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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辽沈战役震天起(3)

25日晚10点,石迪等陪同王家善离开营口去老边,受到我方人员的热情款待。26日凌晨2点,58师参谋长张翮来到老边,向王家善报告,营口市已无战斗,3团已于1时开始向大石桥行动,俘虏和各仓库都已交给解放军接管,营口市的秩序还好,没发生什么意外事情。26日5时许,王家善到大石桥东铁山静候各团消息。中午,张翮、梁启章报告:除有个别土兵开小差外,各团全部到达指定地区。3团行进途中遇国民党飞机空袭,幸无伤亡。王家善推断国民党东北行辕、长官部已发觉58师起又行动,命令各部队白天隐蔽,夜间行军,注意防空,各团和师直属队选择可靠连队组织纠察队,维持军纪,注意军民关系。

至此,58师全体官兵8000余人在王家善率领下,胜利完成投向人民怀抱的光荣起又。起又后立即驰电人民解放军东北军区司令员林彪、副政委罗荣桓,报告起又经过。

1948年5月16日58师正式被命名为东北人民解放军独立第5师,师长王家善、副师长唐仕林、参谋长张翮以下各团、营长仍任原职。师长、政委率领与会代表兴高采烈地接受命令,誓师就职,并通电全国,痛斥蒋介石的种种罪行,誓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与蒋介石反动集团奋战到底。至此,辽沈大地已有一支国民党师一级部队举起又旗,投入人民怀抱。

六、攻克义县

我东北人民解放军,为“关门打狗”,全歼顽敌于东北境内,于1948年9月初,遵照中央军委的指示,集中了主力12个步兵纵队、1个炮兵纵队、17个独立师共53个师,70余万人,在东北人民的支持下,决心发起辽沈战役。

锦州,是连结东北和华北的一个重要战略据点,是东北战场的门户。敌人守住它,进攻时,可以作为支援东北的基地;撤退时,可以作为海上逃跑的跳板;我军夺下它,就可切断敌从海上逃跑的退路,在东北形成关门打狗之势,全歼东北之敌。所以,锦州为敌必守,我必夺。

敌人对锦州十分重视,防守锦州地区的敌人是东北“剿总”副司令范汉杰指挥下的8个师,10余万人。范汉杰原以为我东北野战军主力不可能全力南下,当北宁线发生战斗后,始感锦州危急。他一面请求增援,一面收缩兵力,准备集中3个军于锦州固守待援。但因解放军迅速将北宁线锦州南北诸段切断,其收缩计划未能实现,只能依靠原有的第93军和新8军等部的6个师及已空运到达的第49军2个多团的兵力坚守。

我军对锦州更为重视,因为打下锦州,就可切断关内和关外敌人的联系,彻底孤立长春、沈阳之敌,我军就有了主动权,整个辽沈战役就会稳操胜券。我东北人民解放军,根据中央军委“置长春、沈阳两敌于不顾”的指示,除以一部继续围困长春之敌外,以6个纵队和1个炮兵纵队、1个坦克营,于1948年9月12日开始向锦州地区开进。另以2个纵队配置于锦州西南的塔山、高桥地区,3个纵队配置于黑山、大虎山、彰武地区,分别阻击由锦西、葫芦岛方向救援锦州之敌。而义县,又是锦州的门户,是我军攻打锦州、长驱直人的要道。范汉杰在这里设有一个嫡系精锐师。我军欲图锦州,必须先取义县。打下义县,我从长春方向开来的大军,特别是炮兵和坦克部队,以及物资辎重,才能进入锦州;同时,也就掐住了锦州之敌的咽喉。为此,我东北人民解放军第2纵队5师,第3纵队7师、8师、9师,以及部分炮兵部队,共5万余人,统由3纵队司令员韩先楚、政委罗舜初指挥,由西安(今辽源)地区来到了辽西,接替4纵队,包围了义县。义县驻守着敌人1个整师的兵力。这个师在国民党部队中,堪称精锐之师。师长王士高有文化、懂军事,胆大而顽固,严厉而心细;部队武器装备精良,80%以上是美国供给的最新武装,且有一些死硬分子,故颇有战斗力。

根据敌人这些情况,又加上对地形地物做了实地考察,韩先楚司令员和罗舜初政委立即部署了兵力。5师在城西担当主攻,8师在正东攻击,9师在西南配合5师进攻,7师在东南方担当预备队,防止敌人逃窜。城北是一条河,城东南是炮兵。我纵队司令部设在正南离城门不到1000米远山包上的一条2米来深的沟壑中,站在指挥所里,探头可以清楚地看见敌人设在城墙炮楼里的炮眼。

9月12日凌晨,开始总攻。我军大炮的炮弹呼啸着飞向目标,以排山倒海之势,轰响在敌人的炮楼,城墙、城门及各主要据点。我军的大炮不一会儿就把敌人的很多炮楼轰哑了,一些重要火力点也被摧毁,靠近城门(南门)右侧的城墙,很快就轰开了一道大豁口子,城墙其他各处霎那间也变成颓垣断壁,我军停止炮火轰击。也就在这同一时刻,百多支冲锋号一齐响起,我步兵冲锋开始了!

敌人这个“精锐师”,负隅顽抗,作最后的挣扎。但我军士气高昂,越杀越勇,以压倒一切的气势步步紧逼,再加上城中人民群众支持配合,残敌走投无路,最后只好全部逃进了死胡同——大佛寺内,妄图凭借佛寺,继续顽抗。

这时,我军的炮弹又是一次炸响在大佛寺的上空,轰掉了大佛寺屋顶的一个角儿。随后,我4个师,全部赶到,把大佛寺围得水泄不通,敌人一看头上有炮,周围被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赖以挣扎的最后屏障也靠不住了,全部走出了大佛寺,举手投降。没用半天时间,我军即全部结束了义县战斗,消灭敌1个师。

我攻打义县的部队,还没等清理完战场,就组成先遣队,火速往锦州进发了。其他部队随后跟上。由于我们攻下了义县,打开了通道,其他由北开来的5个纵队和1个炮兵纵队、1个坦克营,浩浩荡荡,通过义县,奔赴锦州。

七、肃清锦州外围

根据锦州国民党守军的防御配置和锦州地形条件,东北野战军总部于1948年10月4日确定了如下攻城部署:以第2、第3纵队及第6纵队17师,炮兵纵队主力附坦克15辆,组成北突击集团,由第3纵队司令员韩先楚、政治委员罗舜初统一指挥,从城北向南突击;以第7、第9纵队及配属的炮兵纵队一部组成南突击集团,由第7纵队司令员邓华、政治委员吴富善统一指挥,从城市向北突击;以第8纵队及配属的第1纵队炮兵团组成东突击集团,从城东向西突击。

在战术指导思想方面,强调先吃软的,后敲硬的;对强固建筑物依靠充分准备和火力掩护夺取之;要求充分运用义县战斗挖交通沟的经验,普遍做好土工作业,尽可能使进攻出发阵地逼近敌防御阵地。

10月7日各路大军云集锦州城外。9日,东北野战军司令员林彪、政委罗荣桓来到了2纵指挥所老虎洞,登上“将不陡”山,仔细察看了地形。

当天下午,2纵的任务更明确了:5师担任突破锦州城垣的主攻任务,与3纵协同从城北并肩突破,首先歼灭铁道以北和车站地区之敌,尔后继续向纵深发展,分割歼灭该城守敌。6师和4师则主要担负肃清外围西北高地的守敌,为主攻部队开辟突击的道路。

纵队刘震司令员在纵队作战会议上强调指出:敌人在锦州外围设置了坚固据点,特别是在城西北高地,有外围据点中最大的支撑点黑山团管区,易守难攻。团管区地域守敌为战斗力较强的敌93军暂编22师、18师所部。如攻下十二亩地和合成燃料了,团管区即暴露在我军面前,夺取团管区对我突破锦州至关重要。因此,4师打十二亩地和师管区,6师打合成燃料了和黑山团管区,肃清城西北外围之敌。2个师都必须坚决按时攻下来,否则就要影响总攻,影响整个战役的胜利。

正因为团管区重要,敌人才想利用这一枚盾牌,挡住我军的尖刀。特意从暂18师、22师抽出2个精锐营防守。他们的上级为了给士兵打气,特别打开仓库,提早发了棉衣,还把美国运来的饼干、香烟、罐头,破例发给士兵。

攻击锦州的战斗,一天比一天激烈。阵地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敌指挥所原设在锦州铁路局办公大楼住宅区内,10月12日,范汉杰又将指挥所移到锦州车站南四大街中央银行楼下。第6兵团司令部也在南四大街的锦州邮局内,相距只有20—30米,有坚固的地下室。空军锦州站对空联络电台亦在锦州指挥所的南边,距离很近。于是我军炮兵集中最大的火力轰击,命中锦州指挥所多处。范汉杰躲到哪里,我军的炮火即跟到哪里。锦州城被包围得更紧了,城内各据点、交通线,完全被我军的炮兵控制着。攻城部队,在炮火的掩护下,昼夜不停地构筑蜘蛛网式的交通沟接近守军阵地,用炸药爆炸守军的重机枪堡垒阵地。锦州旧城西面化学合成工了地段最先被突破。13日10时,我军2纵6师师长张竭诚命令16团发起攻占团管区战斗。师配属炮兵和该团炮连,各种不同口径的火炮,一齐指向敌阵地。火光立即吞没了敌营,接着步枪、机枪也像爆豆一般响起来了。激战中,16团的干部战士已有不少伤亡,但不下火线,坚持参加战斗。8连连续打退了敌人6次反冲锋,先后占领了4栋房子,打死、打伤、俘敌230余名,缴轻重机枪12挺。战后师授予他们“攻无不克”的锦旗。

经过激烈战斗和反复争夺,到13日,北突击集团攻占了城西北的合成燃料了、城北的配水池、亮马山、黑山团管区等据点;南突击集团攻占了炮台山、罕王殿南山、老爷庙东山,前出至女儿河北岸;东集团攻占了小紫荆山、百官屯、北大营,逼近东关。至此,东北野战军控制了锦州外围有利地带,锦州城区已处于攻锦部队瞰制之下。

八、彰武斗法

针对沈敌可能援锦的情况,军委、东总的基本意图是坚决攻锦,并准备歼灭由沈援锦之敌于大凌河以北地区。10月3日上午,东总电令5纵迅速隐蔽地经通江口、法库向彰武开进,与6纵、10纵及1纵3师共同阻击廖耀湘兵团西进,确保攻锦部队的侧翼安全。并指示5纵,采取运动防御、节节阻击的战法,既迟滞敌人前进,又防止敌人缩回沈阳,防御时间必须坚持到我主力攻克锦州之后。防御地段的划分为:10纵和1纵3师在新民以西一线,担任正面抗击;5纵和6纵负责彰武以东、以北、以西一线的防御,从侧面钳制敌人。如敌以主力指向彰武,则坚决拖住敌人,使敌人既不能援锦,又不能回缩新民、沈阳。当时,第6纵队正从千里之遥的长春外围赶来,一时尚不能到达指定位置。5纵将单独在彰武一带阻敌。

10月8日,廖耀湘以新3军、新6军和骑兵一部,自新民、公主屯地区分数路向北齐头并进,新1军随后跟进,企图迂回彰武。为抢在敌人前面到达彰武地区,5纵指战员不顾阴雨连绵,道路泥泞,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前进。10月9日6时左右,5纵各师分别到达秀水河子、叶茂台,彰武台门、沙坨子及其以北地区。这里是敌人自新开河以东迂回彰武的必经之路,地形平坦,有公路相互连接,树木、丛林较多。部队进入阵地后,抓紧时间构筑工事,9时许,5纵以彰武为中心的阻击战,拉开了序幕。我军的工事还没修好,敌人的先头部队就出现了。敌新6军新编第22师的先头1个营,正从高荒地沿薄坨子向叶茂台、头台子搜索前进。待敌人部钻进我军布好的“口袋”后,15团张志超团长把手一挥,1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2营从两侧往里一阵猛打,把敌人赶进了袋形阵地。接着,我前后左右四面夹击,各种武器一齐开火,打得敌人晕头转向,抱头鼠窜。将敌击溃后,张团长令2营撤至头台子加强l营阵地。

这时,敌人后续部队已到,向我阵地发起猛烈攻击,首先空中飞来2架敌机,轮番向我5纵15师阵地扫射。紧接着敌炮火也开始轰击。压得指战员们抬不起头来。乘着烟幕,一队骑兵朝我秀水河子至叶茂台一线阵地扑来。这是5纵44团防御阵地;该团团长石坚十分冷静,当敌距我军只有100米左右时,令所有的轻重武器突然一齐开火,顿时打得敌军人仰马翻。11时,敌新编第22师倾巢出动,3个团同时向我叶茂台、榛子街、杨家窝棚一带阵地进攻。当敌进至我前沿阵地时,我军各种火器一齐开火,打得敌人尸横遍野,潮水般退了下去。同一天,敌54师1个团,向彰武台门我13师38团1营阵地发起攻击。战斗于9时30分打响。1营营长关英率部与敌激战两小时,终因敌我力量悬殊,阵地被敌人攻破。该营撤到村里,利用民房、断墙、沟壕等地物,构成了环形防御,顽强据守。敌人从四面包围,几次冲入村内,均被击退。

5纵与敌鏖战一天,初步完成了阻击任务。为不使敌感到压力过大缩回沈阳,当晚,纵队命令13师、15师撤出阵地,到新开河西岸布防。14师在彰武县周围继续阻击敌人,掩护13师、15师渡河布防和彰武地区人员物资的转移。

10日10时许,敌50师、54师各一部,在5架飞机、10辆坦克的配合掩护下,向我14师阵地猛扑过来,进攻重点为四方城、单家街。先是飞机轰炸,尔后炮火轰击,随后是步兵在坦克掩护下,成两路纵队从四方城东侧向我40团阵地迅猛冲击过来。我40团顽强反击,不少战士光荣牺牲。这一天,战斗持续了8个多小时,我14师先后打退敌10次冲锋。敌人在飞机、大炮、坦克配合下的进攻被我阻住了。入夜,5纵命令14师撤出阵地,过河后炸毁桥梁,转移到河西阵地。

5纵在新开河西岸的布防区,处于新开河至绕阳河之间,纵深约15公里。两条并行的河流成为我军布防的天然屏障。此处大部为丘陵地带,有一些小灌木林丛,地形较河东有利,交通便利,是敌人断我交通、向锦州方向前进必须攻占的目标。我5纵利用新开河的防御阵地,在北至王花窝棚、南至团山子正面宽达30余公里的一线上阻敌进犯。纵队指挥所设于乱山子。

11日,敌新3军进占彰武。尽管是一座空城,但国民党南京中央广播电台却大吹大擂,说什么:“国军进展神速。击溃共军主力,占领战略要点彰武,切断了共军的后方补给线。”廖耀湘也志得意满,邀请卫立煌等人从新民专程到彰武视察,给其官兵鼓气,其实,我军早已在内蒙地区开辟了第2条补给线。对于我纵主动放弃彰武的作法,毛泽东主席在给东总的电报中作了肯定:只要不怕切断补给线,让敌进占彰武并非不利,目前数日你们可以不受沈阳援敌威胁,待锦州打得激烈时,彰武方面之敌回头援锦,他已失去时间。从表面上看,敌人占领彰武,似乎达到了预期目的,但实际上却反背上了一个包袱。东总的目的是迟滞敌人西进,又不使其缩回沈阳,并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