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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生命在于运动(4)

谁又能想象得到骄傲而又不苟言笑的威廉姆·皮特会在孩子们的世界里找到最大的欢乐呢?他表面的冷漠与孤傲踪迹全无。威廉·纳皮尔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和皮特在海斯特·斯坦豪朴的家里戏耍。在这位政界要员去世前两年,他描述这次拜访时说:“皮特喜欢实在的游戏,他经常和海斯特、查里斯、詹姆斯·斯坦豪朴,当然还加上我,在家里大闹一通。特别值得一提的一件事是:我们决心要用木炭将他的脸涂黑,遭到了他的坚决抵抗。但是,争斗刚刚开始时,仆人报告说卡斯特理格和利物浦勋爵有公事要见他。得到的回答是:‘让他们在另一间房间里等。’这位大臣立即投入了战斗,抓起一个垫子和我们追逐打闹。我们人多势众,经过了至少十分钟的决斗,最终把他制服,还是把他的脸涂抹黑了。他装出一副勇敢的样子说,‘别闹了,我可以轻易将你们打败,但是,我们不能让勋爵们等得太久。’然而,他的失败是显而易见的,我们不得不准备了毛巾和一盆水把他洗干净,好去接待勋爵们。等一切准备就绪了,盆子被藏到沙发底下,两位勋爵被领入。”贵客受到接见和接受了咨询意见后就离开了,与孩子们用垫子厮打的游戏于是就又开始了。一个人的态度和习惯也许是他性格的真实写照。皮特对孩子们的喜爱反映了他内心一种全新的东西。上述情形也许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并不引人注目,但是,皮特直到去世为止都过着独身的生活。

莱布尼茨的主要娱乐也是和孩子们在一起,研究中,他把孩子们召集起来注视他们,也参加他们的嬉戏。坐在他舒服的椅子上,他喜欢观察他们轻巧的动作,倾听他们的谈话,查看他们的性情。当他已经欣赏够了这纯真情景的时候,就用蜜饯打发孩子们走,以双倍的精力投入研究中。

罗西尼更是全身心投入到孩子们的娱乐中。一次,坎德公爵邀请诗人参加在他的宫殿举行的盛大宴会,罗西尼不能参加的理由是,他已经离家一周了,他刚刚接受了孩子们的邀请去参加鲤鱼宴,孩子们在他不在的时候捉住了一条鲤鱼并一直等他回来再吃。路易斯·罗西尼在他关于父亲的回忆录中说:“我还记得我们举行的一次游行,我的姐妹们扮教士,我扮演助理牧师,爱瑟利的作者和我们一起唱赞歌,扮演受难的一幕,背着十字架。”

卢梭承认:没有什么比看孩子们快乐的运动给他更大的快乐。他说:“我经常站在街上,看孩子们雀跃、跑动,没有人比我看起来更加兴趣盎然。”然而令人难以想象与理解的是——他却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弃儿养育院,从未关心过他们。

拿破仑和威灵顿都非常喜爱孩子。拿破仑将幼小的罗马王子抱在怀中,站在镜前对着镜子做最为古怪的微笑。早餐的时候,他会把孩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把手指伸进酱里,往孩子脸上涂抹,孩子的保姆制止他,这个帝王却开怀大笑,孩子也总是很高兴,看起来他对父亲粗鲁的爱抚感到很快乐。

威灵顿很受孩子们爱戴。他参加他们的嬉闹,经常给他们一些小礼物和纪念品。拿破仑喜爱的游戏之一是“盲人的热衷者”,在蒙特哥官邸,坎宁、威廉姆·斯考特经常与卡洛琳公主玩这个游戏。

贝利的最大乐趣之一是观看巴奇莱罗的表演,他一听到这位魔术师的吱吱声就扔掉书,冲到街上,即使是站在雨里观看表演也在所不惜。爱尔兰演说家卡兰、查里斯·兰伯、道格拉斯·杰拉尔德都是巴奇莱罗的众多追随者之一。贝利高兴地跟在变戏法的人和撑竿跳的人后面,看他们如何在街上表演。塔索喜欢化装舞会和在公共节日的大众消遣。马基雅维利喜欢拉网捕捉画眉鸟,为此,需要在白昼透亮前起床。他常光顾路边的公共场所,与肉商、磨房主和烧石灰窑的人表演西洋双陆棋戏。

对那些需要消遣的人,从紧张的生活中获得休息的人来说,拥有一项爱好非常重要。一个人应该有某些追求,在他休息的时候可以很愉快地去享受。舒适的主要秘密在于,谨慎地培育一些小的娱乐活动。夏皮说,很多人追求幸福,像一个心不在焉的人追逐他的帽子,实际上他的帽子就在他的手上或头上。也许人的本质是需要接受和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消遣中,让他们的精神从现实生活环境中产生的拖累与麻烦中解脱。但是,不能忽略任何小快乐,也就是因为这样,只要爱好是健康的,就非常有用。

当一个人的生活过得充实的时候,一天会过得很愉快。有空闲的时候,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消遣是非常惬意的。勤奋对诚实工作的劳动者来说是愉快的,当我们逃脱不适意的劳苦时,我们应该投入到一些愉快的事情中去。勤奋的好处也许是和消遣的快乐联系在一起的。考古学是史勒曼的爱好,在青年时代,因为穷困和手工劳动他积累了健康的资本,他致力于解决一个比他更有力量的人都不愿去探索的问题。他用很大的耐心和精力去进行考古并且获得了很大的成功。

在业余时间进行娱乐的一个更有益的结果是由查里斯·威特斯通在发展电报的过程中实现的。他最初是个乐器的制造者和销售者,因为对自己喜欢的艺术追求完善,这使得他从理论上和实践上掌握了声音科学。这引导他走向自然哲学的其他分支,他在业余时间制作一些展示电学原理的玩具。SC霍尔在他的《回顾漫长的一生》中写道:“一天晚上,一个画家来到约翰·马丁尼的家。刚巧我也在那里,年轻人带来一个在大钢琴上跳舞的玩偶,这给晚会增添了很多欢乐。当他说‘如果我告诉你们,这是用避雷针做的,你们一定会感到吃惊’时,人们一阵大笑。他就是查里斯·威特斯通。也许在那个玩偶里暗示着电报的存在——一个发现的起源,它用一个比帕克预言的在40分钟内环绕地球还要更奇妙千倍的电场笼罩了地球。”

让我们来看看涅朴斯的爱好是什么吧,虽然他没有在有生之年将它充分发展。他曾是法国第一驻扎军的骑兵中尉,在业余时间,他开始了对化学的研究,最后他发明了摄影术。这表明,不论处于怎样的位置,都不能阻止一个人在业余时间去发展和完善自己。马勃图斯在还是一名骑兵上尉的时候,就喜欢钻研数学,这使得他拥有了敏捷的思维判断能力。皮卡德喜欢研究天文学,在他还是度克德克瑞奎里一名园丁的时候,天文学就为他赢得了很大的名气。

海登在伦敦西区一家大实习所做外科医生的时候,就爱好蚀刻术。最后,他做得相当熟练,他的业余爱好给他带来了利益。他仿效自然在盘子上蚀刻,他的作品充满力量和美。法国批评家波提先生通过不懈的努力,希望拥有像艺术家海登一样的声望,同时表达了他对海登的欣赏之情。如此质量的作品竟然出自一个实习所的外科医生之手实在令人震惊,但是,这又是对那些像他一样,虽然程度不高,却被上天赐予了相当艺术内质和感觉的业余爱好者的一种鼓励。

利物浦杰出的酿啤酒师拉塞尔,从麦芽转向了天文。他制造了一个奇特的望远镜,在他死后,他的亲属把它交给了政府。现在,可以在格林威治皇家天文观测站看见它。用这个望远镜,他发现了不下600个星云。他发现了奥瑞恩第九星、海王星、土星等八颗卫星,还有天王星的另外两颗卫星。

另外一位天文学家是詹姆斯·纳斯姆斯,他是从工程设计转向对天空的思考的。他关于月球的作品受到了所有阅读和研究它的精妙演示图的学者们的崇拜。发明是詹姆斯·瓦特一生的消遣,在晚年的时候,他把它当作了爱好。他说:“没有爱好,人生还有意义呢?”他自己有大量的爱好,在安静的思考和繁重的工作中他都能够发现无尽的乐趣。然而他对知识的饥渴仍然不能得到满足,他继续从事空气、光和电的实验。约翰逊博士说:“如果一个人的大脑在晚年变得迟钝了,那是他自己的错误,是因为他疏于使用。”

著名的海尔姆荷茨是因为一次罹患伤寒开始他的科学之旅的。他的病让他能够得到一个显微镜,而这是他买不起的。他说:“因为伤寒病倒,在医院里度秋假。作为一个学生,我享受免费的护理,我发现自己拥有一些小资源的积累。”其后海尔姆荷茨用显微镜所做的一切都记录在科学里。

林德里·默雷通过一次偶然事件赢得他的名望。他因疾病被困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能做剧烈的事情。他就阅读书籍,最后,使他成为一名成功的作家。曾被称为“苏格兰的哈各斯”的戴维·阿兰,烫伤了自己的脚而无事可做,便拿着一支粉笔在地板上涂鸦取乐。回到学校后,他仍继续这种艺术创作。他竟然画校长惩罚学生的讽刺画;这幅画被拿到校长的鼻子底下,他当即被打发回家。但是,这幅讽刺画让阿罗阿的关税征收员——他父亲是那里边境管理处的负责人——看到,这位先生送他到格拉斯哥学艺术,这奠定了他的成功。

对知识,甚至是明显无用知识的热爱是对付世界上无知与自私最有力的、永恒的武器。《福音书》说,无所事事乃是世界的万恶之最:“此外,他们学会闲懒,从一个房间窜到另一个房间,不但是无所事事者,还有空谈家和多管闲事者都说着他们不该说的一切。”做一个无用的爱好者甚至都强于做一个空谈者和多管闲事者。布莱汗姆勋爵说:“受保佑的是那些为兴趣忙碌着的人。“威廉姆·霍顿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木马,审慎地骑在上面并不是什么羞愧的事情。他就是在不妨碍公务的情况下,接受一些廉价娱乐的人。”

有些人对书痴迷,但他们并不喜欢阅读。他们看中的是书的紧缺、装订或古老。另一种爱好是字画——稀有的,有时是无用的古老艺术。另一种爱好是自传,生日纪念书籍风靡一时,或者是伟人们的书信,这些都能卖天价。有些人的爱好是音乐。的确,有些人的爱好就是他们的朋友,除了那些以宠物诉情的爱好者外。一般情况下,爱好让人性情稳定、健康,在衰老的时候是一个不变的伙伴。

然而,有些人的爱好是可笑的。例如,查理五世在强迫自己引退后,靠不停地给手表上发条娱乐,并惊奇地发现,没有任何两块表走得一样。对于精神来说也是这样,它们不能走到一起。因此,必须宽容不同的意见、看法和决定。后来山姆·鲁格司曾提到,有位神经质的绅士,他的爱好是逃火。他的发明是一种可以立即从窗口跳入的大袋子。一天,一种巨大的声音把他吵醒,他想那是救火车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激烈的敲门声,他迅速地钻进大袋子里,来到街上,正好赶上把看完戏剧的妻子扶下车来。

在结束关于健康与消遣的这章之前,也许加述这一点是重要的:所有脑力劳动者的一致意见是对任何事情都要适度和节制,包括学习、锻炼、饮食,甚至是消遣。培根说:“征服自然的最好方式是遵循它:‘适度是自然的法则,它让生命快乐,因而也更长久。’”

古人的最高法则是,节制是养育天才之母。被称为一家之主的胃经常被过度溺爱而导致危机。也许“过度进食比疏于喂养更能毁掉一切”这句话是蕴涵真理的。一般来说,脑力劳动者会吃得过多而不是过少,这样就造成了胃的负担,而导致脑的衰老。

节制是柏拉图的最主要的品德之一。苏格拉底吃得很少,从不过量饮酒。西塞罗和普鲁塔克都赞成简单的生活和蔬菜素食。裘力斯·恺撒起初身体很瘦弱,但是朴素的生活和大量的锻炼让他变得结实了,使他能够承受巨大的辛苦和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