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为确保辽西走廊之安全,彻底解除北宁路之威胁”,调集4个师,分三路向热河东部进犯。国民党军暂50师和暂22师各两个团,进至辽西梨树沟门和新台边门一线。
毛泽东把战略眼光投射到北宁路和中长路作战地区,东北民主联军于9月14日发起秋季攻势。抓住战机,主动出击,歼灭敌军。在梨树沟围歼暂50师第2团全部和第1团1034人。8纵、9纵相冀察热辽军区各独立师围歼暂22师于杨杖子,毙伤俘敌3500余人。
一、秋季攻势旗开得胜,林彪给陈诚当头一棒。民主联军北线部队长途奔袭,围攻吉林,曾泽生江城呼救。范啸谷混战中中弹牺牲。秋季攻势结束,国民党军处于东北民主联军的包围之中。
为发展夏季攻势战果,配合关内解放军作战,东北民主联军决定发动秋季攻势。
1947年8月18日,林彪、罗荣桓将作战计划报告中央军委,准备在四平以北地区发动攻势,并求得打援。
8月29日毛泽东批准林彪、罗荣桓的作战计划。并指出:
希望你们能于9月下旬开始作战,配合南线,新的作战,似宜以有力兵团进攻山海关、沈阳线上之敌,以另一有力兵团进攻中长线之敌,以求分散敌人,各个击破,重点放在中长路或山沈路。
毛泽东把战略眼光投射到北宁路和中长路作战地区。
与此同时,陈诚“为确保辽西走廊之安全,彻底解除北宁路之威胁”,调集4个师,分三路向热河东部进犯。
东北民主联军于9月14日发起秋季攻势。国民党军暂50师和暂22师各两个团,进至辽西梨树沟门和新台边门一线。
冀察热辽军区前指令第8纵队、第9纵队和独1师抓住战机,主动出击,歼灭敌军。
8纵司令员段苏权指挥所部在梨树沟围歼暂50师第2团全部和第1团1034人。8纵、9纵相冀察热辽军区各独立师围歼暂22师于杨杖子,毙伤俘敌3500余人。
出师不利,陈诚急忙调锦州第49军79师和105师出援。8纵和独I师将敌人诱至杨杖子一线,突然实施包围。敌边反击,边乞求援兵。陈诚又拼凑49军26师,暂60师主力及暂22师、18师各1个团,紧急驰援,被詹才芳、李中权指挥的第9纵队阻击于虹螺蚬地区。
第8纵队展开多路迫歼,经47小时战斗,除49军军长王铁汉带200余人逃脱外,第49军军部和79、105两个师(各欠1个团)被全歼,第105师师长于泽林被俘。
东北民主联军取得辽西三战三捷的胜利,共歼敌1.6万人。
秋季攻势旗开得胜,林彪给刚到东北主持军政的陈诚当头一棒。陈诚冥思良久始悟,东北这块肉很肥,却很难啃。
10月中旬,东北民主联军挥师北上,进攻国民党军兵力比较薄弱态势孤立的吉林、长春地区。促使国民党军增援古、长,以造成运动中歼灭其有生力量的机会。
东总以第6纵队、第2纵队第5师、第10纵队第29师和独立第4师以及吉林军区吉东、吉南、吉北3个分区部队从吉东,吉北、吉南三个方向围攻吉林。
10月16日夜,东北民主联军第10纵队29师86团同吉东独6团包围乌拉街,经十几个小时缴战,全歼守敌900多人。86团和29师警卫营插向吉林北乌拉街敌后,于大屯一带歼灭国民党地方部队长白军1团800余人后,迫近吉林北郊。
第6纵队并吉南分区两个团歼灭旺起、双阳之敌,进抵吉林城西郊。
10月20日,第10纵队29师开始攻击龙潭山。
驻吉林的是国民党军第60军和保安旅,曾泽生受到蒋介石、卢汉的安抚后,精心加强了吉林的守备。以182师544团接守丰满,原驻丰满之545团主力调防吉林北山,其工兵、辎重两营防御口前。546团防守西团山、黄旗屯、小白山一线。哲21师经营龙潭山主阵地,守吉林东面。暂52师守吉林西北部二三道岭一带。各部调整增加了训练内容,大力构筑钢筋混凝土工事,准备固守吉林。
60军自下大屯以北之无名高地到三道沟以北高地,共修6个大碉堡群,依次编到60号。每个碉堡周围筑有三四个子堡。每一碉堡群有守备分队两个排到1个加强连的兵力。
东北民主联军进攻部队在强大炮火支援下,攻克了56号碉堡,57号碉堡守军暂21师第1团搜索排弃碉堡而逃。陇耀气得火冒三丈,抓住逃跑的排长杨本恕,当众下令枪毙。
暂21师的官兵怕陇耀下令枪毙,更怕共军的无情炮火。
陇耀闻报,58号碉堡守军排长郭伯未有命令擅自撤到59号碉堡。战事用人,全枪毙了也不行。陇耀无奈,给郭排长“记杀一次,戴罪立功”。
29日,85团攻克60号碉堡群。吉林东部主阵地被东北民主联军全部占领。
吉林西南郊主阵地由60军182师部队守卫。位于市区3公里高地上,筑有钢筋水泥地堡群,有1个加强连守备。外有堑壕和鹿砦,形成环形防御阵地。
东北民主联军于28日晚全力进攻团山子阵地。设在下洼子的民主联军炮兵阵地,以猛烈的炮火轰击敌军地堡群,西团山硝烟弥漫。
29日凌晨,攻击部队在炮火支援下,发起攻击,经反复冲杀,11月1日,民主联军夺取吉林南部团山子阵地,歼第182师546团1个加强连。
与此同时,第6纵队16师相继攻占了二三道岭子,迫近水泥了。
曾泽生时刻关注前沿战况。一发发炮弹在60军阵地上炸响,像打在他的心坎上,触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东北民主联军将吉林团团围困,断绝了60军的粮,电、煤源。
白肇学请求增援!
陇耀请求增援!
李蒿请求增援!
军长曾泽生已两手空空,无兵可派。他请求陈诚救援。可得到的只是—封封嘉勉电报,不见一兵一卒来援。吉林一旦失守,作为吉林守备司令,如何向蒋委员长和卢主席交待,再吃败仗。今后60军的日子怎么过?
吉林省主席梁华盛打电话问曾泽生:
“你还有多少预备队?赶快用上去!”
“我只有身边一个特务连了。”曾泽生无可奈何地回答。
梁华盛一听,心都凉了,脑门沁出了冷汗。他心里核计,吉林是难保了,赶快另选活路吧。
梁华盛匆匆忙忙跑到保安旅旅部,准备带他的警卫部队突围逃命。省政府各机关如炸营的蜂窝,乱哄哄一片。有的一袋一捆的处理文件,更多的人是大箱小包往家里搬运东西。
市民也惶惶不安,学校停课,店铺关门,市内已呈混乱状态。
曾泽生强打精神,命令182师组织兵力反击,企图夺回团山阵地,连攻几次,徒遭伤亡,毫无功效。
11月1日夜,曾泽生再电急催陈诚,请速派兵增援。
陈诚被迫急调部队增援吉林,以200辆汽车运兵北进。
针对国民党军主力动向,东总决定停止攻击吉林市,主力西调求歼国民党军主力。
翌日晨,枪炮声歇。东北民主联军全部撤离阵地。
曾生及守军官兵惊魂甫定。
梁华盛又回到了省政府。大吹大擂吉林保卫战的胜利,筹备祝捷大会,表彰作战有功将士。明眼人不难看出,梁华盛宣扬“胜利”这一套把戏实际上是吹嘘自己,领导有方,指挥若定,向蒋委员长请功领赏。为显示胜者之风,他命令60军出击,迫歼撤离的东北民主联军部队。
保卫吉林的战斗,是败是牲,曾泽生一清二楚。60军的外围阵地均被民主联军摧毁,损失5000余人。所属3个师,没有1个完整的团,战斗力大大下降。可是面对梁华盛的命令,又不得不应付。他命令182师545团团长朱光云带两个营出击吉林市南郊口前一带。
副团长范啸谷拿着命令,来到朱光云住室,见他头上盖着湿毛皮,对正在发高烧的朱光云说:
“老兄,上面又命令我团出两个营进击口前。”说着将命令递给朱光云。
朱团长挣扎着坐起来,刚—起来又昏倒下去。
连日来,战事激烈,朱团长的身体拖垮了。
范啸谷心疼地扶朱团长躺下,一语双关地说:
“今后,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你,今天,我去应付一下。”
范啸谷带两个营部队出城,一路向城南口前一带装装袭扰样子。
当天下午,545团两个营先头部队刚抵口前,即遭到东北民主联军部队的迎头阻击。不幸,范啸谷于交战中饮弹牺牲。
惊闻噩耗,朱光云抱病奔到医院,趴在战友的遗体上,失声恸哭……
孙公达闻讯,如五雷轰顶,万分悲哀。他赶到医院,给范啸谷献上一捧洁白的鲜花,他为战友守灵通宵。他日不转睛地看着长眠的战友,泪如雨下,低头默祷:一个正直无私的军人,年轻有为的青年,优秀的共产党员,在国民党军队里,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默默地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党不会忘记他的功绩。人民会牢记他的奉献。
孙公达俯下身子,合上范啸谷不瞑的双目,轻轻地安慰着长眠的战友:放心吧,60军地下党组织还在,60军部队起义的事一定会成功。
孙公达心思,范啸谷牺牲,杨重转移,60军地下党支部领导只剩自己一人,原来已掌握到手的两个团兵权得而复失,策反工作又遭受严重损失,同时,也是严峻的考验。他暗下决心,今后,三人工作一肩担,坚决完成策反任务。
为邀功请赏,打气鼓劲,规模盛大的“祝捷会”,和各界人士参加的吉林保卫战座谈会上,在吉林保卫战纪念碑揭碑仪式上,到处跃动着梁华盛的身影。他大肆宣扬:“吉林是攻不破打不烂的钢铁城市。共匪则不堪一击,败下阵去。”
其实,东北民主联军的此次作战方针是围城打援,本意不在破城。主动撤离是南下参加新的大战,聚歼敌军主力。
一番祝捷庆贺的喧闹并没有调整曾泽生的心境。他依然浓眉紧锁,心事重重:吉林危急时,只见陈诚来电嘉勉,不见援兵到达。梁华盛不慰问部队。不督促后勤供应,只顾转移个人财产,随时准备弃城而逃。吉林保住了,他却到处张扬,贪天之功归已有,卑鄙的嘴脸,险恶的用心彻底暴露。
对60军未来的命运,曾泽生充满了不尽的隐忧。
吉林北山,60军指挥所,吉林保卫战座谈会正在进行。
与以往不同的是,会场不挂会标横幅,正面墙上挂一幅占画《狮训图》,与会者窃窃私语不知何意。
军长曾泽生以忧郁的心情,感叹地说:“请大家欣赏这幅画。大狮子在训练小狮子。大狮子的训炼方法是,把小狮子从石崖上推下去,如果小狮跌死了,大狮子就丢下小狮子的尸体走了。我们的处境也和小狮子一样,如果自己不坚强,被推下石崖是要摔死的。”曾泽生心怀隐忧,话语感伤,在坐的师团长们闻之,无不怵心动容。
到11月5日,东北民主联军秋季攻势结束。激战50天,歼敌6.9万余人,收复城市17座,解放人口260万,国民党军被压缩于沈阳、长有春、吉林、四平、锦州等孤立的34座大、中、小城市内,处于东民主联军的包围之中。陈诚的战略计划彻底失败,原计划要打通的北宁路,没有打通,中长路又被切断。他只有防守重点,保住沈阳。当时,沈阳流行一句民谣:
“小陈诚真能干,火车南站通北站。”
老百姓给陈诚的战绩作了着实的评价和辛辣的讽刺。
二、陈诚到东北4个月,损兵10万。东北民主联军开展冬季攻势作战,连下17城,歼敌15万。陈诚胆战心惊,抱病卧床,走夫人外交,逃之天天。东北国民党军三易主将。
东北战场,陈诚连连失利,被东北民主联军分割包围的国民党军,兵源、粮源,财源,煤源均陷入困境,士气低落,战力削弱,此时,华北战略要地石家庄又被解放军攻占,平汉路北段危急。时任国民党北平行辕主任的李宗仁,立即将增樱东北的6个师调回华北,从而更加剧了东北国民党军的危急。
东北危急:蒋介石着急,他要亲赴沈阳,为陈诚撑腰打气。
1947年10月8日10时,蒋介石的专机在沈阳东塔机场降落。
蒋介石一身戎装,带着大沿帽披着斗篷走出机仓。他立在舷梯口上,向欢迎人群招手致意。
“立正!敬礼!”
陈诚喊完口令,快步到舷梯旁迎候蒋委员长走下飞机,检阅仪仗队。蒋介石身后紧跟着陈诚、楚溪春,还有张作相、马占山、万福麟3个东北元老。
在军乐队的乐曲声中,蒋介石率众人乘车进城,直抵下榻处励志社。
倡导所谓新生活运动的蒋介石,不吸烟、不饮酒、不品茶,只喝白开水。侍卫官拿出委员长专用的高玻璃杯,倒进一杯水,放在蒋介石面前。
蒋介石绷着脸吩咐:
“马上叫廖司令官来开会。”
第9兵团司令官廖耀湘即刻赶到。
廖耀湘是杜聿明缅越远征军的人,陈诚对他不感兴趣。可蒋介石对廖是欣赏的。他与廖单独谈话一刻钟,了解东北战场的情况。
参谋人员将东北“行辕”参谋长赵家骧随身携带的一张二十万分之一的军用地图挂在墙上。
蒋介石仔细地看着地图上标记的两军态势,然后转过身来说:
“为维持东北战局,配合关内作战,必须打通北宁路,锦沈段是与关内惟一陆上通道。要确保辽西走廊和沈阳的安全,要集中兵力固守要点,相机出击,打通沈阳至长春、长春至吉林的铁路交通线。”
“总裁高见!总裁高见!”
众人一致赞成蒋委员长确定的作战方针。
接着,陈诚汇报部队编组情况。
立于蒋介石右侧的陈诚,回绝了作战处长递过来的新编制表,他要在委员长面前表现自己的才华,调整姿势,昂首挺胸,一口清地道出:
“我们拟以新6军的第14师和暂59师为基础,编入第13军之第54师,组成新编第3军;以第52军之第195师为基础,编入第49军第43师和配属第53军之暂54师,组成新编第5军;以新1军之新38师为基础,编入暂56师和暂61师编成新6军;暂63师编入第13军,承德保安队改编为暂1师,归13军指挥。这样一来,东北我军共13个军30个正规师,14个暂编师,连同特种部队及地方保安团,总兵力达58万余人。”
停顿一下,陈诚表态说:
“凭现有的兵力,再加上关内部队的支援,我有把握战胜东北共军。”
蒋介石点了点头,表示对整编方案的同意和对陈诚表态的赞许。
接着,蒋介石又不失时机地勉励一番:
“请转达我对东北将士的慰问。”“要勉励全军将士,精诚团结,共赴国难,英勇作战,剿灭东北共军。我等着在南京为你们举行祝捷授勋大会。”
布置完毕,蒋介石飞走了。仗还要靠下边来打。
经过整编,东北国民党军数量有所增加,但因几个主力部队被拆散,新兵增多,实际战斗力大打折扣子。
陈诚部署第60军据守吉林;新7军守长春:93军守锦州、阜新、义县,13军位于承德、平泉、隆化一线,207师守营口,鞍山:沈阳地区部署新1军、新6军、第53军共10个师,担任机动作战任务。固守要点,待关内增援后再转入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