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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战前形势(2)

三、提高群众观念,遵守群众纪律,提倡群众工作,配合地方进行土地改革。

如何建立对人民的团结,如何采取对人民的态度,是我们人民军队与国民党军队根本不同之点。……我们人民军队是站在人民之中的,是与人民打成一片的,入伍为兵,退伍为民,根本上讲军民是分不开的。没有伟大的斗争的中国人民绝不能产生和创造出象八路军、新四军这样一支革命军队,所以,来自人民,回到人民,为人民服务,是我们人民军队的天性,因此,一切为人民打算,为人民着想,帮助人民,体贴人民,爱护人民,成为我们军队的神圣义务。离开人民,我们军队不仅刨不出什么事业,连生存的条件也就取消了,……特别现今正当着全解放区的土地改革运动,我们军队所到之处,均应动员全体军人关心土地改革,宣传土地改革,配合地方土地改革运动,使全体同志懂得保证农民获得土地是我们作战的基本目的之一。

四、服从党的领导,提高政治认识,尊重政治工作制度,学习政治工作,捉倡各部门工作的密切配合。

我们人民军队的建设,是整个政治建设的一部分,一切军事建设要首先从政治建设做起。离开了政治建设,便没有什么单独的军事建设可言。……因而重视军队的政治工作,是我们军队同志必备的基本观念,离开了政治来谈军事形势,单纯军事观点必然要沾染军阀习气。……政治工作的任务是使军队将士政治觉悟不断捉高,为人民而战的思想高度发扬,因而能进一步努力学习军事,掌握一切军事技术,因而政治军事并进,造成一支能文能武的军队,既会作政治工作又会作军事工作这样一支新式的为广大人民所拥护的人民军队,当然不是腐朽而单纯的国民党军队所能抵挡的。因此,我军将士人人均应学习政治,提高政治认识,尊重主持政治工作的政治机关,服从和尊重政治工作制度,学习作政治工作,如拥护党的决定,服从上级指挥,动员战地群众对指战员进行有系统的政治教育,学习党的政策和政府的法令,争取俘虏,优待新战士,瓦解敌军等。这些工作,应该与军事上瞄准,射击、投弹、刺杀,土工作业等基本功一样重视,每天都要放在心上,加以不断研究,这样一来,我军的将士就必然理论丰富,智力发达,真可以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军队的军事工作制度是经过党的决定来批准的,军事工作人员要受党的委托来执行军事指挥任务的理应受到全体同志的尊重,其他部门的工作同样是党的工作的一部分。在正确执行其具体工作方面同样应引起全体同志的重视,中央决定在部队中成立各级党的领导委员会,建立党的集体的领导,党的一切决定交由部队首长执行,把过去的首长制度部置于党委的领导之下,这正是为了发扬党的集体领导和民主作风,创造成军事政治及其他部门的密切配合,这样必能保证各部门的分工合作和健全发展。

五、实行以战教战,打一仗进一步总结战斗经验,捉高军事水平。

我军从抗日时代的分散游击作战转到日寇投降后的大规模集团作战,从第一次爱国自卫战争到第二次爱国自卫战争,这中间是一个较长期的艰苦的思想上的组织上的转变过程,从不断胜利的事实,我军已逐渐完成这一转变。我军已能胜任地进行运动战,已能掌握大兵团作战的规律,这些都是很好的方面,但并不是说一切转变都很顺利,都已经全部完成,特别是在部队组织和制度方面,在战斗指挥上和担任钳制方面,组织火力、使用武器方面,指挥和部署后勤方面,尚有着严重的缺点,这就是转变尚有不足的地方,我军的干部均应在这一方面痛下钻研功夫,由于敌人不同,装备不同,任务不同,战争规律不同,敌人是蒋介石,是美国反动派,敌人装备是美械、日械,国械的混合,我军任务在过去是独立坚持,现在是以运动战为主,配以必要的游击战,阵地战,任务在于集中使用力量,保证集团歼灭敌人,每一次战役都带着某种程度的决战性质,因而战争规模是空前巨大。战争对敌军的歼灭性便连带着表现我军无可避免的连续消耗,特别是在巨大后勤的部署上,在我军战史上是史无前例的。你们看,成千成万的人力,数千万万至数万万的金钱和粮食消耗,每一次战役至少数千个指战员的伤亡,以上这些均要求我军组织上,制度上具备高度的计划性、统一性,才能保证连续胜利。我们提出以战教战,打一仗进一步,是正确的,便号召全体指战员不断战斗学习,以增加新知识新技术,以便使我军能掌握各种新兵器,能进行更艰难的战斗,能进行更大规模的会战,以便保证在不久将来争取歼灭敌人的更伟大的胜利特别研究军事,研究战斗指挥,做到第一战的好处能到第二战发扬,坏处能够避免,不再吃亏。例如部队运输问题、担架问题、伙食问题,日常品供给问题、粮秣储备问题、伤员救护问题,各级指挥机关在战前战后均应作完善部署,不得只管打仗,不管其他。

六、实行以战养战,夺取敌人装备武装自己,反对破坏专家。

夺取敌人的装备来武装自己,是我军能从战斗胜利中取胜于敌人的优良传统,现今大规模战争一面要靠后方兵工生产的供应,一面必须靠战场上的缴获,特别是某些器材,尚不是我们的生产自给条件能解决的,更应靠在战场上缴获中得到补充。现在情况是,我军连续胜利,缴获极大,如医药,电料,粮食、卫生器材等,每每堆积如山,但实际上有计划保管整理分类很差,把第一次战斗缴获的弹粮运用于第二次战斗则很差,把这个兵团缴获有余的枪弹调剂到另一个兵团,则困难重重,把主力兵团的弹药,器材向地方兵团供应,则要经过各种障碍。今后的办法,凡战斗中的一切缴获品应由各兵团负责保管,汇报数目。应遵守每个共产党员忠实于党的原则,凡不报确数者应受处分。其次才是以确数呈报上级,根据需要批准留用的原则,然后进行统一处理,统一分配。我们既要奖励缴获大的兵团,更要奖励缴获又大保管又好的兵团,更要奖励缴获又大保管又好又能服从统一分配的兵团。……同志们:我军既有本领把美蒋的进攻变为运输队,更应有本领把一切战利品加以妥善保管分配,来加强对美蒋的新的打击。这种以战争中壮大自己培养自己的以战养我的思想必须确定,就要从反对个人主义,反对破坏公物的破坏专家着手。

七、爱护新战士,争取新战士,同时懂得对一切反动分子发挥人民的仇恨。

八、加强团结,争取新的伟大的胜利。

我党我军从一九四二年毛主席提倡整风以来,造成了全党全军铁的团结,这种坚强的政治团结历经日本投降,第一次自卫战争,六个月停战和平到观今的第二次自卫战争各种事变的考验,证明全党全军团结在毛主席和党中央的领导之下,能应付任何事变,能击退任何敌人的袭击和进攻。……目前在部队中建立整体观念,实行统一集中的军政制度,就是要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克服山头主义、本位主义、游击主义以及对公物胜利品的严重破坏主义倾向。我想我军全体同志只要注意研究是不难克服上述倾向的。……在我军全体指战员中,提倡革命的建设主义,在树立整体观念,实行统一的集中的军政制度的基础上团结起来,才能使每一次战役的收获能更多地贡献于中国人民,必能在今后的伟大战略进展中,面临大城市和全中国的解放的时候,能胜任地掌握一切胜利,掌握全中国的命运,使全中国人民享受和平民主独立的真幸福。我希望全体同志共同努力,我预祝新的伟大的胜利!

十一月以来的战局

十一月是蒋军攻势开始衰颓的月份,是人民解放军开始转入主攻的月份,是蒋介石军事危机开始到来的月份,是战局开始变动的月份,本报在十二月五日的社论中,已经作了详细的分析。

蒋介石对于自己的军事危机的到来,是到了蒋记国大开幕以后,即十一月下旬才意识到的。至于他的某些部下,是比蒋介石更蠢些,陈诚到了一月才自叹命苦。当蒋介石及其部下意识到他们的军事危机的时候,他们就企图挣扎来逃脱这个军事危机,为此就用于政治上军事上的许多办法。

政治上的办法:第一是蒋介石劝戒部属,不要在“国民大会”上通过公开法西斯独裁的五五宪草,而通过一个比较隐蔽的法西斯独裁宪草,即现在的蒋记伪宪。十一月二十七日下午四时,蒋介石在南京励志社召集国民党籍的“国大”代表,告诫他们要这样做。蒋介石况:“这次修改宪法,就是为了共产党。”“现在是本党的危急存亡关头,大家要听我的话则有前途,否则完了。”“我们不能坚持‘五五宪草’,要通过政府修改的宪草,这是我们的总退却,总退却是为的采取攻势,” “退却我是不愿说出,大家这样忽视现实,不明策略,这种近视观念,把我逼得不能不说了,这些话绝对不能对外边人说。”

第二个政治上的办法:就是一月间蒋介石所喧嚷的 “和谈”,这个“和谈”的目的,就是要实行所谓“现地停战”,以便巩固侵占区,休整兵力,取得美国新借款,然后再来人举进攻,彻底消灭人民解放军与全国民主运动。

蒋介石军事上挽救危机的办法:就是放松次要战场,集中兵力于主要战场,以恢复其攻势。从十二月中旬以来,蒋介石已两次实行这种办法。

第一次是在十二月中旬到一月中旬,这时候蒋介石的方针,是集中兵力进攻苏北,为此目的,他从后方调了整编第四十四师、整编第六十四师和整编第二十师,共三个师到华东战场;及从晋冀鲁豫抽调陈诚嫡系整编第十一师到华东战场,再从台湾调新编第七十师到晋冀鲁豫战场,代替整编十一师,这样蒋介石就向华东战场增调了四个师,蒋介石对苏北沭阳进攻的部署,是以整编第十一师、整编第六十九师等两个师(即军),从西面进攻;以整编第七十四师,整编第七师等两个师(即军)从南面进攻;同时以五十一师,五十二师,七十七师,五十九师,由枣台线向临沂前进以为配合。十二月中旬起至一月中旬,我陈毅、粟裕两将军所部展开反击,干净消灭蒋军之整编第六十九师师部,及三个半旅.并在鲁南地区,干净消灭其整编第二十六师、整编第五十一师及第一快速纵队与整编第五十二师一部,取得巨大胜利。我人民解放军,在其他各战场,也取得许多胜利,一月份达到歼敌十二个旅的空前记录,总计十一月份至一月份的作战中,我人民解放军,歼灭蒋军二十四个旅,平均仍为每月八个旅。在城市的得失方面,十一月至一月蒋军侵占五十五城,我军解放五十四城,这就是说蒋军在三个月中,只占了去一个城。

在一月失败之后,比蒋介石更蠢些的陈诚也发急了,当然蒋介石自己更加发急,于是就有陈波、蒋介石,周至柔等亲自到徐州去布置新的进攻,以图挽回更加深重的危机。而其挽救危机的办法,除了更加集中兵力于一个主要战场,因而更加放松其他战场和更使后方空虚以外,再没有其他办法了,这就是此次蒋介石对临沂的进攻。

蒋介石对于临沂的进攻,是用尽了一切力量的,以动员的兵力而言,在陇海路徐海段向北进攻的蒋军,为二十三个旅四十八个团。其中集中于临沂正面八十里的战线上,就有三十九个团;在临沂以南及以西的第二线部队,计二十个团;在北面以胶济路向临沂进攻的,有二十四个团;南北两面合计,蒋军进攻临沂的兵力,共达七十二个团。此外蒋介石、陈诚并将冀南豫北战场之第五军与整七十五师、整八十五师及武汉行营的整七十二师,调至鲁西战场,使与鲁南相配合。象这样的集中兵力,是此次内战中规模最大的空前的一次,正因为如此,它也很可能成为绝后的一次。就是说如果人民解放军粉碎了此次进攻,蒋介石虽然可能再抽调兵力集中进攻某一地点,但是决计很难象这次一样集中兵力了。

蒋介石所以必须如此高度的集中兵力,并不是由于他还很强大,他的正规军被人民解放军歼灭的,至一月底止已达五十六个旅,他的伪军及保安部队被我歼灭的大数量,还未算在内。他之所以必须如此高度集中,乃是一方面由于士气低落,非此不足以壮胆;另一方面因为他幻想向前求战,歼灭我解放军的有生力量。蒋军对于人民解放军的威力,是惧怕已极了的,所以即使集中了这样的兵力,仍不敢对临沂冒进,一百六十华里路,走了整整半个月,才走到临沂,平均每天只走十华里多一点,此种乌龟速度,即表现了蒋军恐惧程度。

蒋军占领临沂,对于蒋介石说来是军事上的胜利?还是失败呢?我们说这不是他的胜利,而是失败。其所以不是胜利,是因为他得到的乃是一座空城,根本没有找到人民解放军主力在什么地方。其所以是失败,是因为他集中起来的兵力扑空以后,又将被迫分散,这个分散,就把以前的辛苦集中,全付东流,要失掉他的局部优势。他如果不分散,呆在临沂地区,又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们的好战英雄,岂不又要自叹“命苦”。总而言之,这就叫做“进退维谷”。蒋介石不论在军事上、政治上,经济上,现在均已陷入“进退维谷”的苦境。

在人民解放军方面:则情形完全相反,当蒋军越是高度集中于一地的时候,第一是在其他战场上,第二是在这一战场的其他方面,第三是在这一战线上的若干段(例如进攻临沂前线的侧翼上,由郝鹏举叛军担任的一段),就都留出了更大空子,在这些地方,人民解放军就更容易大量歼灭敌人。在蒋军未到临沂以前,人民解放军,已经消灭了郝鹏举叛军,在蒋军占了临沂之后,这种捷报就要更多的传来了,而且必将连续不断传来。

总之从十一月起,战局已由蒋进我退的局面,变为拉锯式一进一退的局面,这是十一月以来战局的一个基本变化.蒋介石所希望的,是从这种拉锯式的局面,再回到十一月以前的局面去,但这永远是不可能的了,这只是蒋介石的妄想罢了。今后可能的一种,是这样的拉锯式局面,再会继续一个时期;另一种是这样的局面,转变为人民解放军稳步前进,收复失地的局面。当蒋军越来越集中其兵力于一地,而人民解放军又继续大量歼灭蒋军的时候,蒋军的阵地就由面而变为线,由线而变为点;蒋军的主动权,由全部变为局部,再由多数局部变为少数局部,再由少数局部的主动权变为没有主动权。蒋介石每一次集中兵力,就意味着他们的阵线更进一步的瓦解,不管蒋介石如何挣扎,是逃不过这一规律的。战局的决定因素不是别的,乃是有生力量的消长,包括军力与士气的消长,在人民解放军继续大量歼灭蒋军的情况下,战局的进一步的变化,是必然不远的了。人民解放军全体将士的任务,是继续消灭蒋军的有生力量,以争取战局的进一步变化更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