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年六十,气干将衰,弃其家事,都散其库藏、珍宝、车服、妾媵,一年之中尽焉,不为子孙留财。(语出《列子·杨朱》)
活到六十岁时,气血体力都衰弱了,于是抛弃家事,把自己府库中所藏的珍珠、宝器、车马、衣服以及妻妾婢女都散放出去,不到一年这些东西便全没了,也没有为儿孙留下点财产。如果说赚钱体现了一个人的福报,那么,如何使用却反映了他的智慧。世界上有很多富有的人,但既富有又能为人敬重的却不多。原因是什么?主要是因为他们没有合理的使用自己的财富。“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儒家思想中对君子、士大夫品行的基本要求,意思是在没有机会时,要注意自己在道德、品质、文化等方面的修养,当机会来临时,就施展抱负,担当重任为国家为社会出力。
《列子·杨朱》篇中,列子也讲了一个有关“达则兼济天下” 的故事。卫国有一个人叫端木叔,是子贡的后代。他凭借祖先积聚的财产,不再栽田种地,经营家业,而是醉心于玩乐。凡是人们想做的,他没有不做的;凡是人们想玩的,他没有不玩的。他要出去旅游,哪怕是远隔千山万水,他都要想方设法去。在他厅堂里的宾客每天都数以百计,厨房里烟火不断,厅堂里音乐不绝。
但同时,他将奉养自己家人后剩余的钱财先施舍给本宗族;仍有剩余,就施舍给本乡本土的人;再有剩余,就施舍给全国的人。他活到六十岁时,气血体力都衰弱了,于是抛弃家事,把自己府库中所藏的珍珠、宝器、车马、衣服以及妻妾婢女都散放出去,不到一年这些东西便全没了,也没有为儿孙留下点财产。
禽滑厘听到这件事后,说:“端木叔肯定是疯了,他辱没了自己的祖宗。”
段干生听到后却说:“端木叔是位通达事理的人,他的德行超过了自己的祖先。他的行为别人无法理解,但却是合乎情理的。”
中国古代历来主张修身齐家,盛行封妻荫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因此,端木叔乐善好施、广散钱财,“挖祖业墙角”的行为在当时是不为人们理解的。而这,恰恰也是端木叔的过人之处。
私人财富之所以是私有,就是因为所有人对它有完全的支配权,如何使用完全是所有人的事。但从根本上说,私人财富是社会财富的一部分,它产生于社会资源和社会劳动,只是通过一定的社会分配制度和法律规范的调节而分属个人所有。拥有大量财富的富人,虽然法律并未规定其应该肩负更多的社会职责,但从情理上讲,富人不应该缺失回报社会的意识。
一位哲学家曾说:财富是许多人心目中的第一追求目标,但很多人在追求到财富之后,心里并不轻松。在没有财富的时候,目标很明确,就是追求财富,以为在有了很多钱以后,人生的一切问题就都好解决了。可是,真正有了财富,却往往发现人生的问题更多、更麻烦,而且,往下怎么走的目标也模糊了。事实上,正是在有了财富以后,人生的大考验开始了,人生观的问题更加尖锐了。
达则兼济天下,仗义疏财是人生的美德。只有超脱财富本身,将财富的积累上升到事业的层次,财富积累的手段才会通过法制和仁德的贯透,对财富的使用,也会更加注意社会公益和社会意义。而财富的拥有人,也会成为社会认同的真正的财富英雄。
吃古通今
世界首富比尔·盖茨的财产超过400亿美元,但迄今为止他已经捐出了超过250亿美元。他在遗嘱中宣布,将拿出其中的98%给自己创办的以他和妻子名字命名的“比尔和梅林达基金会”,这笔钱用于研究艾滋病和疟疾的疫苗,并为世界贫穷国家提供援助。
从近年来的重大慈善活动来看,比尔和梅林达盖茨基金会出手阔绰,如曾向纽约捐款5120万美元,用以建立67所面向少数族裔和低收入阶层子弟的中学;捐资1.68亿美元,帮助非洲国家防治疟疾;向博茨瓦纳捐资5000万美元,帮助防治艾滋病……
“比尔与梅林达基金会”主要集中在4个领域的资助:第一是改善全球健康状况。着手研究艾滋病、疟疾、肺结核、癌症等疾病的治疗途径,尤其是向非洲、亚洲等发展中国家大力捐资;第二是加大教育投资。创建更多的面向低收入阶层子弟的中学,并减少因经济问题而上不起大学的现象;第三是促进信息业的发展。尤其是着力扩大互联网的普及,让所有的人,不分种族、性别、年龄或贫富,都能拥有获得信息技术的途径;第四是改善美国太平洋西北地区的现状。那里是盖茨的老家,自然要特别关照,基金会向当地社区和贫困家庭提供多种形式的捐助。
对自己的善举,盖茨并没特别张扬,只是说自己热心慈善事业是源于父母的影响。盖茨夫妇多次表示,他们死后,只留几百万美元的遗产给自己的孩子,其他部分将会捐给慈善事业。
老夫子点评:哲学家西塞罗说:“追求财富的增长,不是为了满足一己的贪欲,而是为了要得到一种行善的工具。”只有将财富当作“行善的工具”去追求,才能使财富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如果社会上的每个人都能做到“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财者勉以分人”,那么,人间就会充满温暖,许多社会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链接共享
以其迭处之,迭去之,至于君也,而独为之流涕,是不仁也。见不仁之君,见谄谀之臣。臣见此二者,臣之所为独窃笑也。
──《列子·力命》
正是因为一个个人被立为君主,一个个人离开君位,这才有机会让您做上了国君,而您却为自己即将死亡而悲伤哭泣,这时没有仁德的表现啊!我见到了没有仁德的君主,又见到了阿谀奉承的臣子。正是看到这两种人,因此我才独自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