。本来周、张两家的老爷子是故交,但是人走茶凉,关系过了两代,情分就变淡了,再要谈什么交情就显得有些扯淡了。
蒜头看我搓着下巴不说话,苦笑道:“看样子你想找我跟张家套交情,怕是指望不上了。”
我摆了摆手笑道:“既然正面行不通,那就走些偏门!”
“偏门?”
“对!”我哈哈一笑。
蒜头没听出我的言外之意,疑惑道:“你指的是?”
“当然是走我李大神棍的偏门了!你忘了我跟你讲的在杜先生庭院里的事情了?”我冲着蒜头挤着眉毛道。
“你的意思是,你要借杜先生的‘势’,诈一诈张胖子。”蒜头笑道,“我说的没错吧?”
“到底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我搂着蒜头笑道,“换成东皮那小子,说完他都不一定能听懂。”
蒜头鄙视的笑道:“拉倒吧,你可别夸我,猜你的心思,谁都得靠蒙。跟你这个狗头军师比我可差远了!”
我哈哈一笑,就跟蒜头仔细的讲了一下我的计划。昨天在庭院里,看着张胖子那卑躬屈膝的样子,我就知道,杜先生十有八九是答应帮他儿子“安魂”来着。在张胖子眼里他那儿子就跟命根子一样,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因为这样,张嘎子才养成嚣张跋扈的性格。东皮最恨这种仗着家里人撑腰,在村子里祸祸别人的人。因此跟张嘎子很不对付。
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假扮成杜先生的门徒。到张胖子家见机行事,看看张嘎子究竟怎么了,顺便套套张胖子的话。
这回没有东皮这个闯祸精,事情进展应该会很顺利。
蒜头一本正经的听我讲完,不放心道:“万一那张胖子对你余恨未消,你岂不是送上门给人家打吗?”
我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就说能治好他儿子的‘病’,我就不信张胖子不顾他儿子的死活。再说了,万一他真的动手,咱们跑就是了。看他脑满肠肥的样儿,除非他能抖出两斤油,滑着来追咱。要是这样,栽他手上我也认了!”
蒜头看我还有心情开玩笑,感叹道:“你这村里的‘祸祸王’,外号真不是白盖的!”
我全当他这是在夸我,谁让我这么没心没肺呢。随后又跟蒜头交代了一些细节,我俩正准备动身的时候,院子里的们被推开了,蒜头家的狼狗挣着铁链子向门口摇尾乞怜的乱叫。
“我家里人下地回来了!”说罢,蒜头就迎了上去。我跟在蒜头后面也起身走了出去。
蒜头的父母一身标准的农家人打扮,在院子里放下了锄头后,席地而坐。我跟蒜头各自端了一碗茶水递了上去。
“这是?”蒜头的老爹看了半天没认出来。
“爹,这是子灵啊,你忘了以前经常来找我玩的。”蒜头提醒道。
“哦,对对!你看我这记性。”蒜头他爹一拍脑门道,“是国良的儿子子灵,看看,都长这么高了。”
我叫了一声叔叔阿姨,蒜头的父母都是实在人,还要留我在家里吃午饭,我推辞道:好久没见蒜头了,我是来找她玩的。随后蒜头的父母大方的让我俩出门玩去,还叮嘱蒜头,一定要拉我回来吃午饭,搞得我都有些尴尬。
就这样我们出了门,看着蒜头满脸心思的样子,我只能给他打气道:“琢磨啥呢?咋还舍不得出门啊。”
蒜头难得的眉头一舒,笑道:“我在想,一会到了张胖子家,该怎么开口。”
“那有什么难的,直接说小爷我来瞧病了,把你那倒霉儿子拉出来让我看看”我学着游方郎中的口气道,“这看活了要给赏,看死了咱不赔钱!”
蒜头笑道:“看死人?你要真能把张嘎子看死了,也算你本事了。”
就这样,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就来到了张胖子家门口,到他家的一瞬间我俩都傻眼了。
只见张胖子家院门大敞,路前散落了一大片‘活纸’,院子里还直挺挺的立着一个花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