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店里,老陈睡得正香,嘴角挂着口水,看到项飞回来,翻个身又继续呼呼大睡了。
项飞钻进被窝,抓紧时间睡了一觉,天刚蒙蒙亮,大车店里就热闹起来,伙计们忙着帮客人牵马套车。
项飞抢着付了店钱,又买了一把铁锹。
出门时看到老陈已经把车赶到了大门外,老陈笑着打招呼:“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找老哥哥我,不要客气。”
“好!”项飞对着他挥挥手。
出城又来到那个土包跟前,幸好东西还是保持原样的放在那里。
老狐狸折腾一宿,早就累了,看到项飞只是龇了龇牙,可是嘴巴被牢牢绑住,连声音都无法发出来。
项飞任由它仍旧倒在那里,在狐狸的身前开始挖土,其它方向有红布镇压着,金精只能向这个方向逃,所以在老狐狸跟前下手就可以了。
田地里的泥土很松软,不一会就挖了一个将近一米的深坑,然后就听到“叮”的一声响,铁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生怕挖坏了金精,项飞轻轻的用铁锹在旁边取土,不一会一个金光闪闪的小东西就出现在眼前。
金精有巴掌大小,虽然在地下埋了上千年仍旧一尘不染的,项飞小心翼翼的拿着那个人形的金精,也是惊奇不已,
“它已经修炼成了人形,不知道多少人被它吸去了生气!”
只要不让它粘土,就不怕它再逃走。
老狐狸瞪着眼睛贪婪的望着项飞手里的金精,看到项飞把金精装进兜子里,它的眼中满是失望。
“大功告成!”项飞蹲下身子把绑着老狐狸的红腰带解开,老狐狸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却并不急着逃走,而是站在那里冷冷的望着项飞。
或许它知道项飞既然能够放掉它就不会再伤害它。
项飞微微一笑,“天材地宝总是有缘者得之,你得不到是没有缘分,下次少喝点酒吧,酒喝多了没有好处!”
老狐狸斜着眼睛看了看他,然后大摇大摆的向着远处走去。
安溪市座落在平定山脚下,一下火车,望着连绵起伏的群山,项飞愣愣的站在那里。
在这么大片的山林里找蛤蚧简直跟大海捞针没有什么区别,他先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兜里揣着金豆,自然有了些底气,当然不会再去住大车店。
相比较旅店里自然干净了很多,躺在松软的床上,倦意如火车般隆隆而来。
刚刚闭上眼睛,忽然想起金精还在兜子里,那个小东西虽然不能够逃走,万一爬出来把自己的生气吸去,恐怕就再也走不出这家旅店了。
项飞强忍着倦意爬起来,用买来的红绳把金精从上到下绑了个结结实实,有红绳镇着,小金人就无法出来了,项飞这才安心的躺在床上睡了一大觉。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自然比县城热闹了很多。
项飞先到一家中药店买了些贝母,和鱼腥草,贝母留着给老爹治疗哮喘,至于鱼腥草在捕捉蛤蚧的时候能够用得到。
买好了东西,便沿着山路向着山上走去,百年蛤蚧能够散发灵气,项飞可以以此为依据找它。
平定山区大多数是人际罕至的荒山野岭,只有一条崎岖的山路通往主峰,主峰海拔两三千米,封顶常年冰雪覆盖。
小路只通到山腰的平坦处,那里方圆足有十几平方公里,在路口处有一青砖碧瓦的道观,道观本来就不大又被灰色的砖墙围在当中,更加显得不起眼。
朱红色的大门半掩着,里面人来人往的还算热闹。
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便是黑森森的松林和长满荒草的旷野,在旷野的尽头是用木架支起的栏杆,栏杆外面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
到山上来的人多半是去道观里进香的,项飞低着头往回走,忽然间眼角的余光发现有一缕淡淡的青气正由道观里冉冉升起。
“道观里有东西,或许就是蛤蚧。”
项飞立刻来了精神,赶紧向着道观里走去。
在门旁边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后面坐着一名头戴道观身穿灰色道袍的道士。
他目光炯炯的望着来来往往的人,脸上满是皱纹,并有着一块块小指甲大小的黑斑,脸皮很松散的下垂着,如果不是那双眼睛,别人一定会以为他是死了很久的僵尸被放在了那里,桌子上摆着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束束的檀香。
项飞买了香然后向着观里走去,正殿距离大门口不过五六丈远,透过敞开的殿门便可以看到,供着的是一尊长相很古怪的泥胎,那雕像有些斑驳,看得不是很清晰,只能看到在人的身子上长着一个细长的脑袋,嘴巴很突出,更像是蜥蜴的头。
另一名道者正笑容可掬的站在门口招呼过来进香的香客。
项飞并没有走进大殿,而是站在外面观察了一翻,他发现那丝灵气是在殿后散发出来的。
大殿高约一丈,后面的东西都被挡住,在外面根本就无法看到,只能看到两株高大的松树竖立在距离大殿几十米处。
那两棵松树中,一棵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另一棵却只剩下一根主干,枝叶已经落尽,看来已经枯死很长时间了,在项飞看来,两棵松树更像是矗立在殿后的两柱高香。
项飞悄悄的向着殿后走去,想去看个究竟,忽然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居士请留步,进香请到大殿。”接着灰影一晃,那名站在门口的道士已经拦在了项飞的身前。
那人原本和善的脸上罩了一层严霜,虽然用的是一种商量的口气,脸上却闪现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神色,
“为什么不能去?”项飞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问道。
“不能去就是不能去,”道人的脸上腾起一层黑气,凶巴巴的说道:“要是你不听劝阻,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可不要怪我们。”
“好吧。”看对方的模样绝对不会让自己过去的,不想与他发生正面的冲突,项飞转身往回走。
忽听到一阵鼓乐声传了过来,“难道有人到道观里来结婚吗?”项飞纳闷的向着大门外望过去。
那道士的脸上立刻浮起笑意,转身迎了出去,其他进香的人都闪在一边看热闹。
不一会一名老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老者一身崭新的绸缎衣服,胸口处挂着一朵大红花,他满脸的笑容,好像今天是什么大喜的日子似的,一大群鼓乐手正在他的身后卖力的吹打着。
“这闹的是哪一场?”项飞更加纳闷。
在项飞的身边是一名身穿长袍的中年人,那人伸着脖子看得非常的投入。
项飞拉了拉那人的衣服,问道:“老兄,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回头看了项飞一眼,笑眯眯的说道:“老弟,你是外地人吧?你今天可算是来着了,沾了李财主的喜气,可是会大吉大利的。”
项飞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听他继续讲下去。
原来这座道观里只有两名道士,坐在门口的年纪大的是仁泽大师,刚才阻拦项飞的名叫义通,义通是仁泽的徒弟。
据那人讲,这师徒二人在道观里已经有很长的时间,具体有多久他也说不清,当地人都称他们为活神仙。
听说仁泽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今天是四月初一,正是仁泽渡人升仙的日子,那个身披红花的李财主就是要在今天升仙。
“升仙?这也有点太悬了吧?”疑惑的望着那个人,项飞不解的问。
“这就是你少见多怪了吧,”看到项飞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那人颇为不满,“活神仙每月只在初一的时候渡一人升仙,李财主等了好几年才轮到他,当然非常高兴了,信不信由你,你看着就知道了。”
说完,那人就转过身去不再理会项飞。
“真的有这种事?”项飞半信半疑的站在那里。
仁泽和义通陪着李财主走到大殿外面,仁泽递给李财主一炷香,让他去大殿进香。
李财主受宠若惊的双手举着香,跪着走进大殿,把香点燃后毕恭毕敬的插在香炉里,口中念道:“多谢蟾仙渡弟子升仙!”连磕了几个响头才转身出来。
“原来那个泥胎是蟾仙!”听到李财主的默念项飞这才明白。
道家供奉三清的较多,可是供奉蟾仙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项飞眉头微锁,想到:“蛤蚧别名大壁虎,也叫守宫,又被称作仙蟾,不知道跟这个蟾仙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义通已经把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推到了大殿外。
那个箱子长宽高都约一米,他像变戏法似的把箱子的盖子打开,四周的框也被放倒,露出一个莲花座来。
那莲花座看似由木头雕刻而成,并被漆成粉红色,雕工非常高超,莲花座惟妙惟肖的摆在殿外。
众香客一起欢呼起来,羡慕的目光都落在李财主身上,李财主的脸都乐得开了花。
他先向着仁泽师徒深深鞠了一个躬,并向身后的家人挥挥手,然后迈步就入莲花座中,盘腿坐下。