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太湖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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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林屋命案 六

秦子刚听完翠贞的话之后,托着下巴在院子里徘徊,蹙眉深思。

他想立时去缥缈村问姚冠群要还王毛,老六鲍铁从中作梗,弄不好要造成双方对峙,误了子夜袭击敌人的任务:要是不去村公所,王毛必然要受皮肉之苦……。

翠贞见秦子刚一声不吭,哭道:“是我害了王毛,现在他是跳进太湖也洗不清,除非骆森死而复生,说出谁是杀他凶手。”秦子刚倏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瞬间,灰蒙蒙的天际,吹来一阵旋风,几下透亮的闪电之后,接着“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响雷,把翠贞吓得直掩耳朵。

正在这时,骆森灵堂里一声“噗嚓”,点在尸体枕旁的长眠灯“咣啷”倒下,整个东厢房显得一片漆黑。

两个哭唠叨的婆娘尖叫一声“我的天啊”,撒腿往外便逃。

蹲在中堂里吃豆腐素饭的骆家亲戚,一阵骚乱。

骆昌盛神经质地站起身来,问站在东厢房门口的两个婆娘是怎么回事。

婆娘回答不出所以然,故弄玄虚说:“兴许菩萨显灵,骆森弟舍不得离开人世,刚才是灵魂飘飞回来。”这一说,把骆昌盛和女佣卢妈说得毛骨悚然。

骆昌盛的小儿子骆秋道:“人死岂有灵魂,尽是胡说八道!”二儿子骆明却说:“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女佣卢妈此时站出来,对着两个婆娘斥道:“人也死了,怎么还会动弹?分明是一派胡言!”秦子刚小声对骆昌盛说:“人死难以复生,这是事实。

不过,有的人重伤之后,一个气短,昏死过去,雷鸣惊醒也有先例。”骆昌盛两只鱼泡眼睛骨碌碌地朝秦子刚溜了一圈,半信半疑:“会有这种事?”秦子刚点了点头:“但伤者醒来以后得全力抢救,否则……不如请来村里蔡郎中试试。”骆昌盛感激得差点儿跪了下来,说:“多谢,多谢,如若能把骆森救活,我骆某一定重金酬谢。”秦子刚立马派阿福前去村西请来了中医蔡先生。

蔡先生来后,秦子刚把他唤至一旁交代了几句。

蔡先生连连点头,将袖一捋,当着众人之面,观察了骆森一遍,尔后说:“他胸口尚有余热,有气即便有救。”两个婆娘半闭着双眼连念:“阿弥陀佛。”阿福巴眨着眼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颅,心想:纵然蔡先生有治病之道,也无起死还生之术啊。

骆秋、骆明见大哥有救,十分高兴。

卢妈一个劲儿地念“菩萨显灵……”左右邻居和前来吃素守灵的骆家亲戚听说蔡先生要给死了半天的骆森治病,都觉好奇,纷纷围上前去看个究竟。

秦子刚复而踏进东厢房一望,只见供桌下有两只幽幽发亮的眼睛,不由一怔,定睛细看,原来是只斑额花猫,正在津津有味地抓着一只死老鼠咀嚼,于是心里明白过来,刚才是这畜生作怪!蔡先生伸手一搭死者脉搏,尔后又拨开死者眼皮看了看,扭头对站在一旁的骆昌盛说:“骆森还有一丝希望。”这轻轻一声,宛如惊雷,劈开了众人脸上阴云。

“骆森身上虽有余热,但昏死过去时间太长,必须及时抢救。”蔡先生解释说,“否则就没有指望了。”接着吩咐骆昌盛用手上前摸试。

骆昌盛胆小如鼠,平时掉了张树叶下来也怕硒破头颅,战战颤颤伸手上前,还没触及躯体,连连唤道:“有热、有热。”秦子刚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把东厢房两间灵堂挤得水泄不通,便对骆昌盛说:“骆森需要安静……”骆昌盛连连点头,返身向众乡亲作揖打躬。

看热闹乡邻只奈主人谢绝,怏怏扫兴而去。

秦子刚待众人离去,悄声告诉阿福,只有如此这般方可揭开骆森被害之谜。

阿福先是一怔,尔后恍然,点了点头。

过了半个小时,秦子刚与蔡先生踏出厢房,对骆昌盛说:“骆森阳气已转,你老可进去瞧瞧。”骆昌盛进得里屋,见板床前头的长眠灯已取走,只剩灵台前一对蜡烛。

骆昌盛壮大胆子,上前伸手一摸,躺在床上的儿子果真身上有热,而且心在“噗噗”跳动,不由一喜。

正要端灯细看,秦子刚伸手拦住说:“听蔡先生说,现在骆森还需安静。”骆昌盛连连称是,一出得门,逢人便说:“骆森有热了,心也跳了,这下我儿当真有救了。”翠贞说:“那你老快去与姚冠群村长说明,只要骆森哥开口,案情即可大白,求求他将王毛哥放了吧。”骆昌盛觉得翠贞的话在理,吩咐二儿骆秋、小儿骆明前去村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