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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林屋命案 五

骆森家坐落在石公山山麓,四周翠竹青青,树木葱葱。

踏进石叠的围墙,里面是个正方形的院子,四周银杏大树婆娑成荫;古色古香的楼房,飞檐凌空,玲珑剔透。

骆森的父亲骆昌盛在浒墅关闻听大儿子亡故,带着骆秋、骆明两个儿子和女佣卢妈赶回西山岛奔丧。

他见秦子刚、阿福踏进院门,垂着圆圆的脑袋,一声不吭。

骆森的尸体搁在东厢房内,里面传来两个婆娘‘哭唠叨’的声音。

搁在门板上的尸体上披着大红被面,脸部遮着块白缎布,长眠灯放在枕边,火光幽幽……秦子刚掀开死者脸上的白布一看,死者双目紧闭,脸色发青,口角沾着殷红的凝血,不由一愣,显然这是内伤致死。

“秦班长……”秦子刚正感到惊奇,外面传来一阵哭叫,随即闯进一个披头散发、神色惊慌的姑娘。

姑娘见到秦子刚,急呼道:“快去救救王毛哥……”姑娘是石翠贞,只见她气喘吁吁,泪痕斑斑。

原来,石翠贞进得山洞之后,洞内寒风飕飕,阴森骇人,浑身直打哆嗦。

等了一个多小时,不见王毛进得洞来唤她,正欲径自往堂里姑母家去,只听洞外传来“噌噌”脚步声,于是赶忙后退,复而躲进洞里。

过了一会,只见两个人往洞边走来,从身材长短来看,一个瘦高,一个矮胖。

当两人走至土墩旁的松树下,瘦高个子指了指一边,矮个子扭头看时,高个子飞起一脚,正中矮子的腰部。

矮个子踉跄几步,脚踩一石,“噗嗵”跌倒在地,正欲翻身跃起,高个子反手一掌,紧接着一脚踩在矮个子腹部,尔后拔拳“呼”的一个黑虎探心之招,猛砸矮胖个子胸口。

矮个子“哇呀”一声惨口叫,两脚一阵抽搐……。

石翠贞看得心惊肉跳。

高个子离走后,她拔脚上前一看,死者竟是骆森,不由大吃一惊,慌忙一步高一步低直往堂里姑母家奔去。

见了姑母,翠贞遂将自己不愿嫁与骆森,且又在林屋洞见骆森被人揍死之事说了。

姑母一惊,说:“骆森已死,这件人命大事你得即刻回去报告。”所以姑母带了她便匆匆返回缥缈村。

一回到家,听母亲说鲍铁等人已把王毛当作凶手抓去了,不由大惊失色。

翠贞拔步“噌噌噌”直往村公所。

走进大院,往里一看,她见姚冠群居中而坐,众弟兄站立左右,公案旁站着她的继父钟兴宝,正在审讯王毛。

翠贞悄悄站在门外,侧耳静听。

“我与你父是结义弟兄,现在义兄辞世,我本应尽力保护你。

但这事关人命,我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审问你……”姚冠群对王毛说,“现在我问你,拐骗妇女,可知罪否?”“我王毛光明磊落,胆肝照天……自从我参加了新四军游击队,懂得了为人之道。

至于我有否杀人,翠贞自会给我澄清。”王毛将头一仰,回答说。

“翠贞下落不明,骆森屈死林屋洞,你怎么回答?”老六问,“看来不给点颜色瞧瞧,你分不清青红皂白!”两旁四个彪形大汉一拥而上。

翠贞看得真切,不顾一切,冲进大门,高声叫道:“王毛实在是冤枉啊。”众人闻声见是翠贞,放下手来。

姚冠群说心里话,不想惩办王毛,也觉得骆森死得蹊跷,现在见石翠贞突然出现,于是问:“翠贞,你来得正好,你说骆森是怎样死的?”翠贞正欲是长这短地上前去说个明白,她继父钟兴宝冲上前去,伸手“叭”的扇了翠贞一记耳光:“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猴子满山走。

我不怪王毛,怪你,下贱、坍台!忘了姑娘家的声誉值千金。

这是村公所的公堂,你,你快跟我出去!”几个弟兄二话没说,就将翠贞推出了大院,这时母亲石金妹和姑母赶到。

翠贞便问:“秦子刚现在哪里?”石金妹说:“听人说已到骆昌盛家中,只是你去不行。

骆森刚死,说不定你这一去……”翠贞将乌发一撩,头一拧,说道:“人正不怕影子斜。”径自往石公山骆昌盛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