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通递给他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瓷瓶,说道:“这里面装的是仙露,居士喝下去之后就可以升仙了。”
李财主千恩万谢的接过来,手掌激动得微微颤抖着,然后一仰脖喝了下去。
“家属跟仙人道别!”义通高声说道。
李财主的家人跪在地上,有人低声哭泣着。
在项飞看来,这根本就不像是升仙,更像是生离死别。
李财主忽的睁开眼睛,怒斥着,“你爹我去了好的去处,不许哭!”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人群立刻变得安静下来,义通走到莲花座旁边重新把木箱组合起来,直到把整个莲花座全部装到里面。
他面色严肃的说道:“李居士马上就要踏上仙途了。”
鼓乐手又卖力的演奏起来,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义通摆摆手,鼓乐手立刻停了下来,他重新把木箱打开。
项飞越来越觉得他像是在变戏法,难道李财主已经不在箱子里面了吗?
众人的目不转睛的盯着木箱,终于莲花座又露了出来,可是上面却是空空如也,刚才还盘腿坐在上面的李财主已经消失了踪影。
“真是奇怪了。”项飞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财主哪去了?难道真的升仙了吗?
人群立刻喝起彩来,众人边高呼着神仙,边跪倒在地,鼓乐手也跟着吹打起来,一时间整个道观里人声鼎沸。
义通得意的望着跪倒一片的人群。
“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谓的升仙不过是骗骗愚民罢了,或许跟大殿后面的东西有关系。”项飞寻思着。
看了看那道小门,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进去根本就不可能。
他缓缓地从道观里出来,耳朵里清静了很多,百年的蛤蚧才会有灵气散发出来,或许它就在道观的后面,白天是很难靠近的,不如晚上再来吧。
望了望白雪皑皑的山顶,项飞有了主意,偏方里需要金精霜,可是现在正是暮春时分,天气温暖,就算是有了金精也难以结霜的,只有到山顶才能够得到金精霜。
他拿定主意,沿着平台上较为平缓的山坡向上爬去。
山上树木丛生,根本就没有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他总算爬上了山顶,寒气扑面而来,项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跟山下郁郁葱葱的景物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冰雪王国,“再耽搁一会非得冻成雪人不可!”望着自己单薄的衣裳,项飞苦笑着摇摇头,赶紧把金精取出来吊在树枝上,然后到一处避风的地方蹲了下来。
过了一会,一阵“呜呜”的哭声传了过来,“这里还有别的人吗?”项飞忽的站起来,目光惊异的望着四周。
在这个沉寂的冰雪世界里,哭声显得异常的刺耳,很像是一个孩童无助的哭声。
项飞沿着哭声传来的方向寻了过去,可是除了哭声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想到这里,项飞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有挂在头顶树枝上的金精在风中晃动着,项飞的眼睛一亮,忽然明白。
“是金精在哭!”它既然能够化成人形,自然会发出哭泣的声音。
那天他曾亲眼见到金精哭着向老狐狸求饶,他把耳朵靠近金精,声音果然是它发出来的。
金精被红线封在里面无法出来只能在本体里哭泣,或许它也无法承受这种寒冷,金色的小人外表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霜。
“应该够用了!”项飞小心翼翼的用两个手指头捏着小人的头,然后用树皮把上面的霜雪刮下来装进随身携带的瓷瓶里。
他轻声说道:“不要怕,回去的时候我会把你放掉的。”
哭声果然停了下来。
斜阳照射在雪地上,放射出刺眼的光芒,项飞赶紧往回走。
山坡上铺着厚厚的落叶化成的泥土,一脚踩上去常常被滑出去很远,路非常难走,一不小心就会跌进山谷之中。
项飞跌跌撞撞的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半山腰处,他靠在一根树干上喘着粗气,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奔他而来。
他猛的回过头去,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黑影在距离自己十几丈远处晃了一下,大概知道项飞已经注意到他了,那个黑影忽的消失在一片树丛之中。
令项飞惊讶的是那个影子似乎长着三条腿,身形瘦削,似乎根本就不是人的影子。
“什么东西?”项飞的头上立刻冒出汗来,他不敢再停留,赶紧向着山下跑去。
终于到了平台上,项飞双手支着膝盖,弯着腰狂喘起来,心脏好像都要从嘴巴里蹦出来。
整个平台覆盖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道观里还有着一点灯火在闪烁着,仿佛黑暗中的一点鬼火。
项飞稍作休息,然后走到道观的大门处,大门关得很严,只能从院墙上爬进去了。
他沿着墙走了一圈,道观后面的墙壁与山体连在一起,他正愁着一丈多高的墙壁无法攀援,沿着倾斜的山坡,项飞抓住树干,脚下用力,轻轻一跃,身子已经落在了院墙的上面。
道观的后院非常宽敞,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
项飞小心翼翼从墙上跳下来,轻轻的走到道观的后墙处,灯光是从道观旁边的厢房里传出来的。
项飞伏在厢房的后窗户处,听到里面有轻微的说话声,他用舌头把窗纸添湿,然后用手指扣个洞出来,向着里面望过去。
老道士仁泽正微闭二目坐在一个蒲团上,而义通正站在那个大木箱旁边,好像正在从里面往外拿着什么。
不一会他转过身来,手里端着一个大号的海碗,借着微弱的灯光,项飞只能看到海碗里面装着大半下浑浊的液体。
义通把海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说道:“师父,仙蟾是不是可以用了?”
“嗯,”仁泽眯着眼睛点点头,手指晃动好像在计算着什么,“那只仙蟾已经有一百年了,把这些尸液喂了它之后,就可以斩杀使用了。”
“师父,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你就告诉我那位居士是怎么变成尸水的吧。”义通笑嘻嘻的问道,“还有吃掉仙蟾之后真的能增寿五十载吗?”
“好吧,我也不瞒你,”仁泽睁开眼睛,望着义通,说道:“那只仙蟾我已经养了将近五十年,捉来的时候就已经活了六七十年,这五十年我每个月都用尸水喂养它,身体里充满灵气,食用之后至少能增寿五十载。至于那位居士是怎么变成尸水的一会我再告诉你。”
“我才跟随师父您十几年,有些东西还不懂,师父您要多多教我哦。”义通有些讨好的说。
“呵呵,只要你有耐心,为师以后都会告诉你的。”仁泽的语气中有了一丝暖意,可是脸上仍旧像僵尸似的,没有一丝表情。
“果然是骗人的,哪里有什么升仙?他们不过是用不可告人的手段把李财主化成了尸水,”听了他们的话,项飞已经明白了大半,“他们所说的仙蟾一定就在山洞里。”
项飞的目光落在两株松树中间的山洞中,他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山洞外面。
那两棵松树足有两人合抱粗细,看来也有好多年头了,枯死的松树的树身上有着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洞,在昏黄的月光下,更像是一只只鬼眼在窥视着他。
“难道仙蟾住在树洞里吗?”项飞知道仙蟾的牙齿毒性极强,被它咬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赶紧后退几步,这才发现,在枯树的树根处放着一个铜盆,装着大半下的水,在月光的照射下,好像有着一条条细小的银蛇在里面游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