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唐代卓越的散文家、诗人韩愈,在《送高闲上人序》里写道:“张旭善草书,不治他技,喜怒、窘穷、忧、悲、愉、悦、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凡)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意思是说,古代书法家往往把自己的情感,特别是把那些消极的情绪,用书法来疏导排解,以保持心理健康。这种“疏导”情绪的办法固然有效,但它多少有些消极被动,可以说是一种消极的适应方法,消极的“自我防卫”。
心理学的实验证实,消极的自我防卫,会使生命力大量地消耗在逃避威胁的上面,因而所剩余的精力,就往往难以用在“创造性的适应”上。而正常的心理适应却应当是,不仅能够消极被动地适应环境,而且可以积极主动地改造环境,进行创造性的适应。
消极被动式的心理适应,可以叫做“顺应”。中国有句俗话说“逆来顺受”;基督教宣扬耶稣在被别人打了左边的脸部时,不仅不反抗,反而送上右边脸部,以示耶稣的“宽容大量”的气度;还有被印度人民尊称为“圣雄”的甘地,曾提出“非暴力抵抗”口号等等,这些看来都可以算做是消极被动形式的心理适应。
为了更好地保持心理健康,在心理上适应周围社会环境,需要采用一些更富有积极主动意义的办法。其中最主要的一个方法,就是提高斗志,培养奋发向上的志向。
心理健康专家D·B·克莱因在1944年出版了《心理卫生》专着。他在这本书里,把心理卫生的意义解释为提高士气、促进士气的“士气”。他说:士气是一种经常保持独立自主的态度,有了士气,人们就能乐观地、勇敢地、有效地去面对各种困难与危机。士气的对立面就是失望、忧郁和畏缩。这种士气,在学校可称之为“校风”;在军队里则可称之为“斗志”。这也可以说明心理健康学的意义,主要在于积极地引导人们保持心理健康,增强斗志,而不是消极地防范或治疗心理疾病。
由士气所产生的激发行为力量,往往比由纪律所产生的约束行为力量更加稳定、持久。工业心理学的实验证实,生产效率和士气的关系非常大。工作条件和管理方式对生产效率并不起直接的决定作用,起决定作用的是,看来对提高生产效率不是直接相关的“中间媒介”的士气。在集体劳动中,士气就是“风气”、“道义”,道义感比起金钱物质刺激的力量要大得多和持久得多。
西方工业心理学家,曾经不止一次地用“问卷回答法”,列出各种重要的工作诱因等级,让青年工人回答,结果“酬金”一项都不是首位,而“同事友谊”却总是居首位。有些青年工人表示,宁愿同自己喜欢的同事一起工作,或者宁愿在“志同道合”的友好气氛中工作,即使降低薪金也不在乎。从这里可以看出,集体的士气就是自发的凝聚力。有了这种“凝聚力”,能使集体一致合作,为实现共同的目标而共同努力。因此,可以说集体的士气又是集体的精神、集体的意识。
士气,实际上也就是“信念”。有了信念,就会排除万难,无往而不胜。1921年,法国人维克多·格林尼亚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有人描述他怎样由一个纨祷子弟变为卓越科学家的历程时指出,由于他年轻时遭受别人的羞辱和讥讽后,幡然悔悟,立志要摘掉生活奢侈的、不务正业的、没有出息的“二流子”帽子,在悔恨和羞愧中奋发图强,历时八年便成了着名的化学家,不久后又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我国建国以来北京大学培养出来的第一位理学博士,四十二岁的张筑生,谈起他的往事时说:“上小学时,我的作文常名列前茅,可是算术成绩却很糟糕,有一次珠算还不及格。当我走进补考的教室时,脸烧得象熟透的柿子,从那以后,我发愤而起……”
“发愤而起”,就是昂扬的斗志、奋发向上的志向,也就是推动人们前进的动力。由此可以得出一条规律性的结论:士气高的标志就是面对困境而不屈不挠;而提高士气的重要因素,就在于展望美好的未来。“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志在四方”、“愿相会中华腾飞世界时”——有了这样一些崇高的、奋发向上的志向,就能激励我们有所前进、有所发明、有所创造。说上面这三句话的是青少年时代的周恩来,周总理光辉战斗的一生,也的的确确地是实现了他为“中华之崛起”和“中华腾飞世界”的崇高志向。
也许有人会说,昂扬的斗志、奋发向上的志向,不一定是人人都能有的。其实,高尚远大的志向,只不过是属于高层次的个体需要,而“需要”,则是人人都会有的本性、天性。在现实生活中,一般地说,每个人都有“我并不比你差”的心理需要。这种心理需要经过有意识的培养、提高,就可能升华为奋发向上的志向。古语说:“人患无志!”只要我们树立了奋发向上的志向、信念;在心理上设立一个积极的、富有吸引力的、优越的奋斗目标,从而点燃起心头上的希望之火,就会保持健康的心理,也就会成为能对社会、对民族有贡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